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小包子现在也长这么大了，不过变成大包子了，看你那腮帮子鼓的！我又不抢你的那份吃！”
沈白察觉到乔尔满满的敌意，觉得这小混蛋忘恩负义，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对他的好了，便说了几句逞了逞口舌之快。
“你也一样，总是赖在人家蹭饭吃！”
反正沈白自己没皮没脸，他才不在乎乔尔这么说他，反而还很得意，把乔尔气得半死。
“我就死皮赖脸，怎么了？”
乔伊听两个人斗得没完没了，将锅里那个熟了的鸡蛋饼盛到碗里，不耐烦地吼了句：“不吃都给我滚蛋！吵什么吵！吃个饼也能吵！”
乔尔和沈白见乔伊发火，便都噤了声，乖乖拿着各自的鸡蛋饼，狼吞虎咽着。
乔伊将中午的饭菜热了一下，还趁着有多余的面粉炸了几个菜饼，三个人一起吃了一顿气氛无比诡异的晚饭。
早早吃完晚饭，沈白便收拾着回外婆家了。因了乔伊是负责丧事的中介，也跟着沈白一道离开了。乔尔独自在家刷着碗，一脸哀怨。
帮着代理的总管见沈白回来了，立马让他穿上孝服，拿着点燃的香，做了些简单的祭拜仪式。
因了沈白还没回家，总管不可擅自做主帮人家摆酒席请客，矮小的屋子，前来吊唁的没几个。再加上杜奶奶平日里性情古怪，人缘不好，愿意帮她折纸的大妈老太也没几个。
过了五点半，其他人都回家吃饭了。只留着沈白一个人跪在灵堂，乔伊在房间里帮杜奶奶折纸钱。
“你站起来休息会儿吧，按理应该晚上再跪的。要跪一整夜，我怕你膝盖吃不消。”
乔伊见没人了，掩了半边的门，对跪在垫子上的沈白说道。她还记得，那次她和乔尔跪在乔帅的遗像前一整夜，第二天都不能站起来了，一整天走路膝盖都伸不直。
沈白也不是那么讲究礼法的人，见没什么外人了，便站了起来，拖了凳子坐下和乔伊一起折纸钱了。
“我外婆为什么穿得衣服鼓鼓的？我刚才跪着的时候，偷偷往灵柩里看了几眼。她应该很瘦的啊，为什么穿得衣服那么鼓，都快顶到灵柩的玻璃盖儿了。”
闻言，乔伊一个用力，把手上正叠着的纸钱弄破了。她只好扔掉这张废纸，重新拿了一张，回想到杜奶奶死前的样子，努力装作平静地说道：“她是趴着休息的时候走的，胳膊和腿没办法板直，所以衣服鼓鼓的。”
上一次通知杜奶奶死讯的时候，乔伊也没敢说杜奶奶是死在屋子里，第二天中午才被发现，而且身上都有异味了。
沈白没说话，只是学着乔伊的样子折纸，似乎一点都不关心。
两个人对着灯光折纸，沉默着也不见尴尬。
沈白偷偷看着低眉的乔伊，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乔伊的锁骨。这些年，她瘦了好多，虽然没长过个儿。而且，皮肤和发色都很差，身体状况应该不是很好，有些操劳过度了。
当初听乔伊说完所有的事儿，他愤怒又无力，最后说什么都觉得不对，只好沉默着挂了电话。不知这些年，她都是怎么过来的。
“乔伊，这些年很辛苦吧？”
乔伊抬头看了眼沈白，而后又垂首摇了摇，轻描淡写地说：“还好，反正都挺过来了。今年五月刚把外债全还清了，虽然没什么余额，但是总算把钱还清了。”
明明曾那么煎熬，明明曾好几次都差点不能撑过去，可为何说出来，倒是如此轻松？仿佛以前的痛苦全都不算什么了。
商店扩建的第一年，过得特别苦，而且连累乔尔也跟着受苦了。
宋纪回来就带着十三万借给了乔伊，他说算是借钱给乔伊赌一把。若是赌输了，照价还钱；若是赌赢了，乔伊能赚到钱了，再追加一些利息。
十三万，不算很多，只够把屋子拆了简单扩建，根本没办法把方方面面弄得很仔细。磕磕绊绊奋斗了四年，其中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只有她自己知道。
红白喜事的中介算是做了起来，人脉积累了，找她做事的多了。这个生意的收入虽不稳定，但到了办事儿的高峰期还算可观。
原先屋子每一层的房间全部打通了，又开起了超市。
没地方住了，她到小区里找了一户人家。那人家子女都在外地，老两口拿了房子在小区，也不回来，房子就空着。乔伊便租下，一年给一万的租金。
每日起早贪黑，什么事儿都是乔伊亲自上阵。第一年最为艰辛，辛辛苦苦了那么久，年底算账的时候，超市加上中介的纯利润四万块都不到。第二年开始才开始稍微好了一些。
三年多，省吃俭用，一块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块钱花，终于在今年四月凑够了十五万。
三年多十五万，其中还有每年额定的土地租用的收金，是什么概念？现在外面物价上涨，工资水平也跟着上涨，普通工厂里的大妈女工一年都能赚个三万，还不算节假日的红包及休假待遇。
赚钱真的太不容易了。
五月初，乔伊给保底的那张银行卡打了五千，以备不时之需。而后，从银行提了十四万现金，又从仓库里拿了两瓶名贵的酒，一起送到宋单的家里。
她还记得，宋纪拿着钱和酒的时候，表情很复杂，不知是喜是忧。也许他们都没料到，乔伊真的能把这个支离破碎的家给撑起来了。
