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话说得我两眼通红,想哭又哭不出来。我宁愿他怪我,也怕他自责。我怨着婆婆气他辱我,伤了我爸自尊颜面。让他临走时没跟我再说上两句话,我就想听他再说说话,想最后道别。
陪我妈出了公墓,秦颂正在打电话,语气不是太好,我靠过去,他正跟电话那头争执,等他挂完电话转过来脸,戾气没全消,又看见我,马上收起眉间愁云。
手掌粗鲁的刮我脸,又轻轻笑出了声,“没哭啊,真乖。”
他口吻像抓了把糖,什么味道的都有。酸的甜的都往我心口里塞。
我想问他是出什么事了,也想像他这样帮我的替他分担,可秦颂在避,他搓着手笑嘻嘻的去扶我妈上车,开车送我们到家门口,又以飙的速度冲出小区。
我妈拉了拉我衣袖,“小秦这两天是不是心情不大好,他要是特别累,咱们就别多麻烦人家。”
我心不在焉的“嗯”了声,也担心的很。
晚上顾琛给我发来视频邀请。我吓得不知所措,硬着头皮接起来,见刘怡恩不断靠近镜头的脸,“嗨,小黎。还好吗,我挺想你的,就让小琛帮我跟你视频。”
一旁的顾琛被遮住了脸,只能见他手指轻柔的拽着刘怡恩衣袖,“好了。快坐吧,她能看见。”
刘怡恩还是很兴奋,不停的问我回国后都做了哪些事,闲聊一阵,顾琛突然打断我话,哄刘怡恩去拿点东西,刘怡恩应声出了房间,镜头两边只剩我和顾琛,他已然全脸严肃。
“这两天你去谈笔生意,跟哈萨克斯坦的合作方见面,是应晖的,以项目负责人身份。”
应晖是家老牌进出口贸易公司,以前是刘怡恩爸爸经手的,不是在沿海港口位置,做的都是俄罗斯巴基斯坦等内陆国家的生意,一般对外出口五金件服装玩具等成品。
我担心的问他要是大顾总和顾老爷子发现了怎么办,顾琛却说,“他们在拉拢你,我也可以。”
我明白顾琛意思,他想让大顾总以为是以这样的方式拉我去应晖上班。也掩了我股东身份。
聊得快差不多时,刘怡恩又回来,手里捧着果盘要继续跟我聊天,但顾琛半哄半劝的带她退了视频,临关电脑时,刘怡恩冷不丁的好奇着问了我一句,“小黎,玉坠你喜欢吗,怎么没见你带?”
我下意识的差点去看旁边的玉坠碎块,只能笑着敷衍过去。
总不能对着她的期待眼神。说是秦颂把玉坠给砸了吧。
顾琛在旁边,我又不敢马上背这个责任。关了电脑,我捏着缺了块的白菜玉坠躺在床上,旁边的我妈好奇问我这是什么,我说是一个朋友送的。
她突然问我。“这坠子是新买的吗,会不会是别人重要东西?”
我被我妈不经心的话突然问倒,细琢磨又毛骨悚然。
没错,这玉坠要新买的就还好,关键要这东西,是刘怡恩重要之物呢,她岂不是塞了个烫手的山芋给我,还阴差阳错的被我给毁了。
这事我都没敢细想,东西已经摔了,只等找个好点的时机跟她道歉。
我起了个早。赶紧做了两天时间准备,每天熬夜到三四点才敢睡。第三天下午,我在顾琛找来的接洽人的介绍下,跟哈萨克斯坦的负责人见了面。是两个白皮肤的中亚人,人很热情,还带来个女翻译。
就这次跟哈萨克斯坦的出口贸易方向,我做了详细讲解,对哈方的负责人一些问题也倾数作了解释。
我捏着中性笔的手发抖,在紧张,在兴奋,我是应晖的持股人,我所做的都是在为我自己。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又吸引人去渴望。当哈方代表抱怨不尽兴要喝酒时,我爽快的答应。
是哈方代表挑的地方,我谄笑的夸他们眼光好。对方哈哈大笑,到喝酒时也不谦让,自己就大口喝起来。
他们那边喝酒好爽不拘泥,自己喝也要别人喝,不然对人不礼貌。
我谈不上多能喝。但也强撑着,在喝得意识快模糊前,见哈方代表也神志不清的瘫倒在沙发上。
翻译送两个代表坐车走了,软着腿踉跄到路边转角,手指死扣着墙壁。蹲在路边上狂吐,像掏空胃一样的全吐了出来,呛得我鼻涕眼泪满脸都是,特别狼狈,还特别乐。
连蹲也蹲不稳。索性一屁股坐地上,又哭又笑。
是我往上爬的必经路,我逼也要逼着自己去习惯它,接受它。
这两天晚上陪我妈吃完饭,我都陪着哈方代表进一步谈合作,他们好喝酒,我毫不推脱的就陪,看他们尽兴,琢磨这合作已然八九不离十。
哈方快要回国,定的三天后的机票,看他们这意思,是快确定要跟应晖合作,只是在几个细节点上有点出入,交涉之后到了双方满意的程度。
第二天一早,我迫不及待的把这事告诉给顾琛听,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也紧张的等顾琛回话。
像做了满分考卷的学生,不自禁举着卷子想等来老师一句夸赞。
哪怕一句都好。
他在那边却没马上出声,我嘴角还挂着笑,静候几秒,又听顾琛说。
“搞砸它。”
他说搞砸它。这是命令口吻,不是商量。除此之外,顾琛没说什么。我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这两天的激动期待都幻化成泡影。
