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见那牧畜经纪,一口一个小人,一脸委屈,说的甚是可怜,可也句句在理,就算不杀了取肉,这几只牛也是人家的物事,岂能任着赵青性子胡来?可此时不止赵青,就连越霓也是一脸怒气,这时分要劝下这俩姑娘,谈何容易?朱家到底是江湖上行走多年的行家,过来打量了几眼哪个小经纪,脸上冷冷一笑道:“罢了,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让两个姑娘买下你这几头牛而已,你哪里不能宰杀,偏要在这几头上取肉?这些都是中原地方玩老了的把戏,有甚新意?无非是看着两个姑娘中意这几只罢了,你只管说个数目出来,我们自买下就是!“
“这位客官到底是见过世面的!“那小经纪人被朱家几句点破,脸上登时堆起笑来道:”只不过咱们只是凭着牧畜混饭吃,也是情非得已,既然两位姑娘中意,任凭两位姑娘牵去,这价钱么,想必客官必然不会少了咱们的!“
赵青越霓见他这般说,登时将近前四只毛色纯白的旄牛都牵了过来,把那缰绳紧紧握在手里,似乎怕被人就地抢去一样,张良刚要掏出一锭银子来付了钱去,朱家早是伸手拦住道:“这几只牛,何须这么多?”说话接过张良手中银子,两指夹住,向着那小经纪一晃道:“你看这些可够么?”
那小经纪人见了这几头牛卖了一锭银子,脸上早已喜的开花一般,连声道:”够了够了,尽自够了,便再多两三头也够!“朱家却是双指一发力,崩的一声将那一锭银子夹断,这才微微一笑道:”多的便赏给你,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本事,只要不即刻带走,放出去的牧畜,你们自有办法让它回去,我既然买了,便是我的,这几日间,若是我这牛只不见了,到时候须得寻你问个根底!“
“不敢不敢……“那小经纪人如何见过这般指力,就是周围一圈围观之人都跟着一阵惊呼,就算那小经纪人真有朱家所说的那番心思,此刻见了这一手本事,胆子也早已被吓的缩了回去,张良却是一脸钦佩看着朱家,心中颇为有些感慨,自己说起来也是游走江湖之人,可这江湖上见识历练,比起朱家来,可说是微不足道,看来江湖中非只武学一道,便是待人接物,与人交道,通晓这百行中各种门道,也是一门不小的学问!田解看了看那几头买下的旄牛,多少有些不悦道:”咱们本就有那么多牲畜,还买这几只,怎么照管的过来?“
“我自会照管牲畜,田宗主尽可放心!“越霓同赵青见着几头旄牛归了自己,都是脸上喜滋滋的,听着田解之话,也是一脸喜色道:”这说起来,也算是我自幼学的本事哩!“
“你们两个姑娘还能养活牧畜?“田解脸上一哂,颇有几分不信道:”你们莫要将它们养死了便成!“朱家瞧着田解脸上神色,料想他一时间忘了越霓出身,在旁笑了一声道:“田宗主,你莫忘了小师妹是何方人氏?这养活牧畜之道,只怕你是远远不及!“田解被朱家这一点醒,立时也是醒悟过来,越霓出身匈奴部落,自幼便与牛羊马匹打交道,这其中本事,果然非他一个中原人所能及,只得笑了一声,摇头而去!
“这几头牲口买的虽是贵了,到了那西海地方,你们便知这几头牲口好处了!“众人刚要转身,忽听人群中有人轻轻说了一声,声音颇为飘渺,似乎并非常人所发,张良朱家两人耳力颇佳都是立时转身,只见原本围拢在一起的人群纷纷散去,一时间也不知是何人所发,赵青脸上也有几分愕然,站在张良身边轻声道:”这是传音功夫,也不知是谁?“
“看来咱们倒是可以放心些了“朱家眼光在人群中寻了一圈,并无一人有些异样,那声音也再不出来,凝神良久,这才向着张良道:”张兄弟可曾听出是何人么?“张良也是神色迟疑道:”不曾听的分明,不过此人是友非敌,想必到了危难处,咱们自会见到!“
越霓身无武学,方才竟是不曾听见这一声,只不过赵青早已对她附耳低言,听得越霓也有几分诧异,连忙向着四面观瞧,已然是同张良等人心中所想不差,能在此地用这般本事传音之人,除了娄敬再无二人!
当夜众人便就地寻了帐篷歇宿,赵青越霓两人把那几头旄牛牢牢拴在自己帐房门前,此地已然远离中原,又是深秋之际,夜间颇为寒冷,不过众人都是身负武学,倒也抵挡的住,只越霓身材单薄,又无内力抵御,只得将自己层层裹起,看的赵青不免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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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兵主显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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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客官,咱们可否能上路了么?”众人歇宿了两三日,那铁嘴老六果然守信回来,田解颇为赞许赞了一句道:“不想这等蛮荒地界,还有你这样守信如约之人,倒是有些少见!”
