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无奈地笑笑：“树倒猢狲散，别说了。”
潘小晴明白了他的意思。是的，程浩以前那些跟班是需要一大笔劳务费供养的，现在，他自己的生活费都成问题里，哪里还有钱去供养跟班呢？
他只是“树倒猢狲散”而已，没有“墙倒众人推”就很不错了。
“哦，程浩，你，爸爸妈妈现在都在忙什么呢？”潘小晴绕开那些人心冷暖的事。
“赋闲在家，等候处分，估计我爸很快要入狱了。我妈，习惯了好日子，对这样的变故总是哭个不停，我就想着以我的名义，开个中药店，让她来经营，就不会闲着哭了。等我毕业了，我就去接管家里的事。”程浩虽是雄赳赳，但难免有点沧海桑田，有心无力。
“那现在呢？你的店开张了没？”潘小晴问道。
程浩苦涩地笑：“哪有那么容易？上次在你们宿舍借钱，就被周颖赶了出来啊。”
程浩收拾着他的重要样本，想要走。
潘小晴可能是头脑发热了：“程浩，你真的想开店吗？就差四万块租金？”
程浩对潘小晴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愣住了：“是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把你的卡号给我，我借你租金。”潘小晴向程浩伸出了手。
程浩更是奇怪：“你哪来的钱？”
“我写小说赚来的啊。程浩，既然你想帮家里，那我就支持你。”潘小晴这会儿大义凛然了。
“可是，以前，我。”程浩想到自己以前对潘小晴的玩弄就低下了头。
潘小晴推了他一把：“怎么羞地像个女孩子？以前，算我们不打不相识。把你的卡号给我吧，我借你租金。”
犹豫着，程浩拿了一张纸条给潘小晴：“潘小晴，我不得不跟你说，我对这个店铺没有多大的信心，也没经验，没有把握会成功，可能还会倒贴，到时你的钱要是打水漂了，我还不起。”
潘小晴很豪气：“这不算什么，程浩，如果成功了自然是好事。如果经营不善，就当花钱买教训吧。我借你的钱呢，就当是我投资你，赢了分成，输了就算我亏了。没事的，先走了。”
程浩看着潘小晴瘦弱的背影，不自然地与周颖相比：同是乡下姑娘，怎么会这么不一样呢？周颖，你虽不歹毒，但太狠心。潘小晴，你虽善良，但太傻，我这个人，不值得你帮忙。
这件事呢，很快就到了薛奕勋耳朵里了。
在别墅全开的桂花树烛台灯和吊兰花灯下，薛奕勋问着这个傻丫头：“这么说，你接了四万块钱给程浩了？”
“是啊，我觉得他变了很多，已不是那个纨绔子弟了。他以前连常见的中药丢不认得，现在每天都背着一些样本去上课，说要把以前的课程补回来，不再让别人笑话他是‘特招生’了。”小晴一点一滴地说给薛奕勋听。
“小晴，这个程浩，以前可烦过你啊，你都忘了吗？”薛奕勋提醒着。
小晴一挥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前的程浩，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学生，现在，家道中落，一下子长大了，知道生存的艰难，世事的艰辛，还懂得孝敬父母了。薛教授，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呢。”
“怎么又把我给扯进来了？”薛奕勋笑问，看着小晴坐在沙发上，做跳跳，右跳跳。
“怎么不关你的事呢？你向国家举报义诚中药卖假药，奸商得到了惩罚，受迫害的消费者得到了回复，这个眼看着就要毁掉自己一生的程浩也因此而大彻大悟，知道自己身上的任务有多重。”小晴从薛奕勋这边跳到那边：“挽救了一个学生的一生。薛教授，你说，这是不是你的功劳？”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至于那个程浩啊，他懂事了，那是他自己改造自己，奋发向上，不是我的功劳。”薛奕勋摇摇手指：“小晴，倒是你，不计前嫌地给这个程浩借钱，也不怕收不回来，你才让人惊叹呢。”
“我只是相信别人，希望每个人都有更多的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薛教授，你说对吗？”小晴斜靠着沙发，问薛奕勋。
看着她明亮的双眸，薛奕勋说着：“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说不对呢？该去休息了，小晴。”
“要不再聊一会？”小晴打着呵欠问道。
“快去休息。”薛奕勋不容她耍赖。
“那好吧。”小晴回房休息了。
薛奕勋则在大厅里，听着入冬来，呼啸的寒风，回味着小晴刚才的每句话，让她的话来暖和自己。（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九章 万圣节
（全本小说网，。）
福祸相依，潘小晴在别墅的快乐总是少于她在宿舍的烦恼。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么容易寻找车展，房展之类的事来做模特，只因她的丑闻还未消散。
