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的。”
常姐笑笑,她说:“其实,我是很喜欢你的文章啦,你也知道,我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好多年了,现在也真心累了,我很想休息一段时间,当时招你进来,还肯给到你一万五的工资,就是想让你适应了以后来接替我的位置,可是呢,你来了三个月,却总和老板的调性不一致,这让我很操心。你心里大概明白,我们公司搞的是实业,员工的工资水平并不高,但你的工资却高出很多吧?”
我点头笑笑。
常姐继续说:“你家里的情况我也大概了解了,我觉得以我们公司的工作强度,你将来未必能撑得住。况且你这样每周都要求调休,确实也会影响到其他员工的工作。”
“可是我调休的时候所有工作都会在家里完成啊!而且活动专员每周末活动,每周一调休都成了习惯,我也是跟着一起参加活动的呀!”我争辩。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领导认为你和她的调性不搭,将来就算接替了我,也不能按照她的想法来工作,也就是说······”常姐停了停,想听我接话。
可我并没有接,我沉默着。
“也就是说,这两天人事可能会找你谈话,关于你接下来的工作,你可以交接给小胡。”常姐这样婉转的通知我,我“被离职”了。
我假装镇静,然后说:“没关系,好的员工和好的领导能否一起配合工作,也要看缘分。我这边会尽快交接,不过常姐您还是要给我批准明天的调休哦。”
常姐见我这么平静的接受了,一下子舒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那当然,我现在就签字。”
其实调休陪爸爸看病,只是我被离职的原因之一,这段时间,领导的态度早已反应了一切,再说,三个月后我的工资将不再只支付80%而是全额支付,在这个工资水平不算高的公司里,我的工资也确实决定了我被大家监视的状况。尽管这些理由全都成立,但我还是不敢告诉爸爸,我怕他会以为是他拖累了我,怕他自责,我不知道,下个星期该怎么办。
周五上午,我把小胡叫到身边,和他交接工作内容,我说:“这里有一张表格,是我们每天要做的工作,虽然我已经在上面写清楚了,但我还是要给你讲一下:我们的服务号固定每周更新一次,每次至少三篇,要求全部为原创,且必须是有关公司领导、企业文化、公司活动的,每期内容都要让常姐审核,通过后推送,里面的动图、海报由我们自己设计;服务号每天更新一篇推送,必须为原创,这个内容就宽泛很多了,可以是产品介绍、时尚小贴士、公司活动花絮等等,每晚推送,不需要常姐审核;这个网址呢是我们的官网,这里是账号和密码,官网要求每周更新一次,要把领导参加的活动,公司的事件整理出来写成文章发上去,其他媒体的报道也要链接过来;我们的官博每天至少发5个原创微博,可以发我们的产品、小视频、各种卖点都可以,还要和其他大v或留言至少互动25次;这是我们的知乎账号和密码,每周也要发一篇专业知识到上面做引流;另外如果有公司活动,我们也要配合写活动文案、公关文案、广告语等等。对了,另外这张表呢,是我们的考核标准,刚才给你讲的这些工作内容,全部在考核当中。”
一开始还表现轻松的小胡这时睁大眼睛,他说:“缎子姐,你确定这些是一个人的工作吗?”
我说:“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本以为你来了我们可以两个人做,但是很遗憾,以后我也不能和你一起工作啦。给,既然我交接结束了,你帮我在这里签个字。”
佳佳一直不做声,等小胡签完字,她说:“小胡啊,我忘了告诉你啦,缎子姐是我们公司今年走掉的第六个新媒体主管了,而且她差一点就呆满三个月了哦。小胡你一定要打破这个记录哦。”
我看到小胡脸上有些惊慌的表情,但他依旧笑着说:“我尽量哈哈。”
除了和佳佳一起吃午饭,我没有向任何人告别,就这样吧,安静的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晚上回家后,爸爸问我:“我们这周二做了穿刺,什么时候能出结果?”我说:“病理报告5个工作日,pd…1结果10个工作日,大概下周二就有病理报告了吧。”爸爸说:“下周一不就是第五个工作日了嘛,不然你周一早上先去医院问问,再去上班。”爸爸一说到上班我就心虚,幸亏他已经无暇顾及我的表情。
那个周末,他的身体状况明显下滑,做穿刺那天等了太久,回家后他就感觉特别累,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每走两步,就要坐下休息,咳嗽一阵,再继续走。大姐听说了这个情况,在网上买了一个便携轮椅,让我们可以推着爸爸下楼散散步。
