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豆豆听了,立时红了半边脸,娇嗔道,“爸爸,你看你,怪话这么多,快把参茶喝了。”
单辉回头看了看娇颜如玉的女儿,心下一叹,傻丫头,人家都未见得把你放在心里,这么上赶着,将来……唉。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以他的那家小公司的规模还不足以进场与单氏合作。硬生生的拽进来未必是帮他。这样,你以你个人的名义在加拿大注册一家公司,然后与……他那家小破公司,叫什么玩意儿?”
“叫合力创想。他的公司不破……,规模也……”单豆豆涨红脸说道,只是声音却越来越小。
“呵呵,傻丫头。你把你新成立的公司,与……合力创想,这名儿怎么这么别扭。你们两个公司共同出资再设立一个新的公司。这样的话,这个公司就可以参与到单氏在国内的业务中来。而且,你们平时也可以多接触一些。你正好可以尝尝这颗方糖甜不甜。”单辉斜着眼睛望过去,嘴角满是笑意。
女孩儿并没有听到父亲后边的调笑,正一门心思的憧憬这个公司的未来,以及两个人的未来。
单辉眉头一皱,望着窗外被风雪包裹着的龙城,叹道,“风雪会于龙城,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天南省卫生厅一处宽大的办公室里,温如玉坐在办公桌上,痴痴的望着窗外的风雪。
贾若云正在楼上开会,偌大的一间屋子,只有她一人,越发显得纤细与无助。
“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当年事……”温如玉梦幻般的吟哦着,像一位久历红尘的诗人,与身上修身的制服格格不入。
“这么大的事儿,连个电话都没有,不知道人家担心?”
“你可以打给他啊!”
“不行,怕把他吓跑。上次只不过露了一丢丢意思,他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何况这次。”
“既然这样,那你管他死活!让他被袁季平一拳打死算了。”
“不行,找了快四十年才找到,怎么能轻言放弃?”
……
温如玉发癔症似的,跟另一个自己聊的不亦乐乎。
冷不妨,身后的门被轻轻推开,站在门口的贾若云皱着眉头干咳了几声。
温如玉被这几声咳嗽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就滚在地上。
贾若云叹了口气,关好门,才走过去把妹妹轻轻的搂在怀里,低声说道,“傻妹子,他还不知道跟哪个女人风流快活,枉你在这念念不忘,何必呢。”
温如玉听了,鼻子微酸,小声说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念他,自然是我的事儿,与他如何风流快活有何关系?”
贾若云低头,把下巴放在妹妹脖颈间,柔声劝道,“小玉,算了。那人就是块石头,但凡心里有你,也早被捂热了。你自己心里还没数吗?这种人即使真的跟你走在一处,还不定图什么呢?看他整天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他心里想什么,你知道吗?连他心里想什么都不清楚,怎么跟他白头到老?”
见妹妹一声不吭,只得换个角度,“妈妈昨晚跟我聊了很久,只要一提到你就哭,她真的想你了。眼看着年关将近,你趁此回去看看她,顺便把那人忘了吧。”
“为什么要忘?姐姐,我只是个女人而已。可能家世不错,模样不错,工作也不错,可我只是个女人。以前总觉得妈妈亏得很,爸爸那样对她,她都能忍下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这就回去看她老人家,告诉她,我错了。”温如玉说完,抱着姐姐,放声痛哭。
一四八、手指
腊月初二的雪,断断续续的下了一整天,直到初三天光大亮的时候,才停下来。全本小说网,HTTPS://。m;
这些年,市政建设相当完善,等到上班时间,街道上已经看不到积雪了,只有屋顶或树冠上残留的白色,才显示前一天风雪的惊心动魄。
四合院中,两个雪人相对而立,举案齐眉。
一个是早先温如玉堆的,另一个是昨天孔燕燕堆的。个个膀大腰圆,憨头憨脑。
任凯在屋内隔着玻璃,望着两个雪人,心思却飞到堆雪人的两个女人身上。
好久不见的老黑正在屋檐上逡巡,尾巴像旗杆一样支棱着,时不时摇曳一下,碧眼圆睁,幽幽的望向院中,好像对什么有所忌惮,不住的用前爪试探。
李诚刚托人送来半只狍子,老牛正蹲在院中收拾,准备年下的狍子宴。
郝平原一身便装进来了,没有敲门。
老牛笑着打了声招呼,他大概也没有听到,低头急匆匆就直奔正房。
任凯心中叹道,怕是要来了。
郝平原隔着玻璃冲他点点头,推门而入。
“刚才,大约一刻钟前,边媛媛在省委大门口拦路告状,要告龙小年强奸。而且,在现场发放了许多……不是很妥当的图片……,有些尺度很大。”郝平原神色复杂,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任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当时正是上班时间,省委门口满是上班打卡的人。所以,带来的影响很大,也很恶劣。最后惊动了华海天书记,亲自批示,要严查到底。并点名由政法委牵头,联合纪检、公安、检察院成立专案组,对龙小年涉及的问题立案调查。”郝平原靠近任凯,低声说着,脸上的惶恐一览无余。
任凯依旧点点头,面无表情。
“现在,表面上死水一潭,实则暗流涌动。省委机关大院谣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尤其是……”郝平原见了任凯的平静,反而越发的沉不住气,说到后来,居然有些结巴。
任凯终于笑了,缓缓说道,“呵呵,是不是都在说我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郝平原迟疑片刻,慢慢的点了点头,说道,“大体意思差不多。可是……,不只是你,还有郭建军,说他为了舔华海天的腚眼,连脸都不要了。”
其实,传出来的话,比这难听多了,可他实在是没法儿复述,况且见到眼前的人一脸风轻云淡,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真是眼前人所为。
任凯叹了口气,还没等他开口。
老牛在院中高声喊道,“东家,羊杂汤好了,要不要端进去啊?”
