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道:“我乡野村夫,岂能知道此事?不过墨家子弟遍布齐鲁之地,我虽不知你们前来之事,却知道奉跖寨在这一路之上设伏,似乎是要拦截甚么人一般,奉跖寨远在钜野大泽之中,甚少来此,因此不免出来瞧瞧,说起来彭越此人也有些本事,算得上一条好汉,将来若有机缘,未必不能成一番大事,只可惜为人有些太过邀功取利,又心思深沉,必然会为人所忌!我也是借此机会,稍稍挫一下他那锐气,顺便看看是甚么人值得彭越亲自出马!不想正遇上张公子和姑娘两人!不过听姑娘口音,似乎也是齐鲁之人,可你这弓马功夫,怎地隐约有些高人传授的意思,敢问姑娘尊师是哪位?”
张良在车后笑了一声道:“朱大侠果然好眼力,你所说的高人二字,敢怕是看出越霓姑娘这弓马功夫,有些墨家武学底子在其中罢?不瞒朱大侠说,这位越霓姑娘的尊师,便是写你手上这封书信之人!”
“哦?”朱家这一下却是有些惊讶,回头打量了一番越霓道:“这么说,这位姑娘竟然是娄师叔门下,算起来你我还有些同门之谊,你往后不用朱大侠这般称呼,叫我一声朱师兄便成,想不到咱们墨家门中,还有如此清丽脱俗的一个小师妹!张公子往后也不用客气,我比你年长,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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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鲁国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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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妹就先谢过朱师哥啦!”越霓今日被朱家相救,心中自是这位鲁国大豪甚为钦佩,见他虽也是一身朴素,寻常农人打扮,可比之自己那老师娄敬,倒要洁净的多。张良坐在车上一语不发,心底只是不住思量,究竟是甚么人买通彭越这般江洋大盗,要将自己置之死地?
“去给张公子拿一粒藏神归元丹来!”三人走了一程,眼见一座不大的庄院,院中几个仆役,见了朱家牛车,早已迎了上来。朱家下了车,却是向一人吩咐了一声,越霓搀扶着张良下车,见那庄门前立柱上两行楹联:“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正是当年墨翟毕生之愿,门头上却是三个大字“无难庄”。
“张兄弟,小师妹,请里面坐!”朱家将牛车交给一个仆役,领着二人直到中堂,早有人在此设下坐席,铺排好饭食,张良越霓面前虽不说是丰盛,可也有一壶酒,一荤一素两盘菜,朱家面前却只是一壶酒,一碟素菜,一碗干饭!张良心中也是一叹,难怪此人能承继墨家道统,只这节俭二字,便与自己所知那当年墨子一般无二!
“饮食简陋,招待不周,还望张公子跟小师妹多多包涵!”朱家向着二人一举箸笑道:“墨家先师传下节用之义,后人不敢违背,并非有意怠慢贵客!”张良端起一杯酒来道:“朱大哥客气了,饮食不过求饱而已,如此甚好,我先敬大哥一杯,算作是相谢今日救命之恩!”越霓却是看着面前两盘菜蔬,有些皱眉头,朱家同张良共饮一杯,瞧了瞧越霓道:“小师妹,可是这些菜肴不合口么?”
“那倒不是……”越霓被他一问,连忙摇手道:“我跟张公子一般心思,觉得如此甚好,只是有一点不解,想请朱师兄见教!这墨家子弟,可是无论身在何处,在这饮食上,都只能这般节俭么?”朱家微微一笑道:“不错,先师传下这节用之道,墨家子弟自然要以身作则,食不可过两味,求饱而已,衣不可锦绣,求暖而已,不然何以教化旁人?”
“原来如此……”越霓似有所悟点了点头道:“那我算是明白了,老师为甚一直身在匈奴部落之中,匈奴游牧之民,也没有那么多菜蔬吃,无非就是牛肉羊肉,也算的上是食不过两味了!”张良同朱家不料越霓想的竟是此事,不觉都是有些愕然,旋即都是失声一笑,娄敬虽是墨家门下,可也却有几分饕餮之欲,若在是在中原,每日饮食只能同朱家这般简略,可再匈奴部落中,每日里吃牛羊肉本就是一件平常事,娄敬就算食不过两味,也能大快朵颐!朱家虽知娄敬身在匈奴,并非是越霓这般想法,可以知道这位师叔对墨家的种种清规戒律有些腹诽,其中最为看不上的,便是食不过两味,从来觉得凡事不可过于拘泥,也因此同自己师父有些见解不一。
“庄主,丹药来了!”张良正想说娄敬并非为了口腹之欲才身在匈奴,就见一个庄仆手中捧着一个木盒,恭恭敬敬递给朱家,又悄然无声退了出去,朱家拿起那盒子道:“我看今日张兄弟若不是内伤未愈,彭越今日未必是你对手,这一粒丹药,乃是我墨家良药,最能理气通脉,若能对张兄弟这内伤有所裨益!”说着随手一挥,那木盒缓缓落在张良面前桌案上,声音之轻,几似是有人小心翼翼放在那里一般,让张良也不禁佩服朱家这一身武功果然造诣匪浅!等到打开那盒子,里面豆大一粒朱红色丹药,初看并无异样,稍停片刻,一股幽香丝丝缕缕散了出来,连越霓都叫了一声道:“好香的丹药”
“这粒丹药,朱大哥庄上想必也是珍稀之物!”张良自服过化鲲丹以来,也颇晓得这些丹药好处,只闻这味道,便知这丹药绝非易得,连忙一拱手道:“兄弟我虽有内伤,前次蒙娄先生疗治,其实已痊愈的差不多,这丹药太过贵重,兄弟我现下服了,岂不是有些暴殄天物?还请大哥收了回去才是!”
