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专心养病,怎么又不听呢?” 程疏柔一言不发,只是不停的哭,哭得肝肠寸断。 艾默儒见她如此更是难过,也顾不得考虑其他,毅然地说,“疏柔,你一定要振作,为了自己也为了我,我刚跟爹娘商量过了,决定今晚就娶你过门,你是新娘子嘛,一定要养好精神,用最美丽的面容迎接宾客是不是?” 众人闻听此言均是大惊失色,议论纷纷,沉衫想了想,不安地问,“默儒,你真的考虑好了吗?弟媳妇她同意了吗?” “还管她同不同意,她上次不是那么决绝要跟我们艾家一刀两断么……,”艾妙然趁机数落丁袖依的不是,似乎家里乱成一团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程疏柔抬起眼角扫了众人一眼,哭声更加悲切,咳嗽也更加剧烈了。 “不必告诉她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就不会反悔!“艾默儒已经没有时间顾虑太多,他一心只想挽救表妹的性命,其他的事都可以暂且搁在一边不顾,“现在你们要做的事就是马上筹备婚宴,今晚就是我和疏柔的新婚之夜。” 一向疼爱外孙女的老夫人见爱孙今日如此果断很是欣慰,抬起皱纹满布的脸说,“儒儿说得对,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他自己能够处理,你们要做的就是赶快筹备婚宴,该准备就去准备,别光说不做。” “是是是……,” 大伙见老夫人发了言,自然不敢再议论,一哄而散的准备婚礼去了。 程疏柔眼里放出一抹异样的光芒,抬头看了看床边站着的青君,她却只是面无表情的侍立一旁。 艾序辰见事情发展至此也别无它法,只得退下准备婚礼的事情。 窗外,文砚一脸墨色,总觉得这件事有些突然,再说如果少夫人回家撞见,将会出现怎样的事故?他已经不敢再想像,但愿老天保佑少夫人暂缓归家吧! 时间虽然仓促,但凭艾家的人力和财务在短短一天时间里准备好婚礼的事并不困难,夜幕初临时,艾家已是人潮汹涌,各地的亲戚朋友纷纷到贺,庄外如集市般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艾序辰与钟敏仪二人为了迎接宾客忙得不亦乐乎,但一闲下来便又忧心仲仲。 眼见吉时到了,喜娘忙搀着红衣红裙的新郎新娘步入了大厅的红地毯上。 围观者开始起哄,场面喧闹非常,如若京城的夜市繁华熙攘。 随着“一拜天地”的高喊下,艾默儒正要拜倒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晴天霹雳,震惊了全场所有人,“不许拜!” 喜仗队停止了奏乐,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来人,只见丁袖依横眉冷目,全身颤栗,似是不相信自己见到的事实。 艾家的人均是大惊失色,纷纷后退,唯恐殃及池鱼。 艾默儒则眉头紧皱,忐忑不安,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握住疏柔的手却并未放松,唯恐她受不了打击再次病倒。 喜帕下的程疏柔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隐隐颤抖的娇躯仍显示着她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艾默儒,你好啊!趁我不在偷偷纳妾,你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妻子放在眼里?”丁袖依急步奔到他面前,杏目圆睁,似乎要将他一口吞下方能解恨。 大厅里非常寂静,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事情的发展,也有幸灾乐祸者斜倪二人,期待一场精彩的表演。 艾默儒凌利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止住那些窃笑声后,长吸了口气说,“我不是纳妾,而是娶妻,娶平妻!” 此语一出更是震惊全场,就仿似在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又倒了一壶油般,烧得更加浓烈,更加凶猛。 “你说什么?”丁袖依的愤怒彻底崩溃,娇躯颤了颤后,泪如雨下,声如哀嚎,“艾默儒,我丁袖依嫁进你艾家后,自问没有做过任何有负你的事情,你……你怎么狠心如此待我?你的良心到哪儿去了?” 众人听她哭得如此悲凉,也感于心不忍,同情的目光一同射向她。 饶是艾默儒如此硬起心肠也忍不住心软了,他向前走了两步,本想扶住丁袖依安慰两句,岂知脚下一拌,整个人向前一推,将丁袖依撞倒在地,他若不是及时站住也险些摔倒。 丁袖依倒在地上的一刹那整个人呆住了,等她反应过来后更加悲伤欲绝,哭得肝肠寸断,“我知道你记恨于我,记恨我爹在绣坊比赛中没有帮你们,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要如此待我吗?我们的夫妻情义是不是尽了?是不是一点都不值得你怀念?……你说啊!” “我……,”艾默儒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他真的不是存心推倒她,现在弄成这样如何收场? 钟敏仪听她哭得断肠,忍不住上前将她扶起,劝道,“儿媳妇,不要这样,其实默儒并非存心伤害你,这件事说来话长……。” “婆婆,不必说了,我只相信我眼见的事实,亏我不顾爹的反对独自回到苏州,哪知道一回来竟是如此下场,是不是存心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丁袖依哭哭停停,一口气喘得十分厉害,险些缓不过气。 