“客官说笑了!”铁嘴老六呵呵一笑道:“守诚乃是生意人之本,此地虽然远离中原,可也多有中原人往来于此贩货交易,些许礼仪,咱们还是知晓的,再者咱们这些做小经纪买卖的,若是不守信,谁来跟咱们交易?便是那些羌人,也都是只肯跟有信用的人往来,玩不得半点虚头,一旦惹恼了他们,莫说生意做不成,性命都未必有哩!”
“铁六哥说的实在!”张良见铁嘴老六骑在一匹马上,将他身上身下打量半晌,这才向着朱家道:“朱大哥,就让铁六哥带路,咱们这就启程罢!”朱家见张良眼中波光闪动,知道他多少有些疑心这铁嘴老六,不动声色微微瞧了两眼,突地同张良目光一对,均知对方心中所疑何在,只不过朱家心中又多了一分感慨,这张良果然是聪慧绝顶,点一知三之人,连这江湖路数也领悟的这般快!
“不过有一事,我要给各位客官说明白了!”铁嘴老六倒是未觉察到张良朱家两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疑色,却是面带郑重道:“此去西海,免不得入了羌人地界,羌人生性好勇斗狠,又极为忌惮外人擅入西海禁地,因此还请诸位客官听我吩咐,免得多生事端!”
“由你带路,自然由你吩咐!赶紧上路罢!”田解不等朱家搭话,早已接了话头,他性子急躁,只想早一步赶到西海所在,虽也有些觉察到张良朱家两人对这铁嘴老六有些不放心之处,可毕竟此人在这里有家有业,是个有根底的人,又是他亲口查问出来的,因此心中只是暗笑张良朱家两人太过谨慎,连一介凡夫俗子都要如此防备。
“还有一事……”铁嘴老六看了看几辆马车道:“你们这马车到此已算是难能,再往前去,尽是一派山路,崎岖坎坷不说,加之十分陡峭,你们这马车恐怕是赶不上去,还请几位骑马而行的好!”
“那我便不骑马,骑着这旄牛去!”赵青早已在车上坐的厌了,见说马车难行,立时牵过几头自己的旄牛来,越霓脸上也颇为高兴,匈奴本就善于骑马驰骋,加之她自小便随着自己哥哥在部落追逐水草来往,于这坐车赶路,甚是觉得烦闷,加之两个姑娘性情相通,也返身上了一头旄牛道:“我跟青姐姐不骑马,我们骑牛去!”
“你们这是要学当年道家祖师老聃骑牛出关么?”张良也知这铁嘴老六说的不错,这几辆马车能到此处,已非难能,若不是唐天机这等机关巧手在,就这千里奔波,这几辆马车早已散成木片了,再看赵青越霓都要骑牛,忍不住揶揄了一句道:“可现下这地方,早已是函谷关外了,便是骑着牛,也没个关让你们出去!”
“今日没有,难道将来也没有么?”赵青骑在牛上,颇为高兴道:“你前几日还说,此地若是筑了城,将来便是秦国边陲所在,谁又能料得定,这往西去,将来就无关隘?再说我觉得这牛比马行的稳当些!我就和越霓妹子骑牛去,又不慢了你们?”
铁嘴老六不想这两个姑娘已然将这几头旄牛买了下来,眼光多少一暗,勉强一笑道:“这几头牛倒也壮健,不过骑牛行路,到底有些太慢,恐怕姑娘们跟不上脚程……”
“你方才还说,前面一派山路崎岖陡峭,极是难走!”赵青见不让她骑牛,一脸诧异看着铁嘴老六道:“想来无论牛马,都走动不快,难不成你们还能骑马驰骋不成么?若是马能驰骋,必有平路,为何这马车又去不得?再说这牛奔腾起来,也未必就慢过马去!”
“姑娘说的是……说的是……”铁嘴老六不想赵青如此将他之话顶了回来,张良心里微微一动,忽的想起那一句莫名其妙,传音而来的话,便向着铁嘴老六一笑道:“铁六哥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一事来,这些牛既然生长于此,想必也是极会走此地山路的,咱们马车不能上去,可这车上还有不少物事,就是帐篷粮食,也要随身带着,我看不如多买几头牛来,驮着上去也好!”
“张兄弟想的周到!”朱家随声附和一句,向着铁嘴老六道:“还请铁六哥替咱们选几头壮健的,驮着物事才好!”铁嘴老六不想自己一句话让众人变了心意,只得咽了一口唾沫道:“车上物事,这两个姑娘所买的四头牛尽自够了,再不用多买了罢?”
“哎,你是不知!”朱家向着张良微微瞧了一眼,嘴角吊起一丝笑意来道:“咱们这两个姑娘最是霸道,她们买的牛只,只能她们骑用,若是用来驮物事,那是万万不能,索性就照着咱们每人一头,铁六哥再去买上八头来可好?”
铁嘴老六欲待还想找个甚么由头,朱家早已伸手递过一锭银子来道:“想必这些尽自够了罢?”事已至此,铁嘴老六也当真有些无奈,只得接过银子来道:“尽自够了……”张良却在后面接了一声道:“铁六哥,你买这几头,毛色未必纯白,只是须要同这几只一般壮健,毛皮光亮,若是不如,咱们这两个姑娘恐怕不依!”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铁嘴老六口中胡乱应了几句,接过银子来,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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