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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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浮华-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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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说:“他很忙,我们有空可以去看他。”

小家伙没说话,隔了好一会儿才道:“哦,他家里有小弟弟了。”

苏沫看了她妈一眼:“妈,你连这也告诉她了?”

苏母疑惑:“没有啊。”

清泉仍是玩着积木:“有啊,上次外婆和外公说过。”

苏沫没多问,心里却无可奈何,趁着饭后父母下楼遛弯的当口,她一边教女儿洗碗,一边说:“清泉,我和你爸打过电话,他也很想你,就是太忙了,我们大人,有很多事要做,等他有空,我们也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看他,他一定很高兴。”

清泉站在矮凳上洗小碗:“你们这些大人,到底在忙什么呀?”

苏沫想了想:“庸庸碌碌,蝇营狗苟。”

“嗯?”清泉听不懂,睁大眼望着她,“你在说什么呀,小鹿狗狗怎么了?”

苏沫忍不住笑起来,抬手在女儿脸上抹了一点清水,清泉也举起沾满泡沫的手往她身上抹,娘儿俩笑做一团。

门铃响起,苏沫去开门,从蓉进来瞧见她俩,笑:“哎呀,她才多大,就能帮着洗碗了,你爸妈瞧见还不得心疼,说你用小童工?”

清泉使劲拍着手:“我早上还刷了浴缸,很好玩。”

苏沫点点她的鼻子,表扬:“那是,刷得可干净了,能照出人影。”

清泉忙道:“我明天还要刷。”

苏沫笑道:“明天我们擦地。”

从蓉摇头:“你还真把人当童工了。”

苏沫说:“这就是劳动的乐趣呀,等孩子大了,哪怕读书一般,能力不够,至少还能靠体力劳动养活自己,而不是眼高手低仰仗别人,反倒觉得这样的工作是种羞耻。”

从蓉听完,笑一笑,过了会儿才道:“我约了莫蔚清晚上过来吃饭,你也来吧。”

苏沫没多想:“我不去了,在家陪孩子。”

从蓉说:“我觉得她最近情绪不对劲,这可是少见了。你也知道,她这人总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我们三个好歹相识一场,她又没什么正经朋友,家里人也不来往,能劝就劝劝吧,”她顿了顿,接着说了句,“她又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2012年11月13日首更

文名已改,“误入浮华”取自董桥的《冬安》,原句:“误入浮华的陷阱白白断送了那一丝灵气”。

第43章

·

那天和莫蔚清不欢而散,苏沫就直觉有事发生,念及这段日子的相处,到了傍晚,她做了两样菜,送去从蓉家里。

这回莫蔚清虽没有精神斗气,却也不和她招呼,只一个劲儿抱怨从蓉煲的汤有股肉腥味,闻起来就难受,倒是把苏沫烧的两样菜挪到自己跟前,夹了几筷子。

从蓉瞧着她:“你这回的早孕反应可比上回大,看样子是个小子,姑娘打扮娘,小子折腾娘。”

莫蔚清脸色蜡黄,眼神却一亮:“真的?”

从蓉笑笑:“就算这回不是,你还年轻,接着生嘛,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

莫蔚清冷哼一声,低头吃菜,半天才说:“你是请吃饭呢,还是特地来膈应我的。”

从蓉道:“膈应你?我没这能耐。人家怀孩子欢天喜地,你倒好,又担心又着急,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香,我看着替你难受,关心你嘛。”

莫蔚清嗤笑,没理,忽然手机响,拿起来接了,换了副软腔调对那边人说:“我和几个女性朋友一起吃饭呢……你别成天电话我好不好,我一个大活人,又跑不了……明天一起吃饭?不行,我晚上得加班……”

苏沫一早听出电话里那人的声音,她听不清话语,却记得周远山略带笑意的嗓音。苏沫瞧着莫蔚清和她还未显怀的肚子,忽然又想起前夫与那个新生儿,她有些走神。

莫蔚清收了线:“用不着人替我难受,就算十月怀胎挺着个大肚子出门,也有未婚男青年愿意跟我好。”

从蓉说:“什么未婚男,那个律师?你加班?加什么班,是加班伺候尚老板吧?”

莫蔚清懒洋洋地瞧着她:“是啊,真不巧,明天尚淳约了个什么居士一起吃饭,说要给孩子选个好时辰出来,再起个好名字。”

从蓉啧啧出声:“这世上总有些傻女人,可以轻易挥霍别人的感情,何其幸运。”

苏沫心想,这世上总有些傻女人,可以把感情送予人挥霍,何其不堪。她不由说了句:“要是有人真心实意对你好,应该珍惜的。”

莫蔚清笑:“珍惜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该珍惜谁离开谁?倒像比我看得还清楚,你是那些男人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就这样乐意在我身边花心思呢?”

苏沫还没开口,从蓉先笑起来:“都是荷尔蒙惹的祸,说个话也夹枪带棒。算了谁叫你情况特殊,坐公汽都得有人让座,我们也不能和你计较。

莫蔚清立刻回嘴:“我们是谁呀?从蓉,我和你认识的时间可比其他人要长久……”

从蓉无奈,看着她叹了口气。

正巧苏沫这边也接了个电话,从蓉听出对方是个年轻男人,只等她通话完毕,转移话题玩笑说:“这一晚上,都在我跟前忙着拒绝男人的约会,故意刺激人呢?”

