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正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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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正茂-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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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疼了?”临桦几乎是肯定的反问,郝君又是一笑,没说话。
  “当天晚上进了医院,我因为怕他联系,关了手机没找他,结果等人从医院出来,就和我不再说话了。”
  “什么病?”他才刚回来郝君就找到了他,只知道连微病了,让他帮忙劝着回医院做手术,可具体的还是一无所知。
  “心脏病,”郝君叹道,正在临桦想说他混蛋时,郝君又说,“先天性的。”
  先天性的一般都不好治,而他气一个心脏病人,说他是混蛋都是轻的。
  “我知道后很后怕,临桦,你知道吗?就是那种害怕失去但幸好没有的感觉。”
  临桦被他说得心尖一颤,“嗯。”一个字回答的勉勉强强。
  “那时我就彻底明白了,我跟他一样……”郝君说完,手又伸到烟盒上,但想了想,又缩了回来,眼睛盯着屏幕上的通话时间,不再说话。
  门口传来一点细碎的声响,临桦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缝,转回来喝了口水,“跟他说了?”
  “哪敢啊!”郝君嗤笑,“什么难听说什么,把话都说绝了,不是还要脸,是怕再把人气着了,我时候想了很久,他这么等不及,估计就是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我……我真是没办法了,你知道吗?当时他说的回家,就是因为病发回去治疗修养了,我实在是怕……。”
  “我会劝他的,”临桦余光扫着门缝的光,“你也别太难受了,早点睡吧。”
  被挡到的地方重新回归了光亮,看来是听全了。
  郝君则完全不知情,“嗯,你也是。”
  关上通话窗口,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想着明天早上还要去学校,正准备关电脑,又来了通话申请。
  是于斯。
  风盛的事情就是他告诉自己的,这两年,自己想知道些什么……也是他……
  “阿斯。”
  这次换成他想抽烟了。
  “小桦,情况怎么样,你最好近期来我这儿一趟。”于斯的声音温柔如水,在夜里蕴发出蛊惑人心的温暖。
  “再说吧。”临桦完全不为所动,声音冰冷程度直逼现在凌晨的室外气温。
  “唉……那你随便吧。”
  不等他再说话,临桦就关了窗口紧接着关上了电脑。
  匆匆躺到床上,入目的房间依旧明亮,但临桦就这样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似乎完全不在乎这种对睡眠来说称为阻碍的光,习以为常的渐渐呼吸平缓。
  浑浑噩噩……
  一直半梦半醒。
  临桦终于难受地睁开眼睛,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疲惫的坐起来,这一觉睡得还不如不睡,临桦看了看床头的电子表,已经五点半了。
  皱着眉揉了揉紧痛的眉心,从床上下来走到书桌拿水的几步路,昏迷和恶心双份袭来。
  端着水杯回到床头,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临桦皱着眉看了半天,才从其中拿了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在掌心,就着水仰头喝下,等苦味从味蕾漫开,临桦又看了眼表。
  五点四十五。
  抓过手机,简单的一个号码,他愣是输入了五次,等那边接通,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石沙碾压过一般,干苦感遍布口腔。
  “喂,阿斯。”
  “……小桦?你怎么了?”
  临桦皱着眉用力闭上眼睛,“没事,今天下午,我去医院找你。”
  话说完,不等于斯再说话他就挂了电话。
  再躺下已经很难睡着了,临桦倚在床头闭目养神,清晨的温度透过厚厚地墙面和玻璃渗透进来,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
  眼底泛着淡青色,在白皙的肤色上显得疲惫而明显,但他无心关注这些,现在思路清晰,他不禁重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
  ——你知道吗?就是那种害怕失去但幸好没有的感觉。
  ——你就撑吧!
  ——风盛现在坐了轮椅,人也老了,别等着真出了什么事,那就什么都晚了。
  梦里,风华酒店的招牌光怪陆离,那个人就站在下面,笑容温柔但惨淡,静静地看着他,不说一句话,慢慢的,背后溢满鲜血,像是狰狞伸展领域的恶魔,迅速侵蚀了风华二字,而他,依旧微笑着,直到被血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挺喜欢郝君和连微的~~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从公司出来,风雷心慌得厉害,再次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比平常晚了近两个小时。
  快几步上车打火,风雷面容冷峻,千万别出什么事。
  临桦敲了两下门就推门而进,门内的于斯还没来得及从午休的迷蒙中清醒,就看到他脸色疲惫的走进来,身上带着冰冷的阴郁。
  “怎么这么早?不是说下午吗?”于斯起身倒了杯温水给他,接着拿起衣架上的白大褂甩甩穿上。
  “已经三点半了。”临桦环视着他的诊室,最后停在正中央摆放的一个病历本上,“况且,你不觉得你现在的生活实在是太安逸了吗?”
