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年单手拿着单反,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唇角噙了抹微笑,慢吞吞地跟在她的身后。
忽然,她又折返了回来,被海风吹散了柔发,停在他的跟前,抬手,指腹抚上他的眼角,“作为回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
男人轻笑,揽住她的腰肢,低首间,就吻住了她的双唇。
许诺浑身一怔,睁大的眼眸里,无比清晰地倒映出男人的俊容,这张脸,看多了就会有一种莫名的蛊惑感。
一如此时此刻,她被他以不是很重的力道搂着腰肢,在夕阳西下,海浪抚摸着沙滩下,亲吻她。
似是梦幻一般,让许诺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魇。
好一会儿,她才算是反应过来,双手抵住他宽厚的胸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双唇被吻得如樱桃般,鲜红欲滴。
而脸颊更是烫得像刚从油锅里捞出来一样,连话都说不利索:“顾……顾先生……”
“我知道你没有准备好,放心,我不会做其他的。”
这个其他,许诺一下子就听懂了,一把推开他,捂着脸瞪他一眼,转身就跑开了。
暮色沉沉,整片沙滩只有他们俩个的身影,许诺一马当先跑在最前头,而顾璟年吃饱喝足了,脚步逐渐加快。
第二天一早,顾璟年就带着许诺与顾老爷子告别,由于他们走得很早,也就避免了与顾婷璐见面的尴尬场面。
还没走到病房前,就听到里头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许诺心中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打开房门的同时,有不明物直接朝着她砸了过来。
大摸是力道不够,落在离她只有几步的距离,玻璃杯碎裂,碎片向四周蹦去,饶是许诺动作再快,也躲不过那么多的碎片。
左颊处传来了一丝痛感,但她并未在意,而是直接走了过去,看到几个护士死死地扣着安雅琳的双手和双脚。
而安雅琳则是一面挣扎着,一面口齿不清地说着:“宝……宝,我要……宝宝……”
在窗边,萧怀睿一手的血,有个护士正在给他包扎,在发现有人进来之后,萧怀睿抬头,朝着许诺苦笑了下,“雅雅一醒来,就哭哭啼啼地说要找宝宝。”
即便如今她的意识不清,但那个在她肚子里待了五个多月的宝宝,却像是刻在了她的骨髓中一般,让她在一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想找宝宝。
许诺来到床边,想要安抚她,但她却忽然又狂躁了起来,挣开几个护士的桎梏,朝着许诺就扑了过去。
心跳几乎停滞,许诺只觉眼前一晃,她的腰肢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给揽了过去,身子随着重力往后一靠,跌入温暖如春的怀抱。
但同时,安雅琳张口,却是咬中了那只护在她跟前的手。
“顾先生!”
主治医生和护士吓得都忘记了动作,只有顾璟年面色如常,像是安雅琳此时此刻咬的,并不是他的手臂一般。
只是冷声道:“打镇定剂。”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想要将安雅琳和顾璟年分开,但他却是微一蹙眉,沉声道:“不用麻烦,直接打吧。”
等到镇定剂注入安雅琳的体内。她才算是眼睛一黑,彻底酥软了下去,咬着顾璟年手臂的嘴自然也松了开。
在安雅琳松口的同时,许诺就赶忙回身去查看他的手臂,“这一口是不是咬得很重?把外衣脱了,我看看。”
男人失笑,但搂着她腰肢的那只手却并未收回,只是朝着主治医生淡淡启唇:“半个小时后,我需要准确的答案。”
顶着面前男人强大的气场,主治医生浑身一抖,连连应道:“是是是。”
得到了回答,顾璟年就直接搂着许诺出了病房,许诺是被他半拖着拉出去的,“你要去哪里,先把手臂上的咬伤给处理一下!”
