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嫁给世子,这辈子就不可能再嫁人了,家里为了息事宁人恐还要将她送到庵里去。
这一次真的没有了转圈的余地。
瑶华想着胸口不停地激荡,忍不住一阵剧烈地咳嗽。
容华从屋子里出来,又去了老太太那里,祖孙两个人说了会儿话。
老太太问道:“听六丫头说遇到你去寺里上香?”
之前请安的时候都没有提起,最后还是忍不住提起来,毕竟瑶华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无论如何祖孙的情谊都断不了。
这样未必是好事。
容华笑道:“老夫人在寺里有供奉,年年都要去上香,今年就让了我过去。”
老太太慈祥一笑,“那是觉得你是个心善的,才让你去佛前面前祈福。”
容华微微笑了。
坐了一会儿,陶正安从外面回来,听说容华回来了,就换了衣服也到老太太屋子里,过了一时半刻,老太太乏了去休息,就剩下父女俩在屋子里说话。
陶正安亲近地看着容华,“侯爷说没说起顺天府的事?”
容华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要问问父亲,那件事顺天府到底怎么说?”
陶正安道:“顺天府尹夫人没有与你说?”
容华摇摇头。
陶正安皱起了眉头。
容华心里冷笑一声,一时之间还不能让他就这样轻松下来。
陶正安道:“你还要上着心,这件事只能靠侯爷了。”
容华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廖氏将容华送上马车,两个人又说了半天话才分开,马车向前走,春尧上前道:“我问了,六小姐昨天让孟家人接回去了。”
容华点点头。
春尧道:“大太太还说了六小姐一通。”
研华和瑶华去上的香,出了事大太太自然会要问起研华,所以她才会提醒研华不要带瑶华去寺里。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任四小姐先有温泉河的事,后来似是还有了和薛明霭错传情……这样的人嫁去薛家站在二房的立场上,不可能会与她和平相处,既然如此还不如提早防备。
出了这样的事,要么老夫人会不想与常宁伯府结亲,要么就算结了亲,任四小姐也不会特别的风光。
容华微微出口气,在马车里舒展了眉毛。
春尧笑道:“夫人休息一会儿,快到的时候我再叫醒夫容华转头看春尧去取了垫子过来,等到春尧将垫子给她垫好,容华道:“大太太没有为难你吧?”
春尧摇摇头,“没有。只是问我夫人在薛家都做了些什么,还问我那日夫人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压低声音,“我也照冯妈妈说的一样,只是说夫人走在前面,我没有看到。”
这些话足够了,有些事不用说的那么明显。
春尧又道:“府里都在传,大姑爷恐怕病的很重,大小姐也不让回府里来了。”
春尧刚说完话,便听外面有人道:“姐姐等一下。”
是弘哥的声音,容华看了一眼春尧,春尧忙打开了厢门。
弘哥刚从左翼宗学回来,听说容华才走不远,忙和小厮一起追了上来。
容华见弘哥跑的气喘吁吁。
弘哥道:“姐姐怎么不等我一会儿,这就走了?”
容华笑道:“过两日就要去薛家上学了,到时就能天天见弘哥笑笑,“能多见一刻是一刻,姐姐不知道。姐姐走了之后,我在家里多没意思。”说着又道,“左右也是和家里说了,我就和姐姐到了薛家再回来。”
容华又叫弘哥身边的小厮来问,“家里怎么说。”
那小厮道:“姑奶奶,二爷真的与老太太说了,老太太也准了。”
老太太的意思是让容华和弘哥走得近一些,想象也没有什么大得,到了薛家,再打发人将弘哥送回来便是了。
容华这才让下人接着住前赶车。
春尧不好在外面抛头露面,就坐在外厢里。弘哥和容华说了一会儿话,又低声道:“姐姐知不知道大姐夫得了病?”
