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翘起一边的嘴角,呲着泛黄的牙齿解释道:
“他进京时便大张旗鼓的来,赌的便是我们以为他私自进京不敢如此,所以才从我们眼皮子地下逃脱。”说道此处,那双浮肿的眼睛眯了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道:
“自他进京之日起,每日便又一辆马车离开,前往并州的必经之路,前几日都是空车,今日王爷接到密信,并州那边有蛮夷入境扰乱,他再不回去,刘将军的奏折就该送到皇上的手上了!”
他学着从九皇子处听来的话,对他说道。
那人听了他的话,皱着眉头沉咛了一会儿,他向来只负责跟着做,从来没去想那么多,听他说的这么有道理,他便龇牙咧嘴的笑道:
“那好哥哥,我们快动手吧!”
被叫做哥哥的人,斜着眼睛看他,有些恼火的说道:
“你这样,总有一天会死在女人的肚皮子上!”
他们向来形影不离,自是知道他想早点完事后去敢嘛的,被说了的人也不懊恼,嘿嘿的笑了声。
那男子见状无奈的收回了眼神,对着四周的人伸手比划了一下,吹了口暗哨,众人便像是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冲向正在行驶的那辆马车。
原本缓慢行驶的马车似是对于那喝杀的声音,充耳不闻,直到那些人砍到近前,原本坐在车辕上的车夫,才不慌不忙的抽出放再旁边的箭。
一把便将连接在马身上绳索给砍断了。
“去吧,这次再不快点可就得要了你的命了!”
围在旁边的人一愣,还诱饵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待到那人大开杀戒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那还有心思去估计那匹马啊!
因为确定今天马车上一定会是晋王,所以今日他们带了几百人出来围杀他!
可是当刀疤脸率先用刀将那马车一劈为二后,却瞪着一双眼睛,眼白翻涌出来,死死的注视着前方。
之前教他哥哥的人,此时反转过身子来时,才看到,那刀疤脸怒目而视的正是插在他胸口的一柄长剑。
他怎么也想不通,他才将车给劈开,怎么就让这瘟神给捅了心脏了?他连询问的话都说不出,便被他抽出剑后,少了支撑,轰然倒下了。
那人大手摸了一把脸,冲着死不瞑目的人喊了一声“哥哥”,便又将手上的大刀砍向刺杀刀疤脸的人。
此时众人皆以知道,他们怕是中计了!
见领头之一的刀疤脸死了,虽然他们人数众多,心底还不惧怕此时的两人,但不免会四处转头看。
生怕此时从两边蹿出人来,那就真的是完了。
原先的车夫见其他人一直看周围是否有埋伏,“噗”笑了一声,暗暗的摇头,眼角看着那个刚刚杀了刀疤脸的人。
远处朦胧细雨中,一声白色锦衣,墨色的长发用以白玉冠束着,手上的一柄长剑被他舞的如游走的龙蛇。
明明此时脸上像个阎罗一般,从骨子里透出森林的寒意,可远远的看去,他却像是在跳舞一般的优雅。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与其遇埋伏,也不能遇到他,而他也不屑于用那种阴私的手段,因为他就是这么狂妄自傲。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纳兰擎漠然的收起了剑,周遭的气势依旧盛气凌人。
剑尖被雨水冲刷的掉落了最后一滴血水,马路上瘫倒了一大片的黑衣人,细细的雨和着他们的血水,汇聚成了一条条蜿蜒的溪流。
许多人,还睁大着眼睛看着,显然是都死不瞑目。
他们没有想到,他们四五百人,怎么就被两人给全数歼灭了呢?
林琅见状,也收回了剑朝着纳兰擎走来,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都要以为他怕是过来参加诗会的俊俏公子了。
“你将马赶走,是准备让我拿你代步吗?”纳兰擎见菱琅走了过来,垂着眼睛问道。
林琅听了倒也不觉得尴尬,正想说话,他们的身后,一声黑衣的人便骑着马朝着他们这边赶来。
两人也不再有计较刚刚的话题,一齐转身,显然是在等着那人走近。
那人越来越清晰,林琅在见到他身后还跟了两匹马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正想继续和他斗嘴两句,转身看向纳兰擎,正准备开口,见他一张冷漠脸。
他便也只能讪讪的伸手摸了摸鼻尖了,心底想道,还是姚夜好,有个人样。
“爷,七小姐醒了!”
七小姐是谁,林琅抱拳站在原地,看着因为姚夜的一句话而变了脸色的纳兰擎,不等姚夜说完,便牵了马往盛京的方向赶。
那跑动的速度,要让林琅来说,那不叫急切,打死他都不信!
白霜随着赵氏去了三房收拾东西,此时赵氏才发现,老太太说的乌烟瘴气是如何。
忍了脸上的躁意,好几次都在白霜的面前维持不住那微笑,但却也不好意思在白霜的面前发作。
白霜皱了皱眉,也是理解赵氏的苦衷,想着以后七小姐由老太太照顾,便给了赵氏一个面子,只收拾了几眼东西,便和赵氏说道:
“三太太,老夫人哪里怕是还需要我去伺候,我这边先带些小姐要用的东西,到时等你收拾好了,你在叫人送来,你看可好?”