一时间,谁也不敢插嘴,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外人还能说什么? 程疏柔悄悄掀起喜帕,在看见丁袖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竟也生出不忍之心,眼角余光下意识的看向老夫人身旁的青君,她却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想法,一时也猜不出她的用意何在。 丁袖依哭了很久,见艾默儒只是垂着头愁眉深锁,并没有打算哄她的意思,甚感绝望,从怀中掏出丝帕擦干了眼泪后,决然的说,“好!既然你们这样对我,我也不是厚颜无耻之人,今日你们就写一封休书给我,也算了断我与你们艾家的关系!” “这……,”堂上的老夫人终于发话了,这些话却也是考虑了半晌才决定说的,“其实事情并没你想像的复杂,儒儿也并不是你所想像的喜新厌旧,说起来全怪我,当初听说你们丁家有头有脸,想着门当户对,所以擅自替孙儿作了这个主,其实儒儿心里一直都只有疏柔一个,我早就知道这件事,可我总觉得疏柔身子单薄,怕她哪天坚持不住,像我苦命的女儿一样先去了,那儒儿就要孤独终老。眼下,就因为我的独断害了他们俩个,弄得他们俩都这么痛苦,疏柔也险些香消玉殒,我这把老骨头难辞其绺啊!”她顿了顿,挥手不经意的擦去眼中泪痕后,继续说,“你也不用这么想不开,我们全家都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够接受疏柔,姐妹二人和睦相处,共侍一夫,这并无不妥之外,何必闹得如此僵硬?” “是啊,凡事想开一些,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关。”钟敏仪也趁机在儿媳妇耳边劝慰,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 岂料,丁袖依并不妥协,毅然的说,“当初,我不顾全家人反对选择了艾默儒,只是觉得他与众不同,而且心地善良,一个肯对叫化子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于是,我瞒着家父,布置了嫁妆赶赴苏州,为的只是寻找一份永恒的真爱……当然,是我太过天真,以为只要我付出了,一定能够感动我所爱的人也爱上我,然后我们天长地久的相恋相依,永不分离。爹说得对,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它的周围布满了荆棘和坎坷,婚后发生的事情不是每个人能够控制的,这趟京城之行我也没料到会弄成这样……可我现在知道了,是我太傻,以为付出一定会有回报,原来很多事情并非这样,你真心相待的人也可以负你,你愿意付出生命陪伴的人也可以视你若无物。现在,我的梦醒了,没必要继续做下去……当初选择逃避我爹让我嫁给司徒将军的事实如今有了报应,而这个报应是我自己应得的!”丁袖依的腰板忽然挺得很直,双目也炯炯有神,不容任何人反抗,“艾默儒,去拿纸笔写休书吧,从今天开始,你我就当从未相识过,从这一刻开始恩断情绝!” 艾默儒听她说得咬牙切齿,忽然心生恐慌,他虽然决定迎娶表妹,却未想过休掉妻子,但照目前形式来看,已经不可能挽回了,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做? “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吗?”艾序辰说不出心里的繁乱,但做为公爹他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说句话了,“既然你付出了这么多,又怎么舍得放弃呢?” “艾老爷,不是我的强求无用!” 丁袖依的坚决吓住了所有想要劝说的人,除了长叹外别无它法。 场面一时僵住了,谁也不敢说话,谁也不敢乱动,仿佛谁说了话就会成为千古罪人般。 丁袖依见艾默儒还是怔立不动,很是气愤,冲上前将燃烧过半的红烛扔在地毯上,怒叱,“是男人的话就不要婆婆妈妈,既然决定再娶,就应当准备好休书才对!” 忽然,红烛上的火苗一窜而起,竟烧着了红地毯,并一发不可收拾的烧到了两旁的红布幔,大伙吓得尖叫出声,纷纷向门外奔去,混乱中大火愈烧愈勇,尘烟滚滚,吓得丁袖依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慌乱中,艾默儒顾不得思考其他,抓住程疏柔和丁袖依便往门外疾奔,艾家其他人也各顾各的逃出了大厅。 艾序辰一出客厅立即吩咐下人救火,并一马当先的冲向后院的水井打水。 丁袖依站在院里,看着火苗越窜越高,几乎冲向天宇时,惊吓得失去了知觉,大脑一片空白。 火势越烧越涌,倾刻间竟烧红了半边天,狼狈不堪的艾家人救火的救火,报官的报官,求救的求救,逃命的逃命,乱成一团糟。 丁袖依看着熊熊大火头脑一片空白,她今天的回来到底是对是错?刚才大闹婚堂又是对是错?难道她这段婚姻根本就是错误的,根本就不应该开始?转脸看向远远站着的艾默儒,他脸上的焦虑已使他忘记了方才的困境,他现在心里记挂的只是这场火,而不是应该面对的问题。 也许,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成熟,根本就不懂得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任! 丁袖依长叹一声,罢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经历了这么多,还执著什么?还有什么可妄想的? 回过头往来路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