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钊”这两个字,秦晚风泰然处之的神情顿时就变了,不仅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无比,就连双眼也突然大睁,眼眸深处瞳孔都在颤动。
秦晚风的眉头紧紧皱起又舒展开来,如此往复好几次,脸上的肌肉都因为情绪上的过于激动而轻微抖动起来,放在桌面上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抠着掌心,秦晚风咬了咬牙。
这个名字她死也不会忘记的,因为就是这个人,五年前狮子大开口向她要了五十万,差点把她逼上绝路,也是这个人后来她堵在幽暗的巷子里欲行不轨之事。她在自保情况下才激愤伤了他的。
这个人代表了秦晚风所有的不堪过去,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彻彻底底的忘掉这个人,就当做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她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不去提起,就没有人会知道这个人,更加不会有人主动跟她提起这个名字。
可是时隔五年,秦晚风居然在裴清的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她以为这个人已经永远的成为过去时了,可是她发现她想错了。
看到秦晚风震惊错愕的表情,裴清笑得更加开心。她仰着头开始哈哈大笑,怎么夸张怎么笑,生怕秦晚风感受不到她此时的幸灾乐祸。
秦晚风忍无可忍的站起身,双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拔高声音怒道:“你是怎么认识李钊的!给我说清楚!”
闻言,裴清停下大笑,她抬手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得意洋洋的看着秦晚风说:“秦晚风啊秦晚风,你怎么就那么傻呢,过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想不通吗。你妈可是一个疯子,你见过会自动撬开门锁的疯子吗?”
裴清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疯子当然不会撬开门锁,所以当年她的母亲之所以会发疯跑到街道上划了豪车,全都是裴清干的,是她撬开了锁,是她放走了宋梓琳。
秦晚风整个人如遭雷劈,呆怔在原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表情,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对裴清感到愤怒,还是对这个早就已经为她设计好天罗地网的女人感到恐惧?
裴清站起身走到秦晚风身前。凑近仔细的欣赏着秦晚风震惊的表情,一种变态的快感在骨血里蔓延。
“不过有一点我要声明啊,虽然是我放跑了你母亲,不过是她自己不开眼划了李钊的车的,这可怨不得我,我也不过是在事后让李钊对你多要点钱而已。”
“裴清!”
秦晚风赤红着双眼咬牙伸手捏住裴清的脖子,她以为裴清只不过是想要得到穆庭川而已,她以为裴清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穆庭川而对她产生的嫉妒,可是直到现在秦晚风才知道,就算没有穆庭川裴清一样会针对自己。因为从一开始裴清的目标就是自己,裴清想要彻底毁掉的人也是自己。
即使被秦晚风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难,裴清也依旧在笑,她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秦晚风越恨她越好,因为她同样也在恨着秦晚风,她要让秦晚风恨自己恨到发狂的地步,让秦晚风也体会一下那种日日夜夜都被仇恨吞噬着心脏的煎熬感受。
凭什么只有裴清一个人被仇恨日夜折磨,反正她早就已经是在地狱深处的人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是她好在乎的了。只是她太孤单太寂寞了,她极度非常的想要让一个人也到地狱来陪自己,而这个人就是秦晚风。
“我才说了一点点你就受不了了?后面可还有猛料你没听到呢。”
秦晚风皱了皱眉,还有猛料?
