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毓没法告诉柳瑶,他怀疑的那个人就是竹池。在柳瑶没有出现的那一段时间里,竹池一直陪伴着她,对于竹毓来说,竹池就像他的家人一样。
家人和爱人,你让他如何选择?不管是谁受伤,他都会心痛。
竹毓见柳瑶要走,忙拦住她道:“你要去哪?”
柳瑶头也不回得道:“我去哪?我当然是去找凶手,若是你心疼她,那你就不要跟过来。”柳瑶说罢甩开主语的手,转身奔出大帐。
“怡儿!”竹毓唤她,“你可知道明天陛下就要为我们赐婚了,你不能走。”
柳瑶突然顿住了脚,听到这个消息本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为什么此时从竹毓嘴里听到消息,心会那么痛,那么凉呢?
“子毓,你太让我失望了。”
柳瑶向营地里的士兵打听宗宏今夜去了何处?那些士兵指着一箭之遥的地方给柳瑶看。
柳瑶赶到的时候,大雪已经将一切痕迹都覆盖住了,只有那些被踩的凌乱的枯草告诉她那里确实是案发现场。柳瑶蹲下身,拨开心下的雪,一滩血迹正隐藏在雪层下面,因为是寒冬,所以血迹已经被冻成了冰。
柳瑶看着那被鲜血染红的雪,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柳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哭道:“孔笙,你说人死以后灵魂会去哪里?”
孔笙没法回答她,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见柳瑶伤心,便将自己以前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捡了些来说:“人死以后就会变成鬼,鬼就漂浮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凡是含冤而死的都不能投胎做人,就那样一直孤独的飘零,直到魂飞魄散。”
“那宗大哥是不是也会这样?还有爷爷、安琪、大哥、爹爹他们,是不是都会成为孤魂野鬼?”
孔笙望着夜空,淡淡道:“也许是吧。”
柳瑶突然觉得周围很冷,连心都是冷的,说望之处皆灰蒙蒙的,周围静的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她本就怕冷,但今晚身体却感觉不到冷了,是冻麻木了么?
柳瑶不知道,抱着双膝坐在地上,盯着面前被鲜血染红的白雪,呆愣愣的,忘了如何哭,也忘了如何悲,就想那么一直坐着,坐到老,坐到死……
孔笙不忍,他一直以为柳瑶的是泼辣的丫头,以为她不会对某一个人真的认真,以为她只是在玩。可眼前的情景让他知道自己以前错了,原来她也有伤心的时候,伤心到眼泪都凝固了,流不下了。这还是孔笙第一次见到柳瑶伤心,她不是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子么?
“曾经水月跟我说过,人活在世上就应该活出自己的模样来,不为任何人。想哭便哭,想笑便笑。你哭吧,哭出来也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柳瑶本来静静的,不想哭,忘了怎么哭,可孔笙的一句话,却勾出了她藏在心底深处的泪水。她以为她的眼泪在柳家破灭的那一天,在南宫离离开自己的那一天,在那个箭监狱里已经流干了。可现在她才发现眼泪似流不干的,不管你遇到多少伤心事,你想流便总能流下眼泪来。
就如此时的柳瑶,泪水奔腾而下。
柳瑶突然觉得自己好累,不管是身体还有心,每次一想到那些因她而死去的人,她便感觉很痛苦,很无助,她活的比任何人都累。
那些她放下的放不下的爱恨情仇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肩膀上,沉甸甸的让她透不过气来。
每一个关心她的人,道最后都会离她而去。
孔笙见柳瑶哭的放纵,心里突然也难受起来。
蹲在她身后道:“你平时就是太要强了,什么事都一个人扛,就像是这次去俞国刺杀慕容启,你也要一个人扛。不愿喜欢的人受到半点伤害,也拒绝那些人帮助你。你怕欠任何人的情,因为你知道一旦欠了情债便背负上了责任,你怕自己还不了,你也怕给任何人喜欢你的人心存念想,你只想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喜欢的人付出,还生怕自己付出的不够,你这样活着不觉得累么?也许那些帮助你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你偿还他们任何东西,就像南宫离、就像赫连睿、就像宗宏,若是宗宏泉下有知看着你这样,他也会难过的。”
孔笙每说一个字,柳瑶就干觉呼吸加重一次,直到最后的那句话,“他也会难过的!”
柳瑶问:“他们真的会难过吗?”宗宏点头,柳瑶继续道:“可我什么也没有为他们做,而他们却为我付出了生命,你还说我是不是一个罪人,是不是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柳瑶说着,突然恨起自己来,看着自己的手便朝脸上打了下去。
“你别这样!柳姑娘……”
孔笙知道自己此时所什么柳瑶都听不进去,见她不断的责骂自己,很怕她会疯魔,便一把将柳瑶圈在自己怀里,固定住她的双手,让她不再伤害自己。
“你冷静下来,我帮你报仇!”
