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声是竹毓发出来的,原来他竟守了自己一夜,墨染的秀发在阳光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一身雪白的衣衫竟像栀子花一般莹润有光泽。让人忍不住想嗅一嗅它的香味,柳瑶深吸了一口气,一丝淡淡的墨竹香飘进鼻子中,虽没有栀子花的香,但会让人变得很安心。
“毓哥哥……”轻启朱唇,声音里掩饰不住的落寞。
“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准备一点吃的吧!”
柳瑶本想回他一个微笑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嘴唇只是微微的扯了扯,“恩!”仿佛遇到至亲之人一样。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面前就摆上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式,这么短的时间恐怕是做不出这么多的,想必是他天没亮就做好了的吧,要不然也不会睡倒在自己榻边。
此刻心里就算有再多的不解,也都被眼前的美食暂时忘却了。
柳瑶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见竹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猜到了一些,但还是先问出了口。
“毓哥哥,有什么话就说吧。”
竹毓抬眸间看到柳瑶眼里一闪而过的泪水,有些不忍,但还是选择说出口,“南宫离他已经等了你一天一夜了,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柳瑶握着筷子的手一紧,眸子里瞬间闪现出恨意,“让他走,我不想见他!”虽然他这次救了自己,可是自己是不愿意见他的,这次一见不知道是喜还是伤!
不知道他现在说的话那句是假的,哪句是真的,有时候她当成真的,他却给自己心口一刀,有时候自己感觉是假的,他又不顾生命危险的来救自己。
她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孰真孰假,她已经分不清了。要是没有长大该多好,每个人心里都是那么的纯粹,一眼就可以望穿。
“我觉得你还是见见他的好,或许你误会他了,据我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对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那绝对不是虚情假意。”
“毓哥哥……”柳瑶不想听,她可以不听,但奈何心里忍不住会想。
竹毓知道柳瑶近日来所受的委屈,但还是劝道:“去吧!”
柳瑶听话的来到凉亭里,一直觉得房间很熟悉,不曾想是在君雅居。劫了法场还敢待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恐怕也只有竹毓能做到了。
昨晚果真是下了一场大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仍是潮湿的,可能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天气,还夹杂着阵阵烈风,花瓣被吹落了一地,花枝都有些歪斜,如今被太阳一照竟显出几分残败之相,一如此时的自己,明明是风光明媚,看在自己眼里竟成了残花败柳。
柳瑶到的时候南宫离正望着湖面有些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南宫离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却仍旧盯着湖面。
他是不敢望她的。
“你来了!”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得这么陌生了,陌生到彼此都不愿再看一眼的地步。
“既然要我死,为什么还要劫法场?”
柳瑶是知道昨天的那群人里有他的,相处那么多年,又岂会认不出他的身影,她只是不明白,但她也不需要一个解释了,问出口,只是不想欠他的。
该还的还是早点还了的好!
“我不想你死,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这个世上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
柳瑶嘴边瞬间勾起一抹冷笑,要在往常她可是会很感动的,现在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七十七章中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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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说的是真或者假,她已经分不清了。记得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出了他眸子里的那种对自由的渴望和身不由己的无奈。
那时候的他是叛逆的,只是伪装的很好,让人以为他真的已经成熟了。
可是现在呢,他再也不用伪装了,因为他已经变成了他所伪装的模样。
很可笑吧,我们经常会在人生的道路上,变成另一个自己,连自己看了都讨厌的那种人。
她已经看不懂他了,也不想再看懂了,不是不想看了,是心已经累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曾经自己就是因为这么一个背影被他吸引,可是现在看来背影还还是那个背影,只是再也没有当初的那份悸动了,或许是心没了……
南宫离听到柳瑶无声的冷笑,眸子一暗,装作不在意道:“既然说真话你不听,那我就告诉你实话好了,父皇已经决定不杀你了,他希望你能嫁给我?”
果然,他已经把他父亲的手段学了个透彻,“他是知道自己杀了有功之臣寒了将士的心吧,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这是拿我当棋子,来堵那悠悠之口。”
南宫离听到这话转过身来,脸上却是带着了然的笑意,“你不是很喜欢我吗?如今我们有机会在一起了,这不好吗?”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柳瑶有一种想要打他一掌的冲动,最后还是被她忍了下来。
心彻底凉了,为什么自己以前没有发现他也会有这么阴霾的一面,那笑容让自己心里面发毛。
“你这是在跟我说笑么?想当初自己不管不顾的一心想要嫁入皇宫,嫁给你,为此甘心受人陷害,甘心和其它女子共享一个夫君,可是他们却把自己的感情当做儿戏,说接受就接受,说抛弃就抛弃,甚至为了拔出自己的眼中钉,不惜将错就错欲夺取自己的生命,如果不是毓哥哥,我恐怕早就成了刀下之魂,如今还妄想用我来达到安抚人心的目的,你不觉得这很可笑么?”
