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一个字懒!
路晓明他不懒,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敢说自己是读书人了……他现在只想干活!
你不说?不要紧呐,咱也是农民出身,农具该放哪里门儿清。路晓明也懒得搭理他,先在柴房转了一圈,然后又检查了大门,最后在后门角落里找到了农具。
随意翻了翻,路晓明找出来一把短柄镰刀,笑嘻嘻看着水生,“带路吧,咱去割……糜子。”
“这……”水生万分为难,自家虽然家道中落了,可也算是书香门第,真的就这样让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少爷下地干活?
“甭废话了,走吧你。”路晓明不耐烦了,拎着水生后衣领子往外提,水生一看没辙,只得大喊:“少爷,让我也带个家伙事儿啊!”
“不用,你跟后边儿捆草就行,不就三亩地嘛。”路晓明提着人直接出门去了。
出村来到田里,立刻又引起了轰动。
这几天正是农忙时节,家家户户都在田里抢收,到处都是人。烈日下,人们正干的热火朝天,然后就见路晓明提着水生走上了田埂,顿时全呆了。
“那是路家的少爷吗?”一汉子呆呆问。
他婆娘在旁边仔细了一眼,笃定说:“错不了,昨儿我还上他们家来着。”
“大哥大嫂好。”路晓明挥了挥手里的镰刀,亲切打着招呼,笑眯眯走了过去。
“他要……下地干活儿?!”汉子惊了!这活儿不但累,而且苦,糜子叶会割伤皮肤,崩碎的糜子杆沾到身上又疼又痒,没几天都好不了,就这活儿他一读书人能干?
众人惊诧的注视中,路晓明大大方方走到了自家口粮地。
这儿的田地很规整,四四方方的,整好一亩地一块,他们家三亩地由南到北顺溜一排。路晓明一打眼,与水稻田不同,这庄稼地是干的,形状又整齐,割起来压根儿就不费事嘛!
“打草把子,跟在我后面捆。”路晓明扔下水生,开始活动筋骨。
自打进入人间道后,路晓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这里,自己的能力成倍增长!就拿上个世界来说,换做在人间界,他对付那些人根本就做不到这么轻松,可在这里不费事,原因不明。
“路少爷。”旁边有人说话,路晓明停止伸手蹬腿转头看,是一中年大叔。
“您有事儿吗?”路晓明和和气气问。
那大叔想了想措辞,赔着小心说:“我看你还是别干了吧,这一身好衣服可别给划破了,等我们大伙儿忙完了,一起给您家割,天黑前保证能收完。”
路晓明听见这话一愣,低头看了看,今儿他穿着一身运动服,不是名牌,地摊货而已。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年代凡是没补丁的都算好衣服,自己这一身绝对当得起。
“没事儿,割不着。”路晓明爽朗一笑。
“割不着就有鬼了。”水生坐在地上打草把,一脸不满嘟囔。
路晓明心说看不起哥是不?哥4岁上学,整整20年,农活儿可从来没落下!“你们瞧好!”
屡屡被人怀疑,路晓明也是恼了,今儿个不露一手是不行了!
说完他对着田垄猫下腰,调整了下方向,左手前伸,右手镰刀熟练的挽了朵花,一头扑了过去!
所有人都直起身看着这边,嘴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
割庄稼大伙儿都是用蹭的,蹭一步割一排,然后再往前蹭一步,可到了路晓明这里,他是用抡的!只见他手起刀落,寒光一闪,一排庄稼蹦起来落在地上,整整齐齐倒伏。
一般人这样干,庄稼早就被打飞的不成样子,可路晓明下刀太快,无比利索,倒下的庄稼就跟梳过的头发似得,一丝不乱!
只见路晓明一刀紧似一刀,一片“刷刷”声中,他就这么向前一路小跑,没一会儿功夫就跑到了头,转过来对着围观群众一笑。乡亲们齐齐倒抽一口凉气,这这这……得比收割机都快了!前提是这里他得有收割机……
水生这时候刚捆到第三把草,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是什么速度?有这手艺咱也不用读书考功名了,就算是给人家打短工,挣的钱恐怕都比在衙门里当差多!
“爹,我要嫁给他!”一小丫头片子指着路晓明喊,他爹脸一苦,反手就是一巴掌,斥道:“女孩儿家家,没羞没臊的。”
说是这么说,他看着路晓明的双目中却开始“”冒绿光,庄稼人实在,这么能干活儿,那就是个宝啊!
路晓明冷汗下来了,那小丫头片子看上去还没十岁……还是甭管这些了,快割吧。
当下路晓明再不抬头,在庄稼地里来回蹿,庄稼一排排倒,蔚为壮观。别人家也不干活儿了,全都看着他表演,个个面无人色。
来来回回也就十几分钟,3亩地全部割完,路晓明长出一口气,那边水生一垄地还没捆到头,正看着自己满脸绝望。搭伴干活儿就怕这样,别人一溜烟干完跑了,就剩自己一人那是真孤单。
路晓明摇了摇头,只得过去帮忙捆,只见他双手迅捷如风,速度立刻快了几倍不止。水生抓着根草把子又傻眼了,路晓明这么一来,他竟然抢不到庄稼捆,跟在后面干瞪眼。
从此后,关于路遂良少爷的事迹不胫而走,说他不但是个才子,还是个干活儿能手!