  于斯坐回转椅上,重新戴上桌上的眼睛,“我昨天晚上写博士论文到凌晨四点,刚睡下又接到了你的电话,等明白你说了什么,已经到了准备上班的时间,所以,我在现在睡一会儿,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病人负责。”
  病人……
  临桦手指点着桌面,白皙的颜色堪比旁边的纸张。
  “我又开始做噩梦了。”
  “嗯?”于斯从左心口的衣兜里拿出水笔,翻开面前的病例,第一页上清楚的写着——中度抑郁症。
  “昨天我见到了风盛,但梦里是风雷,”临桦端起杯子抿了一下,“全是血,全是……”
  “小桦,听着,别想那么多,”于斯瞬间意识到他已经痊愈的抑郁症开始复发,“你最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仔细想想,现在的你只是还没发现。”
  临桦暗暗深呼吸,努力去回想梦里的每一个细节,同时认真体会着自己的内心变化,一点一点,直到一切如同电影一般,再次回归到落幕前的鲜红。
  “呼——呼——”临桦睁大眼睛大口呼吸,放在桌上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于斯一瞬不瞬地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当看到他近乎惊恐的瞳孔时,他知道他想明白了。
  “其实你可以放过自己,谁都没错,也就没人会怪你。”于斯放缓声线,沉柔的语气莫名的让人放松,“活着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什么。”
  话音落了,屋里也就安静了。
  这个楼道的尽头,连医护人员都很少经过,太过安静的确适合去思考,但也让人心慌。
  “咚,咚。”
  敲门声突兀且清晰。
  于斯条件反射的挑了挑眉梢,而临桦则显得很淡定,他看着门,又看看他,眼神询问他为什么不让人进来。
  于斯神秘一笑,扬高声音问道,“什么事?”
  “是我,风雷。”
  “——啪啦!”
  水杯应声而碎,向上看去,临桦正僵硬地站着,水顺着白皙的指缝滴落下来,惨白的嘴唇紧抿成线。
  “我现在有诊,有事再说。”于斯没管临桦的反应,淡定地对门外讲。
  门外寂静无声。
  临桦此时倒是平静下来,缓缓坐回椅子中,捶着手让水滴垂落,只是脸色依旧惨白。
  “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渐行渐远,风雷没再说任何一个字,就这样安静离开。
  无意识屏息太久,等再也听不到脚步声,临桦开始大口喘息,就像刚才对梦境回忆过后的样子。
  “凡是有关他的,你都没了你自己,”于斯静静看着,“或者说,只有有关他的,你才是你自己。”
  一语道破。
  脚步越来越慢。
  风雷最终停下来,转过身目光幽长的望着尽头的那间诊室。
  父亲没事,那他挂念的就只剩下临桦,心慌得实在厉害,他终于还是决定过来问问,可就在听到水杯破碎的声音时,心,突然就安定了。
  风雷转回身,强迫自己迈开步子,一步步重重地踏出去,慢慢地,笑纹从嘴角溢开。
  终于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现在你自己也该明白了。”
  临桦没理于斯的话,从大衣兜里掏出烟盒,于斯原本阻止的话停在嘴边,最终只是无奈的起身,打开窗子通风。
  冷风灌进来带着深秋的干冷,原本袅袅上升的青烟瞬间打散殆尽。
  于斯紧了紧身上的白大褂,倚在一边躲开直直刮来的寒风。
  “其实你自己都没发现,你现在有些地方,越来越像风雷。”
  临桦听到手一抖,眼尾扫过他,尽是无聊。
  于斯笑笑,“你以前抽烟吗?有现在这么拒人千里?还是像现在这样,永远冰冷,眼神幽沉?”
  “连你自己都算不清,你到底有多想他。”
  字字诛心。
  临桦安静地听着,听着这些真实却不敢承认的话,然后再自我反驳,告诉自己错得多离谱。
  “我没办法不去想他父亲当时的态度,虽然这和他没关系,但我也不可能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他在一起。”
  “难道真的要等你连他也失去了才能明白吗?”于斯突然反问他,冷风呼呼,连他的声音都高了不少,“为什么你当时会离开,敢离开,就是因为你很清楚,他爱你,他会等你,你就是因为很肯定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才敢在外面游荡两年,当两年的缩头乌龟!
  “但你不能再这样了,他也有父亲,你经历过更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等真的他的父亲出了什么事,你认为你们之间还剩什么?!情感?那就是个屁!八年暗恋,再加上等你两年,十年,十年的时间!你们之间还有几个十年?还要再经历几个十年?不想在一块儿就直说,一直抻着还不答应,你这个态度就好了?就高尚了?二十八了,不是十八,再这样下去,你就是病入膏肓去跳楼我都不去参加葬礼!”
  最后一个音在破掉的极限堪堪保住。
  于斯被风呛到咳得脸通红,自己倒杯水,仰头灌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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