“我现在就是去处理咬伤呀。”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让许诺挣扎的动作一滞,紧随着,他带着她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一间病房。
房间里,已经有两位护士,将消毒水之类的药品准备好,看到他们俩进来之后,将脑袋垂地极低。
“顾先生。许小姐。”
打完招呼,就直接走了出去。
许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按住肩膀,坐在了病床边上,男人温热的指腹,在同时抚上了她的左脸。
“嘶…………疼。”
他一下子就戳到了她脸上,被玻璃碎片割破的伤口,许诺痛得忍不住眯起了眸子。
男人稍稍往下挪了一寸,而后摸到床柜,上头摆放着消毒水和镊子,还有些棉球。
而他则是动作娴熟地用镊子夹住一个棉球,沾了点消毒水,往她左脸上的伤口涂。
动作轻柔,如清风拂过波澜无惊的湖面一般。
他离她极为近,每一次的吐息,她都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房间很安静,安静到她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地作响,而且还越来越快,快到有点儿不正常。
“好了。”
直到他淡淡的嗓音再次响起,她才如梦惊醒般,往后一倾,但随之她又想起了重要的事,“给我看看你的手臂。”
闻言,顾璟年倒是真的将手伸了过去,她想撩开来看,但发现衣服有点儿厚,无法往上撩。
“把外衣脱了。”
她一心想着检查他手臂上的咬伤,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句话说得有多么地暧昧,不过男人却不点破。
嘴角噙着笑,慢条斯理地将外衣给脱了。
等到将他右手的衬衫彻底撩上去的时候,许诺才发现安雅琳那一口咬地可真是狠,两排明显的牙齿印,和着殷红的鲜血,显得格外刺目。
清理着手臂上的血迹,尽量将动作放得柔和,她轻声说道:“顾先生,我觉得雅雅的行为举止,不正常。”
顾璟年不动声色地一挑眉,似是有心,又似是无心地回道:“医生不是说她受了刺激,才会变成这样的么。”
“失忆分为两种,一种是受外力的影响,比如说砸到了脑袋之类的,那是间接性的,还有一种就是选择性失忆,患者在之前遭受了内心所无法承受的事实,在潜意识里将那段记忆给消除了。”
男人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地回道:“雅雅的脑袋并没有遭受任何袭击,说明不是前者,这么说来,她的失忆,是因为在落入水中之前,遭遇了什么是她所无法承受的?”
许诺点点头,“这是最大的可能性,但是之前她到底遭遇了什么,除非她自己选择回忆起来。”
“这个可能性怕是不大,就算有几率,谁也无法把握这其中需要花费多少的时间。”
顾璟年是商人,所以思考问题,自然而然地就会用商人的方式来思考问题。
听到他的话,许诺笑了笑,才回道:“但是就目前情况而言,雅雅只要一醒来,就会无缘无故地发狂,不是找宝宝,就是逮着谁咬谁,她的这些行为,让我想到了一个字。”
闻言,顾璟年绕有兴致地问道:“什么字?”
“逃。她一睁开眼睛,就想逃,虽然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想逃,或是想逃到哪里去,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而言,她的这些反常行为,正是她内心潜意识驱动大脑的行动。”
男人忽然腾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右颊,两指之间,似是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头发。
“小诺,我记得你是外科医生。”
他的话题转移地实在是快,许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点点头道:“我上学的时候,无意中接触到了心理学,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报了个有关于心理学的社团,杂七杂八地学了点儿,刚才我说的,也只是我从书上看来,并结合现实得出来的,顾先生不用放在心上。”
顾璟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而是将话锋一转:“那么,你又是为什么,要学医呢?从小的志愿?”
显然是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问题,许诺的唇瓣有些微微转白,她下意识地抿了抿,眸光渐渐暗淡。
“我妈妈死于癌症,就在我高三那年。”
所以她会忽然改变高考志愿,选择攻读医学,她想要探索治愈癌症的方法,即便她知道,这条路漫漫,不知道有多少先辈死在了这条路上。
但她义无反顾,她想要用她的双手,去救治那些和她妈妈一样,陷入绝望的病人。
男人沉默了会儿,长臂骤然一揽,轻松地将她揽入了怀中,撞入他宽厚的胸膛之时,她的脑袋尚处在空白阶段。
“药……还没涂完……”
想要挣脱开他的手,但考虑到他右臂还有伤。她又不敢挣得太厉害,于是乎,这挣扎跟没挣扎一个样。
他的下颔,微微抵在她的头顶,低沉沉的嗓音,似乎温热了头发,“嗯,早上起得太早,我昨晚处理公事到半夜,现在觉得有点儿困了。”
许诺艰难地在他的怀里转动了下脖子,看着他一副慵懒至极的模样,抽了抽唇角,“那顾先生就在这里睡一会儿吧,我去隔壁看看雅雅……”
谁知,她的话在男人耳中就跟放了个屁一样,他无赖地搂紧她的腰肢,带动着两个人往床上一倒。
这床不算是很大,加上顾璟年的身躯毕竟庞大,许诺能分到的位置很小,于是他就直接将许诺卷进了自己的怀中。
牢牢地圈固着,怀中的空间很小,两个人的体温融合在一块儿。似乎是要将许诺整个人燃烧了起来。
“那就心理学而言,雅雅这个病,该如何医治?”
这种姿势太过于暧昧,许诺挣不开他,只能开口:“顾先生,你先放开我。”
但男人却是低声笑了笑,话音温柔似水:“小诺,很多时候,绅士与流氓,只在一念之间。”
由于她的挣扎,她的腿,在不经意间,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物,脑海中如擦枪走火般地闪过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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