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结果,他颇感惊喜,实在没有想到陈三郎能连中两元。而作为扬州人,其自是与有荣焉,面上有光。
问题在于,这一天,作为会元的陈三郎一直没有现身。
这简直让叶藕桐有一种抓狂的感觉,恨不得立刻找到陈三郎,把口水唾沫喷他一脸——如此关键重要的时刻,主角岂能不出场?
会试放榜后,尘埃落定,考中的欢天喜地,并能继续留在内城客栈中,一直住到殿试完结。
至于考过殿试,定下名次后,进士们当然是衣锦还乡的了。
进士都是官身,马上便安排好职务。实职也好,清流也罢;留京也好,外放也罢,反正都有去向,不像举人那般蹉跎。不过在此之前,皇恩浩荡,都会恩准他们回去几个月,然后再上任。
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况且家中亲人个个望眼欲穿,怎能舍弃不顾?
而会试落榜的,只能收拾包袱,黯然离开内城了。
这几天来,客栈住客开始减少。考子之间,占据主流旋律的为十里长亭送别友朋,一时间,不知又作出多少首关于“离别”的诗词来。
叶藕桐就送别了好几拨朋友,他交际广阔,不仅与扬州本地的举子有交往,别的州郡也有为数不少的一批,通过以文会友的方式结识,当性情相投,便把酒言欢,结下交情。
不过在那么多的友朋当中,叶藕桐最想见到的,却是陈三郎。好几天来,他通过各种方式打听,始终没有听到陈三郎的消息,这让他感到诧异之余,同时很担忧。
身为考子,当获悉自己高中会元后,怎会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叶藕桐知道陈三郎家境,清楚其在长安应该没甚亲戚之类,那么能到哪里去?
会不会出事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叶藕桐不禁有些揪心。
人生莫测,实在难以预料。在过往时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考子乐极生悲的事例。
有考子高中,却发生了某些意外,导致身亡。
叶藕桐想得很多,包括陈三郎与地头蛇蔡老爷方面的纠葛,以及背后可能存在的神秘权贵靠山等等。
“如果殿试之前还不见人,恐怕就得上衙门击鼓鸣号,请求官府寻人了……”
堂堂会元,泥牛入海无消息,这事情可不算小。哪怕在浩阔渊深的长安,也能掀起一阵波澜来,足以引起官方重视。
叶藕桐叹了口气,觉得这样的事简直有点诡异,非常不合理,令人费解……
“这不科学!”
长安西郭,此地属于京城区域中最为复杂而且相对偏僻落后的地方。
一间偏远的民居中。
院落种着一株槐树,槐树投放出一片绿荫,绿荫下坐着个人。
清清秀秀的斯文模样,只是脸颊显得有些蜡黄,带着病态。
陈三郎的确病了,皱着眉毛,很是苦恼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康复多少,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他觉得忧愁,忍不住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很快就要殿试,如果这副样子上去,如同个病痨子般,说不定他这个会元在殿试里会被直接打到第三甲去,屈身当个“同进士出身”了。
“不行,在此之前,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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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许氏拳经,康复法子
(感谢书友“书友140512173555278”“alvin4933”的慷慨打赏!感谢“hodder莫幽”的5888;因为村子拆迁的事,近期南朝状态比较挣扎,过几天又得去北京鲁院学习,为期两个月,但放心,我会尽量调整好的。
与正阳道长生死一战后,陈三郎便感觉落下病根。这病不是身体上的问题,而是精神上的。不管如何调息,精气神总不能饱满,显得有气无力。如同焉了的葱苗,困乏得很,一不小心就会眯眼睡着。
他曾观想泥丸宫世界,怎一个惨字了得?七零八落、破破烂烂、比废墟还废墟,好在总算维持住了临界点,没有崩塌掉。如果那样的话,不死也成白痴,而或疯癫的傻子。
即使如此,但精神受创不轻,康复是一个颇长的过程。
这些时日里,他便一直潜居此地,远离喧嚣热闹,也不再关注会元什么的——毕竟已经考中,有功名加身了。
至于其他,都是附加的虚套,暂时无须理会。
静养身子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不过这段时日来,陈三郎尝试过许多种法子,始终无法恢复元气:破烂的泥丸宫世界,修补起来千头万绪,极为麻烦。而最为依仗的《浩然帛书》被雷声轰击得支离破碎,字符飞散,始终难以凝聚,恢复原貌。
没有古书坐镇,单凭本身的力量,实在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若换了平时,陈三郎倒不是很着急。关键计算时日,距离殿试已不远了,他并不愿意以这样一副精神面貌上保和殿。
虽然说殿试只是走过场,几乎百分百能过,但要是有贡士在保和殿上失去礼仪体统。比如说考着考着,就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如此大不敬,煮熟的鸭子都会飞掉。
陈三郎目前的状态真是太差劲了。
“哎……”
叹一口气,觉得身子颇为倦乏,不禁靠在槐树上,不多久就沉沉睡着。
咿呀一响,院落的木门被推开,穿着朴素的许珺买菜回来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每次出门都会带着宽大的斗笠,遮掩住红颜。
一进来,许珺就看见树下睡着了的男人,不禁幽幽一叹。
对于陈三郎糟糕的状况,她一直看在眼里,无奈帮不上忙,只能暗自着急。
放下菜篮子,先把陈三郎轻轻抱起,抱进屋子里,放到床上睡好,盖上被子;然后再出来洗菜做饭。
这些家务活儿,许珺轻车驾熟,不用多久,就做出了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多肉类。
陈三郎爱吃肉。
多吃肉,养好身子,也能使得精气神恢复的速度加快一些。
做好饭,进房间叫陈三郎。
“我睡了多久?”
