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无泪- 第11节

　　"；你去吧；中午能回来吗？"；小刘问。

　　"；不知道。"；渊明友好地跟两位编辑握手告别。

　　渊明到处长家里；只有阿姨一个人静静地坐着。"；阿姨；有事？"；

　　"；贝贝好几天没回家了；也没个电话；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不知道。"；

　　"；我看她这个寒假整天心事憧憧的；她没跟你讲什么吧？"；

　　"；好象没有。"；

　　渊明寒假一直没有辅导贝贝功课；因此去处长家的时候也不多；他有一周没见到贝贝了。

　　"；这孩子人小鬼大；我担心她会不会出事"；

　　"；没事的；阿姨；贝贝挺懂事的；她知道怎么做！"；渊明一个地安慰阿姨。

　　"；要不；我去她同学家问问？"；

　　"；好的；小心点车子；我们等你回来吃饭！"；

　　渊明骑着阿姨的自行车出了家属院；外面太阳好；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贝贝太成熟了；这是渊明跟她深交后越来越清晰的一个念头。她懂的不仅仅是音乐；还有生活；爱情等。许多领域都是渊明未曾涉足的或刚刚进入的。有一天；贝贝写了个"；sex"；这个英语单词；问她的小胡叔叔是怎么理解的。渊明看着贝贝脸不红；　心不跳冠冕堂皇地谈论起"；性"；来；十分生气。

　　"；不知道！"；

　　"；为什么？"；

　　"；I　am　aseyviceman"；。

　　"；哦；是军人就回避它了；是不是？"；

　　"；你怎么不学习；尽问这些。"；渊明很生气。

　　"；小胡叔叔；你也太封建了；什么时代了；一说起'sex'就象谈论老虎似的；变了脸色。你应该多学点具有现代气息的；我知道你博学；又多才；但你太死板；象你这样总有一天辛夷姐姐会讨厌你的！"；

　　"；我怎么死板了？"；

　　"；你除了写写信；就不会用别的方式给辛夷姐来个惊喜；比方说；偷偷回家一趟；　蒙住她的眼睛吓她一跳；怎么样？"；

　　渊明一阵沉默；他望着眼前这个女孩；似乎觉得他们应该是两代人。　他不得不佩服贝贝想的确实比他远；但毕竟她现在还是个学生。

　　"；贝贝；你到了大学；你会很出色的！"；

　　"；小胡叔；你甭这样来劝我好好念书；我其实一点不想读书；有时看你对我怪负责的；我就好好考几分；给个面子；我想早点踏上社会；我自己到哪都会出色；不仅仅要在那个'围城'里面。"；

　　渊明先去了贝贝最要好的朋友叶果枫家。　她家以前贝贝告诉过渊明在建国南路的教工宿舍3幢。但渊明忘了具体在哪单元哪一楼了；结果他跑遍了每个单元的邮筒；寻找姓叶的那一家。渊明按门铃后；里面隔着防盗门探出个中年妇女的头；满嘴的泡沫；了象正在刷牙。

　　"；叶果枫家吗？"；

　　"；你找谁；有事？"；

　　"；哦；阿姨；我想问叶果枫在不在家？"；

　　"；你拔3936478问问。"；

　　啪的一下；把里门给关了。渊明没好气地从5楼走了下来；他连忙掏出钢笔；　把这个电话记了下来；钥匙；推着自行车去了公用电话亭；　里面有个时髦女士正在有条不紊地说笑。瞟了一眼渊继续讲她自己的。路上的行人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偶尔望一眼他这身醒目的绿军装；扬长而去；整个世界谁都不知道他要干啥；　突然有群哥们哼着闽南语的《爱拼才会赢》；潇潇洒洒地过来了；他觉得小萍唱这首歌才是最正宗的；　有空一定让她唱一遍；渊明挺喜欢这歌。

