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时间已经很晚,也怕他身体受不了,尽管很想知道爸爸妈妈的事情,但还是忍了忍,和叶教授相约下次,便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是叶教授对奶奶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那么多年心无旁贷地帮助她、牵挂她,在最艰苦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个叶老师承担着爷爷应尽的责任。我想那一定是一份非常深厚的感情吧。但是后来,他们竟然失去了联系,这也是非常奇怪和遗憾的事情。
路过学校的湖心小亭,夜静无人,看到几月前开得娇艳的芍药也都只剩下残枝败叶。再仰望漆黑的夜空,几颗寥落的星辰就象撒落在蓝黑色天鹅绒上的珍珠,美丽,而又清冷。
在这天地之间,此刻又有多少不归的魂灵、游荡的鬼怪呢。
这个世界之大,之广,还有太多我不知道的本命与天命,在我看来,都象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以巨大的力量吸附我的身心,无法抗拒也无法逃避。我渐渐感受到了卜者那神圣的使命,经过奶奶及一辈辈族人的传承,凝聚了千百年的智慧和能量,充满了荣光和骄傲。但它对于我,竟然如此沉重。
此刻我多希望,坚强而勇敢的奶奶,能给我战胜自己、战胜邪魔的力量。
在女生宿舍门口,我突然被一个人叫住了。
“夏夏,我等了你一晚上了。”
黑暗中,终于看清是卢小焕。多日不见,他又黑又瘦,胸膛也不如以前挺拔了,佝偻个身子,象个小老头一般,难不成失恋把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折磨成了这样?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
“没事我上去了,要熄灯了。”
“夏夏……我拣到了你丢的东西。”
“什么?”
“想要,你、你就跟我来!”卢小焕说罢,亮了亮手里的东西,转身向远处的树丛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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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卢小焕非礼(25)
尽管晚上天黑,我还是看清卢小焕手里拿的,正是我的玉莲花。
可是他用玉莲花做诱饵的举动,还是十分怪异,印象中他不是这样扭扭捏捏的人啊。我来不及多想,赶忙跟了上去。
进了树丛,卢小焕转过身,摆弄着手里的玉莲花,露出一个调皮的神色:
“夏夏,过来拿啊。”
我正要过去,突然发现玉莲花色泽有变,但变化十分不稳定,一会澄黄,一会蓝绿,散发出来的光芒也是忽明忽暗。
不好,这里有鬼!我心里暗想,抢一步去拿,却不想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
卢小焕一个箭步冲过来,拦腰抱住了我,可是因为两个人都没有站稳,竟然一起摔倒在草丛中。
第一次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我又紧张又羞怯,他结实的胸膛紧紧抵着我的胸口,那张俊美的脸离我只有2寸距离,吐出来的热气喷得我脸上直痒。
我的心咚咚直跳,而且都象是跳在他的胸口上,我已经顾不得找鬼了,只想尽快摆脱这种尴尬的状况。
我推他,可是他竟然痴痴地看着我,蚕眉紧锁,说不出的动情,神情惹人怜爱。
“卢小焕,你放开我啊!”
卢小焕丝毫没有反应,突然他把嘴唇凑了过来……
我啊地一声大叫,一扭头,就觉得一个热热的吻,落在了我的脖颈上。我死命推他,可是他一言不发,竟然越发吻的重了,似乎吮吸着我的皮肤一般。
我又羞又急,正在乱踢乱推,突然瞥见卢小焕背后,露出一张生白的脸,还有一双十指尖尖的锋利的鬼爪,朝我脖子伸过来。
我吓的一声尖叫,但被卢小焕抱在怀里,根本无法运气发咒,情急中随手抓起一把泥土抛过去。
那个鬼脸竟然中招,低叫了一声,弹了出去,然后远远挂在树桠上。
正是那个小宫女。
她一脸坏笑地在树桠上晃荡着双脚,裙摆随之飘动,丝毫看不出一点懊恼,却好象胸有成竹。如果不是看她那张阴邪浮肿的脸,也许还会以为那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小天使。
此时卢小焕终于把头抬起来,却是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脸上尽是迷茫。当他看到和我的这个亲昵的姿势,立刻触电一般地离开了我的身体。
“夏夏,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是那个小宫女搞的鬼了,也懒得和他解释,一把拽过我的玉莲花,戴在脖子上。再寻那个小宫女,已经不见了,刚才她坐过的树桠,竟然折断了,风吹过的时候,不住地晃悠。
