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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棉棉在门外听到这番话，心头一颤，之前的猜测，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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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9章 我怕面对你！
叶韶光，慕容眠真的是……兄弟啊！
季棉棉缩缩脖子，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只是，他们是兄弟这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他一直不肯说呢？
看来，这里面还要其他的隐情。
她想继续听，可屋内很久都没有动静。
季棉棉心里担心，却又不敢进去，在外面干着急。
终于，她听见了慕容眠的笑声。
那笑声听的她心肝儿都颤，冷气仿佛能钻进骨子里。
慕容眠转过身，远远看着濒临死亡的慕容夫人。
“现在说这些，晚了，我想你是忘了你当初说的话，可是，我还记得。”
当初他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脸，变了样子，就连身份都不在是自己的，知道了昏迷期间发生的一切，那些都不是他愿意要的，他要回去，他想去找季棉棉。
但慕容夫人当初跪在他面前，不让他走。
她说的话，到现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初她说：志宏不知道兰迪已经死了，也不能让他知道，他如果知道了就完了。
他当时讽刺道：他如果知道了慕容家这诺大的产业，就不能到你手里了是吧。
——不是，我心里虽然有这样想，可我更多是担心他会承受不住，你不知道你弟弟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他是慕容家的命根子，若是知道他死了，志宏只怕也会撑不住跟他一起走。
——韶光，妈妈求你了……求你了……
他本就是个冷血的人，哪怕是慕容夫人跪地求她，他都没有心软半分，他只有一个念头，回去，回去，回去……
可是后来，慕容夫人发了狠道：你的脸，你的心脏，你的眼角膜都是你弟弟的，你必须用你弟弟的身份活着，为我，我慕容家活着，这是你欠他的…你要时刻记得，是我生下了你给了你一条命，是你弟弟让给了你第二条命，你别想再回到以前，别想继续做叶韶光，你还有什么脸心安理得用他的脸活下去。
于是，他同意了，从叶韶光变成了慕容眠。
因为这是他欠他的。
这世上的东西，有太多是他的，他想摘下来还回去都不能，所以，他只能受着。
当初，慕容夫人说的话慕容眠如今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
慕容夫人脸色已经呈现死灰色，她虚弱道：“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拉……不……不下来脸，我不想让你看出我的心虚，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愧疚……我怕……怕面对你……”
慕容眠讥笑：“呵，何必给自己的自私找借口呢？你更多的是你怕我不同意，会你在慕容家的好日子，会顷刻间灰飞烟灭吧？你第一次为了自己丢下我，第二次依然是为了自己。”
“你让我代替慕容眠，让他死后连个光明正大的墓碑都没有，就算是下葬，都要偷偷摸摸，你还让叶韶光成了一个死人，其实，真正说起来，你一下害死了两个，你从来都把责任怪罪到别人身上，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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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0章 他是她仅剩的唯一
慕容眠仿佛要将心理沉淀的所有积怨，一次性的全部宣泄出来。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细小的针，密密麻麻的，全部刺进慕容夫人的心里，他没有因为她如今虚弱，快要死了，就口下留情，他平静的外表下，宣泄出的洪流，仿佛一下就要将慕容夫人给拍死。
慕容夫人张着口想解释，可却说不出话来，她眼睛里流着泪，她在哀求他，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可是，并没有用，慕容眠没有停。
他讽刺道：“你口口声声都是被逼无奈，你总说，你是不得已而为，可是……你不这样做真的会死吗？不会！自私就是自私，不要总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摆出一副你弱你有理，你做任何事，别人都该迁就你，我能帮你到这份儿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要再想对我做更多的要求，你都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又凭什么要求我来给你做孝子？”
慕容夫人已经无法再发出声音，只能张着口无声的说：对不起……
慕容眠冷冷道：“若是当初我和慕容眠我们俩都有被救活的几率，若是慕容眠这需要一颗心脏就能活了，我想，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我做牺牲品，你会说，你也想两个都救，可你没有办法，慕容眠活下去，对所有人都好，因为慕容家需要他，而我作为哥哥，应该把活的机会让弟弟，是这样吧？你从没想过，有人也需要我对吧？”