还不到中午饭点儿,也就9点半的样子,路家大娘正坐在自家院子里摸瞎剥毛豆。她琢磨着,今天儿子下地干活,肯定累得不轻,炖点毛豆好给他补补身子。
剥着剥着,就听见自家院门被人一把推开,接着传来水生慌张的呼喊:“太太,快回屋里去!”
老太太给吓了一跳,赶紧杵着拐棍站起来问:“怎么了?山上土匪下来啦?!”
水生这时候也没空跟她解释,冲上去扶着就往屋里拽,把人老太太吓得脸色煞白。
瞎子的听力都特别好,走着走着,老太太果然听出了异常,后面跟来了头大象似得(如果这里有大象的话)“咚咚”作响,大地被踩得一下下打哆嗦。接下来就听一声断喝,地面被狠狠擂了一下。
老太太被震地脚底一麻,反手一把抓住水生失声惊呼:“究竟是什么东西来了?!”
水生照实回答:“禀老太太,这就回来了一亩地!”
“回来了一亩地?”老太太脸色立刻由白转青,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一亩地的粮食被路晓明扛回来了!由于堆货太大,从院门进不来,他是直接跳进院子里的。
顺手把粮食“山”往院子里一撒,路晓明脸不红气不喘,轻轻松松喊:“老太太,我再去扛下一亩。”
喊完路晓明又跳了出去,老太太回过味儿来,差点没吓趴地上。从此后,关于路家少爷的传说又多了一条,这家伙天生神力,能扛几千斤而面不改色!
闲话不表,路晓明刚跳出院子离开,院门外哆哆嗦嗦摸进来一位穿着酱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面无人色。
“您们家请的短工……够厉害的啊!”来人话都说不利索了,刚才那一幕把他震地不轻。
水生抬着下巴问:“你谁啊?”
来人这才咳嗽一声挺直了胸膛,悠然说:“我是贵府亲家方老爷……”
水生和老太太同时大喘气。
那人接下半句,“派来的……”
第四十章:恼人的婚事
“德行!”水生一脸不屑,先把来人晾在一边,扶着老太太进屋。(全本小说网,https://。)
既然是是人家派来的,那也不过就是个下人,自然不能让老太太亲自接待。这人倒也懂的分寸,一看主家不高兴,就规规矩矩站在院子里等,直到水生再次出来。
“嗯哼!”水生拿着架子装模作样咳嗽一声,正准备喊人,突然脸色一变,转身出溜回了屋里。来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觉着头顶一黯,一座“大山”压了下来。
路晓明又扛着一亩地跳进来了!
一亩地大约能收500斤糜子,可现在都是连杆带叶还没脱粒,堆起来足有一间小房子那么大,摊开了院子里就是一层。来人惊呼声刚到嗓子眼就被埋了,路晓明被吓了一跳,赶紧扔下粮食去捞人。
好在这玩意不硬,路晓明摸了两把把人从草堆里拽出来,反手撂在了地上,歉意地说:“我这儿还一趟,您还是回屋里坐着吧。”
“是是是!”来人忙不迭往屋里跑,一路从身上往下撒禾杆子。
到了门口一看,人老太太坐在中堂上喝茶,脸撇在一边,水生站在一旁招了招手,“进来说话吧。”
下人上门当然没资格坐中堂,来人一溜小跑到墙根,对着老太太先行了个礼,“主母金安”,然后规规矩矩靠墙坐下,水生这才走过去作陪。
“没请教这位先生名讳?要为贵家穿什么话?”水生翘着二郎腿问。
来人进门就被来了个下马威,到现在头上还顶着几根草标,跟卖自己似得,他当然牛不起来,老老实实欠身回答:“在下账房吴老二,这趟是受我家老爷的托付,回婚书的。”
说完,吴老二从怀里拽出来一张大红婚书,摊开对着老太太照了照,想想还是算了,摆在了水生面前。
这里的结亲规矩是这样:先由双方合生辰八字,完了由男方起草婚书送到女方家,女方满意了后,写上准新娘子的,然后再带到男方家,又写上准新郎官儿的名字,这就算是定了。并不只是定亲这么简单,这婚书上还有女方家提出的结婚日期,一旦双方通过,连结婚日子就都定下来了。
这下轮到水生犯了难,一来这事儿他做不了主,二来嘛……他压根儿就不识字儿。
“还是等少爷回来再看吧,就差一趟了。”水生把婚书又给推了回去,一门心思看着门外。
吴老二正琢磨着什么叫“就差一趟”?就听院子里又是“咚”一声,草“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