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你婆婆……”
我妈说,婆婆前天来了医院,骂我不要脸在外面偷人,骂我爸赖着不死害他儿子白花这么多钱,骂我们黎家是白眼狼,一直占着汪文便宜,不要脸。
我爸一直听到婆婆被人轰走,这两天,他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我妈要给我打电话,被我爸抓了手机就砸。
我像坠入冰窖,剩下的话再听不见。
“你要去哪儿,小西……小西你别走!你冷静一下,你别做傻事啊,小西!!”
我麻木的站进电梯里,我妈拽着我手拼命央求,“你要干什么啊小西,你告诉妈,妈担心你,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我要他们汪家,偿命。
拼了命在熙熙攘攘的街上狂冲,寒风像利刀用力刮割我脸。
我冲到超市买了把刀,握着到家门口,颤抖的掏钥匙开门。
好不容易对准了锁孔,开不了,伸不进去。
他们换了门锁。
“啊……!!”
我撕心裂肺的喊,疯狂的拿着刀往门上砍,一下下哐噹发响。
他们不开门,他们为什么不开门!
我眼前发黑,只能机械性的不停用刀砍用脚踹,我马上要见到他们汪家人,我要杀了他们!!
手震到发痛,整条腿都麻掉,我不停,没人开门,没人理我!
人呢?!
“你们给我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我吼得嗓子发哑,脑子像炸开一样热,身体却冻得直发抖。
我要姓汪的死,我要他们偿命!!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手臂被突然抓住往外扯,那人抓我手背稍一用力,我不自觉松了劲,刀一下落到地上。
我被扯进个怀抱里,脸靠着温热的胸口,双手被箍住不能动。
脸上突然沾上了温暖,我弃械投降,闷着头,嚎啕大哭。
“别这么闹,先走。”
我被拖拽到车上,他坐到驾驶位,扔条毛毯给我,毛毯胡乱盖在我身上,部分遮住我脸。
他突然又停了,再下车,绕到我旁边,把毛毯仔细地盖好在我身上。
我僵着靠在车椅背上,默默的哭。
他弄好,又用手指给我擦了又擦。
动作很生涩,却很耐心。
“顾琛,我没爸爸了。”
我很想抬脸去看他眼睛,我想认认真真的告诉他我难过。但太难,我控制不了的哭,身体抖得厉害。
我胡乱的伸手,去抓他垂下的手掌,毛毯滑到我脚下,冷风扫过我脸。
“我不是想装可怜,顾琛。我爸爸没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爸爸是个好人,他从来没让我吃过苦,我却没带他享福,顾琛,我怎么能这样?我爸养我这么大,我这么对的他……”
他手指头动了动。
他带我回他家,给我倒了杯热牛奶,拉我手捧着温度刚刚好的玻璃杯。
“伯母那边我安顿好了,后事也有人在处理,你管理好自己情绪。”
顾琛向来冷静,言语间带点平日的浅浅命令感。
我又开始不停掉眼泪,突来的点滴安全感更让我心慌意乱。唯唯诺诺的说我现在睡不着。
怕能稍稍渡我温暖的顾琛嫌烦,又怕他嫌我懦弱,我浑身难受。
顾琛用鼻音轻轻“嗯”了声。
“睡得着再睡。”
他坐我床边的椅子上,一只手被我死死抓着,膝盖上放着笔记本,单手敲字,像故意放轻了力道。
我睡到迷糊间清醒,浑身难受的起床,折腾着想推门出去,听到对话的声音,动作停了。
“干的不错,还是你厉害,肯帮我搞到医院地址。”
“出去,别再来了。”
“你以为我想来啊,你这房子差死了,我叫我爸帮你买个新的,当你的奖励。”
说话的人是温白,是顾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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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穷人也有骨气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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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琛和温白的三两句话就把我判了死刑。
我指尖冰凉,脑海里反复拉扯的都是顾琛昨晚对我好的样子。
回忆明明不会骗人。
推开门时,温白已经不见了。顾琛该是才关上门,手还在门把上搁着。
见到我,才稍稍收回来。
和他之间的沉默是我先打破的。
“我爸医院的地址是你透露给温白的吧。”
我全然可以当没听见,我可以当碎牙和血往肚子里咽,他顾琛这么对我,我忍着,总能十倍报复回来。
可我不行,我憋的难受。
他昨晚明明温柔的对过我。也曾答应要带我一起打漂亮翻身仗。
他没说话,否认或承认都没有。
“顾琛,你理性。你觉得如果医院地址不是你透露他温白总会查到,你来做这个顺水人情能打消温白顾虑,还能稳固地位,博顾家信任。”
