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上下打量我一下。马上就答应了,“没问题。”
我跟他走到路边角落的位置,看他拿出手机来,帮我拨熟悉的电话号码,每当他手指按多一下,我的心都狂跳一拍,很快……马上就能联系到秦颂了。
这种扑面而来的激动和惊喜,在学生听着电话一会儿时间后摇头里,化成了泡影。
“不好意思,好像没有人接听。”
我有些激动,但不想让他为难,就压着情绪说,“那麻烦你,能把电话借我一下吗?”
他很爽快,马上交到我手上,我重新试图打这个电话出去,得到的结果,跟学生口中说的丝毫不差。
没人接听。
一直被秦颂带在身边。他曾笑说过,要是谁连自己手机都看不好,那本事不大。
我当时就笑,没往心里去。
可这句话反反复复,像魔咒一样的萦绕在我心里,怎么可能。秦颂的电话打不通?!
不知道又试了多少遍,我心情慢慢麻木,旁边的学生声音非常试探,“请问……?”
我怅然若失的把手机递还给他,顺便把自己所剩不多的纸币抽了一张出来塞到他手心里,“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麻烦你了,你回家吧,注意安全。”
学生慌慌张张的把钱又给我推了回来,“不行不行,我不能收你的钱,您说您跟家里人走散了,我可以带你去警察局。他们一定会帮忙把你送回去。”
我一听,原本以为的捷径被堵死,只能走自己最不看好的一条路了。
我点点头,“好。”
跟着学生进了警察局里,学生帮我把我的情况用日语流利的说了一遍,我把真实的情况隐瞒,只说自己过来旅行,东西都弄丢了,想回国。
警察帮我录了笔录,时间很晚,我谢过了帮忙的学生。独自一人留在警察局里。
我对这地方不排斥,反而这里的气温还不错,挺暖和的。
我等了有一会儿时间,再我斜前方一个角落的门口站了两个警察,手里面拿着像照片一样的东西,反复看着,又看看我的脸,再看看照片。
一个警察过来,他冲我说了很多话,但我都听不懂,我摇摇头,只用英语郑重的问他。
你们到底能不能把我送回我的国家。
坐我对面的警察,摇了摇头。
不能。
原本这种事,是一定可以的,但放在我身上,那么就不行。
行吧,原本我就没有抱有希望。
对话结束之后,我还坐在位置上。警察投递过来疑惑的眼神,我冲他无奈的笑了笑用英语说我能不能晚一点走,他好奇的问我为什么,我说这里暖和。
他眼底闪过一点别样的情愫,朝我指了指旁边一个小沙发,我冲他道了谢。走到小沙发上坐好,他则离开了位置,隔一会儿后回来,手里拿着个小盒子,里面有一些小零食,饼干什么的。他递给我。
我把盒子抱过来,放在膝盖上,盯着里面东西,心里翻不出什么滋味,就只能不停的冲他道谢。
他用手势比划着,示意我可以吃,然后他用口音很重的英语,对我说了句话。
他说他太太也怀孕了,小孩刚生下来没多久,是个女儿。
我祝福他,他就笑开了,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又叹声气的朝别的地方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拨开一个一个的小饼干吃。不得不说,这对我来说真算是天上掉了馅饼。我太饿了,一连吃了好几个,肚子差不多饱了,就把糖盒子放在手边的沙发上,我盯着空了一点的盒子,特别心酸。
我很想往里面放点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学来的习惯,遇到别人的帮助,总想还。能用金钱交易的好处,我一定毫不吝啬。
曾经在那样窘迫的时候,我也会余出一点钱来给帮忙的人。
但现在,我犹豫了。
或者打从心底里,那时候的我觉得天无绝人之路,我能熬过来。但是现在的我,几乎都快绝望了。
而这一切,一定也在许默深的预料当中,他算准了我撑不了多长时间。
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对着从里面房间赶出来的警察笑了笑,再冲他摆摆手,转身就走。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了警察声音,依然是带了一些口音的,但还是能听出来,他在说对不起。
哪里是他对不起我,这社会就是这样,站在金字塔尖的人才是原罪,可这些人从来不会为任何后果道歉。
重新找了一家简陋的小旅店住下,只要有暖气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洗漱的地方是在过道尽头,公用的,我简单的清洁了一下,回房间,开始认真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办的事。
我现在剩下的钱不多,这样每天节省着花,也能凑合一个星期。
就是说一个星期之内,我要找到任何可能想到的办法来帮自己从这地方出去,不然我就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秦颂从不离身的电话打不通,说明他可能陷入了接触不到电话的困境里。他现在在哪,在干什么,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而我现在能做的几条路都封死了,还能干点什么。
我躺在床上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在醒来之后,空荡荡的脑子依然没有给我任何答案。我没有把这房间退掉,又以更低的价钱续租了几天。
