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丽娅的身子突然僵住了一动不动过了良久她缓缓抬起头来慢慢地擦去了眼角脸上的泪水“不!”她带着无尽的恨意冷冷地道:“为了您为了特雷斯为了纳斯达我决不放弃。”
巴兹凝望着她年轻的女儿单薄的身子也不知道在未来未知的岁月中这身体还要承受怎样的风暴。
他轻轻叹息同时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是痛了痛得连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可是他依然凝望着女儿:“希丽娅你自小聪慧资质远远胜过了你那三个哥哥可惜生为女子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把你作为继承人来栽培。在你心中可曾有怪过我么?”
希丽娅咬紧嘴唇眼眶中泪花闪动颤声道:“没有的父王从来都没有。”
巴兹面上突然又撩过了一丝痛苦低低咳嗽了两声才接着道:“希丽娅你头脑清晰也深通权谋之术但遇事之际仍然稍显急噪。如前些日你对夏尔蒙处处针对便流于表面太露痕迹日后一定要注意一些。”
希丽娅怔了一下缓缓点头低声道:“是父王我知道了。”
巴兹望着女儿那美丽中带着哀伤的脸露出了一丝微笑道:“我们这些在权势中人忍耐本就是最重要的东西这是我临死前对你的唯一忠告你一定要记在心里日后自然会有好处的。”
希丽娅再也忍耐不住两行泪珠重又落下划过白哲的肌肤。
“你过来吧”希丽娅怔了一下终于还是把耳朵凑了过去巴兹便在她的耳边悄悄说话。低微的密语如轻轻颤抖的心跳在这个房间里像窗外凄凉的小雨飘啊飘的。希丽娅的身子慢慢地退了回来。
巴兹望着她苍白的脸艰难地抬起手来。希丽娅连忙扶住了他巴兹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希丽娅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而未知的恐俱在内心深处弥漫而起。在女儿的扶持下巴兹强撑着坐了起来眼光却望到了窗外的世界。
那里一片漆黑黑沉沉的夜幕仿佛对着他咆哮不已。
他抬起了手指着窗外希丽娅怔然向外看去却只见窗外漆黑一个人影也未见到只有风雨。
“父王丁您想说什么……”她回头问道但话到一半却哑了。那只曾经指点江山的手臂无力且无声地垂下了。
大6历一零七七年七月十七日纳斯达帝国皇帝巴兹病逝享年六十五岁。
在夏尔蒙离开梵心城三日之后希丽娅终于还是压制不住这个天大的秘密被人泄露了出去。
随之纳斯达帝国在民间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但在惊慌过后在权力高层的人们眼中却又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七月二十日禁卫军系统再起哗变失去了巴兹权威的拉曼无力再控制局势甚至连新近招收进来的部队他也无法指挥只得放弃。分裂的禁卫军分为了三派在大小军官的带领下在梵心城里大小街道展开了激战。
第二天也就是七月二十一日终于有小股部队开始冲击皇宫而守卫皇宫的部队也一样隶属于禁卫军系统很快的在零星的战斗过后越来越多的士兵冲进了这个原本曾经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地方。
一旦冲进了皇宫士兵们立刻很有目的地往囚禁三位王子的地方聚集而在这里情况便有稍微的混乱忠于职守的士兵与这些哗变的士兵之间生了大大小小尖锐的激战。但最迟退到当日晚上在大群士兵的簇拥之下三位王子或志得意满、或神色肃然地走出了皇宫。
这个惊人的消息像风一般地吹过了欲望大6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帝国之上。
而暗黑法师的军队此刻依然旁若无人地向着苍云走廊前进。
三位王子的脱困在梵心城里的混乱局势上犹如又加上了一把火。原本混乱不堪的局势街道上混战的军队迅地变做了有指挥有条理的战斗片刻间梵心城陷入了腥风血雨中。
每一日每一时每一刻刀光剑影都在梵心城的每一个角落闪动彻底撕去了亲情面具的王子们为了彼此的权力而全力争斗着。而在这个混乱的城市里所有的秩序都被打破拿着刀的士兵们就是法律每日每夜在死亡争斗中侥幸活下来的士兵便时常“光临”平民的家抢劫、殴打、淫辱、杀戮……红了眼的士兵在这个时刻、这个城市仿佛变成了狰狞的魔鬼。
梵心城成了一个恐怖之城。
而在这场动乱风暴之中原本手握重权的拉曼失去掌握军队权力整日都躲在自己的家里倾听到外边不时响起的或远或近的喊杀声他脸上的皱纹仿佛如镂刻一般越的深了。
这些日子来已经生过数次暴乱的士兵无法无天地冲进这个府邸的情形拉曼约束了手下躲了起来任由他们抢撩只数日工夫值钱的东西便已被劫撩一空不过这样倒也有个好处渐渐的士兵们对这里也不感兴趣了把目标转向了其他地方。
卡尔平一直陪伴着父亲年轻但不气盛的他一直很冷静地看着这一切。这一日他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之后又一次地劝告父亲:“现在纳斯达帝国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父亲我们应该前去投奔夏尔蒙大人。他在临走之时再三向我嘱咐只要父亲愿投奔苍云集团必然欢迎而且留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给您呢。”
拉曼沉默着卡尔平在这些日子中至少已经对他不下十次地提出过这样的建议但他从头到尾是沉默的没有回答。在这一个动乱的是时代他就像是风暴中心的一只鱼一只老鱼在精于世故的同时也精疲力尽了。
卡尔平等待了许久轻轻叹息了一声只得又一次地放弃了努力。眼下的梵心城三位王子斗争完全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流血厮杀无日无夜。在这样一个城市里危险可想而知。
“卡尔平你说得很对是应该走了。”忽然他的耳边竟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卡尔平怔了一下喜出望外大喜道:“父亲您同意了那我立刻就收拾行装马上出。关于出城的事您不用担心在禁卫军的那段时间里我们父子两个也不是白混的守城的那些军士我早就做了安排完全没问题的现在就等着您一句话了……”
拉曼转过身来微微憔悴的脸上多了几分慈爱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一个人走。”
卡尔平大惊道:“父亲您说什么?”