慕容夫人默默流泪，没有说话，她大概是想反驳的，她或许也想否认。
可是，她心里清楚，他说的都是对的，因为那本是她最初的打算，她的确就是那样像的。
真的慕容眠活下去，对很多人都好，她不会因为失去了这个儿子，而被那些亲戚欺负，慕容志宏也不会因为失去儿子而支撑不住。
而叶韶光呢，叶家完了，他身边没有其他亲人了，他是死是活，也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所以，叶韶光就活该是个牺牲品。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真的慕容眠死了。
慕容夫人在无奈之下，在衡量了利弊之后，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用了这个办法。
她这样做给了自己足够的心理暗示，所以，她不会有什么愧疚感，反而她觉得，是她给了叶韶光第二次生命，他是应该感谢她的。
只是，这次他带着季棉棉回来帮她，一天天的接触中，让她对这个儿子的愧疚感，逐年累加起来。
尤其是当慕容志宏死去之后，她才发现，身边只剩下这一个亲人了，这是她唯一的支撑了。
其实，哪怕是到现在，慕容夫人也没有将他当儿子那样看待。
她只是需要一个生活里的支撑点，而他，恰恰是她能找到的仅剩的唯一。
慕容眠将慕容夫人看的清清楚楚，可怜之人和她的可恨之处是对等的，她现在有多卑微，那么当初她就有多讨厌，她如今的可怜，都是建立在曾经深深伤害过别人的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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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1章 我还在，你还有我！
慕容眠勾起唇角，微笑道：“你看你就这样，一边说着愧对我，却还一再的想从我身上索取，所以，你凭什么要求我原谅你呢？”
是啊，凭什么呢？
受到伤害的人是他，要不要原谅，要看他愿不愿意。
真以为人之将死，所有的过错都应该一笔勾销吗？别做梦了。
他凭什么，让她心安理得的去死。
慕容眠其实并不是恨，他早就过了需要母亲，会恨的年纪，他只是特别厌恶这样种分明是她做错了，她还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然后来强迫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
他以前就特别讨厌被人威胁，现在依然是。
何况，既然他现在叫慕容眠，既然以前叶韶光那个名字已经死了，那他也该为那个名字做点什么，也该为让慕容夫人知道，当年的叶韶光，有多恨她。
慕容眠冷冷道：“我能给你做的，就是在你死后，替你安葬，别再对我提更多过分的要求，你想安心的去死，是不可能的，我现在不是叶韶光，所以我没理由帮他做决定去原谅你，你想真求心安，就等你死了，看能不能找到他，亲口问问他，愿不愿意原谅你。”
慕容夫人张口，却不知道到底该叫他什么。
他说的对，她是自私的，她一下伤害了两个儿子。
她让兰迪死后都不能光明正大的有自己的坟墓，她让叶韶光永远的消失。
这些年，她做错了太多事，可是……她却一直在告诉自己，她没有错，错的都是别人，她是被逼的，被逼的……
她动动嘴唇，想说话，可看着慕容眠那冰冷的眼神，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想让他最后叫她一声妈妈，可是……她似乎已经没有资格了。
慕容眠看一眼时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走吧。”
你走吧，你可以死了！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是说，到点了，该吃饭了，那么的平静，静的让人心寒。
慕容眠转身，再不看她一眼，走到门前，猛地打开。
季棉棉的身体失去支撑，一下载了进去。
慕容眠伸开手接住她，季棉棉结结实实撞进了他的怀里，这下子，她尴尬极了，听墙角刚刚好被抓包了，她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棉棉……”
季棉棉双手都快绞成麻花了，小声道：“我……那个，对不起，我错了……”
季棉棉本想说，我不是故意想听的，可还是吞了下去，说这些没用，她本来就是故意偷听的啊。
慕容眠揉揉她的头顶，“没关系。”
季棉棉想起刚才他和慕容夫人的对话，忍不住心疼，她偷偷抬起头，想看看他，刚好他也在看她，于是两人的眼神对上了。
季棉棉：“我……”
慕容眠的脸色一如平常，没有很么不对，他微笑：“我没事。”
季棉棉心里猛地就针扎似得难受起来，他笑着，可她却看不出他有半点欢喜。
她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我还在呢！你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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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2章 不敢奢求你的原谅
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他，她也不会，她会一直在他身边。
季棉棉纤瘦的胳膊抱住慕容眠的额腰，她很用力，她希望自己身上力量和爱能传递给他，她希望他能感知到她的想法。
慕容眠的表情逐渐温暖起来，他拥抱住季棉棉，“对，有你呢。”
有她在，他可以忽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