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真君冷冷道:“你与三长老所作所为,又与丹圣宗有何相干?”
言外之意,竟是要将丹圣宗与他撇开?
薛怀颜唇角翘起,露出一丝笑意。黎阳真君自有贤名,言外之意,他若就此认了,余下他山中从随之人,既往不咎?
他又如何敢信?
这丹圣宗若无他,又由何人来主事?
雪琉璃低声道:“此物乃方天砚,魔教十大魔兵,排行第三。三长老方才已现出魔身,不敌数人,已向南方逃窜了。他既然能持有方天砚,在人间潜伏数百年,想必在魔族的地位绝对不低。竟陵真君,还有何话可说?何况,这满殿里,或死或伤的丹圣宗弟子,为何又囚禁在此,竟陵真君乃是丹圣宗双峰主之一,难道真以为一句纯不知情,便能略过?”
薛怀颜深远的目光一一扫过殿中心或盘坐或跪坐的诸人,缓缓道:“斗丹大典已告一段落,我丹圣宗关上宗门,处理一些内务,自然便不好对外人道了。”
一时寂静。
片刻,玄心慈深吸口气,上前与诸位真君行了大礼,颤声道:“不错,殿中之事,乃是丹圣宗内务。我师尊……三长老之事,恐怕竟陵真君也纯不知情。”
碧妧真君不知所踪,也不知是否早已……
两峰之主折损其一,药庐三大长老,大长老多年前便闭关不出,二长老不理凡尘之事,白术真君醉心丹道疯疯癫癫,如此论起来,能支撑丹圣宗之人,竟只有竟陵真君而已。
固然她不认同所谓的大业,可丹圣宗也决不可无主理之人!
余下众人,见她出首,各自低下头去,皆有悲色,却不再出声。
“胡言乱语!”游离末怒斥一声,问道:“那石林之中,还有你用魔物将我等掳来的痕迹,尘泊也命丧化血针,你又如何狡辩?本以为你也算一枭雄,却不想事到临头,索性赖皮不认账了?”
竟陵真君见他气势汹汹,只是微微一笑,不知心中思量何故。
黎阳见他左右就是不认,偏偏他几人被掳到此处,没有任何凭证,便道:“雁过留声,那魔物既然曾在石林当中,必定留下痕迹。”
通天树究竟是否会留下痕迹,恐怕这世间,唯有竟陵真君一人最清楚。
“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去观望观望吧!”
一行人都是元婴修为,眨眼间便道了石林之中。
游离末面色大变,本以为此物邪道,能吸人灵气,必定是魔物无疑,可石林之中,连一丝魔气也无,那浓的化不开的雾气也早就消散无踪了。
清晨的石林,与这数十天来,他每日黎明之时前来打坐修行的石林,并无二致。
甚至,隐约还多了些清灵气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不免面面相觑,正在此时,林中风动,晏溪真人带着几名筑基弟子赶到了。
“真君可还记得自己的徒孙海清流?”
玄心慈转身一看,不由闭了闭眼,面露不忍之色。
海清流瘫软在地,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并不说话。
徐旻急道:“你方才分明愿意作证,此时为何又一言不发?”
海清流放声大笑,哑声道:“你们如此折磨与我,屈打成招,又要我说什么?”
游离末身形一动,一掌按在她头顶上,手腕处手珠光华大作,片刻后,海清流目光呆滞,终于缓缓开口了。gg3307111(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两百二十二章 败于微末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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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卓漆,我要弄死卓漆……盛五行给了我双修功法……又给了我冰雪迷阵,让我和景力竭一起除掉卓漆,最好,将玄山一行人全部灭杀。”
她喃喃说完,吐出一口郁气,就此瘫软倒地。
搜魂*已出,她已然废了。
而这所谓的搜魂*搜到的影响,确实片刻前晏溪施展秘法牢牢植入她脑海中的。
她既然不肯说,便搜魂吧!又有谁能怀疑,她说的不是真实的?
晏溪取出冰雪迷阵,亮在众人眼前,游离末脸色更差了。
“竟陵真君请看,这冰雪迷阵图可是您早年诚心之作。”
关于这冰雪迷阵图,在场诸人,却都有耳闻。
乃是当年碧妧真君结丹之时,竟陵真君所赠,之后碧妧真君与白术真君结为连理,不知何故传入了白术真君耳中,便将此阵图又“送”回了竟陵真君。
当时,乃是玄山试剑大典之期,三人之事,在玄山闹的沸沸扬扬,而晏溪也是因此知晓。
看到这冰雪迷阵图,一直面不改色的薛怀颜,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不过是寻常之物,本座早记不清,是送给哪位晚辈了。”
这么多年,这幅冰雪迷阵图,他一直随身携带,前段时日心思纷杂,便放在洞府之中,哪知道被盛五行偷偷带出,交给了海清流。虽非他主使,但海清流“证词”言之凿凿,又有证物。他便不再言语。
晏溪将水镜奉给黎阳真君,虽然此物乃是器灵所成的魔物,此时能量耗尽,魔气已经很淡了,但其上的符文精美繁复,还带有去鳞城城主标记,一看便知道是魔族之物。
“竟陵,你还有何话可说?”