　　"；让你久等了"；女士露出皓齿；机械地笑了笑。

　　"；没事；没事。"；渊明对此已经相当满足了。

　　"；喂；你好！"；渊明拨通电话后；对方一口苏方言。"；找谁？"；

　　"；叶果枫在不？"；

　　"；俺就是；你是谁？"；

　　"；我是贝贝的朋友；我想找她！"；

　　"；哦；你好；你打她传呼吧！"；

　　"；她还有BB机？"；

　　"；对；朋友送的；但她上学时不怎么戴。"；

　　"；号码呢？"；

　　"；2015588呼8956"；

　　"；谢谢"；！

　　"；再见！"；

　　渊明连忙拨通了电话；给贝贝打了一个传呼；点了支烟；候在电话亭旁等回电。

　　已经十一点多了；太阳照在电话亭的玻璃上；挺刺眼；但渊明觉得很暖和。

　　"；喂；谁打传呼？"；是贝贝的声音。"；我胡渊明。"；

　　"；小胡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贝贝惊讶。"；贝贝；你在哪？"；

　　"；哈哈；你找不到的；要不；你过来吧！"；

　　"；你妈让你回家吃午饭；二天没回家了；对不对？"；

　　"；讨厌"；

　　"；你回不回去呀？"；

　　"；小胡叔；你过来接我吧；我在地下商场；摊位是92号。"；

　　渊明挂了电话；骑车至地下商场；商场在淮海上；正值下班的高峰；街道上人流滚滚；偶尔掠过几位穿着时髦的女士；渊明微微一瞟；匆匆而逝。

　　走进地下商场时刚好十一点；商场内灯火通明；远远望去；煞为壮观。在渊明未寻至92号时；贝贝早在远处叫他了。

　　"；小胡叔；我在这儿呢！"；声音极为可人；不少顾客回过头来瞅瞅渊明；一种莫可言状的姿态。

　　这是一个卖化妆品的柜台；"；大宝"；"；丹碧丝"；"；夏士莲"；"；史太龙"；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琳琅满目。"；小胡叔；给你这个搽；你的脸也该保护保护了。"；

　　"；我不要；我从来不用这些。"；

　　"；哟；挺男子汉的嘛；时代不同了；用了比不用好；又不要你的钱。"；

　　"；贝贝；你哪里租来的柜台？"；

　　"；朋友的！不好吗？"；

　　"；你是个学生。"；

　　"；这叫勤工俭学嘛！"；

　　"；凡事都得一心一意；一心不可两用；你在学习时期首先就应把学习搞好；以后有你大显身手的机会；走；回去吧！"；

　　"；行；我听你的；你总觉得自己都是对的；跟老爸他们说话差不多；　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中午在外面吃点吧；下午再回家"；

　　"；好的；我给你家打个电话。"；

　　"；讨厌"；贝贝拽着她的小胡叔叔的手；"；别跟他们说。"；

　　贝贝迅速地关了防盗门；甩着钥匙往外走；她拉着渊明走进了"；梦园酒家"；；　挺熟悉地跟柜台的老板娘打招呼；他们在东面的一个小房间坐了下来。"；吃什么；我请你。"；贝贝大方地摊着手；俨然一副大姐大的气派。

　　"；随便吃点；客随主便。"；渊明逗着跟她说。

　　"；老板娘；按上次的菜单上"；。贝贝打了个响指。

　　"；你经常来？"；

　　"；是；哦；没有经常；都是朋友嘛！"；

　　渊明望着对座的贝贝；学生气息在她的身上已经很少很少了；乍一看；　纯粹是一个成熟的姑娘了；唯有从她的眼神中；微微流露出清纯和稚嫩；那是学生时代所特有的；也是女孩最灿烂的黄金季节。

　　"；小胡叔；你看我干嘛！"；

　　"；没有"；渊明违心地说了一句。

　　"；我昨天买了盘德沃扎克的＇新大陆交响曲＇的磁带；准备送给你。"；

　　"；给我？为什么？"；

　　"；没为什么；因为你能听懂从中的意境。"；

　　"；谢谢；这盘磁带我心前在念书的时候听过；我最喜欢听第二乐章中的慢板。"；

　　"；太好了；英雄所见略同；来；为知音碰一杯。"；渊明和贝贝都喝饮料；　菜陆续摆满了小桌；档次挺高；渊明第一次吃了油炸蝎子。

　　"；小胡哥；哦小胡叔；你认识萍姐吗？"；

　　"；哪个萍姐？"；

　　"；艾小萍！"；

　　"；她；你怎么认识的？"；

　　"；哎哟；什么话；我们是'死党'"；

　　"；萍姐人长得漂亮；而且又有才；热情开朗；哪象你。　"；贝贝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弄得渊明很自卑。

　　"；其实；小胡叔你也挺帅的；就是黑了点；眼珠子小了点；有才但你太死板了；这样没用的。"；

　　"；你没有数了；又教训我了。"；

　　"；这叫开导！"；贝贝笑了。

　　"；贝贝；答应我好好念书；争取上大学；真的。"；渊明说得很认真；也很严肃。

　　"；我知道社会是所大学校；你能学会许多；包括做人和赚钱。但你掌握的只是一种方法；一个形式；你没有实力解释存在的意义；人的本质；感情的内涵以及金钱的真正价值。你很聪明；但你除了掌握目前大众化的知识外；还必须学更深层次的东西；你应该学会跨越；突破目前的拥有。象三毛；她的旅行；出国与求知学习联系在一起的；　能登得高；尽量登上去；毕竟越高越能看得远；看得深；看得全面；因为你很有实力！"；

　　贝贝沉默着；低着头摆弄着玻璃杯；液体在杯内左右摇晃；一种深的禅。

　　"；一年能来得及吗？"；

　　"；来得及；完全来得及；我帮你！"；

　　"；嗯！"；

　　"；来；干杯！"；

　　阿姨见贝贝回来了；脸一下子由阴转睛；直夸渊明；"；还是小胡行；　把我们的活宝给找回来了；要不；我可要请求部队支援了。"；　。。

第十六章
（十六）

　　渊明从贝贝家吃了二只茶叶蛋回宿舍时又是晚上十一点了。春风不知何时早已吹绿了旁的梧桐。"；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