心里空洞洞的,说不出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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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收起锋芒,心存暗处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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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没夸我一句,还扯去我试卷理所应当的撕个粉碎。
我妈熬了点粥给我推过来,问我这两天怎么,脸色一直不好,今天特别难看。
我拿着勺拨碗里的粥面,腾腾热气扑我鼻尖上,酸得很。
她不懂这些,但会想方设法的劝解我,我满脸涨红的吐空了回家,帮我换衣服脱鞋,也不骂我一句,她知道我辛苦。
原本也想做成了给她一个惊喜,哪想到是这种结果。
顾琛原来在电话里就暗示过我,大顾总的确在盯着我动作。
如果我成功了,毁合作的就不是我。被毁掉的不仅是合作。
我表现出的能力太甚,是个危险棋子,但脚跟不稳,容易拔除。在被剔除之前,只能靠我自毁。
他从小能在危殆顾家苟活。是收起锋芒,心存暗处,他要我也一样。
合作谈起来困难毁掉简单,但要对方和大顾总都不起疑心,只能在合同数据上作修改。被哈方发现后,气愤的指责我贪婪,合同砸在桌面上就走了。
我还坐在原位上,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周围好奇探寻的眼光渐渐平复,又再没人多往我这边看一眼。
路边好像停了辆车。车上的人走进店里来,试探性的喊了我一声,带着歉意微笑,“我在附近办事,见你在里面,还以为不是,都上车了才确定。”
我回神仰着下巴,反应过来,“陈珂?”
他笑着点头。
他说他刚下夜班,过来银行这边办卡,没想到就跟我遇上了。他问我是不是约了人在这,我摇头说是一个人。他松了口气,把手放桌面上,认真聊上。
陈珂是很健谈的人,聊开后也抱怨每天不着家的忙,手术室门诊住院部,这几个地方来回转,近几年医患关系越来越紧张,他们这行成了把头栓在裤腰带上的了。
“我想我四十岁的时候实在干不动了就开家超市或者奶茶店,做点轻松生意,那时候就以家庭为重,小孩也大了,能陪着他成长。”
陈珂明里暗里的跟我聊婚后生活,我不是听不懂,无奈的提出自己这糟糕的婚姻还没结束时。他没料到我这么说,赶紧解释,“我没有催你的,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还难受,我想如果你要是觉得无助了,想想起码还有陪在身边的,会没那么伤心。”
我感谢他没给我太大压力,明说自己没做好准备,他表示自己能理解,可以再多接触加深了解。
跟陈珂道谢作别,回家后我妈说刚才叶九来过,提了点水果牛奶,说来看看她,又忙着结婚事上去了。
“那孩子看上去脸都是红润润的,肯定很幸福。”
是啊。叶九趁着我回来两个月这档口着急筹办婚礼,一定要我在的时候完婚,我担心会不会太着急,她还直劝我放宽心,“婚礼多大个事儿,要是结婚没你可就完啦。”
我赶紧让她“呸”两声,别在这喜庆的时候说这种晦气话。
她吐了吐舌头,笑的太甜。
这两天又闲下来,尚在俄罗斯的刘怡恩给我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平常聊天谈心。一次都没再提过那块玉。
虽然玉是我不小心弄碎的,可它的确是碎了。我提了好几口气想告诉刘怡恩,但一到关键时候就焉气。
我把玉带上,往市里最大的一处古玩市场去。
这么贵的玉我的确是买不起,但挑挑差不多的。问个价钱也好,不然它放我这我实在不安心。
到市场后,我满场子转一圈,这里卖什么的都有,我挑了间玉器店。把玉白菜拿出来给店员看,店员看起来对这个不太熟,只对自己店里的玉石一通胡吹,我没耐心听,找了个借口逃出来。
又换了另一家,第三家……怎么说的都有,口风不一。说这玉好坏的都有,价格从小四位到大五位的各报了个区间。让我看他们店里差不多造型的,就是没我手上这种的。
这么折腾半天什么收获都没有,我差点就要走了,眼看尾口上还有几家,就又进去问。
这家看店的应该是老板,年纪五六十了,我把玉递给他,想问他有没有类似这样的玉。他挺和气的就笑了。
“小妹妹,我一看你就不是懂这口的,这玉贵就贵在匠工师傅的手艺上,因材而刻,好玉造型各不一样。可惜了你手里的这块好料磕了。要是不磕,这物件留现在就能叫上六位数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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