中午的时候出门买了点吃的,到晚上后,就等着小超市的员工出来贴半价贴。
他们这的超市有个传统,到了时间点后,就会把没有卖出去的成品盒饭一类的半价销售出去,我就站在那,守着员工把新价签贴好,我高高兴兴的拿了两份,反复确认价签是比之前便宜了一半,准备其中一份留到明天中午吃。
看呐,我已经山穷水尽到这种地步,老天爷什么时候才能在给我谋条出路。
提着塑料袋从超市门口出来,寒风扑面而来,我洗了洗鼻子,又重新裹紧了一点身上的厚衣服。这些衣服是我故意从许家挑出来穿的,为了以后的出路,我还多穿了几件。
就在我准备回小旅店休息的时候,眼神突然扫向街道,看见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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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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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之前我在学校麻烦过的国人学生,没想到在这又遇见了他。我低眼看了看手提的塑料口袋,里面的东西太寒酸,快速冲进便利店里,又买了瓶热饮,再高兴的朝他走过去。
没想到我刚过完马路,他转眼就看见了我。我还在对他保持着善意的微笑,怕他忘了我,准备做个自我介绍,哪知道他看见我。立马摆出个惊恐的表情,像见到鬼了一样。
我一只手还抓着热饮,突然心里不是滋味,脚步停下来,见他脸色依旧非常难看,大有马上要跑开的意思,我试探性的把手举起来,热饮递过去。
“这么巧在这看见你,谢谢你帮了我那么麻烦的忙。”
到底还只是个学生,看表情心里已经非常厌恶我了。可依旧不知道怎么避开这场合,甚至不会就这么跑开了。
我大概明白了一点,深深吸了口气,嘴角的笑快撑不起来,“是不是我给你带去什么麻烦了?”
我问得很轻,怕自己声音太重,事情就成真了。
可无论我以什么样的语速音调问,得到的答案都一样,学生点了点头。
“我回家后,就有人跑来威胁我爸爸妈妈,说让我们老实一点,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
这一句一句话,像几巴掌扇在我脸上一样,我抽动一下嘴角,“真的抱歉……我不知道要怎么弥补这些,我只有这瓶饮料,还是热的。我还买了便当,你想吃吗?”
他快速摇摇头,犹豫后,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却试探性的继续盯着我,但我失落后回看过去的时候,他突然紧张了一下,说话磕磕巴巴的,“那些人……叫我过来这里的,说要把这些话当面说给你听,你……自己保重吧。”
他匆匆忙忙的抛开了。我颓然的把发酸的手臂放下来,岛国冬天好像真的太冷了一点,怎么我刚刚从便利店买出来的热饮,转眼间就彻底凉掉了。
我吸了吸鼻子,拖着沉重步子,慢吞吞的穿过马路,回到了狭小的房间里。
倒在床上,想接下来的事情。
我自己倒是无论如何都可以撑过去,什么苦我都愿意吃。但我肚子越来越大,只有两个月时间就要面临生产。
我能等,我孩子不能等了。
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是我一直都没想到,却是我最后出路的。
我像陷入个无底洞里。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我眼角滑下去。
是眼泪。
我睡得不安稳,一点意识都没有,却不知不觉的哭了出来。眼泪好像止不住一样的往下掉,流在了旅店的枕套上,这种脸上挂着水珠的感觉很不好受,我想抬手擦,另一个温柔的力道,朝我脸上贴过来。
这力道顺着我眼泪滑落的痕迹轻轻擦拭,他好像非常有耐心,无论我哭了多久,又多长时间,手指都没有离开过我脸颊,温柔的,像在呵护一样。
我感受着这微微发凉的力道。心情越发波涛汹涌,我极力的想嚎哭,想挣扎求求他,让他把我带离开这鬼地方。
但我浑身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我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睡着之后再睁眼。房间一片漆黑,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上自己眼角,哪里有哭过的痕迹。
原来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梦啊。
我穿好已经穿了好几天的衣服,总感觉已经有了一些味道。我这次出去,不抱任何希望的用尽了各种八法。终于找到了之前秦颂带我过来的时候入住的酒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地方,很显然秦颂不会在这,这家店的人也不可能把我送回过国内去,即便是让他们帮忙我给国内的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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