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诸人一头雾水。
教的东西却实在,几房主事都来上课,说的课程内容五花八门,总而言之是让他们下去当官后,重点有两个,一个是民生;一个是兵甲,两手都要抓,这样才算有政绩。
这样的政治任务对于目前的雍州环境来说,颇为困难。
陈三郎说了,谁要是怕难,可以自辞。
然而没有一个人知难而退。
开玩笑,这时局这形势,有官不做才是傻子。他们满怀希望而来竞选,被选上了,哪有再离开的道理?
做官是难,可做百姓更难!整天张口说“官难做”的,不是矫情就是无情。
况且这些人中,不乏拥有满腔热血,悲天悯人的仁人志士,他们有想法,就是要让故土重新发展起来。
现在,等于是陈三郎给予他们一个机会。平常时候,这样的机会根本不会出现,太平年间,参加培训的这些人想要当官,估计只有梦里才能够。
上课表现也属于一种考核,纳入观察范围,一一进行评估。同时评估的还有各大府城的状况。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风土人情等等。了解清楚后,才好安排合适的人去赴任,这样对症下药,效果会好得多。
参与评估的主要是吏房人员,还有一部分是行军文书——他们跟随军伍征战,但并不上战场,而是到处考察地方状况。
这个任务,是陈三郎交代下去的,同时成为了规矩,要一直保持做下去。
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开展着。
与此同时,陈三郎又提出了新的军令,要施行《民兵制》,主要内容是要求各府各县,只要是男丁,除开老弱病残外,其余的人都要纳入民兵范畴,日常之际,要参加完成一定的兵练内容。
这就等于是全民皆兵了。
而对于民兵,都有一定的福利补贴,表现好的,更有奖励。
对于民兵制,诸人皆赞同。没办法,雍州人口锐减,又得从事生产,又得随时做好打仗的准备,想要兼顾起来,目前似乎只有这个办法可行。把劳动力和战力结合在一块,看来不错。
因为此制的施行,民间武器也就不再约束限制,可以自由拥有了。
这也是一项禁忌之事。因为一贯以来,朝廷对于武器的管制是非常严厉的,家里搜出武器,可是杀头的罪名。
现在好了,陈三郎一声令下,全民皆兵,武器在手,假以时日,练起来的话,将会是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
对于这股力量未来的规模,周分曹不无忧虑,担心发展起来后会难以控制,反而成为祸害。
陈三郎笑道:“无妨,只要制度完善,自成体系,便没问题。”
周分曹想想也是,最紧要得应付当下,以后的事太难预料,以后再说。京城局势每一天都可能发生新的变化,开春回暖,元文昌定然已经大举进攻了;听说凉州那边更是危急,蒙元铁骑纵横,已经占了十余城,大有提兵南下的趋势……
若说元家反叛,还是内部之争,那蒙元进犯,可就是异族入侵了。
相隔千山万水,消息难以传递,收到的,往往都是好久之前的情报了。
依照目前的形势看,很不乐观。元家成事了不好;而朝廷勉强守得住,苟延残喘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最后也许都让蒙元有了可趁之机,占了便宜……
大局变化,难以捉摸,最终还得靠自己。雍州饱受战乱,民不聊生,等于是个烂摊子,要想收拾整顿起来,绝非易事,陈三郎接连出台新策,不外乎是想快点恢复生机罢了。
民兵团练,当有引导,依据策令,便立新部门,令莫轩意担任主事一职,他善于练兵,正好施展所长。
这个差事并不好当,而且看起来也不风光,有点贬落的意思。兵房有江草齐在,而莫轩意跑去统管民兵,等于后备了。
莫轩意领取任命状,神色沉着地退了出去,他没有表现出什么,身边的柳元则有些不平:“将军,有些话我不吐不快。公子此举,究竟作何安排?想你在崂山时辛苦练兵,又出谋划策,再当先锋官。这一路来忠心耿耿,出汗流血,单单高平府一把火,便是奇功一件,到头来,竟被安排去练什么民兵,这不是……”
莫轩意伸手打断他的抱怨:“老柳说这些作甚?公子知我,便有安排,领命便是。”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既然选择跟随,便不该抱怨。况且,民兵没有什么不好的,正好潜心下来琢磨琢磨,说不定另有收获呢。”
莫轩意说着,脸上忽而显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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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命运转折,孟家到来
(不知不觉,500章了……)
天还没亮,只东方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
卢元池一骨碌爬起床,穿上衣裳,推门出去。
这是他家,颇为简陋,只得一间矮房,房外圈一个小院子,水井在院内,井边搭建着灶台,用来做饭煮食。只是家贫,已经许久揭不开锅,那灶火也生不起来。
他为孤儿,父母早丧,州郡被蛮军占据后他沦为苦力,没日没夜地做着没完没了的重力活。但与别的苦力不同的是,卢元池自幼读书识字,一有闲暇,便用树枝在地上涂鸦,写的内容五花八门,或一个字,或一个句,写完就抹掉,然后又写……
仿佛一写起来,就能忘却身上的疲惫劳累,以及挨受皮鞭的疼痛。
他的这个样子落在别人眼里,便像是个读傻书的呆子。沦为奴隶,天天饿着肚子,一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读什么书,写什么字?
