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霜又道:“怀叔,我刚刚给病人看诊过,为了以防万一,这几天就不过去伺候公子了。”
怀叔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就让熏风先去伺候公子吧。你现在先回马车上,让人准备盐水,洗手洗脸,然后换身干净的衣服,所有的一切都要小心!知道吗?”
“是,我知道了。”
一个时辰过后,那有两个村民过来找华霜,说是那病人吃了她开的方子以后,情况好转了一些。
华霜听后大喜,当时她觉得病人的脉象显示有瘀滞,于是开了泻下的方子,本来就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奏效了。
晚上的时候,她独自歇在一辆马车里。说实话,不在萧念的身边,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这一夜,她辗转难眠。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那两个村民又来了,说是病人的情况恶化,现在连呼吸都困难了。
华霜听后,心里一惊,马上和苏晨一起,随着这两个村民去林间的小木屋里去看病人。
可是遗憾的是,他们才刚赶到,病人就已经绝了气息。
小木屋里哭声震天,朴实的村民放声大哭,悲痛不已。
大牛的尸体到底是被烧了。
华霜站在远处,看着那熊熊火光,还有跪在火光前悲痛不已的村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知道,他们之所以会这么痛苦,全是因为她的出现。
本来他们已经平静的接受了大牛将死的事实,可是因为她的出现,给了村民们希望,然后短短一天之内,又让他们从希望变成了绝望。
这种落差不论是谁都难以接受。
她的眼底也酸酸的,好想哭。可是她哭不出来。
是她错了吗?是她多此一举了吗?
村民们虽然没有说一句埋怨她的话,可是她却感到深深的自责。
苏晨把手放在她的肩头:“别想太多了,治的了病,救不了命。人总是争不过天的。你已经尽力了。”
“苏晨哥哥……”她低下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才好。
回到马车上之后,华霜久久不能成眠。她一直在想这大头瘟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原因造成病人头部肿大,又是什么原因让患者在段时间内死亡?
她开的泻下方子究竟有没有错?
一般来说,人体的水肿是由脾肾引起的。如果是肾水上行导致的头部腹中,那么病人脸色应该发黑,而不是红。如果是脾虚所致的话,那么浮肿应该是全身范围内的,不应该局限在头部。
如果是外感风寒引起的呢?
也不对!
这大头瘟的症状和她所知的所有病症都对不上!
越想越烦,越想越乱!
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太阳渐渐升起。
她走下马车,用了极少的早饭,然后一个人又回到了马车里。
这一趟出来的太过匆忙,以至于她的那些医书都还留在洛阳。其实她现在很想翻翻看各类医学典籍,说不定能找到治疗的法子。哪怕只是能给她带来些灵感也好。
一筹莫展啊,她郁闷的无所适从。
自从她学医以来,这算是她遭遇过的最大的挫折和难关了。
怀叔走近她:“霜丫头,别想了。那么多名医大夫都束手无策,你想不出办法也是正常的。作为一个医者,尽力就好,万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怀叔,你说我开的泻下方子是不是错了?如果没有我开的药,是不是那个病人就能多活些时日?”
“霜丫头,别往死胡同里钻。如果不是你,那个病人早就被烧死了。你出手救他,是出于一片好心,虽然没能救成,可这也是天命,谁都勉强不得。难道你没听过吗,阎王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况且从道理上讲,你开的泻下方子可以把积压在肠胃中的邪火散去,对病人并没有害。”
尽管心里积压的阴云并没有散去,可是华霜却不再愁眉苦脸了:“怀叔,谢谢您来开解我。您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只不过我心里有些遗憾罢了。”
怀叔笑了笑:“无妨。你初涉医道,还没经历过多少生离死别,等到你行医救了,这些生生死死,风云沧桑,也就看得淡了。久而久之,你也就能练就金刚不坏之心了。”
远处,有一个村民跑了过来,老远就冲着华霜挥手:“大夫!大夫,救救俺大哥吧!”
华霜和怀叔一看,这人不正是昨天那几个村民里的其中一个吗?