苏沫心里正烦着路征,懒得解释,也不愿被莫蔚清继续挤兑,推脱说还要照看孩子,回自家去了。

之前几天,路征已打来两通电话旁敲侧击,暗示她应该答谢自己。苏沫躺床上拿着手机合计,始终觉得这么晾着他也不是办法。

一来钟声的事还没彻底解决,再则路征曾笑着对她道:“知道你的女领导最恨什么?”他自问自答,“她最恨人脚踏两条船。”

由此苏沫越发讨厌他,却不得不在思考过后回电,说是为表谢意,想请他明晚赏光一起吃个饭。她知道王亚男明晚在市里有个聚会,于是避开从公司到聚会地点和王亚男家之间的路线,把请客的地方定在相反方向。

路征很聪明,一听就明白,说:这几天游行,市里和大学城那边都堵得慌,我们走东三环北路,不到海边有个旮旯地不错,物美价廉。看吧,我多为你考虑,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其实我这人一点也不贪。”

第二天,两人在约好的饭馆碰头,路征说:我俩这次见面还算寻常,没遇着什么事,希望下次也这样,一次比一次好。

苏沫却想,没有下次。

她有点摸不透这人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凭直觉推测,肯定不是只想占小便宜这么简单。

席间谈话,聊得最多的是苏沫现在的工作,其中无可避免地提到王亚男。苏沫难免尴尬,路征却大方自若,对于王亚男的喜好,侃侃而谈,就是一律不提王亚男的名字,只用女领导代称。

一时间吃完饭,路征提出要走,说这几天忙得很,他的车交给同事出警用,所以请苏沫送自己一程。

两人来到门口泊车的地方,路征看见她的车,说:“人家反日,你还开辆日系车出来。”

苏沫道:“这车是公司的,再说反日总不至于不让人开车吧。”

路征坐进车里:“一般情况下,这种活动很难被批?准,人一多,民众的情绪更加不可控。”

虽然天阴下雨,但仍是盛夏,夜色来得晚,苏沫开着车,远远瞧见前边的游行队伍。

路征说:“调头吧,绕远点走临海路,省得麻烦。”

苏沫依言行事,将车子转入临海路,谁知原先僻静的道路,这会儿竟有些堵塞。

雨越下越大,路征伸长脖子往外面瞅了瞅:“在等红绿灯吧,红灯时间有些长……”正说着话,前面有个人骑着自行车过来,看了眼苏沫的车子,停下来说:“调头调头,前面有人砸车!”

苏沫将信将疑,有些儿慌神,打方向盘的时候一直熄火。

路征说:“你下去,我来。做什么没事找事开辆日系车出来?”

苏沫道:“是谁说要走临海路的?警察都做什么去了,也不管管。”

两人相互自责,跑下车换位置,苏沫还没拉开车门,忽然“咣当”大响,车前盖上就凹下去个坑。苏沫吓得一哆嗦,抬头瞧见四下里已呼啦啦围上一圈人,有打横幅的,有大声嚷嚷的,有挥舞棍棒的,有埋头用脚踹的,个个气势汹汹,约莫二三十个青壮年。

她几时见过这样的阵势,顿时一张脸惨白,等想明白过,伸手要去夺人家的铁棍。

路征大声冲她骂了句什么,没听清,只知道是喝止的意思。苏沫一身冷汗,什么也不顾上,只得到处哀求:“这不是我的车……不是我的车,别砸了行吗……都别砸了……”

路征指着苏沫大声嚷了句:“他妈的女人真烦,闪开,”他从怀里掏出证件,往车顶上一拍,“都别闹了啊,我是警察!”

有几人果然消停了些,上下打量道:“你?警察?警察还坐小日本的车?你他妈是汉奸吧?”

路征摊开证件,四下里亮了亮:“我真是警察,我说各位大侠英雄,大老爷们儿就别为难一个女人了,让个路行么……”

话音未落,路征背后就挨了记闷棍,他一时吃痛,本能回手就是一拳头。

四周瞬间安静,挨打的那人忽然嚎起来:“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有人跟着喊:“警察打人了,警察打游行的大学生……”

路征啐一口:“狗屁,这他妈是什么大学生,学生的队伍早散了,这就是一群二溜子,趁火打劫,”他一手抓住那人的胳膊按在车门上,另一只手去取别在腰间的手铐。

又有人喊:“警察又打人了,警察打伤学生了……”

旁边立马有几人扑上来,把路征围在中间,一阵拳打脚踢。

大颗的雨点砸在人脸上,脑袋上使人视线模糊,晕头转向。

苏沫上前想扯开那些人,却被人使劲掀到旁边,她又要去拉扯,路征冲她说:“这事和女人没关系,快走快走,”他起先还能碎碎叨叨地骂上几句,渐渐就没了声音。

天色已黑,人行道上一圈围观的,苏沫手里没电话,只得求人帮忙报警。有人说,报警也没用,警察都被他们打成这样了。有人说,谁敢管?没人敢管,都怕惹祸上身。苏沫眼泪掉下来,却是横下心,跑过去护住路征,有个中年人赶紧拦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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