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还以为他是后怕,递给他一根烟,那根已经在打架的途中被弄皱了的烟,在那时,却成了他所有的寄托。
点着,摸索着吸了一口,劣质的香烟呛得他一下子猛咳起来,挨打的地方因为强烈的颤动同时发作,疼得他差点闭过气去,但就是这种自我折磨,却让他产生了变态的快感。
自虐。
从那时起,仿佛只有自己痛,才会觉得解脱,越痛,心里越觉得轻松。
“因为想要解脱吧。”
虽然从那之后,再没有那么痛过,吸烟也无师自通,但那种感觉却像印在脑子中一样,只有以吸烟为媒介,才能让他回想起那种淋漓的解脱。
香烟,对他而言并不是用尼古丁去麻痹神经,而是以它去回想,从而成了精神上的瘾。
“因为什么被束缚,才想着解脱?”
临桦贴过去,侧身拥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肩侧,语气隐含着担心。
风雷动了动胳膊,让他枕着更舒服,看到他看向自己,眼中的关心与包容是那么的打动人心,那一瞬间,他甚至冲动的想将一切都说出去,但烟味儿提醒了他,最终,他说了所有事情中最重要的话来回答——
“因为爱你啊!”
期末考试结束,所有人都已非一般的速度迅速从学校撤退,风雷来接临桦时,被校门口的行人,学生,汽车,行李,堵了整整一个小时,而他距离校门,一共还有三十米的路程。
“笃笃。”
车玻璃传来响声,风雷看过去时,发现临桦满头大汗的站在外面,额前的碎发已经濡湿了。
风雷连忙打开车门,临桦进来,空调的冷风扑面而来,“嘭”的关上车门,临桦松口气般瘫在座位上,接过风雷递来的水,一口气喝掉一半。
“怎么累成这样?”风雷边问边调整了一下空调的方向,防止冷风直接吹到他。
“帮班里的女学生把行李都搬上了车。”临桦解开领口的扣子,直到把另一半水都喝光,才觉得人缓过来了。
风雷有些阴沉的看着不远处的大巴车,一群女生清清爽爽的站在树荫下,还有男生在帮他们搬行李。
“其他人呢?全靠你一个人?”
“没有,”临桦接过来风雷递来的手绢,接过来后才发现那是什么,打量了他一下,才移开视线边擦边说,“我是看到你的车后就找个理由过来了,其余的交给了班里的男生和干部,对了,我看你好像来了一会儿了,怎么这么早?”
“我也没想到国内的大学放假会这么……壮观。”风雷看了眼时间,“原本以为你考完试放假,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却没想到一到这就把我困在这了,现在,进退两难。”
“呵呵,你也有失算的时候。”临桦随口调笑,“等着吧,五分钟后开车,这几辆车一开走,估计就通了。”
风雷点点头,又递给他了一瓶水,临桦打开,不像刚才那么快,小口喝着,人很快就舒适起来。
五分钟之后,四辆大巴车缓缓从校门口开动,十分钟后,路面总算恢复了基本畅通,开车向前三百米就是十字路口,红灯高高挂着,风雷他们等在第一辆车,安静的等待着这不算漫长的六十秒。
路面开始恢复秩序,两边的车道也慢慢有汽车滑停,临桦没什么用意的看着窗外,发现停在这边的是一辆很高级的商务轿车,黑亮的车身,完美的线条,就连车窗都因贴着黑膜而显得神秘而高贵。
临桦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关心车的他今天竟会突然关注起来。
“怎么了?”风雷看他专注地看着窗外,看前面还有近四十秒的时间,也侧一点身过来。
“没什么,只是这辆车……”
“车?”
风雷疑惑的看过去,却在看到那熟悉的样式加装饰时浑身一震。
“车好像很贵,很漂亮。”临桦接着刚才的话,但在看到映在黑色玻璃上的深色剪影时,莫名的觉得熟悉。
“风雷。”临桦回头叫他,原本想问些什么,却看到风雷脸色惨白,不由得心头一沉,“风雷?你怎么了!”
那辆车,车里的人……
“风雷?”
风雷努力集中精神去听,去看他,等终于看清临桦的样子时,冷汗才真正冒了出来。
“我没事。”风雷声音干涩到听不清话的内容,临桦正想问他,就听后面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
风雷开车向前,等路口开过,临桦再看他时,人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
“刚才怎么了?”临桦轻声问他,左手伸过去握住风雷放在挂档器上的手,“不舒服吗?”
“没有,”风雷淡淡笑笑,“可能有些中暑。”
临桦点点头,看着路面没再说话,但刚才那种奇怪的熟悉感却一直萦绕着他。
到底是谁呢?到底是什么事?
