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宗英抬脚,妖精伸手把假脑袋摘下来,又在前胸解开扣拌,往下一脱,把一张妖精皮整个剥下来了。
宗英一看:这人有二十五、六岁,聋拉着脑袋。又拿起妖精皮看了看,是野兽皮做的,眼睛是两颗珠子,有一个已被打掉了,舌头是用红布做的,两边是用竹片支起来的。晚上穿这身衣服,真不愁把人给唬住。
杨宗英恨坏了:“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装神弄鬼?”
“实不相瞒,我原来是个穷人,后来占山了。不巧遇见姜德,他把我打败了,他饶我不死,收我作了徒弟。姜德到大辽当了阵主,把我也带去了。他叫我替他挑个美人,送到营中作夫人。我知道苗秀英长得好,可人家的姑娘,准不给大辽的战将!明着去抢吧,又怕遇到宋兵宋将。我就想了这么个法。我错了,好汉爷,饶命吧!”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欣。”
“你是没人心,你良心叫狗吃了!谁家没有姐姐妹妹?你就楞给抢啊?今天我非把你宰了不可!”
“哎呀,好汉爷您饶命!我抢人,可不是为了我,我是为姜阵主啊!”
这句话提醒了宗英。心想:这事怪姜德呀!你缺夫人就该明媒正娶呀,怎么干这缺德事?行了,我去见见他。一来,我从他身上弄来解药,给岳胜他们治病;二来,我把他的飞刀收回,将来也算作投宋营的进见礼。想到这儿,说:“咳!姜德住在什么地方?在不在天门阵里?”
“没有。他妹妹姜翠屏不愿意住在阵里。兄妹两人白天进阵,晚上住在离此地有十七、八里地的石虎庄。那村里有个大户人家的院子,前院是姜德,后院是姜翠屏。”
杨宗英一听,有了主意:“这怎么着行不行?你领我见见姜德。”
“那可不行啊,一道一道的岗哨,过不去呀!”
“你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姜德的师弟,叫海宁,我见师兄有要紧事。”
“那我给你回一声。”
“那不行!我们俩有茬口,你回一声,他不会见我;你得偷着把我带进去。”
“那怎么带呢?你们是师兄弟,你说该怎么办好?”
杨宗英想了想说:“有了!一会儿,我拿张被子或拿个被单子,你把我包上,把我带到营盘。姜德要问,你就说把苗小姐给扛来了。然后,你往床上一放,就甭管了。”
“噢!你要装苗小姐?那你也不象呀!再说,我师父若知道,还不恨我呀?”
“把我送进去你就跑。”
“好吧,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不过,你可不许把我卖了。你要是坏了良心,看见没有?我身上带着刀子呢!别看把我包在里边,我也比你能耐。”
“您放心吧!”
杨宗英把兽皮裹了裹,藏在石头底下,记准了地方,然后到了绣楼。他想拿被子,一想:不行。万一他把我捂死怎么办呢?干脆,我找件薄的吧。“喀!”伸手把慢帐帘撕下来了。旁边有个褥单,也扯过来,把两件东西一夹,下了楼。来到下边一摆手,吴欣跟他出去。
两人抖身来到墙外,走到一片树林里,把幔帐往地下一铺,上边又搁上褥单,杨宗英往上一躺:“来?把我包起来,包完就扛走。”
“好,您受委屈了。”说完,一层、一层,包好了一卷,象个行李卷儿一样,扛在了肩头。然后,迈步直奔旁边的水池子。
怎么到那儿去呢?因为那块儿拴着匹马,是吴欣骑来的。他把杨宗英往马上一放,抓缰在手,飞身上马,打马直奔石虎庄。
一路上吴欣心里直嘀咕:这是玩得什么花样呀?到里边非打起来不可,可够我戗呀!
一会儿工夫,来到石虎庄的村头。有值更的看见了:“谁?”“我。”“你是谁?”“吴欣。”当兵的没人敢拦呀,那是元帅派去的。
随后,吴欣一直把他带到姜德的大门外。”啪啦啪“一阵敲门,里面看门的把双扇门开开,一看是吴欣,也话没说,把他放进来。
姜德还没睡呢。今天晚上,他叫吴欣给他弄美人去了。吴欣说苗秀英长得赛月里嫦娥、九天仙女,他早等急了?只盼早把她带来看一看。他夜不成眠,等到四更天了,正在挠心呢,吴欣进来了。
“吴欣呀!”
“师父。”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三更天我下了手,再扛到这儿,虽然骑马也费老劲了。”
“嗯,这里是谁?”
“嘿嘿,苗家小姐苗秀英。”
“噢?!快把她放在床上。”吴欣应声,把杨宗英放下
杨宗英心里话:姜德你等着,一会儿你一开包,咱再算账!
吴欣心里害怕呀:“师父,我该走了吧?”
“嗯!不让你白受累,赏你二十两银子,快出去吧!”
“谢师父!”
“快去吧,天明早点来!”