尽管我们知道爸爸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的衰退期,但我们还是怀着某种期冀,比如医院的病理报告和测试结果,这也许是爸爸最后的希望。整个周末。爸爸都心不在焉,他希望周一快点到来,好让我快去医院拿结果。那种对生命的急切盼望,映入他的眼睛,反馈出的光芒,叫做“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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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北京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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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希望能早一点拿到病理报告,在他的催促中,周一一早我就准备出门了,临走前,爸爸还不忘再提醒我一下:“今天拿到结果记得给我拍个照片发到微信上,如果没有结果也要告诉我一声后再去上班。”
我慌乱的答应着,和正要上班的小枫一起急急地出门了。自从爸妈住到我家后,我和小枫就一直住在客厅,我们租的房子只有一个卧室,爸妈睡在卧室里,因为害怕北京的闷热,开空调爸爸又受不了,所以卧室的门昼夜都开着通风。到了晚上,我和小枫就在客厅打个地铺。空间有限,我俩有什么话要讲,都要到外面去说。
这天也一样,我们一同前往地铁站时,他说:“这段时间你太忙,我没来得及和你说,我想换份工作,新工作什么都好,就是地方有点远,坐地铁可能要两个小时才能到。”
“那为什么要换啊?新公司在什么地方?”我问。
“在丰台,远是远了点,但这回年薪谈到了五十,比我现在的公司还多点,能解决下我们目前的困难。”小枫说:“你也知道,我现在工作的这家公司,年前就开始裁员了,每个月都裁几个人,我手底下都被裁的没有兵了,还怎么干活?我看老板最近也挺为难,因为我是他从别的公司挖来的,当初他也承诺过要一起把公司做好,结果资金链断了,他也没有办法,毕竟我的工资不低,这样耗着他也难受我也不忍心,我看我还是自己找地方走人吧。”
“工资高一些我当然高兴了,如果我工作没丢,我们的生活水平还能好一点,现在又得让你一个人养家了。哎,就是地方太远了,你每天太辛苦。”
“还好吧,在北京工作,谁一天还不坐几个小时地铁啊,只恨咱们没有北京车牌,不然开车还能方便一些。你这段时间就先不要着急找其他工作了,好好在家陪陪咱爸,接送孩子就好了。”小枫安慰我说。
我和小枫是个彻头彻尾的“月光族”,储蓄卡上无积蓄,信用卡上有账单,即便现在他的工资也不低,但仍然难以维持一个家庭的生活。比如,我们在内蒙古有两套房子,每个月需还6000元月供,在北京东四环整租的房子,月租8500元,孩子幼儿园及兴趣班费用每月7500元,汽车加油停车和保养每月2000元,还要给公婆一些,还有我们日常生活消费,小枫怎么说也算个领导,经常性的叫大伙下个馆子,总之钱就这么没了,我偶尔买个贵一点的包,就要动用我的信用卡了。
我深知小枫为了让我们过的好一些,他付出了太多,我们本可以住在合租房里,一个月就能省几千块钱,也本来可以让孩子少报几门课,可他说:“我们吃苦可以,别让孩子觉得他是个小北漂,让他从小就有颠沛流离的感觉,我们来这里,不也是为了能更好吗?”
小枫要跳槽的消息让我喜忧参半,心里也怪乱的,我刚离职,他就要跳槽,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叉子,我们就交不起下个季度的房租了。这时,小枫换乘的车站到了,他打声招呼,先下去了。我看着他白色衬衫的背影,那是一个30岁男人的肩膀,那肩膀并不厚实,却扛起了生活了琐碎,扛起了爱人的失意和四岁儿子的未来,他的背影快速融入人群中,消失了。
换乘站上下车乘客特别多,我被挤到对侧门的角落里,车门一关,高速的地铁就载着我们这些面无表情的人,驶离这里。
这时,我的手机一震,收到一条微信:“缎子,你在吗?”
我一看,是我大学时的一个学姐发来的,这位学姐自从毕业后,一直不太顺利,她每年都会给我发几条微信,每次都只有一个目的:借钱。有时我会委婉拒绝,实在被借的不好意思了,而且她开口借的比较少时,也会打钱给她,但往往有去无回。我正在为小枫跳槽的事情烦心,她的微信又来了。
我想假装看不见,又一想,学姐当年很照顾我,不管怎样也要回复她一下吧。我想了想回复说:“在啊,正要去医院。”
学姐说:“你那里有没有钱啊,我这边要进点货,缺十万块钱,你能不能给我倒腾一下,过后我就还你。”
在别人眼里,我们的生活似乎过得非常富足,尤其是这位学姐,每次借钱都鼓动我和老公要,好像小枫是棵摇钱树,摇一摇就有黄金砸下来了,可现在别说十万块,我连一万块也拿不出来啊!说了又怕她不信,会误会我不愿意借钱,我只好说:“学姐,我爸爸最近生病了,在北京住着,我确实也挺紧张,你知道我一向是个月光族的。”
学姐说:“不然你和小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