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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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的种子-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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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打算。
  特纳派了两名手下去探听情况,他们在日本人那里找到了工作,帮日本人装卸货物,把情况都一一记录下来,特纳则准备把情报向莫尔兹比港汇报。当日本人在岛的另一边安营扎寨完毕之后,特纳、迈克尔和哨兵回到岛屿另一边的基地里。日本人还没有发现那间小屋和无线电报机,但一场风暴掀走了屋顶,无线电报机被弄湿了,电池无法再充电。又一次,他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迈克尔开始思考如何逃脱特纳和随时会来的援救行动。他得渡过一大片日本人牢牢把守的水域,但从阿德米勒尔提群岛到波尼奥的众多岛屿上,他应该能找到食物、水和栖身地。
  特纳摆弄了一下破旧的无线电报机,最后只能放弃,耸耸肩,“我们只能等它干了再说,玩扑克吗?金拉米 ?”
  迈克尔很心烦,特纳感觉寂寞,但他正一心想着事情,而特纳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清闲。“我不玩扑克。”

《歌唱的种子》第四十三章(4)
特纳猛地站起身,离开小屋。五分钟后,枪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迈克尔跑到外面的泻湖看情况,结果发现特纳正举着手枪,朝沙滩上的鳄鱼射击。
  特纳抬头看着他,开心地笑了笑,“我在练习射靶哪,让枪法不至于退步。”
  “该死的!你会把日本人都招来的!”
  特纳笑得更欢,“现在想玩金拉米了吗?”
  迈克尔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特纳看到他的表情,吃吃地笑着,“别担心,伙计。我还没疯,我只是习惯了胡来。”
  迈克尔没听他讲话,眼睛转向特纳的右边,望着泻湖的对面,他眯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情景,但确实没错,在棕榈树下,藏着一架小型海陆两用飞机。
  特纳看到迈克尔的反应,说道:“我乘坐它来的,但着陆时损坏了,没有零部件修理。就算修好了,没有汽油也飞不出日本人的势力范围。”他平静地看着迈克尔,“我说过了,潜艇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一个哨兵激动地跑到泻湖边,“是广播!机器正常工作了,从莫尔兹比港有消息来。”
  特纳气喘吁吁地跑回小屋,一屁股坐在无线电报机旁,还是没有声音信号,但电报信号可以传过来。特纳记下信息,迈克尔站在门口,焦急地望着他。
  特纳完成记录后,脸上泛起奇怪的表情,递给迈克尔那张纸,“拿着,给你的。”
  是查尔斯爵士的来信。
  “迈克尔——很抱歉告诉你,卡拉和孩子们在麦提亚被日本人杀害了。凯瑟琳、朱里尼和小迈克尔躲进了山里,现在很安全。玛吉特和伯纳德被捕了,孩子们乘船离开爪哇时,遭到日军攻击,沉船身亡。我本来想私下告诉你,但你已被调至澳大利亚担任麦克阿瑟的参谋。今晚潜艇会抵达接应你和特纳,准备好接头。祝你好运。
  爱你的父亲。”
  “卡拉是你的妻子吗?”特纳问道。
  迈克尔还没听清楚问题就点点头。
  “抱歉,老伙计,真的。”
  迈克尔的心沉了下去,他已经担心了很多次,想象着战争的情景。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身边的亲人会在战争中死去。他不敢去想象卡拉和孩子们在死去前遭受的痛苦,但一幕幕惨烈的情景涌入脑海。是他的错,他应该更早逃出来。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直到剩下自己一个人才大哭一场。现在,除了自己的儿子,整个斯坦福家族的下一代都死了。
  迈克尔离开了小屋,特纳仍守在无线电报机旁边,回电报通知已收到消息。一整天,他没去打扰迈克尔,让他独自悲伤。特纳准备着当晚乘潜艇离开,开始自哼自唱,焚毁密码和文件。
  夜色漆黑,无星无月。特纳在海岸边燃起火焰,等着潜艇。只有在晚上,潜艇才能安全浮出水面。信号火明亮地燃烧着,但潜艇没有来。特纳把火生到了天明,才让它慢慢熄灭。迈克尔走到特纳身边,余烟在灰色的天空中已几乎看不清,迈克尔能体会到特纳极度失望的心情。
  “别担心,他们今晚会来的。”
  “最好是这样,日本人正准备朝这边来。我去巡逻,杀他一两个日本兵。”他看着迈克尔,一丝嘲讽代替了刚刚的难过,“知道吗?直到你来之前,我一直很平安。”
  迈克尔很迷惑,特纳的话中有话。
  “13岁时算命的曾经告诉我,我会和另一个白种人一起死,周围是许多土著人。”他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我一直希望那至少是一个女人。”
  