卢元池却不管,只做自己。
前些时日,蛮军被灭了,所有的奴隶都获得新生,生活一下子有了希望。卢元池听说州衙招揽人才,他一思量,立刻便去了。几番考核下来,却是通过,获得了培训的机会。
清早,天气清凉,卢元池到水井边打了一桶水,用块粗布湿了水,往脸上一扑,打个激灵,一下子精神了。
略略收拾了下,抬腿就出去。
“驰哥儿,这么早就去州衙了呀?”
一把响亮的声音叫道。
“原来是罗大婶……嗯,是的,上课不能迟到。”
抬头看见隔壁的罗大婶,卢元池回答道。罗大婶身边还有一个苗条的身影,正是其女儿小娟。有点害羞的样子,微微躲在母亲后面。
“那是,公干不能耽误……”
罗大婶笑容可掬。
卢元池道:“如此,我便去了。”
说着,迈开大步前往州衙。
罗大婶在后面看着,叹一口气,一把扯住女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说娟儿,你怎地不懂抓住机会,连话都不敢说。”
那女儿脸色红扑扑的,一手抓着衣角:“娘,人家怎好意思?”
“这年头,好男人不好找,错过就没了。我可听说驰哥儿很快就要出去做官了的。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罗大婶说道。
“不行,今晚等他回来,你便去他家,若是生米煮成了熟饭,那就好了……”
小娟听自家母亲这般说道,不禁满脸羞红起来,只是内心中,竟隐隐有些期盼起来。
……
孟家的到来比预期中要早一些,也要顺利一些。商人本性,善于趋利避害,总会留有后路,选择去青州之际,本来就预设了退路,当真下了决定,家族上下,立刻全员动起来。
相比于迁移,反而是下决定的过程比较困难。
孟庆岩回去后,把与陈三郎见面说的话原原本本说了,另外,还有他对于州郡情况的见闻等等,事无巨细,毫无保留。
孟家马上召开家族大会,开始商议大事。
会上,并非所有人都赞同回雍州,出现了不少反对的声音。他们反对的理由也充分,主要是认为陈三郎靠不住!
陈三郎实在太过于年轻,基业浅薄,投奔过去,如果有什么差错,那就万劫不复,整个家族都会遭殃。
孟家家主孟和田想了想,只问了句:“大家如果有更好的去处,我们也可以去的。”
诸人登时哑口无言。
选择雍州,本就是别无选择。
“既然如此,那就定了。”
孟和田直接拍板。
时间紧迫,迟了,怕是走不了。前天,燕王又派人来催,说军资紧张,要孟家再出五千担粮食。粮食不够的话,可折现给钱。
孟和田听到,差点要一口鲜血吐出来,如果说开始是慢放血,现在就是要拨皮削骨了。再不走,渣都不剩。
孟家富甲一方,家大业大,人手也多,家中养着不少门客之类,各具才能。不过迁移之事,事关重大,务必保密,门客信不过,主要还是派家生子来做事。
幌子,是筹粮!
对于这个,燕王是喜欢的,粮食和金钱相比,还是粮食更加具有价值和流通性。
而且燕王也没想到孟家会返回雍州,雍州虽然平定下来了,但一片荒芜悲凉,死气沉沉,哪里比得上青州?
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后,孟家开始撤离,本来还预备要让陈三郎方面帮忙,但由于没有遭遇到什么阻难,非常顺利,完全凭借己身力量便完成。等燕王接到情报,孟家主要的人物都已安全跑到雍州州郡去了。而青州境内的孟家店铺都转移一空,化整为零,不知去向……
得悉此事,燕王大发雷霆,甚至放言要攻打雍州,追杀孟家。只是经过幕僚军师们的一番劝说后,他最终放弃了大动干戈的念头,改为写了一封措辞严厉凶猛的书信,派人送给陈三郎,要他不许收留孟家,否则将会如何如何……
陈三郎接到信后,很认真地看了,然后很认真地扔了。
青州方面,燕王一如往日,舒舒服服地做着自己的藩王……
孟家的到来,如同最后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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