拉曼叹了一口气仰手看天天正是阴沉的时侯。
“以夏尔蒙的野心志向再加上纳斯达帝国的现状苍云集团不久必反。如你所说我父子与夏尔蒙关系非浅你若到了他那里必受重用可放心前去吧。”
卡尔平急道:“父亲但是您怎么……”
拉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沧桑之色道:“我老了。当年我背叛了玛咯斯投奔了巴兹陛下如今到了年老之后难道还要再做一次叛逆之臣么?”
卡尔平额头上冒出了点点的汗珠道:“父亲对我们有知遇之恩的巴兹陛下已经过世了而其他的三位王子根本上不了台面您不必再为这个将亡的国家而做傻事啊。”
拉曼转过头来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突然感受到在那衣裳之下那活跃旺盛的生命力。
“卡尔平以后若有机会你就把我的遗骨运回玛咯斯吧+”他低低地道“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家乡。”
“扑咚”卡尔平在父亲面前跪了下来声音中已带了硬咽道“父亲儿子恳求您就随我一起去苍云走廊吧不如果您不愿意我就陪您一起回到玛咯斯去做一个平民百姓过一辈子也好啊。”
拉曼缓缓地摇头凄然道:“我活着的时侯是不可能回去了那里容不下我的。而且我身受巴兹陛下大恩纵然他老人家过世了我终究也是要尽自己一分心意的。”他扶起卡尔平凝视了他半晌眼中仿佛也有些泪光闪动但片刻之后长叹一声还是道:“我已经想清楚了就这样吧你立刻去准备一下今日就走。”
卡尔平抓紧了父亲的手大声叫道:“父亲……”
拉曼看着他脸士满是慈爱但声音却带着无可置疑的坚决:“我已经决定了。”
卡尔平怔住了愣在原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在脸畔有两行泪水悄悄滑落。
入夜时分。
天色黑了下来远处隐约传来的喊杀声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拉曼独自一人伫立在庭院之中唯一的儿子卡尔平在他坚决的意思下终于是在几乎被他赶出去的情形下走了现在算来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已经出了梵心城了吧。只不知道未来的岁月可还有相见的机会么?他的脸上有几分痛楚的迷惘。这样的一个人生不知道算不算是无悔呢?仿佛压在人的心头。
突然有人快步走了过来拉曼转头看去是一个年老的下人如今在他的府邸中大部分的人都被他打走了只有几个从苍云城起就跟着他的下人没有走因为除了这里他们也无依无靠。
“大人有个人在门外想见你。”
拉曼怔了一下如今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怎么还会有人记得他想了一下道:“是什么人?”
下人道:“不知道身材不高全身被包得紧紧的脸上也用纱布遮住了。”
拉曼皱起了眉头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道:“那你请他到大厅说话罢。”
下人走了拉曼又站了一会才返身走去。他在巴兹在世时贵为公爵但如今这个府邸里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就算是撑门面的大厅里也是一片凌乱桌椅七倒八歪地上满是碎屑。
不过拉曼倒似乎也不在意随意地拉起了一张还算完整的椅子拂了拂灰尘坐了下来。过了不久在下人的指引下一个人走进了这个大厅。
拉曼向他看去果然如刚才下人所形容的这个人身子看去有些单薄脸上蒙着轻纱但看这身形却有着几分熟悉。
拉曼皱起了眉头站了起来退疑了一下道:“你、你草非是……”
那人笑了一笑声音如铃取下面纱微笑道:“可不就是我了。”
拉曼吃了一惊见她竟然不出所料正是希丽娅公主连忙上前就要见礼但却被希丽娅扶住了。
希丽娅轻叹一声道:“山河破碎国破家亡在这危难时刻大人你何必还如此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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