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浅没话可说,凤血威严令道:“将私逃天牢的月浅抓起来,明日午时问斩!”
众人一惊。
岑吟更是脑中轰隆炸响。
“是!”司徒秀四人立即抱拳领命。
“求皇上饶了月浅!”周芸芝扑通跪地求道。
风华惊呼:“芸芝!”
风华朝周芸芝摇头,月浅伤了岑霜又挟持子衿,还敢威胁凤血,就算大家是旧识,凤血现在也是一国之君,天子威严,岂会由你一句话就罢数的?到时候求情不成,还会连累你周家一门!
周芸芝亦看向风华,月浅固然犯下滔天大罪,却也出自于情,她是月浅的朋友,若不能为他说句话,她就算明哲保身,又能如何安心?
“求皇上饶了月浅一命吧!”周芸芝收回视线朝凤血一拜,再求道。
风华拽紧拳头,满眸伤痛。
“周姑娘,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朕不想累及无辜,你的血染霜朕很喜欢,你也是个难得的刺绣天才,没必要为了某些不值得的人累及自身!”凤血语气微缓劝道。
“不!”周芸芝抬头毅然喊道,然后转头看了月浅一眼,再对凤血道:“皇上,民女认为是值得的!皇上若知道了真实的月浅,便也会如同民女一般待他如友!”
凤血看着周芸芝,她三番两次为了月浅不顾性命,今日他倒是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来,脸色一沉道:“今日朕且听你一言,说!”
周芸芝赶紧磕头一拜,缓缓道来:“月浅爱岑小姐,至那年凤渊帝圣诞宴上便开始,至今未断。一直以来,为了岑小姐费尽心机,都只想与她相守白头,纵然方便用错了,但这也是出自于情。
上月国覆灭,他有幸存活,为了救岑小姐,求了栖月山的静和师太一个月,终是求得师太愿意拿紫蜥蜴救她,但他欣喜赶到凤临门时,岑小姐已魂归西天,伤痛之余他并没有放弃,再次求得师太救活了岑小姐,整整一个月在岑小姐床边衣不解带茶饭不思地照顾,连尼姑庵里无情的尼姑,也被他的深情感动,每每提起,无不眼红落泪!
民女遇到月浅的时候,他正在街头卖艺,当时民女并没认出他来,只是觉得他气宇不凡,能低下头来向百姓讨银子,肯定是一时落难,给了他银子后便走了,去而复返之时,却见得他被几个富家小姐欺负打骂……竟被骂小白脸,窝囊废,他都无动于衷。
皇上必然知道,上月国太子向来骄傲自负不可一世,就算落迫也不会被一群女子奚落而不反抗,可他没有反抗,是因为他需要银子,因为栖月山静和庵里的岑小姐命在旦夕,他必须拿银子回去救她的命,所以他才忍下那奇耻大辱,任那几个富家小姐辱骂屈打……”周芸芝已是哽咽得说不下去。
众人齐齐看着月浅,心中慢慢对他消了些怒恨,而岑吟已是泪流满面,捂嘴痛哭。
月浅捂着胸口站在一旁,纤瘦而憔悴的身子,给人一种弱不经风之感。
周芸芝压下伤痛,继续说:“民女自小有多管闲事的习惯,见如此场面便帮月浅解了围,月浅走后,民女想起了月浅的身份,心中惊讶,月浅堂堂一国太子,何以会低声下气在街头卖艺?便暗自跟着他到了栖月山,得知了月浅对岑吟的一片深情,民女深受感动,突然觉得,无论月浅曾经有多罪大恶极,但他对岑小姐的深情却足以感动天地,足以功过相抵,因而不顾一切都想帮他和岑小姐!
岑小姐命在旦夕,已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上天见怜,让月浅遇上了无毒公子,无毒公子说能救岑小姐,月浅高兴得快疯了,后来岑小姐的病慢慢好了,我暗自为他们高兴,一次偶然,我发现月浅受了伤,一问才知,是岑小姐的药,需要青壮男子之血入药,因而月浅取自身之血为岑小姐熬药……
男后只为太子取了十日之血,已然身子大伤,而月浅却为岑小姐取了一月之血,你们可知他是如何挺过这坚难困苦的一月的?”
众人惊得脸色大变!
岑霜更是拽紧了拳头,十日已让他元气大伤,且在皇宫如此优越的条件下调养着,而月浅在那般坚难的情况下,取了一月之血……
心中的怒火突然熄灭,他看向月浅,眸中慢慢平静下去。
凤血轻叹了口气,看着月浅,眸中一片复杂。
周芸芝擦了一把眼泪,站起身,走到月浅身边,拿起他的手臂,掀起袖子道:“你们看,这三十条口子,便是月浅对岑小姐爱的见证,如此情深之人,民女斗胆问皇上,可还下得了手杀他?”
看到月浅手臂上那错综复杂的疤痕,众人惊愕捂嘴,四周鸦雀无声,齐齐为月浅感动!
岑吟猛地一个踉跄,捂住嘴痛哭不已,月浅,岑吟对不起你!
无毒叹了口气,对凤血道:“当年我没有将岑小姐活着的消息告诉你们,便是知道了月浅对岑小姐的深情,他十分爱岑小姐,愿意为她舍弃自己的性命,若失了岑小姐,必死无疑!他虽有错,但那已是往事,往事不堪回首啊!”