睡眼朦胧的陈三郎问道。
“快半个时辰了。”
陈三郎点点头,心里约莫盘算了一下,比起前些日子,终是有所进步。最开始的那几天,真是不堪,经常昏睡大半天功夫,打雷不醒。
两人坐到饭桌边上吃饭。
许珺一如往常般拿出一壶酒来:“你喝点。”
揭开酒瓶盖,倒了满满一杯,立刻有酒香荡漾出来。
陈三郎食指大动,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觉得喉咙火辣辣一烧,顿时精神一振——这是烈酒。
“不错!”
咂咂嘴唇。
饮酒过多会醉,但每餐喝一小杯却能提神,增加气力。况且这壶酒不同寻常,乃是高价买来的虎骨酒,饮之,能壮筋骨,强腰脚,祛风寒。
吃饱喝足后,陈三郎有了些精神头儿。
许珺收拾好碗筷,叫道:“三郎,来,练拳。”
拳名《许氏拳经》,顾名思义,乃是许念娘独创武功,说家传不为过。
如今许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招一式地全教给了陈三郎。希望他学成之后,强身健体,还能防身。
陈三郎也练得勤奋。
修士忌讳被武者近身搏杀,若掌握到武功,便等于有效地弥补了这一块短板。想当初,他修习“惊风一指”,也是有着这般打算。
然而截脉点穴的手段颇为高深,需要内力根基,才能使用自如。否则的话便是无源之水,时灵时不灵,运气成分居多。
但与人搏斗,怎能每次都指望运气眷顾?
学了这一门《许氏拳经》后就大大不同,能运转周天,打通经脉,内功生于丹田。到时再施展惊风指,可就一点一个准,屡试不爽的了。
当然,学武也不是易事。许珺天生聪颖,自幼修习拳经,长达十多年,也就晋身罡劲阶段罢了。
陈三郎才学这十多天,自然不可能有多大成就。说白了,勉强学成了个架子下来而已。
一通拳练下来,全身出了汗,面色变得红润,不复之前的蜡黄。
这门功夫,果然有门道。
陈三郎又想起以前拜师武馆,跟许念娘所学的扎马步,也是十分有效果。
许珺给来毛巾让他擦汗,关切地问:“感觉如何了?”
陈三郎吐了口气:“好了些。”
许珺想了想,问:“要不我们出去走一走?总是憋在院子里,也不太好。”
陈三郎点点头:“不错……”
顿一顿,接着说道:“我想到一个法子,或许能提升康复的速度。”
“什么法子?”
许珺赶紧问。
陈三郎没有正面回答,伸手从怀中拿出紫檀木匣子,打开。里面一剑荧荧,只是光色锋芒比之以前略有不如。
显然,《浩然帛书》遭受重创,破碎消散,小剑也受到了影响波及。
“这剑?”
许珺不大明白。
“此剑名曰:斩邪。当诛杀鬼魅邪祟,它便会增加力量。”
陈三郎缓缓解释道。
许珺眼睛眨了眨:“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小剑吸收了力量,就会反哺给你?”
陈三郎一笑:“的确如此。”
许珺感到十分惊奇,修士术法,果然玄奥,非寻常可度量:“只是眼下去哪里找鬼魅邪祟?”
这可是长安,天子脚下。
陈三郎摸了摸下巴:“问题就在这里了……”
许珺不忍见他失望,一拍手:“功夫不负有心人,咱们出去找一找,打听打听,或者有线索呢。毕竟长安这么大,龙蛇混杂。对了,城中有着许多庙宇道观,其中或者存在玄机。附近就有一座道观很出名,叫做‘昆仑观’,先去那儿看看吧。”
陈三郎自无意见,披了件袍子,跟许珺去那昆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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