柳如心连忙走过去,拉起了樱桃的外衣,遮挡住樱桃的身躯。一瞬间柳如心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什么滋味,她知道樱桃是为了自己,所以才甘愿解下衣衫的。平素格外刚强的樱桃,如今眼中隐隐有些灼热的泪光,柳如心将她面上泪珠轻轻一拂,心中却是暗下决心,这件事情,她绝不可能就此干休。
梅美人却是微微一怔,自己的手下明明将那梅花金簪放在了樱桃身上,为何全无影子,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如果簪子是从樱桃身上搜出来,那么两个人虽然各执一词,柳如心却是再也占不了任何的优势。然而事情,远远没有她所想的那般顺利,亦有什么东西,摆脱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一时之间,梅美人脑中微微有些空白,紧紧一咬嘴唇。
“要说梅美人既然这样看重这个梅花簪子,也应该让你身边的宫人当众解下衣服,说不定也正是梅美人的身边人,将这个簪子给偷了。”
柳如心乘胜追击,丝毫也不肯放松。
梅美人眼见柳如心如此,只恐怕柳如心有什么后招。倘若自己那梅花簪子没在樱桃身上,保不准是出了什么纰漏,还在自己身边那几个宫人身上,一旦搜出来,这件事情她就全不占理了,而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只恐怕也是功亏一篑。
所以柳如心提出这个提议,她下意识就否决:“我身边的宫人,具是对我忠心耿耿,更是信得过她们的人品。如果要解下她们的衣服搜身,岂不是让她们心冷,我自然不想的。”
随即梅美人说完,还看看云帝说道:“皇上,我自然信得过身边人,宁可不找到那簪子,也不愿意怀疑她们。”
梅美人这样说法,一是拒绝柳如心的提议,柳如心休想为樱桃讨个公道,更休想为樱桃报复。二来,也是为了收买人心,这样一来,她身边的人自然更是对她忠心耿耿。
而梅美人也愿意在云帝心中留下一个宽宏大量的好印象。
只是云帝从小长于帝王家,什么事情也都见得多了,梅美人虽然十分狡诈,但是比起云帝,自然是生嫩了一点。如今梅美人的这种做派,也绝对达不到梅美人那预想之中的效果。
在云帝和嘉妃眼中,梅美人这些话,无疑是显得有些心虚而已。
柳如心却冷笑说道:“这梅花簪子原本是扎在你发上,梅美人无故丢失,簪子自然是梅心水阁的人给偷的。如果不是樱桃偷的,照着梅美人的说法,也不是梅美人身边的下人动的手脚,那如此说来,这个簪子就是被梅美人你偷偷藏起来不成?”
“谦王妃,你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梅花簪子纵然不知是怎么丢的,但我又哪里敢做出这样暗昧的事情。要说水阁之中,王妃岂不也是在水阁里面?只是我想王妃也看不上这个簪子而已。”
梅美人话一出口,那就有些后悔。要说她原本也是没打算对付柳如心,但如今却是去撩拨她,实在不算什么聪明的事情。更何况凭着一个簪子去算计堂堂王妃,就算这个簪子是御赐的,也并不是那么金贵。
而梅美人禁不住悄悄看了云帝一眼,只见云帝神色漠然,反而嘉妃不咸不淡加了一句:“就只是一个簪子而已,还要闹出多么大的动静?”
梅美人知道嘉妃这是在讽刺自己,不过如今梅花簪子既然不在樱桃身上,那自己算计也是落空,她亦准备趁机借着这个台阶好下台。也许刚才自己的话是有些让云帝觉得不喜,不过既然云帝本来就很不喜欢柳如心,自己这样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错,也不至于因此讨厌上了自己。
只是梅美人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只见柳如心盈盈跪下说道:“皇上,刚才那几名宫女,明明身负武功,欲图对如心物力,然而梅美人却偏说她们根本不会什么武功。”
梅美人话到了嘴边,却也顿时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吞到了肚子里去。现在柳如心是借着冒犯王妃的事情来说事,也就不是为了那根梅花簪子了,而柳如心这般算计,也只恐怕反而让人觉得梅美人居心叵测。
而梅美人则亦想不到柳如心居然如此狡猾。
“谦王妃何必这样为难我的这几个宫女,她们人微言轻,怎么也不敢冒犯王妃,也还盼望王妃宽宏大量,不要跟她们计较。”梅美人随即为自己几个宫女辩护。
否则真让柳如心咬定了这几个宫女的罪证,只恐怕云帝会暗自疑心,是自己在背后指使的。
云帝和嘉妃却也不甚明白柳如心和梅美人说话真真假假,只见柳如心抬头说道:“这学武的人,因为必须要学习内家功夫,只要招来宫中的御医,给她们号脉,自然能探出真假,毕竟这习武者的脉象,可是跟普通的人不同。”
柳如心此言一出,梅美人的那几个宫女脸色顿时变了。
梅美人只觉得柳如心说得甚有道理,却也不觉手心生出汗水。
而柳如心则冷笑说道:“你们是现在就坦白,迷途知返,还是等御医来了,再治你们个欺君之罪。”
