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为什么你们是混蛋。过去一百年来,一股浮夸、形而上的风潮,从空想者的脑子里侵蚀到绘画以及艺术当中,原本你们作为这个系统当中方方面面的权力者,应该全力地抵抗这种侵蚀,就像是抵抗法西斯,抵抗扶桑鬼子一样。但你们没有,或者说,更准确一点,你们当了叛徒、投降者,带路党,为了各种各样的图谋和利益,比如美国想要糊弄世界,发展所谓的软实力战略,比如你们想要有更多可供炒作的垃圾制造者……总之你们没有捍卫艺术这块圣地,让它沦为今时今日这样一幅样子,跟纽约肮脏的地铁隧道一样。
所以我说你们是混蛋!各位混蛋,听过之后,你们想必也都非常认可这一点了。”
第1077章 救赎你们
“下来,下来。”
“疯子,不要讲了。”
“难以置信,”林海文看着叫嚣起来的两位,当然他不认识,不知道是谁:“难!以!置!信!我以为你们至少是披着皮的混蛋,没想到你直接顶着蛋壳就出来了。在我发表如此重要的演讲的时候,居然有人在台下毫无道德地狗叫,我知道美国也好,华国也好,都有很多人把狗当成家庭的一员,但不论如何,我奉劝这两位的主人,在一些场合,还是需要管好自己家的宠物——所以,能把他们关回笼子里去了么?”
林海文说完之后,很真诚地看向切贝里。
切贝里皱着眉,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让林海文继续说下来,略微犹豫一下:“请保持现场的安静,先生们女生们。”
“请保持安静,先生们女士们,和,狗们。现在我要回答你们的第二个问题了——你们混蛋在哪里?这跟第一个问题是有区别的,为什么是混蛋,这是前因,而混蛋在哪里,是后果——亲爱的杰夫,你能理解么?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混蛋在哪里?你们很清楚,今天的艺术,在普罗大众的眼里,基本上是充满阴谋论的,艺术家不再得到尊重。为什么?因为艺术变得内在了,说的明白点就是,艺术变成了一些人的自嗨,还非得往里头强行加很多意义,什么对时代的反叛,什么对禁锢的宣战,哦呦,给你们能的。
明白了么?艺术最开始是美的欣赏——一种人性需求;然后会关注现实问题——一种社会要求。这两者都是外在的,是有贡献的,一个东西不能给文明发展提供动力,它意义在哪里呢?艺术变得跟你在家里放个屁一个性质了,那还能是有价值的么?
没有!
你们混蛋在那里,毁掉了艺术的文明价值。
第三个问题,你们还有没有救?有!因为我来了,我来救你们了!源古典主义的出现,是这个时代的需求。当物质极大丰富之后,人类要么像当代艺术这样,不断放空屁荼毒人生,要么就像源古典主义这样,追求更高的美感度,然后在更高的美感享受中升华人性。
所以我已经给你们一条活路了,我希望你们一定要跟上来——对了,不要带狗。”
“……”
林海文的演讲比较短暂,但很多人听来,太长了!怎么这么长,长到他们都觉得坐不住了。
“现在进入到了交流环节,”林海文突然一笑,看着切贝里主席:“是吧?”
切贝里真没有打算给他安排交流环节。
倒不是说林海文骂了这么多人,他可能以后就没以后了,在美国,很牛逼的一点是,大家不会拒绝能赚钱的机会——其实在华国也一样,只要被犯天条就行。总之林海文已经走到今天,不管是不是有人想要毁掉他,但绝对有人会想要寄生在他身上,只是有一个权衡的度而已。
而切贝里只是单纯的,不想要继续让林海文在台上毁掉今天的年会而已。
然而林海文太自觉自发了。
他都开始点名了:“那边那个,卷头发的,穿着鸟屎色衣服的。”
鸟屎男很不愿意站起来,尽管他刚才举手举的很高,当然在大家戏谑地目光里,他还是站起来了,说句实在啊的,他这一身灰白色点点点的西服,确实像干了的鸟屎:“林海文先生,你发表很狂妄的演讲,但我听出来的结论是,你希望所有在座的人都追随你的流派,帮你炒作,帮你造势,让你功成名就。我可以这么理解么?”
“可以。”
“……”鸟屎男脸僵了一僵:“在你完全否定,甚至恶意攻击了行业一百多年来的努力,这样的背景下,你觉得你能让大家支持么?”
“这就看大家是要一错再错,还是迷途知返了——我需要强调一点,你们的支持也好,追随也好,都是为了你们的自我救赎,不是为了我。我已经如此成功,如此伟大了,我还需要么?耶稣需要你们么?佛祖需要你们么?都一样,我们都是在希望要帮助你们,救赎你们。”
鸟屎男把话筒移开一点点,骂了句“motherfuccck!”