赵氏听了白霜的话,虽然觉得有些难堪,但也知道是白霜给了她台阶下,所以那还敢说什么,当场便同意。
招呼着丫鬟收拾着娇娘的东西,随着白霜一道搬去了老太太的松鹤院。
那些她从各地求来的符器啊什么的,自然再不刚送来,只得当着老太太派去的人的面全一把火给烧了了事。
又立马便从娇娘之前住的小院子的偏院搬去了正房。
当天娇娘便被挪到了老太太松鹤院内的侧室,落雨轩住了下来,娇娘对于这些自然是一事不知。
只是知道自己好累好困,然后就睡着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的个浑天暗地的时候老太太却担心着她,特意请了大夫来看过。
大夫只是说,因为她刚醒,今天可能醒的久了,所以精神有些跟不上。
所以才会这样,老太太听了,便和老太爷一合计便定下了这一个月都不许人来探望娇娘的话来。
当这话传到赵氏耳边的时候自然是一阵躁意,之前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此刻只想着的是等娇娘好些了,一定让她有个安稳的家,自是一阵计划不提。
娇娘是被渴醒的,只觉得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潮湿阴暗的地下室一般,喉咙中似乎充满了砂砾,再一个劲的摩擦一般。
“姑娘可是要醒了?”
娇娘用手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站在自己床前的小姑娘的脸,只是蠕动了一下嘴巴,喉咙吞咽了一下,丫鬟便笑着取了温水来伺候着娇娘喝着。
可能是比较渴了,娇娘喝水便喝的有些急了,连着喝了两杯,便又将杯子递给丫鬟睁着眼睛看向她。
“姑娘别喝急了,您午饭没吃,一下子喝太多水该胀着了。”
丫鬟见娇娘还想要,只得赔笑着和娇娘打着商量。
娇娘听了这话只是起身错开丫鬟的身子,看了看丫鬟的身后果然此刻外边又已经是是灰蒙蒙的一片了。
屋内也已经点燃了灯笼,看到这儿,知道这丫鬟也是好意,垂下眼帘便没再说什么。
只是缩回脑袋又将身子滑向了小被子里,在帐子下的影阴里,看着疑惑不解的丫鬟。
“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又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喝水吗?老太太给您留了晚饭,要不您先起来喝了汤再喝水?”
冰心有些不安的看着又躺回去的七姑娘,料想着是不是刚刚没有再蓄水给她,所以惹了她不高兴。
可是老太太给她留的饭左右热过好几次了,既然老太太将她拨过来给小姐,自是要先为着小姐身体考虑先的。
想到这,白冰的神色又温柔了几分。
“那你带我去喝汤吧!”娇娘捏了捏被子,糯糯的说道。
肉嘟嘟的小嘴浅浅的上扬,看起来软萌软萌的,白冰看了心里自是软成了一塌糊涂,拿了搁置在床边刚熏过香的衣服,服侍着娇娘起来。
边帮娇娘穿着衣服,招呼着屋外之前赵氏留下来的喜鹊打水伺候梳洗。
“小姐,奴婢是白冰,老太太让奴婢伺候姑娘,以后就住在老太太这里了,开不开心呀!”
白冰帮娇娘收拾完后,便站到娇娘的身前,认真的磕头拜了拜,娇娘见状有些不解的看着旁边的喜鹊。
听了白冰的话,娇娘起身便朝着白冰福了一礼,嘴里甜甜的唤着姐姐,看的白冰暗暗心惊不已,这七小姐的礼数也太好了一些吧?
也不知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与白冰的惊讶不同,喜鹊似乎是经历过昨儿个晚上那一遭之后,现下倒是淡定的多了。
她一直是赵氏的大丫鬟,后来随着赵氏一起照顾着七小姐,后来索性赵氏便直接将喜鹊拨给了娇娘使唤。
她醒着的时间并不多,所以算的上和娇娘也并没有什么交流。
此刻看着自己的主子一来便知道笼络人心,无论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都得帮着一把才是。
便放下拿起的披风给娇娘系上,一边打趣的说道:
“白冰姐姐是老祖宗屋里头的伺候的老人,自是最懂规矩的,你也知道七小姐懵懂如稚子,七小姐叫白冰姐姐想必是出于本心的,白冰姐姐也莫要生分才是!”
六七月的天本是十分热的,但是夜晚或多或少有些风,娇娘身子虚,所以喜鹊便直接帮她系上了冬天用的毛皮披风出来。
七小姐本就生的玉雪可人,此刻被两个丫鬟刻意用心的一装扮,自是如那画上的童子一般的可人了。
这般俏生生的模样看的白冰心里一动,忍不住便接了喜鹊的话蹲下来与娇娘平视着说道:
“奴婢自是不敢托一声大的,知道小姐心善,但礼不可废,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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