风雷安静开车,关注着路况的同时也在压抑着刚才的震惊。
那辆车,车里的人……
那是——
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纠结……
☆、七夕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番外和正文有点联系,但又没什么联系,只是想在此献给那些相信爱情,守望爱情的人们,在这个时间上交,不单是祝大家七夕快乐,更是希望在它的引导下,让大家每天都幸福快乐!!总之,都要好好的!!拥抱~~
七夕番外
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久到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解决,临桦和风雷得到了认可,当然,这个,只是我目前的猜测……
风雷回到家时,发现一向早回的临桦并不在家,疑惑的同时,不禁有些担心,电话打过去,铃声却是从卧室传来的。
风雷挂了电话,原本想换衣服的想法一下子就没了,走进卧室一看,背包随意的放在桌子上,手机翻着躺在床上,一闪一闪的光从缝隙中透出来,再熟悉不过的铃声只断了一下就又响了起来,风雷走过去,拿起电话。
连微。
那个长得还不错的男老师。
风雷看着闪烁的名字,面容沉寂得像水一样。
这个人和临桦之间的事,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就像一棵小得不能再小的刺,想不到碰不到时,一点感觉都没有,但真的碰到了想到了,就会刺刺的疼。
电话安静了。
风雷看着暗下的屏幕,正想放下,外面传来了开门声。
“风雷?在吗?”临桦看到门厅多出来的鞋,一边脱鞋,一边冲着里面喊。
等人走到了客厅,风雷也出来了,手上拿着他的手机,交到他手后,笑笑向卧室走去。
临桦莫名,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时,眼睛眯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喂?”
临桦边走边向阳台走去,风雷听到话音,换衣服的动作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我知道了……你管得太多了……是我先找得你,但并不代表你能随便找我!好了,到此为止……行了!!我先挂了,明天说……嗯,再见!”
最后两个字怎么听怎么复杂。
风雷换好衣服出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随手拿起电视的遥控器,却半天没有动作。
“风雷,”临桦走过来坐到他身边,声音没了刚才的情绪波动,显得很温和,“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风雷莫名的后脊一凛,看向临桦,只见他起身向门厅走去,然后拉出了一个大号的黑色行李箱。
“这是?”风雷差点站起来,强忍住冲动才僵住不动,但四肢已经僵硬,心砰砰跳得厉害。
他害怕。
风雷一寸寸握起拳头,久违的恐慌毫无预兆的冒出来,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叫同事帮忙,把这个行李箱从我原来住的地方带过来了。”临桦弯腰摆弄着箱子,没有注意风雷的变化,语气甚至有一点释然和兴奋。
“搬它做什么。”
“嗯?”临桦顿住动作抬头看他,“你怎么了?”刚才的语气,让他觉得风雷好像要结冰一样,冷得吓人。
“没什么,”风雷尽量淡然的笑着,“你想多了。”
临桦看着他,静默了一会儿突然回身坐到了沙发上,两个人双腿挨着,肩膀只有一掌之隔。
“风雷,我一直在想,你和我在一起,我父亲的事情到底占了多大的比例。”
临桦声音很沉,双肘支在腿上,垂着头看着地上两人一起挑选的地毯,额前的碎发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这么长时间,我相信我的感觉,所以,我今天拿回了这个箱子,准备……”临桦将锁解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准备和你说清楚。”
风雷再次僵硬,但这一次,浑身冰凉被一种兴奋期盼所代替,火热的温度传上来,心脏的跳动都满是活力。
“这个,是当时我第一次约你吃饭的时候,去给许涯买结婚礼物时在店里买的,在那之前,我做了一个影响了我一生的决定。”
临桦动了下身体,侧身对着风雷,“风雷,我是真的爱你,如果你愿意,就带上这个戒指,我保证,只要你不摘,我就带一辈子。”
简单大方的铂金戒指就这样端正的举在自己面前。
风雷眼睛泛红,看着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伸手缓缓压下了那两枚戒指,临桦的手狠狠一抖,白着脸垂下,疼痛还没传到心里,但已经开始反射出颤抖。
“桦,对不起。”
临桦听着,眼前开始飘晃,嘴角止不住想笑。
“我从没想过要你这样,都是我不好。”
临桦无奈的摇摇头,缓缓吸气,一口气凉到心里。
“所以,”风雷伸手抚了下他的耳侧,“这次我来,由我,向你。”
“桦,你愿不愿意,带上这个戒指,陪我一生,永远不摘下。”
临桦看着单膝跪地的风雷,心里幸福到爆,看着那枚戒指一点点戴进去,心也一点点升温,终于,两只手,一双戒指,画面美好得,圆满而唯美。
“我愿意,只要是你。”
唇齿相依,五指交缠。
缱绻中闪动着炫目的白光,紧紧交握的手指就像是生来如此般自然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