“哎。”吴欣心里说:我快跑吧!转身走了。
姜飞熊见吴欣走了,急忙把门关上。回头看看床上的这个布卷儿,心里痒抓抓的,点了点头:“哎!美人,到地方了。我给你打开,起来收拾收拾,跟我吃点喝点,好安息呀!”说完,他几步走到床边,伸手来解褥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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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十 回 杨宗英日得三宝
第九十回杨宗英日得三宝
姜飞熊错把宗英当秀英,乐乐呵呵到近前,伸手来掀褥单。杨宗英急得直动弹,那意思是:你快打开,我憋得受不了啦!
就在这阵,耳听房门“啪啪啪”在响。接着,有人喊:“开门,快开门。”姜飞熊吓坏了,赶紧缩回手来。
别看他是那么大的阵主,办这事,也怕手下人知道,寒掺!外边一喊他,他急忙把幔帐放下来,稳了稳心神问:“谁?”“是我。”“啊?!是你呀,你等着。“姜飞熊刚把门打开,进来一个姑娘,十七、八岁,浑身穿白戴素,长得小巧玲珑,十分俊俏。这是他的亲妹妹,姜翠屏。
这姜翠屏可有能耐呀!论武艺,在她哥哥以上,不在她哥哥以下。肖太后都看中了,收她为干闺女。她如今住在后院,不许姜飞熊等男人随便逝去。姜德也没办法,因为姜翠屏厉害呀!
那么,怎么这么巧,这个时辰她来到哥哥的屋呢?论理,男女有别,晚间来不合适。这里头有原因——
今天轮姜翠屏巡营。到村头后,她问军卒:“今天晚上有事没有?”军卒说:“回您的话,没什么事。”“可有人出入?”“没人出去,进来人了。”“谁?”“副阵主的徒弟,叫吴欣。”“他干什么来了?”“不知道。进来时,见马上还驮个大包袱,我们没敢问是啥。”“啊?”姜翠屏想:吴欣晚上来干什么?难道有紧急军情?我找哥哥问问去。这姑娘领着兵卒往里就走。嘿!巧了,正碰上吴欣打马如飞往外跑。
吴欣把杨宗英放到姜飞熊床上,能不害怕吗?他心里明白:等会儿,他打开包袱一看,不是苗小姐,是个小老道,还不把我脑袋给揪下来呀!所以,他拚命地向外跑。
这一跑,姜翠屏吃惊了:“站住!来人,把他带过来。”吴欣被军卒带到眼前:“啊!公主,您好?”“吴欣,你慌慌张张的?这是到哪儿去呀?”“啊!与师父办完事,我正要回去。”“夜半更深的,你把战马骑得这么快,不怕惊动百姓和军卒吗?”“是,下次我不敢了。”“哼!真是无理。我叫你,刚才进来时,你驮着什么东西?”吴欣害怕了,结结巴巴地说:“啊!没什么。“他不敢说呀!因为姜德说了,“这件事,只有你知、我阳、天知、地知,跟谁也别说“。他越不敢说,姜翠屏越追问:“没什么?哼!来呀,给我掌嘴。“说完,军兵就要动手。吴欣可急了,心想:我太冤了!你哥哥抢女人,怎么揍我?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实说了吧。你怕丢人,我还怕丢脑袋呢!”公主别打,是这么回事。“吴欣压低了声音:“姜阵主叫我给他弄个美人。”“啊?!你弄没弄呢?”“带来一个。”“哟!你个该死的,这不是缺德吗?”“那我没想,反正师父咋说我昨干。”“刚才你到哪儿去了?”“苗家镇。那里有个美人,叫苗秀英。”“啊?!”姜翠屏一听“苗秀英“三个字,愣神了:”她父亲叫什么?”“苗信。”“哎哟!姓吴的,你可把人坑苦了。“说完,抖手“啪!”照着吴欣就是一鞭子。随后,领兵直奔姜飞熊的大院。
姜翠屏来到大门口,心想:若兄妹吵起来,叫人家听见怎么办?灵机一动,她把战马和军卒都安排在门口,正好大门开着,她便只身一人进了院,直奔哥哥住房。这时,恰巧姜飞熊刚要伸手解褥单,听她“啪啪啦“敲打屋门,姜飞熊开门,她便闯了逃来。
姜飞熊见妹妹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故作镇静:“贤妹,这么晚了,到这儿有事吗?”平时,姜小姐很尊敬他。今天,见他那副狼狈像儿,打心里感到恶心。“哥哥,你干得好事!哼,真给姜家把人丢净了。”“啊?哥哥我怎么了?”“你还装蒜呢!为什么抢人家的小姐?”“啊?!谁说的?我姜德哪办过这个事。”“住口!咱们为了替父母报仇。才投了肖太后。如今,你不思仇报,净琢磨着干这种下贱事。”“妹妹,你越说越糊涂,我到底怎么了?”姜翠屏见哥哥还不认账,二话没说,一伸手,“嚓啦!”把幔帐给撩起来了:“我问你,那行李卷里是什么?”“啊……没什么。““还没什么呢!刚才我碰见吴欣,他全跟我说了。哥哥,你想给我娶嫂子,那不算什么,明媒正娶,妹妹我还给你帮忙呢。你不该办这种事,若叫当地百姓传出,我的脸都没地方搁呀!”姜飞熊脸一红说:“啊?!妹妹你既知道了,那我也不再瞒着了。其实,这也没什么丢人的。男大当婚,女大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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