坏事传千里嘛，哪有那么容易消散的，别说她这张脸了，别人听到她“周颖”的名字，就摆手摇头，德性欠佳，不用不用。
这是周颖早已预料到的事，但真正面对起来却很痛苦，自己的前途，曾经是门庭若市，现在变成了门可罗雀。难道真要拿了一张“制药工程”的毕业证，将来去药店找个售货员的工作？
心高气傲的周颖是不愿如此的，她在等待机会，同时也不忘造成她现在这样子的人——潘小晴。
宿舍里似乎很宁静，可能是冬天到了，大家都觉得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少了，所以安静了许多。
但也想了些不该想的事：鬼。
这样的天气，即使开了暖气，也难以入睡，最容易联想到鬼了，何况宿舍里四个床位，已经空了一个，不得不让人浮想。
熄灯，上床睡觉，吃了药的潘小晴很快睡着了。
奇怪，朦胧中，隐隐一声“啊，鬼”，好像从远处传来。把她吵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怎么宿舍是开着灯的？现在不是晚上了吗？
刚才的那是叫喊声不是远处，而是与她对面而睡的李玉菲发出的声音，只不过她的声音太大，把睡熟了的潘小晴给叫醒了。
“玉菲，你在干什么？睡得好好的，哪来的鬼啊？”潘小晴朦朦中问，她还很晕，想睡，说起话来也是提不起精神，直打呵欠。
李玉菲似乎是真看到鬼了，她用被我包着自己，缩到角落里，手颤抖着指着门口，脸跟着手一齐抖：“不是我开的灯，是美琪开的，她在那里。”
潘小晴往门口方向一看：真的有一个人站在紧闭的门后面，是美琪吗？看她的背影，与美琪一样高，时尚的短发，丝绸衣服，短牛仔，高跟凉鞋，这不就是美琪平常的打扮吗？难道是死去的阴魂？
潘小晴从朦胧中醒来，二话不说，跑下床去，从背后趴在这个鬼身上，哭着：“美琪，你是美琪吗？回来了，回答我，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就这么结束了自己一生？即使你开车撞死了高灿，那也是无意伤人，不会被判死刑的。你为何要去寻死呢？”
“我要找你报仇，潘小晴，是你害得我这样的。”这个鬼的声音也很像范美琪，真奇怪，可她就是不转身。
“你想报仇就在活着的时候说啊，为什么要等到死后再来呢？就算我死了，对你又有什么意义？”潘小晴还趴在她肩上，泪撒湿她的衣服：“你既然有魂魄在世，有没有看到你爸妈来学校时候哭泣心痛的样子？他们生你养你，不求你报答，只求你平安，你却先他们一步，他们有多心痛，你知道吗？”
“如果不是你，他们会这么伤心吗？一切都是你害的！”鬼咬牙切齿，可就是没有反过身来直对潘小晴。
潘小晴还在道歉恳求，不停地哭着：“美琪，你的魂魄还在世，可以有办法再成为人吗？回到你的父母身边，做女儿，回到我们宿舍，再做我们的室友？”
“除非你死！”鬼提出要求。
潘小晴虽然精神清醒，但脑子是迷糊的，忘了世界上没有鬼这件事，还真跟她谈条件了：“美琪，可是我也有爸妈，我舍不得他们，不想看到他们为我哭。你还有别的办法起死回生吗？”
“除非你死！现在就死！”鬼的条件是不可更改的。
这把潘小晴弄到了岔路口：“我死了你就可以活吗？可是我，我也不想死，我有挂念的人，美琪，你自尽的时候就没有挂心的人吗？”
这一人一鬼的对话说地还真像模像样，而床上那个李玉菲已是魂飞魄散：“别说了，出去，出去，走啊。美琪，别来吓我，我会给你烧纸钱的，只求你别来吓我了。”
李玉菲害怕地闭着眼睛，塞住耳朵：“走开，走开，为什么我塞住耳朵，还是能听到你的声音呢？美琪，求你别来吓我了，我知道错了。”
“你错什么了？”潘小晴问道。
这时鬼大喝一声：“好了，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这么久了，你们就没有看到我床上是空的吗？”
“啊？”潘小晴和李玉菲云里雾里了：怎么美琪的声音变了？
只见鬼拿下假发，长发下来，转身，一跺脚：“我是周颖，今天是万圣节，本想与你们玩，可你们还真玩进去了。宿舍里少了另外一个人都不知道，还不如躲到南瓜里去。亏我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给你们个惊喜呢。”
“拜托你。”李玉菲这才缓过神来：“周颖，没事的话，别玩西方那一套，刚才差点要了我的命。什么惊喜，是有惊，没有喜！”
潘小晴也抹掉了眼泪，失望地说道：“周颖，你想玩万圣节，随你去玩，但不要拿美琪来开玩笑了。她是我们宿舍英年早逝的人，想到就令人悲痛，让她安息吧，别闹这些事了，去玩其他的吧。”
“潘小晴，看你还有些失望吧？我看你是真希望美琪的魂魄回来吓死你吧？”周颖调侃着：“她可是恨你入骨啊。”
潘小晴要怒斥了，但李玉菲却替她说了：“周颖，别说了，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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