《歌唱的种子》第四十四章(1)
天黑了,村民们回到屋子里,做饭用餐。凯瑟琳刚把睡熟的小迈克尔抱上屋里一角的毛毯,煮上热水,准备泡茶。她盯着火焰,影子长长地挂在墙上,茶叶在土杯里打着旋。经过一天的劳作,她浑身的肌肉都在酸痛,但感觉很满足。她穿着伊班的短裙,腰以上是赤裸的。最近几周,她克服了西方人的害羞心理,开始每天穿着它。这样子让她在村民中不至于显得太突出,她的皮肤晒得黝黑,加强了她的伪装。
  她想事情想得出了神,没听见他走进房间,坐在光亮的边上。她感觉到他的存在,回过头,惊奇地看到他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尽管身边没有其他村民,她的脸红了。
  “我没想到是你,阿玛德。你来也不跟我说一声。”阿玛德离开村子已将近有一个月。
  他什么也没说,继续看她。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平常她看到他很高兴,但他现在的举动令她很不安。
  “喝茶吗?”她问道。
  他点点头,她倒了两杯茶。当她转过身时,双臂抱在胸前,肘支撑在膝盖上。有了遮拦,她可以和他对视了。他穿着短裙,圣刀系在腰间,额头上缠着一小块纱布。头发被晒得卷曲而棕红,比离开时长了一些。他赤着脚,根本不需要穿鞋保护。她不知道他杀了多少敌人,悄悄地接近他们,割开他们的喉咙。他的眼睛长得不象温和的马来人的眼睛,更小一些,更深黑浓烈。他已经从一个饱受教育的穆斯林王子转变为凶残的波尼奥战士,她几乎认不出他,如同变了一个人。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潜伏的暴力,随时可能爆发。
  “你和我一样黑了。”最后他打破沉默,“日本人可能明天就到,不过他们不会知道我们中间还有一个美国人。”
  凯瑟琳淡淡地笑了一笑,庆幸他观察那么久后说出这么一句温和的话,她不知道希望他说什么好。阿玛德盯着油灯的火光,
  “我觉得我能忍受任何可怕的事情了,凯瑟琳。”他轻声说道,眼睛仍注视着光亮。
  她不想听关于战争的事情,不想再听了。自从麦提亚那场杀戮之后,她在内心开始逃避,把自己当成是正进行人类学研究的学者,每天逼迫自己劳动,收集资料。但他今晚并不打算让她继续逃避下去。
  “你知道吗?我们不能留下同伴不管,他们会被日本人虐待、杀害。上一次我们袭击的目标是巴厘巴板的弹药库,结果我们中了埋伏。他们布下重兵和机关,等着我们上钩。大门一下炸开,许多部下当场被炸死,还有许多人受了伤。很明显,他们收到了风声,知道我们会来。第一次,他们跟踪我们,一直追得很紧,我们只能一路不停地逃命。他们出动了专家和军犬,跑了两天我们才摆脱了他们,但已精疲力竭。我们没办法照顾伤员,为了不让日本人抓住他们,我决定帮他们了断。”他停了停,望着她,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她什么也没说。“一个伤员是个男孩,只有16岁。他哭着哀求我别杀他,但我还是开了枪。另一个年龄大一些,平静地接受了死亡。他把脸转过去,我的枪靠着他的头,扣下了扳机。”
  凯瑟琳望着阿玛德,他的眼神很空洞,表情悲切。
  “后来我得知我们是被一个巴厘巴板的女人出卖了。是一个男孩告诉了她,或许只是炫耀他和我的关系,不知道她是一个叛徒。我潜回巴厘巴板找她复仇,她才十七八岁,很漂亮,是个寡妇,与母亲一起住。日本人给了她一间房子,因为她跟日本人来往,村民都鄙弃她。她和日本人睡觉,帮日本人干活。日本人则给她钱和食物,她有了自己的猪群和鸡群,算得上富裕了。一天下午我潜进她的房间,村民们都在午睡。她和一个日本军官睡在一起,我把他干掉,然后强奸了她。尽管她拼命挣扎,朝我吐口水,我们的身体都很愉悦。完事后,我们更加痛恨对方。”

《歌唱的种子》第四十四章(2)
他的声音已经形近崩溃,身上大汗淋漓,紧咬牙关,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还躺在我身下,我割开了她的喉咙,她没有求饶。她看上去那么年轻和温柔,脖子上鲜红的血有如项链,不断涌出来,流到了地上。我没问她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同胞,或许我害怕知道原因,下不了手。我站起身,走到窗边呕吐,恨自己、恨日本人、恨战争,但我只能一直战斗下去。离开之前,我用同一把刀阉了那个日本军官,用他的刀砍下那女人的头,乘日本士兵午后打盹的空儿,把头挂在了日本人指挥部前面。”
  凯瑟琳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告诉她这些,或许,他在寻求慰藉,但她不知如何是好。油灯闪了一下,熄灭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凯瑟琳急忙找出灯芯,吹去余烬,房间里又亮起光时,阿玛德扑向前,把她的手拉开了胸部。她尝试着挣扎,但他抓得那么紧,手指陷进了她的肌肤里。
  “住手——你弄疼我了。”她生气地喊道。
  “没有!”他大声回答,声音又变得温柔,“不,我没有。”
  他的眼睛游览着她赤裸的肌肤,不顾她的隐私,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窥视,因为羞愤,流出了眼泪。更糟的是,在他的注视下,尽管自己很害臊,她的体内产生了一种渴望,这种渴望比他的行为更令她害怕。
  他望着她,“你的身体很美,凯瑟琳。你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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