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些路程,只怕支撑不住,再者就是咱们此去,不用带许多东西,因此我从我这部落里,选了六头健壮的,替诸位驮着一应物事,多出的两只,便算我占了一个便宜,另选了八匹马,供诸位当做脚力,那只乌獒,这一路上极有用处,几位该当带着!”
张良朱家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有些慨叹,烧当这番安排,其实所费不少,偏生还觉得占了自己两只旄牛的便宜,看来这部落之民,大多都耿直的紧!张良便一笑道:“烧当大哥不须如此,咱们在这雪域之上人生地不熟,一切你自尽管安排就是!”朱家心里突地一动道:“不错,只是那四只白旄牛身上之物,就不用动了,总是它们野性未驯,也驮不得其他物事!”张良却知朱家乃是在意那白旄牛身上所驮的毒鼎,此物极为不详,还是不让烧当知晓的好,便也只是眼波一闪,默不作声!
当夜众人尽欢而散,部落之中自是对曾堃箭法极为钦佩,等到第二日一早,众人启程之际,部落中人都是夹道而送,其中甚是有些姑娘,拿着些肉食干粮,还有的拿着些自家做成的小物事,纷纷塞给曾堃,有些大胆的,便直接塞在曾堃手上,弄得一个威风八面的江湖高手面红耳赤,两只手跟僵了一般,拿着许多物事不知所措。其实羌族部落风俗本就如此,又极为崇敬本领高强之辈,曾堃昨夜一展身手,自然撩动不少羌族姑娘芳心,只恨他不是羌族部落男子,又不在此久居,不然只怕提亲彩礼都送了来!赵青瞧得嘻嘻一笑道:“曾大哥,我看你将来不如来此部落中安居,倒也十分惬意!”越霓跟在赵青身边道:“那不成,甚时候也要曾大哥去我匈奴部落里一展身手,那时只怕中意他的人更多哩!”
两个姑娘这一番调侃,听的众人都是哈哈大笑,曾堃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骑在马上,脸上跟连喝了十几碗酒一般,恰逢烧当将部落中之事安排妥当,牵着马过来,看见曾堃却是一愣道:“曾英雄这酒劲,怎地到此时还未散么?”一句话说的众人更是爆笑不已,让曾堃也是恨不得将头埋在那远处雪峰深冰厚雪之中!
众人离了烧到部落,一路跟着烧当而行,黎不知穴道虽解开,可却是被绳索捆住,独自骑在一匹马上,因有烧当指路,因此众人也不来问他,只是不放开绳索罢了,可这路途也是愈来愈是艰难,眼见在中原早已是挥汗如雨季节,众人却是在这大山雪峰之上,踩着齐膝深的积雪翻山越岭,照着烧当所言,翻过这几座雪峰,过去便是平坦之途,便可寻见一条大河所在,只需循着那大河一路走,直至一个大河急转之处,便到了黎不知所说的那峡谷,烧当也是走惯这等雪峰绝域之人,一应衣食住行,准备无所不有,比之众人当初困在那雪谷之中,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翻过这一座山,下去便是坦途了!”众人一连在山中走了十余日,眼见山势已高,放眼望去,所见尽是皑皑雪峰,阵阵寒风裹挟着冰粒,哪里有半分暑日气象,烧当也已疲乏不已,指着眼前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道:“这一路,便是这座山最难行,我数年前也走过一遭,几乎葬身此处!”
“哈哈哈哈哈!”众人循着烧当所指,正在遥望那雪峰之际,后面黎不知忽然放声大笑,朱家脸色一沉,已然回过头来,就见黎不知早已从马上翻了下来,虽还被绳索捆住,却站在地上,两眼之中尽是寒光,向着烧当道:“你当年未死,今日只怕走不脱了!”
“他娘的,你自己都走不脱,还敢在此说这等大话!你忘了你那日如何乞活求降了么?”田解每到这等连绵不断雪峰之中,脾气便变的极坏,闻声跳下马来,拿起马鞭迎头便是一鞭,黎不知脸上登时一道血痕,哪知他脖子一挺,眼光阴冷瞧着田解道:“我那日若不乞活求降,今日岂能到此?若是到不了此地,如何又能让你们给咱们兄弟们陪葬?你当黎不知真是贪生怕死之辈么?”
“你不贪生怕死,那日为何跪地求饶?”田解被黎不知这几句话挑拨的愈发气恼,手中马鞭劈头盖脸便向着黎不知抽去,口中不住怒喝道:“就凭你现在这番模样,还想给那几个死鬼报仇?我且看你怎么报?怎么报?”他恼怒之际,说话声音也是极大,黎不知更是毫不躲避,任由田解抽打,只是仰天大笑,两人声音在这山峰之上显得的极为响亮,远处隐隐还有些回声传来!