容华道:“听府里的人说了。”
弘哥小心翼翼地看了容华一眼,还是道:“父亲让我去侯府探病,赵……大姐夫说,要将姐姐的牌位娶回来。”
容华想要开口,却迟疑了一下,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弘哥看看容华,“我看着大姐夫的病似是很重,一时半刻是好不了了,赵家也没有让大姐上前伺候,这里面怕是有了什么事。大姐也不肯说。”
“亲家太太还说,大姐夫请辞了什么差事,恐怕朝廷也会怪罪下来。”
蔡夫人怎么会和弘哥说这些事?恐怕就是想要弘哥回来说起、好让陶家想办法帮帮忙。
陶家现在这种情况,能依靠的也就是薛家的关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山雨欲来(中)
“姐姐,”弘哥看看容华,“我也不是别的意思,就是得应该跟你说。”
容华转头看弘哥,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弘哥又道:“大姐夫还说,要将那件事到底弄个清楚。”
谁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容华还是问,“大姐夫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弘哥道:“不知道是赵家还是大姐……谁也不肯说。”
不管到底是因为赵家还是淑华,淑华都脱不开这个关系,总归是与陶家的事,既然赵宣桓这样与弘哥说了,恐怕整个赵家都已经知道了。
赵宣桓刚让人将她的事重新揭开的时候,她对赵宣桓也十分的感激,也回忆过对赵宣桓的爱和恨,后来还是薛明睿说的了凡四训,才让她心境重新平复,与赵宣桓的那段感情随着五小姐已经没有了,对赵宣桓的恨意,就算赵宣桓没有今天的举动,她也都放下了。
到了薛家,容华领着弘哥去见了老夫人。
因之前没有说过,老夫人不由地有些意外。
弘哥上前行了大礼,老夫人笑着叫起来,又让李妈妈拿了礼物来,“你姐姐说你过段时间来进学,我就让人准备出一些东西来。”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弘哥又恭敬地行礼。
老夫人道:“快别那么多礼,”又让李妈妈下去,“快去跟下面说了,准备宴席出来,晚上陶家的哥儿就在这边吃了,也好都认认亲。”
弘哥笑着应了。
李妈妈忙下去安排,容华找了机会让锦秀差人回陶家说一声,“就说老夫人留二爷吃饭,吃过饭就让二爷回去。”锦秀刚出去,薛二太太笑着进了屋,“我当是谁,原来是亲家的二爷,正巧了,明霄得子一张弓,家里的少爷们都在院子看呢。二爷也去那边顽吧!”
弘哥着了一眼容华。
薛老夫人道:“也是了,好容易来一趟省的这里拘着,就去顽有什么打紧,明霜今天在家里,就让明霄照看着。”
容华笑道:“那我就去带着弘哥认认。”
容华带着弘哥去将人都认过一遍,弘哥是个不拘束的,男孩子之间又好相处,很快就融了进去。
薛家子弟走的都是武将的路子,弘哥喜武多于文,平日里在陶家也不得他看这些,进了薛家看到薛家子弟看那宝弓又说的头头是道,顿时羡慕的不得了。
因弘哥要与七爷薛明哲一起进学,容华特意将两个人领在一处说了会儿话,两个人年纪相当,有又过相同进学的经历,全都不喜欢博士枯燥的论讲,一时之间就找到了共通之处。
等到薛明睿回来,才正式摆席,薛明霜又将宝弓给薛明睿看。
薛明睿道:“是张好弓。”
薛明霜没说什么,薛二太太笑道:“是庄亲王爷送的。”
原来是庄亲王爷,怪不得会将弓拿出来给家里的兄弟们看。
容华看一眼老夫人,老夫人只是淡淡笑笑并没有其他话,薛二太太似是有几分的焦急。
想象常宁伯府的事,老夫人是跟二太太说了。
马上要开宴,老夫人笑道:“让人点了花灯,给你们寻些彩头才好。”
薛二太太笑道:“好是好,可都没有让人准备呢。”
老夫人笑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我记得去年元宵的时候,你张罗着要请亲族里的小姐们写灯谜,可有这件事?”
容华听了,拿着茶碗的手一顿,去年薛二太太去陶家让她和瑶华写灯谜,说是要元宵灯会用的,原来并没有办成。
她明知薛二太太并不是为了灯会。容华看向薛二太太,薛二太太脸色细微地一僵,立即道:“是有这件事,可是那几日忙的脚不沾地,办来办去也没成。”
老夫人笑道:“我的意思是,择日不如撞日了,写这些东西也没什么难的,家里不是还有。家里人,吩咐他们写些出来就正,。
薛崇义起身道:“我去安排。”
薛二太太顿时看了过去。
老夫人道:“吩咐个小厮去就是了,”又叫香互,“去让丫头们拿些灯出来。”
弘哥不知道要有什么玩的,就问薛明哲,薛明哲道:“让人拿花灯,下面贴些谜语,箭射到哪个还要猜淮了谜语才算是成了。彩头都是不一样的。”
弘哥想起上次老太太生日的时候,家里也弄了次类似的,后来不小心伤了家里的小姐,就草草结束了。
不一会儿灯都摆好了,薛家男人按长幼射箭猜灯谜,最远的那盏灯被薛明睿射了下来。
老夫人笑道:“平日里你不喜欢这些,今天倒拔了头筹,”
说着让人将彩头送过去,是一对彩蝶双飞赤金臂铡。
香玉将臂铡给了容华。
老夫人道:“拔了头筹的不是明容,是我们少夫人。
众人皆笑,容华顿时红了脸。
到了最后,老夫人让薛明哲和弘哥都试试,两个孩子年纪都小,弓也拉不满,容华不禁替弘哥攥紧了手帕,生怕弘哥第一次在外面这般,心里难免紧张,虽然箭都去了尖伤不了人,可难免要心里受挫。
薛明睿看了容华一眼,然后走向薛明哲、弘哥,亲手教他们。
两箭虽然都没有将花灯射下来,却也有模有样的。
老夫人笑着将薛明哲、弘哥叫过来,眼睛看向年长的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