任凯被这一嗓子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沉默了半晌,才强笑道,“这个老牛,迟早被他的大嗓门吓死。”
本来紧张兮兮的郝平原看到一向神色自若的这人满脸尴尬,也不由得笑出声来,心情由此才开始宽松一点。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中,羊杂汤的香气已经溢的满院都是。老牛正笑嘻嘻的立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满当当的一碗羊杂。
两人见了,不由的相视一笑。
羊杂汤在天南省很流行,汤香味浓、不腻,既能补身又能抗寒。
两人也没有什么讲究,一人手里擎了一碗,站在院中边吃边聊。
“你是不是也有些相信,这事儿出自我手?”任凯沿着碗边吸了一口汤,淡淡的问道。
“怎么会?我当然不会像他们那样胡乱猜测。不过,你也要当心。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明显是有人在暗地里煽风点火。”郝平原大概是饿了,满嘴都是食物,说起话来呜隆呜隆的。
任凯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你几天没吃饭了?”
郝平原顾不得羊杂汤烫嘴,吸溜着已经喝下去大半碗,听了任凯问他,也不以为意,勉强咽下嘴里的东西,叹道,“也不瞒你,昨天一整天也就吃了两个肉夹馍,还是凉的,肚子里正拧的慌。老牛,再给我来一碗,稠一点,别跟你东家那碗一样,稀的都能把眼睛瞪起来。多加点辣椒。”
任凯呵呵一笑,不动声色的问道,“有什么任务,要你亲自去蹲坑,下面的人指挥不动?”
郝平原正眼巴巴瞅着厨房门口,等着老牛,闻言低声说道,“相信你也收到风声了,一帮子外地人从昨天开始就往光明区那边集中,市里怕出什么事儿,我也不放心旁人,就亲自去看了看,谁知道蹲了一晚上,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那群人又散去了。吗的。刚要回家就听说边媛媛的事儿了。”
任凯点点头,凝神想了想,说道,“边媛媛的事儿确实不是我做的。表面上这么做像是对龙小年不利,要对他赶尽杀绝。可掰开看一看,就明白。这么做是在保护龙小年。牛洪宇、慕天源的死,到现在还没有定论。说明这天南黑的厉害。黑到白天点着灯才能分得清敌友。”
他顿了顿又说道,“这是有人担心,龙小年也会这么不明白的没了。就故意找人把事情搅大,大到路人皆知,大到把龙小年放在聚光灯底下。这样一来,他安全了,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且,屎盆子结结实实的扣在了我脑袋上。就连你都半信半疑,何况那些人云亦云的普通百姓。况且,经此一事,郭建军怕是会与我有嫌隙了。端的是好手段!”
郝平原正看到老牛走过来,便没有吭声,伸手接过碗来,道了声谢,又开始大嚼。
老牛见郝平原吃的香甜,脸上泛起油亮的笑意,凑过来说道,“郝队长硬是识货,这羊杂可是现杀的羊做的。”
话还未说完,郝平原“嗷”的一嗓子,把刚吃进嘴里的东西就吐了出来,溅的到处都是。
任凯一皱眉头,老牛更是被唬的脸色发青。
任凯看了看面无人色的郝平原,对老牛说道,“你去告诉嫂子,羊杂不太干净,让她别吃了,做几碗素面,或者煮两袋方便面。”
老牛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点头应道,转身进了厨房。
郝平原见老牛离去,又是几声干呕,拿筷子指了指他的碗里。
任凯凝目望去,眼睛立时眯了起来。
在碗里杂七杂八的掩饰下,赫然藏着一截手指!
看样子应该是根中指,白皙修长,略微弯曲。
任凯用筷子从郝平原碗里把手指夹出来,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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