晏溪解释道:“这残破的法器,真君想必也能辨别出来,是您徒弟盛五行的,这面魔镜也是他的。至于他为何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甚至闯入了云浑山顶,追杀我师妹,这就要问问真君了,究竟是何人,给了他这么大的方便!”
盛五行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云浑山如此胡闹,更别提闯入云浑山顶了。可涂震附着在盛五行身上,所用的灵力咒诀,都还保留有痕迹,一查便知,不容他反驳。
可晏溪眼里,便没有这些是非曲直,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定了竟陵真君的罪名。
薛怀颜缓缓启唇,反而看向了玄心慈,问道:“心慈,如何?四大正宗,如此定我的罪,你是服还是不服?”
玄心慈目露挣扎,最后缓缓摇头。
“片面之词,过于牵强。恐怕我丹圣宗弟子,不能任由诸位如此抹黑我丹圣宗一峰之主。”
凭几位真君之力,可将其降服,可却难以服众。
“师兄,事已至此,何必再多做辩言呢?”
清声渐起,玄心慈跪伏在地,泣声叩拜:“碧妧师伯!……您出关了?”
碧妧缓缓现身,揉了揉她碎发,问道:“襄君呢?”
“师妹受了伤,但弟子已救治过了,并无大碍。”
“那就好。”碧妧真君叹了口气,转身对薛怀颜展颜一笑。“师兄,我出来了。”
薛怀颜同样朗朗笑对:“那就好。”
是啊,那就好。
“既然我已经出来了,师兄不如交出峰主令,闭关一段时日吧。”
“多久?”
“百年不够,五百年如何?”
薛怀颜目光淡扫而过,他亲自动手,从未想过还有再见之时,可封阵的时候,手指微微颤抖,竟然轻易留下一处破绽。
因此,方才有再会之期。
“师妹,这偌大的丹圣宗,四大正宗之一,灵镜州丹道之首,你一人,如何管得?”
碧妧缓缓摇头,目光深远,却有含着一丝温柔笑意。
“师兄,我一个人,固然不行。”
“可这丹圣宗,还有一千八百名弟子,两峰之下,还有各堂长老,长老之下,还有诸位真人,揭帝殿、倾无崖、戒律堂、新芦堂四十八名掌事。这诺达的丹圣宗,本来就从不是你我二人。我继任宗主,便仰赖宗门弟子便是了。”
说完,竟取出一枚玉符。
玉符虚化幻影,老者白衣布履,鹤发飘飞。
“余一生修习丹道,唯有所学不敢弃也,今将至海外,恐无归期。……余若百年不还,则宗主之位,传于我长徒薛怀颜,道号竟陵。如若有变,则由吾女碧妧,可堪胜任!”
玉符已然有年头了,彼时碧妧将将结丹,故而久未现世。
玄心慈跪倒在地,再三叩拜:“见过宗主!”
薛怀颜大笑数声,冷声质问道:“师尊既然传位于我,为何师妹先前不拿出来?就是此刻,我又如何没有资格,做着一宗之主?”
碧妧见他形状癫狂,蹙眉道:“师兄!收手吧!自你接任峰主,便……处处野心昭彰,我如何不知你心心念念的便是第一大宗之位?可灵镜州已在困境之中,四大正宗若不同气连枝,要这虚名又有何用?”
薛怀颜大笑过后,反而安静下来:“那你就给我一个罪名!不定我罪,休想夺我峰主之位!”
碧妧神色悠远,此时的灵镜州,将有大敌。而此时的丹圣宗,也不再适合两大峰主共同理事了。
“师兄想要置我于死地,无辜屠戮同门师妹,便不算大罪吗?”
“我没有。”
碧妧怔怔立在原地,心中苦痛莫名。
“师兄……”
“你用天然法宝将玄山与诸位真君长老掳到此处,累及尘泊真人丧命,又算不算罪证确凿呢?”石林深处,有冷声渐起。
一抹紫色映在了石柱之上,石柱白光将她苍白的脸色映照的有些渗人。
“我被盛五行追杀,师弟金多宝为护我周全,已然……殒身在此,与盛五行同归于尽。”
她一介筑基小修,单论威压,元婴修士便能轻易让她神识受损,可此刻她目光如电,定定的与他对视,丝毫不曾示弱,也绝不会挪开目光。
“若无异常,诸位长老本该在一剑天之中,又怎么会在此刻出现在丹圣宗?”
“这里确实没有证据。可雁过留声,便一定会留有痕迹。”
“因为,我寻找师弟尸骸时,曾经过此处,见到了那天然法宝,是一颗大树。”
说到此处,几人豁然开朗。
游离末不敢置信:“莫非真是通天树?”
“通天树乃是仙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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