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沈辰,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下次要是还让我知道你碰她,我一定饶不了你!”伴随着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好像是舍尔把沈辰推搡到了墙壁上。
房门被人打开,舍尔原本带着怒气的脸再看到我已经睁开眼的时候怔了下,继而她脸上带了喜悦:“文静,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看着舍尔,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床头的点滴,她的身后,是跟着进来的沈辰,见到我看他,沈辰冷哼了声。脸上依旧带着厌恶。
被当做实验体了?
致幻剂?新型dupin?
就是上一次舍尔捡了大便宜的那批货吗?
我勾了勾嘴角,看着舍尔:“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两天。”舍尔回答完我,回眸看了沈辰一眼:“滚出去。”
沈辰脸色臭得要死,可是居然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带着阴翳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片刻之后,他当真转身走了出去。
只剩下我和舍尔的房间里,舍尔坐在床沿,她摸了摸我的发:“你都听见了?”
我点了点头,心底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是染上了吗?”
舍尔应了声:“是,但是时间不长,药剂也不是很大,第一次发作就被控制下来了,戒得掉的,文静,你忍着点,最多也就是半个月。”
我低笑了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软针,觉得人生简直黑暗到了一定程度,只是,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和自己身体息息相关的事情,我竟然也生出了一股无所谓的态度来。
反倒是舍尔表现得比我还在乎…………大约,是因为给我下药的人是沈辰,沈辰是她的合作伙伴,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她的命令为难我。这一次甚至是把我当成了实验体。
好半响,我才抬眼对着舍尔道:“那沈辰有得到他想要的信息没有?致幻剂,我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有说过什么吗?”
舍尔眼眸深深,看着我:“你不记得了?”
我摇头,清醒过来之后,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唯一记得的,只有和溶溶的那通电话,掌心下意识捏紧,我努力忽略掉来自心脏处的隐痛,面无表情的看着舍尔。
舍尔的碧眸顺着滴管看向我已经捏紧的右手,她似乎笑了声,却良久的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我的五指慢慢摊开铺平,直到我的身体也因为她的举动慢慢放松了下来,舍尔才看着我的眼睛说了句:“你说你想杀了乔江北,还说只要我能帮你,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我怔了怔…………听刚才沈辰和舍尔的对话,感觉致幻剂发作的情况下,说的应该都是真话的。
所以…………我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是对舍尔说出了那样的话来吗?
对乔江北的恨意,真的,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舍尔没有打扰我的思绪,只是就那么握着我的手,等待我的回应。
良久,我才回了神,对上舍尔的眼眸,我静静开了口:“那么…………你愿意帮我吗?”
舍尔嘴角勾起,她俯身,唇瓣几乎贴上了我的:“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文静,你该知道的,要我帮你,你该付出什么。”
我垂下眸子,片刻之后,再度对上她的视线:“我知道的,舍尔,我会让你满意的。”
舍尔笑了声,就着那样的姿势,俯首在我唇上轻碰,一沾既离:“相信我,文静,这会是你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我没说话。
舍尔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站直身体看着我:“先把你的毒戒了,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见个人。”
“好。”我应了声,却连想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是什么的欲望都没有。
…………乔江北,拜你所赐,我真的。走上了靠身体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地步了,你和舍尔,谁都别想好过。
以前在盛庭的时候,身边的小姐妹,也有很多吸毒的,我也见识过她们毒发时候的各种样子…………毒品之所以会让人上瘾,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多制造出来的幻觉会给人一种生活很美好,自己很幸福的错觉来。
当然,毒瘾结束之后,那种幻觉消失带来的空虚感也才是最致命的东西,很多人就是因为受不了那股空虚感,所以才会一直一直的注射药品。用来支撑那些虚无的满足感。