柳瑶说罢,揪着因愤怒而被气疼的胸口,脸色阴沉的似乎要滴出水来,顿了顿,听不到回答,也不肯再望一眼,甩袖离开,末了一句,“你好自为之,我们今生再不相见!”
南宫离看着柳瑶一步步走远,她每向前踏出一步,他的心就疼一分,他爱她,也想留她在身边。但他告诉自己他不能那么自私,如果她待在身边就还会受到伤害,倒不如放她离开。
他知道她这一走意味着什么?他们此生或许再也不能相见,他已不敢奢求她的原谅,说好的要保护她,自己却没有做到。
不仅如此还要一次次拿话伤她,亲手在她心口,划那么一刀。
柳瑶走后没有看到身后之人,因为她的话而紧握的拳头,和脸上的隐忍与不舍。
柳瑶出来已经两天了,这两天来她不断地做着噩梦,每天都在惊惧中醒来。
爷爷、大哥还有安琪的死一直是她心头放不下的结,如果不是自己太任性,处处争强好胜,惹恼了安玉,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
想到昨天得到得消息,“安玉因为感染了风寒不治而亡。”柳瑶就忍不住笑,偶感风寒,暴毙而亡,呵!
她也不过如此,自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结果却比自己更可悲,死在自己亲人手里。
死得好啊!死得好!
柳瑶不住地冷笑,那笑容看在竹毓眼里寒在心里。
“已经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柳瑶正发着呆,眼神望着庭前的那簇蔷薇花,眸子里却没有焦点。
竹毓见柳瑶似乎没有听到自己说话就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柳瑶听见了,但她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视线仍旧盯着那簇花看。
“在看什么?”竹毓走过去,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还是那簇蔷薇花,好像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对它很感兴趣。
“……”
柳瑶还是不回答,竹毓只一句话似乎触动了柳瑶的伤心事,眼睛里氤氲出雾水来。
竹毓一看不由紧张起来,“你怎么哭了,是我提起你的伤心事了。”竹毓知道柳瑶这是想起她们第一次来到园中的情景了,
“花非花,雾非雾,去年花开繁似锦,今朝花开已沧桑。”
柳瑶说完,不等竹毓开口,又道:“明天陪我去看爷爷可好?我想最后和他道个别!”
如今柳家没了,爷爷走了,安琪与柳轩也走了,除了失踪的柳浩,与流放塞外的爹爹,她现在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竹毓猜到她的心思,没有开口说话,也算是默认。
只要是她开口要求的,无论什么他都会去做。
柳吉的坟墓是南宫平亲口下令建造的,宏伟壮观的像是一个王爷该有的殊荣,只是这时候的殊荣却也是最侮辱人的。
人都死了,还打算利用一下它余后的价值。
柳瑶看着那高大的墓碑,泪水瞬间淹没眼眸,“爷爷,瑶瑶来看你了……”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这两天的雨水好像特别的多,本来晴的好好的天,又开始乌云密布。
正在伤心的柳瑶耳里突然传来金戈交击的声音,伴着整齐的步伐和盔甲的摩擦声,还没等反应过来,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突然传进耳朵。
“柳家丫头,还真是好久不见?”
柳瑶听到声音,身子一震,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当看到那张面孔时,心里充满抑制不住的怒火,嘴里却道:“皇上真是爱民如子,竟然带这么多将士亲自来给我爷爷守坟,我想爷爷泉下有知,肯定会欣慰的。”
南宫平想不到在自己面前一向听话的柳瑶会有这么镇定的一面,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道:“怨不得太子对你那么着迷,还真是伶牙俐齿啊!不过,你既然回来了,就不要走了”
早在将士出现的时候,竹毓就闪身把柳瑶挡在身后,此时见南宫平有加害柳瑶的意思,更是寸步不让。
倒是柳瑶已经从开始的愤怒中平静下来,上前两部轻轻拨开竹毓的身子,似乎还带着笑意,对南宫平道:“皇上真是看得起民女,竟然亲自相邀,看你这么热情的份儿上我答应跟你回去!”
“柳妹?”却是竹毓一脸紧张的看着柳瑶。
早在昨晚答应柳瑶来的时候,竹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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