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内宅前,屋门紧闭,就看见一团团绿气顺着门缝冒了出来。乐天眉眼中尽是杀气:“旁门左道!”飞起一脚把大门踹开,一束阳光霎时照了进来,屋子里陡然亮堂了许多。
屋子中间是一口装满水的大缸,一个妇人此时全身都浸在缸里,只有脸露在外面,那脸都成紫茄子色了,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几乎是奄奄一息。一个瘦小的男人正背对大门,低着头配制着药。屋子里绿气滚滚,药味冲鼻,令人窒息。
乐天咳嗽一声:“阿宝,你这个妖道!最近地方上有许多婴儿和孕妇或抢或盗,我早料到有人行邪术养鬼童妖婴,今日追击到此,真没想到幕后人居然是你!你小子还真是命大啊,居然又跑到这儿闹妖来了,当初怎么没一箭射死你?!让你小子一直活到现在。”
阿宝回头看到是乐天,淡淡一笑:“老朋友,咱们又见面了。”话音刚落,毫无征兆中陡然手一扬,两支利箭从袖筒里飞射而出,乐天眼眉一挑对杜明说:“一左一右包夹他。”两人快如闪电,避开利箭就飞奔到了阿宝身前。
他们快阿宝的速度更快,就和两人缠斗在一起。
乐天一看,哎呀,真是阔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自从帝皇岭一别,这才几年工夫,阿宝能耐见长啊,我和杜明两人还真就能让他应付一阵。
三人六掌上下翻飞,三条身影滴溜溜乱转,阿宝身形似鬼似魅,乐天和杜明两人合攻,几乎是拿他没办法。打着打着,突然缸里的女人声嘶力竭地喊:“帮帮我,我要生了。”
水里“咕噜咕噜”冒着气泡。阿宝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一个虚招跳到圈外:“乐天,你还是晚了,哈哈,那孩子就要出来了。”
乐天走到女人身前,突然举刀就刺。阿宝千算万算,没料到乐天居然能大开杀界!他眼珠子都红了,怒喝一声,就要跳过来。乐天没等他近前,利刃已直刺下去,女人下身疼得也不管那么多了,在缸里上下翻腾,水慢慢染成了鲜红色。
阿宝跳过来就要抓刀,谁知乐天突然手腕一翻,刀尖直直插进他的右胸。阿宝抓住刀,一用力挣脱开来,伤口处的鲜血“噗”一下就喷了出来,他惨笑一声,踉踉跄跄夺门而出。乐天喊了一声:“追!不能让他活着!”
两人刚想追出去,乐天手腕子被抓住,女人已经奄奄一息,用最后力气断断续续道:“救救。。。我的。。。孩子。。。”说罢,双眼一翻,大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绝气身亡。
乐天一闭眼,心里一疼,对不住了,必须让你死,如若不然,后患无穷。这时,缸里“哗哗”水响,一个死婴漂了出来,杜明双手伸进水里,抱出一个浑身硬甲,长着绿毛的婴儿来,乐天看着死婴,长叹一声:“孩子,这就是你的命啊。师弟,出去找个好风水把他埋了吧。”
这时,在布帘后边,传来一阵水声。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走到近前,撩开布帘,只见里面还藏着一口黑色巨缸,在缸里浸着一个少年,周身**,皮肤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尸鳞,面目发青,掐掐脉搏,已经没了生命迹象,似乎死了多时。
乐天大怒:“这个阿宝,真是祸害不浅,下次如抓到他,非活剥了皮不可。”
杜明突然说道:“师哥,这孩子还有救。”果然那少年咳嗽一声,周身栗抖,还有些鼻息。乐天皱着眉:“这孩子就算不死,也已经半人半尸,已成妖孽不能留他。”说着举刀就刺,杜明一把拦住:“师兄,不可!我们茅山道士,讲究的是治病救人,但凡有一线希望,也不能下死手。”乐天苦笑一下:“这孩子被邪术浸染,我怕他长大之后会祸害人间。”杜明道:“师哥,还望手下留情。”
乐天长叹一声:“也罢。这样吧,我给这孩子加个封印,镇住他身上的尸气。平时他会像普通人一样,但是一旦封印失效,变成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到时候,你可别拦住我为民除害。”杜明脸上露出了笑容:“师哥,我来养他,在我调教下,就不信能出妖孽。”
乐天淡淡一笑:“只盼你不要后悔就好。”说着,他抓住少年的肩头,一用力提出水面,放到地上。把他翻过来面朝下,用驱邪封印的玉石摁在屁股上,“嗤”一怪响,冒出股股浓烟。
杜明趁这个时候,就在屋子里四处查看,一眼就看见桌子上用匕首插着一页发黄的纸。他取下匕首,把纸放平,轻轻念着:“西双版纳铜甲尸炼制十二法之第七法,以童男纯婴炼制铜甲尸。。。”
杜明赶忙把那页纸拿给师哥看,乐天皱眉:“旁门左道!烧了!”随手一扬,这页纸飘在空中,自燃起来,不大一会儿,黑色纸屑如蝴蝶飞舞。
少年似乎有了神智,嘴里念念不清。杜明俯身问道:“孩子,你叫什么?”
“吴。。。吴。。。敌。”
乐天叹道:“吴敌?无敌!希望他以后不但在武艺道术上无敌,更要在做人上无敌!”
