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像个孩子,幼稚,还很……想到对方那里的形状颜色,离铮难免耳热。
『喂,说话!』凶巴巴。
懒洋洋地往椅背一靠:「说什麽,我想回去。」
锺秘书尽量将自己埋在离铮注意不到的角落。是老板来的电话吧?听那声调,虽然是拒绝,还刻意冷淡,其实却透著股亲近。
无论亦天或是现在的离铮,对别人总是有礼却疏离,隐隐拉开距离,可是听他跟资政讲电话,连坐姿都是随意的……
恐怕对老板也不是没意思。
突然,中间的隔板打开一个小窗,保镳回头说:「有车跟踪。」
「狗仔?」
「不是,记者没那个技术。」
「能不能甩开?」
「可以,请系上安全带。」
离铮一手拿著电话,一手系安全带,只听到手机里隐隐地传出声音,他根本没听资政在那里说什麽,痛快地切断电话。
车子果然开始加速,还在城里兜兜转转,离铮累了一天,这麽颠簸胃里有些难受,车还是在绕圈子,後面的尾巴很难甩掉。是谁?跟踪一辆保姆车做什麽?
途经城东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声巨响,是爆炸声!离铮忙往外看,有火光从大约一条街外的警署冒起,然後是一阵密集的枪声。
还好车开得快,一会儿便听不到枪声、爆炸声,离铮的脸色泛白,心头烦躁不安,拚命克制才按下急促的呼吸,只是双手还是止不住地轻颤。
「快到了,您要紧吗?」秘书轻问。
离铮摇头。
终於,十分锺後车开进了宁城东郊的一个别墅群。并不是琴沁的资政府,离铮想,应该猜到的,狡兔还三窟呢,何况这个家夥。
东郊的别墅群在玄州只能算中下档次,居住的多是一些中产阶级,躲在这里倒确实隐蔽。
车停下,离铮下车,眼前的独幢别墅一共三层,从外面看毫无特殊之处,淹没在周围的小楼中。他快步进去,刚进门,就被人用力抱住。
「敢挂我电话?」耳边响起琴沁恶狠狠的声音。
离铮被对方抱住,本能地想要推拒,可是头晕耳鸣浑身虚汗,这时刻的怀抱显得格外坚实温暖。
「嗯?」几乎是责问的同时,琴沁发现抱住的家夥在发颤,额上也有细汗。听到刚才的爆炸声?他盯了眼秘书,锺秘书立刻垂下头去。
再紧紧抱住,嘴里却是:「很没用啊!」
离铮懒得理他,悄悄放松心神,脑子里的那根弦似乎没那麽紧绷。
「吃饭吧?」
埋在他肩上的头微微摇了下。
大厅里已经一个人也没有,锺秘书和保镳都识趣地躲开。琴沁一把将人抱起来──
「喂,放开!」离铮尴尬挣扎。
「又不是第一回抱,你那麽轻,跟抱个女人差不多啦!」说著的时候,却还是把人放下。其实抱他真还有点享受。
「我不饿,让我坐会儿。」
琴沁看著那人双眉间的竖纹,眸中暗光一闪,乖乖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
离铮靠了会儿,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是几分锺,他有点恍惚。
鼻侧都是同性的味道,和女人完全不一样的体味,却不排斥。是不是当兵的时候和同性厮混久了?
心里升腾出某种怪怪的情绪,这种情绪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
心脏些微地蹙缩,跳得比平常快,有点欣喜、有点兴奋,对身边的人产生了某种好奇,想去探究,兴味十足。
但是,离铮准备忽略这些。有意无意地不去思考。反正这家夥一个月换一个伴当,无所谓吧。什麽都不会改变。
「为什麽在你身边就会睡著……」离铮喃喃地问了句。
「命中注定啊。」
「咳咳──」离铮被口水呛住,人也随之坐起来。
「好些了?」琴沁在他身後拍著,仔细端凝。
离铮觉得受不住那麽灼烫的目光,垂下眼帘,若有似无地回了声:「哦。」
琴沁最不能看到他这个表情,下巴因为瘦变得尖,脸显得更小,轮廓很深,眼帘下的双眸迷蒙深邃,那种无声无息的魅惑……他鼠蹊部立刻热起来,伸手就扣住他的下巴:「离铮,你一直勾引我。」
不容置辩,不容抵抗,他狠狠吻上去。
离铮被他的目光惊到,赤裸裸的掠夺。
这个男人在他面前将这副野兽般狠绝阴戾的一面深深掩藏,这刻却全然展露。
他可以反抗,近身擒拿是他的拿手好戏,右手使劲就可以把他的左手扭折到身後,左膝顶起可以将他的胃顶到出血……
可他并没采取这些手段。
他脑里还记得清晨的那个吻,吻到腿软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体里。本能地他享受这个吻。甚至,心不由自主地飞快地搏动。
琴沁当然感觉到对方隐隐的响应,身下立刻硬起,一手往下滑,将他腰部往自己这边拉进。