“不好,田英雄莫要上他的当!”烧当原本也同众人一般,站在原地颇有几分不解,这黎不知那日明明气节全无,今日怎地这般硬气?跟那日跪在地上的,简直判若两人,正在诧异之际,耳中似乎听到一丝动静,脸色突变,压低声音,极为焦急道:“杀了他,赶快杀了他,他这是要将我们全都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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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险峰奇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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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张良突地一个字脱口而出,他原本见黎不知这些日子以来,神色迟疑不定,时常踌躇犹豫,只当他是距离那峡谷越近,越是惧怕兵主宗将来治他畏死叛宗之罪,以至于心智已乱,所以也未多加留意,可听他方才笑声,其中竟是夹杂着内力而出,声音所至,连自己脚下雪面都微微有些震动,虽不知他此笑何意,可必然也是有心而发,绝非神智错乱,再听他这话中意思,竟是要同归于尽,因此当机立断,先行将此人除去再说,曾堃就在他身边不远,应声一箭而出,正中黎不知咽喉,笑声登时戛然而止,黎不知气息被阻,噗通一声跪在雪中,双目圆睁,定定望着那雪峰之上,忽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向后一倒,气绝而亡!
“烧当大哥……”张良见黎不知气绝,就见烧当一脸惊惧,似乎见了鬼一般,刚要问上一句,就听两个姑娘都是惊呼一声:“良哥你看那是甚么?”众人闻声向着雪峰上望去,已然看见隐隐一道雪雾腾了起来,再迟片刻,更是传来一阵闷响,好似一阵滚雷从这雪峰上滚过一般!
“雪塌了……雪塌了……”烧当双眼盯住那阵雪雾,脸上几近绝望,张良众人都不知这雪崩是甚意思,烧当几乎拼劲全力大喊一声:“快逃,这是山上积雪塌了,若是将咱们埋在其中,谁也活不成!”
“赶快下山!”朱家此刻也已听见那山上阵阵轰鸣之声,越来越响,只是看着那雪雾离着众人还远,连忙大呼一声,领着几位宗主便要下山,烧当却是声嘶力竭喊道:“不能下山,不能下山,你们逃不过这雪塌的,往左右两边逃,寻找大石、山崖凹陷之处,躲在其中,快走!快走!”
张良闻声向着四出一望,见来路上一处山崖陡立,下面倒是有些向内凹陷,连忙伸手一指,向着赵青道:“青妹快去哪里躲避!”话音未落,脚下积雪突地阵阵颤抖起来,跟着便是一层层向着山下滑落,看来山上塌雪未至,这震动之力已然传了下来,见越霓还在迟疑,当下也顾不得马匹,飞身过去将越霓从马上提了起来,见赵青一骑马将近那山崖之下,用力一掷,已是将越霓隔空扔了过去!再要回身去接应朱家等人,身后一阵雪雾腾的飞起,顿时扑了满口满脸,眼中也是白茫茫一片,只觉脚下不住向下滑动,耳中听着人喊马嘶,间或有几声赵青尖叫之外,登时便被积雪阻断,心中大惊之下,勉力运劲想要站直身子,奈何这山上塌雪已然冲至,力道之大,已然非人所能支撑,纵然是一身武功,此刻也无可奈何,情急之下猛的俯身,双臂用力下插,这一下脚下未免失了沉稳,整个身子被这飞雪旋冰裹住,不住下落,心里不由一声长叹,只说此生休矣,突地觉着指尖似乎触到甚么硬物,连忙全身运劲,死死扣住,竟是就此稳住下落之势,可身上积雪却是愈来愈多,百忙中回过一只胳膊来,护住头脸,才觉整条臂膀已是赤条条的,衣衫早已被这塌雪扯下,不知去了何处!
“良哥……良哥……”张良也不知在雪中被埋了多久,但觉心中气闷至极,内息都有几分浑浊起来,身上也不知压了多少积雪,整个人都难以动弹,好在还有一条胳膊捂住头脸,多少露了些空隙,微微一转头,似乎听见赵青越霓两个姑娘声音,心里一喜,张口便应了一声,可自己都觉道这声音难以传了出去!
“在这里!在这里!”两个姑娘却似乎听见张良声音一般,不过片刻,头顶上便传来一阵脚步之声,跟着便是有人将积雪刨开,不过片刻,猛地觉得口鼻一松,一股气息透了进来,不禁用力猛吸一口,哪里料到其中甚是有些味道怪异,似乎是猛兽口中血腥腐臭之气,几乎就地呕了出来,不过这一下倒是让真气为之一清,连忙浑身用劲,一只胳膊向上伸去,似乎抓住一个毛茸茸的物事,稍一诧异,便知是那乌獒,那一股气息,想必便是乌獒口里发出来的,再听越霓声音极为惊喜道:“是良哥,是良哥,这是他的手,我认得、我认得!良哥还活着!还活着!”话到最后,已是有些泣不成声,乌獒也是极为通灵,此刻用力将身子向后缩,加上张良用劲,已是将他从积雪中拖了出来!不等张良喘一口气,便见一个人影扑了上来,全身发抖,正是赵青,以她内力,在这雪域之中尽可支持,现下身子抖的这般厉害,自是方才深怕张良已死!
“我没事,我没事!”张良在赵青肩头轻轻拍了两下,扶着她站了起来,见越霓站在赵青身后,也是不住抹着眼泪,不禁心里闪出一丝暖意,乌獒却是摇头摆尾,似乎救出一人来,颇为高兴一般!现下举目四望,自己竟是被这塌雪冲出百尺之外,整个山峰之上,景貌已然变得同方才截然不同,心里不禁一沉,看了看自己身上褴褛衣衫,急忙问道:“朱大哥他们呢?”
“还不知在何处!”赵青此刻才回过神来,死死抓住张良胳膊,好似生怕他又被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