周芸芝猛地点头,再次跪倒在地,求道:“皇上,民女再次斗胆求皇上,饶了月浅吧,以前的种种都已过去,纵然他有再多过错,他也是出自对岑小姐的爱,他只不过是用错了方法而已,皇上,百姓都说您重情重义,看在月浅如此爱岑小姐的份上,饶了他吧!”
凤血负在手后的手慢慢紧了紧,情之一字,又有谁能言对与错?
月浅见岑吟哭得那般伤心,心疼不已道:“吟儿,这些都是月浅心甘情愿为你做的,你不要难过,你说得对,我不该哄骗你和你成亲,我应该在你恢复记忆之时让你答应我,你没有强求我为你做这些,所以无论你如何恨我,我都不怪你,只要你能开心,我不再带你走了!”
吟儿,我纵然爱你如命,但你不爱我,不愿跟我,便是让你痛苦,月浅不愿让你痛苦!
周芸芝惊道:“月浅!”
“周姑娘,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月浅的帮助,月浅这辈子有你这个朋友,真的三生有幸,只是月浅福薄命短,不能回报你的大恩了!”
月浅对周芸芝感激说完,看向凤血道:“我欠岑霜的,我愿意用命来抵,要杀要剐,月浅再不反抗。”
凤血松开拳头,向前一步,正要开口。
岑吟赶紧跪在凤血面前,哭求道:“凤大哥,你饶了月浅一命吧,吟儿、吟儿怀了他的孩子!”
众人又是大惊!
月浅本已绝望的眸子骤然一亮,惊喜喊道:“吟儿……”
凤血岑霜紧紧看着岑吟,惊得说不出话来!
岑吟看了月浅一眼,再看向子衿道:“子衿尚在娘胎,便已没有父亲,吟儿不想这个孩子也同样未出生就失去父亲!”
高昌等人惊诧,太子不是凤血的儿子?
“娘……”子衿见岑吟这般伤心,也不由得哭了起来。
“吟儿已经对不起子衿,不想再对不起这个孩子,求凤大哥饶了月浅一命,就算永关大牢也好,吟儿还可以带着孩子去牢中看他,但凤大哥如果杀了月浅,你让吟儿带着孩子去哪里见月浅,凤大哥!”岑吟捂着脸痛哭不已。
众人闻言无不伤痛起来,周芸芝由芳司徒秀姐妹和一众宫人已经落了泪。
“娘,你别哭,你哭子衿也哭了!”子衿再也忍不住冲到岑吟怀中,大哭起来。
“子衿,娘对不起你!”岑吟搂着子衿痛哭起来。
月浅见岑吟这般伤痛,心头如针扎般,早知道他这般让岑吟为难,他就不该来找她,都怪自己当年有私心,在她失忆之时与她成亲,所以导致今日众人伤痛的局面!
他拖着步子走到岑吟身边道:“吟儿,对不起,我不该在你失忆之时哄你成亲,你别哭,月浅心疼!”
岑吟听到这话更加自责,放声痛哭起来。
岑霜不忍心,走过去轻轻搂过她们母亲,轻轻拍着岑吟的背安慰她!
“哥,吟儿对不起你,吟儿知道月浅杀了你亲爹,烧死了你的族人,但吟儿可不可以求你看在吟儿肚中孩子的份上,放过他,就算不能求得哥的原谅,只要能留他的性命,吟儿已然感激涕零!”岑吟依在岑霜怀中哭求道。
岑霜没说话,只是大力搂着岑吟。
子衿赶紧冲到凤血身边道:“父皇,刚刚他并不是想杀我的,娘亲不想他死,父皇就不要杀他了!”
月浅心头一惊,他竟然还为自己向凤血求情?
凤血欣慰不已,轻轻摸了摸子衿的头,看向月浅道:“月浅,你……”
“凤血!”岑霜突然喊住他,放开岑吟走过去道:“这是我与月浅之间的事,我来处理!”
凤血点点头。
岑霜走到月浅面前道:“月浅,你毒杀我亲生父亲,烧死毋落族无数生命,本就罪该万死……”
听到岑霜的话,众人都提起一颗心来,紧紧看着虚弱不堪的岑霜。
“……但,刚刚我说过,我们俩的仇恨由刚刚那一战了结,无论生死与人无忧,我不能杀了你,反被你所伤,这是我无能,不能为父及族人报仇,怨不得别人,所以,我们之间两清了!从此,我不会找你报仇,也不会再怨恨你!”
众人松了口气。
周芸芝月浅脸上布上喜色。
岑吟看着岑霜感激不已:“哥!”
岑霜又看向岑吟道:“我们虽一母同胞,但我却不是岑家之子,所以我与月浅之事,你不必顾忌,吟儿受尽波折,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哥都没有意见!”
“谢谢哥!”岑吟感动得再落下泪来。
岑霜看了岑吟半响,转身看向凤血,该你了。
凤血负手走了几步,思虑了一番,然后看向月浅道:“月浅,虽然霜儿与你两清了,不怪你伤了他,子衿也为你求情,但你与朕之间是国敌,你是被朕所灭的上月国太子,朕如何敢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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