裴清指了指脖子上秦晚风的手,示意她松开,好让自己继续往下说。
秦晚风暂时放开了裴清,整个人的情绪都接近崩溃爆发的边缘。
裴清非常熟悉这种情绪,因为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她每天每夜都在与这种感觉做伴。
“你不是一直都非常想要知道你儿子的父亲是谁吗?我可以为你提供线索。”
秦晚风神情微凛,虽然她很不想承认,可是裴清真的是抓住了她的死穴,她的确是非常非常的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裴清不紧不慢地理着自己衣服上的皱褶,继而抬头对秦晚风笑了笑说:“当年打晕并且把你带到酒店的人就是李钊,你也知道那是一个纨绔子弟,很容易就对像你这种长相漂亮的女孩子动坏心思的,我不过是简单的跟他提了一下,他就非常愿意跟我合作,本来我们说好了事后要给你拍裸照的,可是哪知道半路竟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坏了我的好事,不过现在想想其实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因为他并没有救你,而是强暴了你。”
“呵。”说到这里,裴清忍不住嗤笑出声,“看来就连老天爷都不放过你呢,秦晚风,你自己命不好,就不要怨别人了,后来李钊跟我说,那天晚上闯进酒店房间的是一个身材非常高大的男人,那个男人应该挺有钱的。因为他穿着一身的名牌,还有啊,在那之后我也去调了酒店监控,不过那个男人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的好,他让人把监控给剪掉了,从种种迹象上来说,这个男人身份可非常不一般哦,你可以好好的想想,你的身边有哪个男人有这种能力和财力。”
裴清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不知为何,秦晚风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裴景琛,因为这太像裴景琛的行事风格了,而且既有钱又有权还愿意救自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就只有裴景琛一个。
秦晚风摇了摇头,想要把这种荒唐的念头从脑海中抹去,可是这个念头却像一颗种子似的在她心里生了根,并且还以令人咋舌的速度疯狂滋长,任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看着秦晚风纠结挣扎的表情,裴清非常“好心”的给秦晚风提了醒。
“依我看,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裴景琛了吧?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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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纠结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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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见室里一片冷寂,空气中漂浮着沉重而冰冷的气息,好像整间屋子都被冻住了一般,气氛直接降到了冰点。
裴清坐在桌子上,双眼微眯定定的注视着秦晚风脸上的表情变化。
其实在很早以前,裴清就已经开始怀疑裴景琛了,这种想法在见到秦晚风的儿子秦瑞之后就变得更加肯定,因为任谁都能够看得出来,秦瑞和裴景琛长得有多么相似,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裴清相信所有裴家的人应该都猜到了这一点,只不过没有人当面说破而已,至于秦晚风为什么一直没有往那方面想,其实原因很简单。
秦晚风在被赶出秦家之后就经历了各种艰难困苦,人生一度跌到了谷底,她就像是一只在黑暗森林里迷了路的小鹿,入眼处皆是参天的高大树木,周围是一片浓重的拨不开的雾气,她一个人在黑暗中荆棘蹒跚,踽踽独行。
而裴景琛就像是闯入黑暗森林的猎人,以其宽阔的胸膛和结实的臂膀给予了秦晚风无限的安全感,他成功保护秦晚风离开了看不到光明的黑暗森林,秦晚风这只受惊的小鹿顿时就感觉备受安全,一颗孤独冰冷的心也找到了自以为最温暖最安全的港湾。
像秦晚风这种为了不受到伤害而把自己的心冰封起来的人其实最是脆弱,因为只要有人打开了她的心扉,进入到了她的心里,她就会把自己全部的感情都奉献给那个人,就好像是用祭献的形式来获取对方的爱和不离不弃一样,在她心里,裴景琛是完美的,是她最信赖的人。这份盲目的信赖会让她忽略掉很多的东西。
秦晚风不能也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因为那会破坏掉裴景琛一直以来在她心里的完美形象,一个给予她安全感的恩赐者突然变成了一个无情残忍的剥削者,这样巨大的转变是秦晚风接受不了的,因为接受不了,所以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真相,永远都是最无情的。
裴清在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秦晚风之后又觉得有点无趣,她撇开目光幽幽的看向窗外,温暖柔和的阳光从小小的窗口里倾洒而出,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令人心生向往。
“秦晚风,你所有悲剧的缔造者其实并不是我,而是裴景琛,是你最爱的那个裴景琛。”
“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裴景琛!你那些所谓的凭空猜测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吗?你就是想挑拨离间,就是想不让我好过!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秦晚风忍无可忍的大声喊出声,她才不要听裴清的那些鬼话,裴清说的一个字她都不愿意相信。
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包,秦晚风转身便要离开,裴清却不依不饶的拉住她。把秦晚风用力地按在墙上,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道:“是裴景琛毁了你的一切!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以为他有多爱你吗?其实那只不过是愧疚而已!你还是赶快醒醒吧!”
“你给我闭嘴!闭嘴啊!”
裴清的声音就像魔音绕而一般不停地在秦晚风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播放,秦晚风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多种郁结的情绪堆积在胸口,愤怒,怀疑,伤心,痛苦,五味杂陈糊里糊涂的全都掺和到一起,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气球,明明已经饱和的不能再饱和了,却还在一直往里面充气,而这样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爆发。
手指紧紧地握着包,在极度混乱和情绪激动的状态下,拿起包直接打在了裴清的头上,裴清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应声倒地,额角有丝丝鲜血往外渗出来。
刹那间,秦晚风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只觉得一直在耳边喧嚣吵闹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周遭变得一片寂静,耳朵就好像是失聪了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
外面的警察听到接见室里的声音很快就冲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呆立不动好像灵魂出窍的秦晚风一眼,然后又看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裴清,神情微变后迅速叫人把裴清送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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