………【第一百零一章】………
雨越下越大,浓浓的鲜血浑在雨水里满地流淌,汇成一道道血河。吴敌像疯了一样在群尸中不停厮杀,他完全没有了人模样,浑身一块块绿色鳞甲,两个獠牙伸在嘴外,手指上是尖锐无比又长又细的指甲。那指甲刚硬如刀,划在行尸身上就是一道深深的血痕。
十一具行尸把他围在中间,不停撕扯着。
吴敌把手抡起来抓住一具尸体,手上猛然用力,“嘎巴”一声把胳膊撅断,随即一把抱在怀里,用牙去咬脖子,用力一扯,把整个头生拽下来在嘴里叼着,他身上满是血污,加上大雨浇淋,整个人恐怖到了极点。
不一会儿,那些行尸都被肢解的全是零碎。吴敌把最后一具行尸压在身下,手指伸直,插进了尸体胸膛里,手拔出时,全是淋漓鲜血,肠子挂在手上左右摇摆。尸体早已不动,可他依然双手交替插进胸膛,一下一下接连不断。
这具尸体早已被插得血肉模糊,可吴敌还在机械地狂插着,满地的血水横流。
阿平被眼前如此血腥场面刺激得面色惨白,他呆呆地看着吴敌,嘴唇颤抖:“师。。。。师兄。”
妖道阿宝看见驱来的行尸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他眼睛一眯,眉头一挑:“看来只有这样了。”一具行尸的体内已被植入火药,阿宝掏出红符,念动真言,“噗”一声,火药引线燃烧起来。
引线特别短,时间不长,点燃了火药。耳轮中就听见一声爆响,似乎整个山林都在颤动。雨夜中,这声响动犹如百鬼惨嚎,顿时滚滚浓烟冲天而上。阿平因为在石头后边,所幸没受伤,只是被冲击波炸的滚出去老远。爬起来时,满脸全是黑灰,连滚带爬跑了过来,一看地上有个大坑,到处都是人的肢体残骸。阿平跪在坑边,泪流满面,他大声地喊着:“师兄。。。。师兄。。。。”四周只见滚滚浓烟。
天地似乎都消失了。
待硝烟散去,他才发现吴敌就在不远处赤身**趴在地上,身上已无鳞甲,手指也恢复了正常,又变成了常人。阿平赶忙爬过去把师哥抱在怀里,只见他满嘴是血,身上遍及血污,紧紧闭着眼睛,鼻前没有丝毫气息。
阿平心如油烹,冲着大雨倾盆的天空撕心裂肺地喊着:“师。。。。。兄。”声音在山中久久回响不绝。
。。。。。
叶全站在祠堂门口,看着满天大雨,极悲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长叹一声,转过头看着墓库的铁门。
叶夫人披着轻纱坐起,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坐在窗边,静静听着雨声。门敲响了,她似乎已经知道是谁了,轻声说:“进来吧。”
阿宝浑身是水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夫人,都解决了。”
叶夫人点点头:“你下去吧,不要让老爷知道。”阿宝表情有点怪异,想说什么可又张不开嘴,带上门走了。
时间不长,府上的老管家敲门走进来:“夫人,老爷不在?”叶夫人脸色一沉:“有事跟我说一样。”老管家道:“夫人,外面来了两个投宿的。”叶夫人轻轻一笑:“什么人啊?”
老管家说:“他们俩,一个似乎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没受伤的说自己叫什么阿平,是那个茅山派杜道长的徒弟。”
叶夫人霍然站起,说道:“快快安排住宿。”
阿平扶着吴敌走进偏房,把他轻轻放到床上。
看着昏迷不醒的吴敌,阿平眼泪下来了,他跪在床边,用手抚摸着师哥的头发。
吴敌紧闭双眼,脸上已没了人色,一丝的鼻息都没有。赶来的叶夫人见此状,吩咐下人打来清水,给吴敌从头到脚用湿毛巾擦了擦。阿平看着叶夫人,擦着眼泪说:“我。。。。我师父死在山上,我。。。师兄现在又这样,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叶夫人脸上露着笑容,眼神里精光流转:“你放心好了,你们也算为百姓尽事,我会会好好照料你和你师兄的。”阿平吸了一下鼻子,不断哽咽着:“叶夫人,你真是好人,真是谢谢你了。我们爷仨这是造了什么孽?!”说着,又要开始哭。叶夫人皱着眉头,十分厌恶地看着他,多大的人了就知道哭哭啼啼,真是个窝囊废。
阿平哭着哭着,无意中摸到胸口的玉坠项链,脑子一热,对呀,师父临死前让我上青门寺找爹的。他对叶夫人说:“麻烦你照料师哥,我还有点事马上去办。”叶夫人一愣:”什么事等下完雨再说吧。”阿平摇摇头:“不能等,我要马上去。”
叶夫人一笑,吩咐管家拿来蓑衣和雨伞交给阿平。阿平穿戴好了,看了看吴敌,一咬牙推门而出,人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叶夫人眼皮都没夹他,这么一个窝囊废走就走吧。她把仆人都赶了出去,偏房里只剩下自己和床上一动不动的吴敌。此时,油灯快要燃尽,她用针挑了挑灯心,把灯油灌进去一些。屋子里灯火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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