手从他衣襬里探进去,飞快地去解他的腰带。却被他用力握住。也不坚持,手转而向上滑去,入手的肌肤细腻而富有弹性,琴沁喉间发紧,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下边几乎热得烧起来一样。
飞快地摁住那一小粒突起。
离铮几乎立刻弹跳起来,两眼水光晕润,唇嫣红。襟怀大敞,露出漂亮的锁骨和大片胸口蜜色的皮肤。
暗哑著声音:「别过分。」
「硬了吗?」琴沁嘴角微微带丝坏笑,双眉挑起。
离铮别过眼。
他有些慌乱。但他是离铮,是被誉为天才演员的亦天。从表面看,几乎毫无破绽,声音都是平静的:「如果你是女人,我会更有兴趣。」
低笑出声:「撒谎。」
琴沁靠他很近很近,在他耳边低喃,热气喷在他耳垂上:「演戏吧。喜欢我吧?」
离铮猛地回头,两个人的唇瞬间擦过,像是过电一般,两人都是一怔。
都没说话。
一片静寂中,似乎能听到彼此怦怦心跳。
很荒诞。自己是喜欢女人的。离铮很清楚。可是这刻,那种悸动,那种动物般的、与理智、过往经历经验都无关的弥漫在血液里的勃发与兴奋,是骗不了人的。
他看向琴沁的眼睛。四唇自然地再次相贴,像是要烧起来。
可是,煞风景的敲门声响起,琴沐在外面沈声命令:「滚,我要进去。」
琴沐进来,就看到沙发上的两个人衣服松散、脸靠得极近,情状暧昧至极,显然在做亲密苟且之事,匆忙间分开。
而且那离铮的嘴唇红肿,神情带著隐约的羞窘,浑身散发著与女人截然不同却更诱惑人心的媚色。
这算不算是祸水?男祸。
「你这时候还在发情?」他冲著弟弟咆哮。
「谁又允许你进来!」琴沁立刻站起挡住琴沐投向离铮的视线,他已经愤怒异常──眼看著就要入港,什麽时候不好来,偏偏这种时候!
刚刚离铮明明就动情了!
而自己下面硬得快发狂了!
离铮被他挡在後面,除了些许尴尬外,心情却意外地好。醺醺然,回味起刚才的吻,心跳仍然没有平复。
那家夥还硬著吧,看他侧脸,微上挑的眼睛都泛起红丝,气得不轻吧。
并没想到和同性接吻毫无违和排斥的感觉,那家夥的嘴唇很薄很软。
琴沐沈下声音:「宁城警局遭到袭击,十多人受伤,一人死亡。死去的人──」他突然将目光转向离铮,「就是昨天给这位离先生泼红漆的家夥。」
啊?
离铮一惊,昨天泼红漆的中年男人还在警局接受质询?怎麽就会死掉!而且李嘉浩也受重伤,会不会太巧。他心里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琴沁却面不改色,只冷冷地:「说完的话请离开。」
琴沐气得脸色铁青,但是硬生生忍下,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这是你的玄州,你好自为之。惠女士等你的好消息!」
「不送。」
瘟神终於送走,琴沁立刻回转身,却发现离铮凝神想著什麽。刚才旖旎缠绵的气氛荡然无存。
「别想了,我们继续──」
离铮却站起看都没看他,径自走向饭厅:「吃饭吧。」
「喂!」
「我饿了。」离铮淡淡地回道。
「我更饿!」
「琴沁,我不想继续。」
琴沁瘪瘪嘴,没再说话,只是手伸过去,手背在他脸上轻轻滑过:「好些了没?」
虚汗不再出了,耳鸣也好了很多。这家夥好像是天然的最佳药剂。
「电视台和刚才警局到底怎麽回事?」
琴沁微牵了嘴角,眸中闪过丝狠厉,但一闪而没:「哼,明天就知道了。」
离铮瞧他一眼,也没多问,开始吃饭。
「这个多吃点儿。」琴沁指著一盘素炒菌菇,「是好东西,外面没有,海拔几千公尺的无人区挖来的。补气血。」
离铮看了看盘子里黑乎乎的东西,和一般菌菇相比也没太大区别:「这种疗伤圣品不是应该生吃吗,吃完了还要乱性。」
呃?资政显然不看大众化的武侠小说:「是挖下来的人交代的做法,你尝尝。」
味道真还不错,菌菇几乎入嘴即化,那油也不知是什麽油,吃起来并无油味,相反十分清淡,美味至极。
离铮不由自主夹了第二筷子、第三筷子,饭也多吃了不少。琴沁在旁看著,心情显然很好。不过这菌菇实在稀罕,等明日那人来了,还得央求著要点儿。
这时离铮接到离桐的电话,他眉头微皱,母亲通常不会主动致电。
离桐的声音似乎比平时低沈了些:『你在哪里?』
「……我在片场拍戏。」
『哦……』停顿了会儿,踌躇著,『那位资政,我想了想,阿铮还是别、别和他交往太密切。』
儿子悄悄握紧手。
不要交往太密切,但是前一夜,母亲分明看到男好者的资政与儿子同床,却也安之若素。
离铮恍恍然想到三年前的某日,母亲也是用某种奇怪的小心翼翼的口气说著:『阿铮啊,要和军政府好好合作,既然入伍了,唱军歌也没什麽,要做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