回头再看卢小焕,他也满脸通红,看都不敢看我。我又羞又气,摸着脖子上火辣辣的吻痕,恨不得狠狠踹他几脚。
突然觉得双手生疼,一看,竟然血流如注。我这才恍然大悟,刚才可能正是因为摔破了手才躲过这一劫,是那把泥土沾染了我的鲜血,灵童鬼才会败阵,否则,恐怕我和这傻小子都要被它害了。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后怕,也深知了灵童鬼的厉害。
“你是从哪里拣到玉莲花的?”我想转移一下话题。
“哦,那天因为球赛,我去小礼堂看演出已经很晚了,方某某特别邀请我去,所以,还是要去捧捧场。可是我到的时候,方某某已经出事了,现场一片混乱,警察也来调查。当时乱糟糟的,我看见地上这个玉挂,记得是你的东西,就拣起来了。”
“都过去好些天了,怎么才想起还给我?”我对卢小焕余怒未消,口气又硬起来。
“因为,”卢小焕脸红了:“因为它是你贴身的玉佩,没机会见你,能抚摩几天你的东西,也知足了。”
“呸。”我嘴里不饶他,心里已经软了。心想如果有来世,真愿意回报他这份真情。但今生,我是一定是要找到元宸的。
可是现在,别说找元宸,我连一个小鬼都应付不了。想到灵童鬼已然能够控制卢小焕的行为和意志,法力已经超乎寻常,再想到它居然想的出利用卢小焕做这样的事情,心里忍不住骂它小淫鬼。
“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在你楼下等你,怎么会和你跑到这里来,还抱在一起……”卢小焕显然不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不愿他问下去,胡乱找个理由搪塞了他。其实,也是阻止自己再想那一幕,尽管懊恼被卢小焕非礼了半天,可是那一刻的奇妙感受,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我突然也不明白自己了。
终不再势单力薄(26)
事到如今,要降伏灵童恶鬼,只能求助奶奶了。
正在我犹豫着是不是要请假回家的时候,奶奶竟然不请自来。
几个月不见,奶奶分明瘦了,坐了一夜火车,神色十分疲惫。我紧紧挽着奶奶的胳膊,与她并肩走在校园里。
我猜想奶奶一定是卜测出了我的凶险才来北京找我。与叶教授的几次谈话,我对奶奶有了全新的认识,她不仅仅是最疼爱我的慈祥的奶奶,是一个坚强地承担过命运舛难的母亲,她更是一个大智大勇的女卜师。我觉得奶奶握着我的手是那么坚定,充满力量,我们之间萌生出一种从未拥有过的默契。
“奶奶,我遇到的是一个灵童鬼,可能是一个冤死的小宫女。”
无须多言,我单刀直入地步入主题,简明扼要地讲了讲发生的事情,尽量不漏掉重要细节。
“恩,你现在还奈何她不得,学卜者想尽快练成‘当阳术’,只有找到本命‘爻源’,才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否则,只一天天积累内力,要修炼十年后才有控制这门卜术的能力。”
“本命‘爻源’?”
“恩。爻,交也。就是交错和变化的意思。六爻熟透,八卦精通,‘爻源’是卜者毕生探求的能量之源,你的本命‘爻源’,就是聚集你阴爻和阳爻的最佳方位,可以归拢你分散的所有能量和真气,还可以找回你遗失在前世的精气。也只有找到本命‘爻源’,才能修炼本门最高的卜术‘震宣关’。”
“震宣关?”
奶奶嗔怪地看我一眼:“一看你就没有好好读我给你的书。‘震宣关’是夏氏卜经里最为高深的卜术,法力高于‘当阳’许多。但是300年来,我们家族一直没有人炼成。除了难以找到本命‘爻源’,还与卜者自身的资质与天赋有关。”
不知不觉,我已经把奶奶带到了小礼堂前。
“奶奶,就在这里。”尽管是白天,小礼堂也透着一股阴森之气,自从上次出了事,门上都被学校贴了封条,更加没有人烟,偶尔一只乌鸦从老槐树上飞起来,嘶哑的叫声如同鬼魅。
奶奶前后绕着看了看,又闭目掐算了一番,最后在一片乱草前蹲下身子。
奶奶随手找了一根木棍,然后在乱草里扒拉起来。我站在一边,心里又害怕,又好奇,心想只要不扒拉出什么人骨尸骸就好。
一会儿,厚厚的枯草被扒开了,下面,竟是一口枯井。奶奶扔掉棍子,舒出一口气。“乖乖,现在你明白了吧。”
我还是不明白,又下意识地凑过头去看那井口。
“小心!”奶奶急忙伸手拉我。
就在这时,井下竟然伸上来一双枯枝般露出白骨的鬼爪,只十个指尖猩红锋利,直奔我的面门。
幸亏奶奶出手快,否则,不被它拉下井去,也会抓一脸伤。
奶奶立刻打出一个黄符,又念念有词地下了咒。那鬼爪早就已经缩回去了。而我,只有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份。
“哼,雕虫小技!”
奶奶转头心疼地拉住我的手:“这灵童鬼法力已经了得,白日里都敢出手。你千万记住,与鬼斗法,不怕势弱,就怕大意。”
我点点头,奶奶又说:
“这就是那灵童鬼的丧身之处,你看她面目虚肿,是因为生前溺水而死,肯定是被人谋害无疑,所以怨气才这么大。加上童子身,修成了恶鬼,是真正的祸害。”
我突然想起那次还魂,先看见一个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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