那几个宫女脸色微微发白,不错她们在云帝面前说谎,自然也就构成了欺君之罪了。
随即便有一名宫女哆哆嗦嗦说道:“我们只是为了梅美人找回簪子,所以去搜身而已,只是樱桃并不配合,所以才动手。就是借给我们天大的胆子,又怎么敢动王妃一根手指头。”
柳如心舒了口气,其实她也不怎么懂,那个学武没学武,御医能不能从脉象中查探出来。
好在这几个宫女心理素质不算很好,更何况柳如心说得跟真似的,加上云帝就在面前,也让她们吐露出原本会武功的实情。
而柳如心一脸愤怒之色,接近了梅美人,扣着梅美人手腕说道:“真不知道梅美人那簪子跟尚方宝剑差不多,你手下的人居然肆无忌惮。”
梅美人眼见这几个宫女承认,心中正有些恍惚,却不提防柳如心将自己身上的梅花簪子,趁机放回了梅美人的怀中了。
只见梅美人连忙哭诉说道:“皇上,刚才梅心固然是有心包庇,只是这几个奴才忠心耿耿,又是为了我而出头,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不过她们原本也没有对王妃出手的意思,而且也不是樱桃的对手,她们性子鲁莽了些,实在也该好好调教。”
“哼,既然刚才是她们想先动手,为何梅美人口口声声救命,好似我对梅美人无礼一般。”
柳如心目的达成,也是缓缓的松开了手掌。
原先这梅美人只当柳如心只是有些小聪明而已,根本算计不过自己,毕竟柳如心要是真聪明,当初也不会对凤王痴缠不休,然后沦为大家的笑柄了。但是没有想到,今日自己所对付的柳如心,不但口舌锋利,沉稳镇定,而且是步步为营,咄咄逼人,让设计一切的她却几乎招架不过来了。
“我,我从来没有见人这样动武,尤其是皇宫之中,哪里有人这样放肆?一时之间,却也不由得慌了神了,所以说话还真失去了分寸。”
梅美人盈盈一福,向柳如心赔罪:“刚才叫出救命两字,确实是因为我太慌张和鲁莽,所以确实是我的不对。”
“之后梅美人又口口声声,只说我丫鬟盗了你的簪子。皇上,如今看来,梅美人身边几个丫鬟很是不安分,说不定梅美人的梅花簪子,自然也是她们哪个暗中动了手脚。这群刁奴,又趁机挑拨离间。”
柳如心眼中流转一抹愤怒和坚决,想到樱桃刚才的举动,毫不客气的说道:“如心求皇上让她们当众解衣,以示清白。”
梅美人一时之间,格外不忿,要说自己手下宫女,如果当众露出身体,以后她梅美人只可能沦为宫中的笑柄,也是脸面尽失,颜面扫地了。
“谦王妃何苦这般咄咄逼人,这后宫之事,也轮不到你这个王妃来做主吧。更何况事实也不一定是眼前所见,当初王妃毁容,皇上处置了丽妃,现在王妃你岂不是已经面伤痊愈?”
梅美人心中一冷,就将丽妃的事情给扯出来,而关于这件事情,云帝原本就有心结,梅美人就希望造成一个柳如心随意欺辱云帝后宫妃子印象。
而梅美人的内心之中,自然还认为自己这种挑拨,正好能勾起云帝对谦王以及谦王妃的心病。
因为梅美人知道,丽妃才死那阵子,云帝是何等的伤心和不忿。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丽妃姿容出众,又陪了云帝这么多年,又被贬得不明不白,怎么看,云帝也不会放下。
柳如心则黯然说道:“当初如心也是争一时之气,早知道自己面上伤能被雪神医治好,如心当初实在不该和丽妃娘娘相争。”
这个心病,柳如心也不是不明白,不过她也只能这么说,云帝信或者不信,那就并非她能控制的了。
而云帝则冷淡说道:“梅美人,话说得太过了。”
他眼珠一扫跪在地上的宫人,只因为云帝眼中的凉意,也是顿时让这几个女子瑟瑟发抖。
“既然梅美人的梅花簪子掉了,为了自证清白,自然该检验一番。”
云帝这话中意思,自然是格外清楚明白,也就是让这些跪下的女人,学樱桃一样,当众解下衣衫,然后也经历这样的羞辱。
而梅美人一时之间也是呆住了,云帝这道命令,摆明了当众打她的脸,让她颜面扫地。
因为这段时间云帝对她的宠爱,让梅美人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错觉,那就是云帝的心中想什么,她都已经琢磨透了,自己能左右云帝的心思,更能利用云帝对她的宠爱来行事。
但是没想到的是,如今的她,却仿佛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这让梅美人慌张之中,更隐隐有那一丝惶恐。
她自然不知道,云帝既然能这么宠她,再怎么留念丽妃,也是有限的。本来是个薄情的男人,也不会对一个死去的妃子来念念不忘。梅美人这样提及丽妃,云帝更不免察觉她利用这件事情,刻意算计自己心理的心思。
而对于一个多疑的皇上,最讨厌的就是让人利用算计自己心。
一时之间,云帝居然对梅美人隐隐有些厌恶,更忍不住在想,自己似乎也该去宠宠别的女人了。原本云帝还认为这个梅美人是知情识趣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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