沈白望着明显在发呆的乔伊，又望着她弯着的纤细的脖子，心疼到不能自已。在她最困难的这几年，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更没办法支撑着她度过。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乔伊已经一个人成长起来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章 她是我姐
（全本小说网，。）
乔伊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已有一些人了。
她支起胳膊，见肚子上搭着一条薄毯子，努力地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能记得最后的，仍是和沈白坐在灯下，一起折纸的画面。
“醒了就别赖在人家了，大姑娘家的，也不知道检点。”
房间里还有两三个大妈在折纸，见乔伊醒了，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说了句。
乔伊偏过头，记得说自己的大妈就是在乔帅葬礼上，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不孝的那个。无力反驳，她打了个哈欠，起床出去了。
既然沈白回来了，今天就摆要摆酒席，把亲戚和邻里请过来吃饭。
见总管在那边指挥着，乔伊便走过去问了几声。现在能登记了的，只有不到十八个人，估计这个葬礼又是冷冷清清。
“蓬头散发的，回家洗洗，那打工的小姑娘老早就来了，你还在别人家睡懒觉！”
这几年做生意，也算是跟这些总管熟了，好几个都把乔伊当家里的小辈训话了。乔伊揉着眼睛，随意点了点头，走到超市看了一下。
商店扩建后，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又加上资金紧张，只能招了一个小姑娘，在这边帮忙。乔伊进去的时候，小姑娘正在对账。
“老板，这酒少了十箱，多了十条烟。”
乔伊拿过订货的账本，又对着刚送过来的货点了点，确实少了一箱酒，多了一条烟。她也算是那家厂子的老客户了，许是装货时，不小心把数目搞错了。
“没事儿，过会儿我打个电话。你先在这边看着，我回家洗个脸。”
开着小电驴回到家，喊了好几声都不见乔尔回句话，又敲了敲他的房间门。按理说，现在已经快九点了，乔尔一般都是八点起床，他没有赖床的习惯。
没多加考虑，乔伊便推开了乔尔的房间门。
乔尔正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关掉屏幕，转过身一脸震惊地望着乔伊。而后，又后知后觉地把摄像头和耳麦扯掉，手忙脚乱，鼠标和摄像头全都掉在了地上。
乔伊本来还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见状算是了然了，什么话也没说，尴尬地出去了。
乔尔吓得不轻，今天周末，昨晚就有人让他直播，磨磨蹭蹭到早上，他才勉强答应。一般直播的时候，他都会把房间门锁上，可今天想着乔伊要看店，时间也不早，可能不会回来，便大意了。
他根本没听见乔伊喊他，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了房间。还是有眼尖的粉丝说他背后有个人影，蓬头散发的，有些可怕，他才反应过来。
乔伊只知道他打游戏，并不知道他直播的事儿。乔尔也从不和粉丝聊游戏以外的话，所以粉丝对他的了解也是少之甚少。
不用脑袋想也知道直播间现在炸了，乔尔估量了会儿，觉得还是先跟乔伊解释比较重要，便直接关了直播，也没对粉丝解释一下。
乔伊现在面红耳赤，都用毛巾擦了好几遍脸了。她没看清乔尔在干什么，再加上脑袋晕乎乎的，知道他出了声，但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后来，见乔尔急忙关了电脑的慌张样，她猜可能是正常的青春期的骚动，便赶紧出去了。
虽然她是姐姐，但也是个女生，遇见这种情况总归是尴尬的。
听见开门关门声，乔伊又狠狠搓了把脸，走出洗漱间。
“吃早饭了吗？”
乔伊努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可神情还是显得局促。乔尔望着她的表情，不知道她怎么想，也不敢直接说出来，怕乔伊骂他不务正业。依她的脾气，知道他还开游戏直播的事儿，说不定马上就把电脑搬到她的房间去，不让自己用。
“还没有。”
“我现在连着午饭一起煮了，中午不回来了。”
乔伊说着，便系了围裙忙活起来。乔尔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就这么看着乔伊忙活。乔伊察觉到他的视线，犹豫着要不要说他一顿。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见过。
那时乔尔刚上完初二，小商店正在施工扩建。乔伊忙活了一天，洗完澡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