“张兄弟不必客气”朱家脸上一哂道:“这丹药炼出来,便是给人服用的,你若不是修习内家武学之人,我也不会拿了出来,这节用之说虽是墨家要义,可也得,物得其用,物尽其用才是么,你就不用推辞了!”越霓也笑吟吟劝道:“朱师兄说的不错,张公子还是服了的好,就是到时候见了青姐姐,我也须还她一个全须全尾的人不是么?”
“那兄弟便却之不恭了!”张良料想今日这粒丹药再难推辞,再说在朱家这等江湖大豪面前,也不用太多客套,便依言仰天服下,肚腹中顿时一阵清凉之意,缓缓在心脉周围,当真有一股说不出的舒爽之意,这才向着朱家道:“娄先生书信之中想必已然告诉朱大哥,兄弟那几招剑法,乃是墨家钜子所传,只是其中似有改动,也不知为何,特此让兄弟来此,请朱大哥一看究竟,我服此丹药,已觉无碍,不如就此演上一演如何?”
“此事不急在一时!”朱家摇头沉思片刻道:“我已知这几招剑法乃是墨家四至剑法之中的西至剑法,再说张兄弟才服丹药,也须有两日才见效用,等你伤愈再来演示这几招剑法,这几日就请在我庄上暂居几时,无论江湖中何人想跟兄弟为难,也未必敢踏进我无难庄来,此外我还有一位故人要让张兄弟见见,若不是因为他一时鲁莽,也不至于让张兄弟身陷不测之境,就是他自己也因此事受了不少磨难,另外此事关系重大,非我一人就能做主!”说话间向着门外一挥手,一个仆役垂手而进,朱家自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来道:“命人快马传信,就说墨家侠门宗主朱家,已请到张公子大驾,请各位门主速来我无难庄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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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鲁国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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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张良不免有些诧异,自己同墨家素无来往,这无难庄更是初来乍到,会有甚么故人?越霓却是奇怪这墨家怎么还有各位门主?只是朱家吩咐已毕,连连招呼两人用饭,两人心中虽是各有不解,也只得按捺下来,毕竟此事终有明了之时,因此也不急在一时!
朱家将两人安顿在庄内,向着庄仆们吩咐一番,似乎另有要事,就此出门而去,张良因服了那一粒丹药,难得这般清静,便借这药力气巡周天,越霓自是不曾见过中原庄户平日里都是如何生活,只管在庄内来来去去,见甚么都有些甚是好奇,庄仆也都知道这位姑娘乃是自家主人同门,所到之处尽都礼敬有加,直到三日上,张良但觉那丹药药力尽数透入经脉之中,催动内力之时,原本还有些隐痛的脏腑之中再无异样,就是自己内力也似乎更为深厚不少,才知这一粒丹药果非凡品,只怕同那几粒化鲲丹有异曲同工之妙,越霓一连在庄上转悠了这几日,多少也有些疲乏,自来陪着张良说些闲话,正有些百无聊赖之时,却见朱家进来道:“张兄弟,各位宗主已至,请张兄弟到中堂一叙!小师妹也请同来,多少让同门中人见一见!”
张良见朱家一脸凝重之色,心中不敢怠慢,同越霓两人随着朱家往中堂而来,一进门便觉道今日堂上气氛有些与众不同,堂前一字排开四张坐席,左首第一位空着,想来该当是朱家之位,其余三副坐席上各有一人,紧挨朱家坐席哪一位,看上去一脸文气,好似个学究一般,他身旁的一位,却是手粗脚大,比朱家还像个庄户,最右的一位,相貌甚是修洁,双手不知为何总是拢在袖中,穿着打扮都同朱家相差不多,看来也是谨遵墨家规守,另外一旁也设了两张坐席,自然是留给张良同越霓二人!
“有劳诸位今日来我无难庄!”朱家请张良越霓两人落座,这才回到自己坐席落座道:“我墨家悬疑数年之事,或可就此有些端倪,我先同各位引荐引荐!”说着话向着并排而坐那三人道:“这位便是娄师叔书信上提及的张良张公子!这位姑娘便是娄师叔门下越霓师妹!”
张良见那三人都是向着自己抱拳,也是赶忙还礼,这才看清最右哪一位双手极为细腻洁白,手指细长,跟余外三人全然不同,比越霓双手还要好看几分,那人也只是稍一拱手,立时便将双手拢回袖中,谁知朱家引荐完张良越霓二人,并不向二人引荐余外三位,就自己座上向着张良一拱手道:“墨家侠门宗主朱家,见过张公子,见过小师妹!”
“朱大哥你这是……”张良见朱家忽的自报家门,同越霓都是一怔,刚开言说了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