托沈辰的福,在我清醒之后的半个月里,我也感受到了那股几欲让人疯狂的满足感。
不同于我所认识的所有毒品,这种名叫致幻剂的东西,在让人产生错觉的时候,每一次毒瘾发作,我都生出了自己好像和乔江北持续有了无数次的错觉来,所有在我面前出现的人,我都会把他们当成是乔江北,而后错乱,疯狂,想要更多。
舍尔倒是没有乘人之危,刚开始两次,逢我毒发,她甚至还会砍晕我,让我在昏迷中渡过那段时间,只是后来我们都发现了,昏迷并不能让我挨过去那段毒发期,只是让时间往后推延而已。
如此试了两次,舍尔也不再做无用功,每一次毒瘾发作,她就让人把我绑在床上,任凭我哭喊挣扎,都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我,就这样一直挨到了两个礼拜之后,我被毒瘾折磨得精神都已经频临崩溃,舍尔终于告诉我,我的血液简析报告,里面的致幻剂成分已经低到几乎看不见了。
…………也就是说,我戒掉了。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我终于戒掉了所谓的致幻剂毒瘾。
看着舍尔带过来的那份报告,我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好半响,才对着舍尔扯开一抹笑:“谢谢你……”
舍尔伸手在我发间摸了摸,眼底的光芒奇异:“不,我没有做什么,文静,你很棒,超乎我的想象。”
身体在那个时候已经虚弱到了极致,舍尔接下来似乎还说了句什么,只是我却已经听不到了,闭上眼睛,我沉沉的陷入了昏睡,半个月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睡觉,而不是浅眠,也不是昏迷。
这之后,我又在庄园里休息了近半个月时间,舍尔给我找了个营养师,让人给我调理身体。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舍尔做得确实很好,甚至比乔江北对我还要好,只是经历了那么多,我却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对某个人掏心掏肺了。
因为,再也伤不起了,一个乔江北,就已经让我五脏几乎被焚毁,我觉得,这一辈子,我大约也就只能这个样子了…………不敢再对任何人付出和感情有关的东西,也不会再对那些飘渺的感情报以期待。
有时候想想,连自己都觉得好笑…………明明还那么年轻,可是心境却好像走到了暮年。
三个月整,我离开乔江北三个月整的那一天,也是我戒掉毒瘾之后的半个月,舍尔来到庄园,对着我说了句:“文静,收拾一下,带你出去见个人。”
我应了声好,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而后走到舍尔跟前,舍尔看了我一眼,眉心微蹙:“怎么都半个月了,你还是这么瘦?”
我笑了笑,没说话。
舍尔看了眼时间。倒是没再多说,只是让我上车之后,我听见她吩咐司机先去会所。
没有理会去什么地方,我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色…………这是我第二次走出那座庄园,上一次,是因为我爸,而这一次,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到了一栋会所前面,法国的街道,干净整洁,连带着所有商铺的招牌都是整齐的灰白色。大气,却少了点生机。
跟在舍尔身后进了那家会所,身量高挑的女人指着我对里面的人员说了句:“把她打扮得精神一点。”
漂亮的店员点了点头,而后对着我露出甜甜的笑:“小姐,请这边。”
我嗯了声,跟着店员身后走…………不知道舍尔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店员们似乎都挺重视,我甚至还看到几个胸前挂着设计师牌子的人围在一起讨论,时不时的看我一眼。
没什么情绪,我就那么坐着,看着化妆镜里面的自己…………确实是瘦了挺多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毒品的缘故,严格来讲。我此刻的外形已经称不上健康了,已经瘦得有点脱形。
一张脸上,眼睛几乎占据了一半的五官,唯有年轻的肌肤还带着几分光泽,一眼看上去,还是,看得过去的。
有些自嘲的笑了声…………是啊,我天生就适合以色伺人,这张脸大约也就得天独厚了些,哪怕被毒品折磨了那么长时间,可是依旧还很鲜活。
那些设计师讨论了十来分钟,最后似乎做出了结论,开始给我梳妆打扮。我任由他们折腾,将近半个小时,终于被带到了舍尔面前,看见我的时候,舍尔吹了声口哨:“来自神秘古国的美人。”
“你想带我去见谁?”我低声问了句…………还穿上了礼服,是个,很正式的场合吗?
舍尔笑了声,带着几分神秘:“去了你就知道了,文静,你会感激我的。”
我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上车,重新上路,天色开始变暗的时候。dash;是一家高档餐厅。
下车的时候,舍尔对我弯起臂弯,示意我挽住她。
我依言照做,她似乎很满意我的听话,凑过来在我脸颊亲了亲:“真是个甜心。”
两个人一起走进餐厅的旋转门,里面很安静,似乎是被清场了,舍尔径直带着我走到了靠窗的一个位置,那里还没有人,侍应生上了咖啡之后,舍尔心情好像不错,单手支着下巴看我,见我看向她,她勾起嘴角对着我笑。
我有点莫名其妙,想了想,又没什么想问的,干脆就低头搅咖啡,不打算理会她。
直到,透明的桌面上,映出了一个穿着暗色西装男人的身影,我的身体陡然僵硬,身侧的舍尔起身,朝着那个男人伸出手:“苏先生真是贵人事忙,约了这么多次,总算是见着了。”
那人嗯了声,对舍尔伸在半空的手视而不见。迈开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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