我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话,是顾琛这么对我的原因。
“可是顾琛,你考虑过我没有?我爸爸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他汪文一家,他温白,都是杀人凶手!而你!”我咆哮。五官肯定扭曲得很丑陋,手指颤抖指向的尽头,是表情深不可测的顾琛脸。
因为我弱小,所以我的感情就能忽略不计么。
“你是帮凶,顾琛,我不会放过你。”
“你们都别想好活着。”
我从顾琛家落荒而逃,出了那房子后的寒冷冻干了我全部眼泪。
灵堂设在爸妈家小区门口,要守三天灵。
来慰问的亲朋都是我妈和叶九帮忙照顾的,我坐在我爸遗照边的板凳上,一直盯着他脸看。
这时候我突然打从心底里的明白。我是真再见不到我爸了。
一辈子,一辈子都见不到。
叶九隔一会儿就过来给我擦眼泪,她递了根烟给我,没让我点。
“你就叼着,别真抽,老板,你是聪明姑娘家,跟我不一样,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你妈以后还要靠你,你别倒下,就允许你堕落两天。”
我点头,说了声好。
叶九走的时候突然冒了句,“老板,这些都是姓顾的找人帮忙弄的,他找了些人在照看,还让我别告诉你,说你知道了更不好。我不知道他啥意思,反正你听听就行。”
能什么意思,赎罪么。
过了度日如年的三天,汪文和婆婆没出现过一次。
我和我妈站在我爸的墓碑前,久久没说话。
她好久之后才用指头勾我的手,在握进她手心里,紧紧的。
“小西,妈希望你不要太自责。你爸这病好不了,他早晚都有这一天的。妈知道你孝顺,你爸也知道,你做了该做的了,以后要好好过日子,该放下的就放下了。”
我妈苦口婆心的劝我,无非让我别跟汪文婆婆再结怨,能商量条件离婚就离,以后过好自己日子,井水不犯河水。
可哪有那么简单。
打理完我爸全部后事,我妈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住段时间,是我提的,她也答应了。
临走时候她反复确定不用留下来陪我,我很认真的回绝她。说不用。
把我妈送走,我简单收拾点东西,挤到叶九的出租屋里。
叶九隔了天发消息给我,说她在酒吧见到汪文,换了个新地方,肯定见不到冯程他们。
看看。这就是我寻觅的好丈夫,我父母曾以为的好女婿。在我爸入葬前后,一次都没出现过。
他花天酒地寻欢作乐都跟我没任何关系。
但他错了,该罚。
我让她多留意,她又传了几张照片给我,我保存后,再加上之前的一些零碎资料,都打印在一起。
我找了三个老太婆,全都递给她们,她们欢喜的接过去。答应我一定办好。
没出两个小时,我手机被狂轰乱炸。
电话来一个我挂一个,来回几十次,总算消停后,发来了短信。
“黎西!你是不是想闹死我?!你还不要脸了是吧?”
我拿起手机时出奇的平静,汪文可能真不知道,我被扒光了层皮,我哪还要张脸。
但汪文和婆婆不一样。
我指尖在屏幕上一下下的敲。
“不是的汪文,你误会我了。我啊,只要你活着,婆婆活着的每一天,我都要你们生不如死。”
汪文又发了一连串辱骂诅咒的话过来,我顺手拉黑他号。
白天叶九回来,她说,她去我家小区里看过了。闹腾的很。
那三个我雇的老太婆就站在门口,逮着进出的人就发传单,指名道姓的说汪文怎么跟男人搞到一起,汪文他妈怎么虐待儿媳,霸占儿媳爸妈买的房子,还气死亲家的。
逢人就说。
一开始保安还管,保安多说两句了,几个老太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闹着说挨了打,要报警了看抓谁。
再加上保安也知道一点我家的事,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
叶九说到这时断了话,赞许的问我,“老板,你怎么会想到这阴招的?”
我还在整理简历,轻描淡写的回她,“都是我那婆婆给我提的醒。”
我找谁都没用,找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她们原本就对鸡毛蒜皮的事起劲,从她们口中说出的版本总会添油加醋几分。
上了年纪的老人。没人敢动,又敢放下面子吆喝。
现在小区里每家每户都收到印有汪文条条罪状的传单。
几个老太婆见没人了,还往楼道里跑,往人门缝里塞。
他们两母子想霸占房子?那就霸着吧,有的是人戳他们脊梁骨。
婆婆可能皮厚,撑得了,我不信他汪文可以。
这事闹得不小,老太婆发完一天传单就走,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还是传开了。
文姐早上给我打的电话,我正各个地方投简历。
她关心的问候我两句,再旁敲侧击的提传单的事。
我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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