看那人焦急的神情,一种不好的预感陇上她的心头。
华霜:“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染上瘟疫了?”她急急的出口问道。
那人急切的点头,大口的喘着粗气:“可不是嘛!俺大哥今早回到家里之后,就开始咳嗽,然后嗓子开始疼,那症状和当初大牛的完全一样。另外,我们村东头也有几个人染上了大头瘟。眼下村子附近的大夫都跑光了,没有人肯给俺们看病了!大夫,你行行好,去看看俺大哥吧!千万别让俺们干坐着等死啊!”他说着,眼眶一红,随后那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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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茅塞顿开
怀叔:“莫急。这位小哥,我们也想治病救人,可是眼下,我们也搞不清这瘟疫的由来。就算是去了,恐怕也救不了人啊。这样,你先回去等着,尽量把家里的老弱妇孺都和病人隔离开来。接近病人的时候,一定要蒙住口鼻,不要直接用手触碰病人的身体衣物,要勤用盐水洗手洗脸,总之能注意的地方一定要注意,千万大意不得,知道吗?”
那人如奉神旨一般的点了点头,现在没有别的大夫了,所以眼前这两个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那大夫,也还是请您先开个方子吧。俺大哥正病着呢。”他还是认为现在就要吃药,药是好东西,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和大牛一样病死啊。
华霜郑重道:“我们不是不想开方子。而是现在就算开了方子也没有用。万一不对症,那岂不是害了病人。你先回去,照我怀叔吩咐的做。我们这几日都留在这里,如果想到治疗的法子,我一定会派人去告诉你,好吗?”
老实木纳的村民看华霜实在为难,终于不情不愿的点了头:“那好吧,俺先回去。不过你们一定要尽快想出法子啊,俺们村那么多条人命可都等着你们救呢!”说完,他转身,朝着来时的路步履沉重的走了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怀叔和华霜都是苦思冥想对抗着大头瘟的法子。
短短的几天时间,这林子里的新坟又多了好几座。
每天都有哭声传入她的耳朵中。
有些是儿女别父母,有些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些竟然一家三口都死绝了,只能靠邻里帮着收尸。
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是在是太可怕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上空,好像下一个死的人随时会是自己,或者身边的亲人的一样。
华霜将种种的惨状看在心里,她又怎么能够无动于衷?
那个名叫老三的村民每天都会来找她,一天两次,问她有没有想出治瘟疫的法子。同时他也会告诉她,今天又有谁谁死了,那个人家里还有白发苍苍的老母,亦或是嗷嗷待哺的婴孩……
老三很着急,如今他的大哥已经病得不成样子了,人头肿的像猪头,好像随时都会追随大牛而去一样。
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每天不住的来催促华霜快点儿想办法。
夜幕再次降临,华霜把自己关在马车里。
她的发髻有些凌乱,双眼满布红丝。
又是一天的苦思冥想,可是她仍旧毫无所获。
眼下,他们这一行人好像被困在了一个死局里,毫无生机,毫无出路。
她不知道自己的队伍里何时会有人病倒,她只知道,如果再想不出办法,那一天一定不远了。
正当她思绪凌乱,极尽崩溃的时候,马车的门忽然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随后一个欣长俊逸的身形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一瞬,所有的凌乱和烦闷在一瞬间凝固。
随着他的到来,一阵清爽的风涌入马车内,将刚刚凝固的凌乱和烦闷一起吹散。
“公子,您怎么过来了?!我接触过病人,万一您被传染上怎么办?”华霜反应过来以后,第一时间将身子往后退,不想离萧念太近,可是他却已经朝她伸出了手。
“生死祸福命中都有注定的,我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死在这荒郊野岭的。况且都过去好几天了,如果要传染早就传染了。下来吧,陪着我散散步,你闷在车里好几天了,不觉得烦吗?”他的声音依旧那么的好听,依旧那么的温和。好似眼前的一切都无法让他染上半分愁绪。
听了他的话,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就安定了下来。
她将手放到萧念的手中,而后身子探出马车,他很轻松的就把她抱了下来。
熏风一直跟在萧念的身后,见到华霜,她就开口道:“公子这几天可担心呢,刚刚我怎么劝都劝不住,一定要来看你。”
不知怎么的,华霜听到熏风这样说,脸上竟然有些发红。她也说不清这种情绪是怎么回事,也许是熏风那种打趣的语气作怪吧。
于是她转移话题道:“只有公子担心我,你就不关心我吗?真是好没良心。”
熏风知道华霜害羞了,就笑着道:“是啊,现在没良心的我要去给你做点夜宵,你就陪着公子散散步吧。”她当然是关心华霜的,所以她知道华霜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她是最清楚华霜口味的,所以这夜宵还是她亲自动手来弄吧。
华霜牵着萧念的手,漫步在林间的草地上。嫩草上的露水将两人的衣角打湿。
眼下已经入秋,风微微的有些凉。却刚好能吹得人心旷神怡。天上群星璀璨,一颗颗明闪闪的挂在漆黑的夜幕之上,如此美景煞是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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