竹毓赶到的时候拘看见孔笙将柳瑶抱在怀里,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连一个普通的朋友都能理解她,而我却做了那个伤害她的人。”
竹毓走到孔笙跟前,轻轻道:“我来吧。”
孔笙将柳瑶交给竹毓,转身离开的瞬间开口道:“既然喜欢她,就不要让她受到伤害,她付出的远远比你想的要多。”
竹毓接过柳瑶,轻轻抱起,而她已经哭的睡着了。
“怡儿,你若是真想报仇,我便不阻止你。但我也不能告诉你凶手是谁,这是我能为竹池尽的最后一点情分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九十二章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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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瑶紧紧的坐着,听孔笙讲他收罗了一夜的结果。
“宗宏身上一共被刺了五刀,全在同一个地方。而且宗宏的衣袖上沾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是一种。以我多年的经验看,那人的武功并不高,手法也不熟练,存在着撕裂伤。所用的凶器据我推测应该是匕首之类的,伤口受伤面比较窄,伤口向上倾斜,划出的口子也比较薄。我猜那匕首应该长五寸,宽半寸,薄如蝉翼,并且匕首不是直的,应该是上直下弯。这种匕首应该出自大梁工匠之手,所以凶手很可能是大梁人。而且这人个子肯定不是太高,只刺腹部,若是我们一般行刺,刺心脏或咽喉是最容易一刀毙命的,那人弃这两个地方不刺,反而连在腹部刺了数刀,就说明,此人个子比较矮。”
柳瑶听宗宏说道这里,双眉凝成了川字。
“可还有什么发现?”
宗宏道:“我找了几个士兵,询问那晚可见过跟宗宏出去的那个女子,大部分都说,当时喝的醉醺醺的,没怎么注意,只有两个在辕门外守门的士兵见过,我依据他们的描述找人画了一幅肖像,你看看可否认得此人?”
宗宏说着将手里的画像递给柳瑶,柳瑶接过仔细的辨认了一下,见那女子浓妆艳抹,打扮的花枝招展,一时竟辨不出是谁。
“除了长相以外,见过那女子的人可还有什么别的发现没有?”
宗宏想了想,这才道:“具他们所说,那女子长相颇为好看,两人不仅多看了两眼。”孔笙想到此处眼前一亮,忙道:“对了,他们说当那女子伸手撩拨宗宏的守候,手腕上好像有一个胎记。”
“胎记……胎记……”柳瑶喃喃道,脑子中似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然后又将绢帛托起在眼前看。
越看就越觉得那画像上的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突然一个画面闪过脑海,那是竹池及笄那天的事情:
“你这个胎记可是从出生时就有的?”
“这个打娘胎里就有了。”
柳瑶想到此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了,是她,我怎么没想到呢。怨不得子毓不愿意告诉我凶手是谁?”
宗宏见柳瑶如此说,忙道:“柳姑娘可是想起什么了?”
柳瑶嗤笑道:“我已知道凶手是谁了,虽然我现在拿她没办法,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杀了她。如此一来子毓便会恨我。”柳瑶说到此处,心下又不免悲凄。
孔笙忙道:“若是那凶手干着竹毓,我便替姑娘把这仇给报了,就是竹毓知道晓得是我杀的,必不会怪你。”
柳瑶抹了泪道:“还是我自己动手吧,若是让你动手恐怕还会连累子毓疑心作祟,恐我与你又有什么干系了。左右死了也干净了,他要怎样便怎样吧,我也不想说了。”
孔笙道:“就是你自己报仇,也好歹让我知道那人是谁吧。”
柳瑶摇头摆手,径直去了,嘴里只是叹气。
柳瑶一心盼着竹桓能赐婚,可真等到圣旨下来的时候,她便也不高兴了。
“子毓,若是我杀了竹池,你可后悔认我做妻子?倒不如这个亲不结也罢。”
圣旨下达的第二天柳瑶便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竹毓来找孔笙,孔笙心下一惊,已猜到柳瑶去做什么了,一面又后悔不迭,“早知道她存了这个心思,我应该看好她的。”
孔笙猛然想到柳瑶曾经说过,竹毓知道凶手是谁,忙急道:“我知道她去干什么了,但你必须告诉我凶手是谁?”
孔笙知道柳瑶不愿让竹毓知道这件事,如今为了她的安慰,孔笙也不得不问了。
竹毓见孔笙如此模样,便问道:“你们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她是不是去替宗宏报仇去了?”
孔笙点头,又忙问竹毓谁是凶手,竹毓便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孔笙。孔笙又对竹毓说起自己说查到的,两人便更加肯定凶手就是竹池了。
竹毓道:“先前我拒绝了与大梁联姻,不久大梁便以受辱为由派兵攻打我国。幸亏宗宏的帮助,才使我圣羽国免于一难。先前宗宏还在,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现在么……”
竹毓不说宗宏也知道,凶手杀宗宏的目的了。
“只是宗宏身为大将军对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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