无法可说。
第二个提问的,终于是切贝里点出来的,尽管他穿的是西红柿炒蛋,但切贝里还是很和蔼叫他“那位穿着橙色外套和红色领带的先生”。
炒蛋先生很愤怒:“林海文,你不可能得到我的支持,不可能得到这里的人支持,也不可能得到美国人的支持。你以为你的成功来源于谁?单单只有你自己?没有拖尼特的夸奖,没有欧洲人的吹嘘,没有大师们的宽容,你以为你还能够得到成功么?”
“可以。”
“……你疯了。”
“没有!”林海文想了想,摇摇头。
“……”
炒蛋先生几乎气晕过去。
这位压根就没提出实质问题,整个人就战五渣了,切贝里觉得局势正在失控:“现在我们让最后一个人提问,大家如果还有兴趣跟林先生交流的,可以在等会儿的酒会进行。好的,那位女士,拉赫蒙小姐,是么?请你提问吧。”
“林先生,”拉赫蒙是个记者,所以她比较冷静:“我对你的艺术观点非常了解,但我认为你今天在这里说的话很不明智,不论在两种艺术流派中,是不是存在你说的高低之分,但作为弱势一方,你在挑战主流艺术流派的时候,似乎太过鲁莽了。你真的不会担心么?担心市场的反应,担心艺术评论的态度,不会么?”
听上去,拉赫蒙要给林海文最后一个机会,多多少少往回找补一点——她也挑破了其他人可能会报复这个事,更看得出来她对林海文应该是善意的。
所以她一问完,不少人都很深邃地看她,觉得这个异类浪费最后一个问题。
“呵呵,”林海文笑了:“嗯,我很明白,今天坐在台下的这些人,是很有权力的一群人,能够主宰一个艺术家的成败。我完全明白,但为了艺术,我是义无反顾——当然,我也有一点小小的保障。你知道我来自哪里么?”
“……?”
第1078章 厉害了我的国
林海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灿烂的笑容。
“我来自华国,知道华国么?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黄皮肤——在太平洋的那一端,一个拥有十四亿人的国度,是我的祖国!”
没有人不知道华国。
如果三十年前还有人不知道的话,到今天已经绝迹了,哪里还有美国人不知道华国呢。
所以林海文就格外可恨了。
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切贝里主席都想要让他闭嘴了,不过当然,他忍住了,所以林海文得以继续得意地嘚吧嘚:“淡那么单论艺术品市场,华国的总体规模已经超过了美国,是全球最大的。当然,在那里,华国画、各种古董等等,占据着更大的份额,油画要稍微边缘一点——但是,对我来说,这不是问题。我的《瓷·八作》,当然还有《鸟鸟鸟》,都曾经创下作品售价纪录,我的同胞们对我非常爱护,当然,这跟我一贯以来谦虚努力,乐善好施,以德服人分不开。
其实我在国际上也是如此的,不然刚才那么多位朋友也不会奋力地赞美我。
所以,我说这些,相信你们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尤其是拉赫蒙小姐。对我个人而言,华国的市场已经足够大了,大到了我不必要考虑你说的那些,什么市场,什么评论之类的。
最后,我必须跟你强调一下,最重要的,还是我对艺术的坚持,不惜一切的态度。”
拉赫蒙原本确实希望给林海文缓和一下,原因倒也不是别的,她跟楚薇薇关系不错,黛丽丝跟拉赫蒙是十几年的同事,供职于同一家通讯社。而且拉赫蒙对战区的一个大型佛像遗产进行报道的时候,黛丽丝帮了她很多忙。
她也知道,黛丽丝几年前开始跟一位华国记者一同工作,后来两个人甚至一起做独立新闻。作为好朋友,拉赫蒙当然就有机会跟她的伙伴,也就楚薇薇认识了。
同样,作为一个文化艺术线的记者,话题很难绕过林海文,自然而然就会知道楚薇薇跟林海文认识——毕竟楚薇薇跟黛丽丝的slogan,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这就是林海文的作品。
不过她没想到林海文这么邦邦硬的。
一句话:老子后面有人,十四亿个,靠你们吃饭?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此时不仗祖国势,还待何时?厉害了我的国。
拉赫蒙是最后一个提问者,不过林海文在回答完之后,有点意犹未尽,他特别看了一眼高古轩的拉里:“你们看高古轩的拉里,他的画廊在西方世界呼风唤雨,但在华国呢?没有多少人知道。再比如佳士得——”
佳士得都要哭了,知道你跟苏富比合作了,但也不要处处针对我们好不好?
“——佳士得拍卖在西方也是相当牛叉的拍卖行,可是在我们国内,它连嘉德拍卖的三分之一份额都没有。华国是个截然不同的市场,那里的市场有它自己的参与者,或者权利掌控者。然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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