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虞贵妃指使,故意接近太后,为的就是谋害太后。
虞贵妃身后是整个虞氏家族,如果这女子说的是真的,那整个虞氏一族都难以善终了。
“皇上不会信的。”袁弘德喃喃。
皇帝那么宠爱虞贵妃,如果没有确凿证据,他也只会将这一切当作是陷害栽赃。
叶茗荃吞了口口水,声音发抖道:“尹姑娘呈上的证据足以置虞贵妃于死地,现在虞家不敢出面保贵妃,全都在想保全之策,虞贵妃已经被皇帝下了大牢,而尹姑娘则很快就会被处死!”
袁弘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见到尹凝波的,可谓费尽了心机,散尽财帛方才见到这一面。
黑漆漆的大牢里潮湿阴暗,充满难闻臭味。
在一片鬼魅般的哭声中,那女子端坐地上,却显得怡然自得。
狱卒打开了大锁,袁弘德走了进去。
他给她带去了美食佳酿,而她竟然完全出乎他意料的胡吃海喝。
袁弘德错愕在当场。
行刑在即,她怎么还可以吃得下?
他把这句话烂在肚子里,只是道:“你慢点吃。”
“再慢点,到了死期,就吃不上了,我可不想当饿死鬼。”
她快人快语,仿佛就像是在开玩笑。
他终于无法接受这现实,握住她双肩,凝眉问道:“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有苦衷。”
“苦衷?人活一世皆有苦衷,除非人死了!我的苦衷便是我要报仇!”
恶狠狠的言语,近乎歇斯底里,袁弘德倒抽一口凉气。
“你和太后无冤无仇……”袁弘德哑声说道,“你和虞氏也无冤无仇,你到底是帮哪一方伤害了另外一方?”
她的眼里流露嘲讽之意,道:“你不是我,你岂知我的冤仇?我和太后,和虞贵妃都无私仇,可是我和整个大周朝有不共戴天之仇,国仇家恨,你岂能明白?”
昏暗的光线中,他看见她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恐怖而狰狞。
袁弘德打了个寒噤,这女子胡言乱语些什么?
“你很爱那个女子吗?”眼前的女子忽然温柔问道,只是嘲讽意味不减。
袁弘德不明白,她口中女子指的是谁。
“你一定很爱那个女子吧?如若不然,焉能费尽心力来见一个死囚,不过很遗憾,你再也见不得她了,她的灵魂,还是她的身体,你都见不到了,她的灵魂早就被我放逐,她的身体也很快替我受这死刑!”
眼前的女子向后仰头,狂笑起来。
袁弘德只觉胸口一片窒息,喘不过气。
“凝波,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那女子停住笑,郑重看着他道:“记住了,我叫唐莉!”
唐莉,唐莉,好熟悉的名字,到底在哪里听过,或者见过?
袁弘德将侯爷府整个藏书楼翻了个底朝天,蓦地灵光一闪,便往宫中而去。
郁琬带着袁弘德去了宫内的藏书阁,袁弘德终于在一部描写前朝的志书上找到了这个名字:大唐王最钟爱的女儿唐莉,也是大唐第一护朝巫女……
袁弘德只觉浑身发冷,会是这个人吗?是这个人吗?
“马上告诉皇上,咱们不能中计,虞贵妃不能死,虞氏一族不能死,大周朝不能乱……”
郁琬怒火中烧:“袁弘德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虞氏陷害我的母后,让我母后失去了一只脚!她虞氏一直以来魅惑我皇兄,虞氏一族外戚干政,如今好不容易我皇兄下了决心要收拾他们,虞氏不死,我母后的仇谁报?虞氏不死,胜儿如何能入主东宫当上太子?”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袁弘德心里一团乱麻,牢狱中那个女子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在他眼前,可是他如何能向公主解释得明白?借尸还魂,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可又合情合理啊。
雷电劈死了尹凝波,然后唐莉借着尹凝波的身体重生了,一定是这样的。
这个前朝公主为复仇重生,她一定会搅得大周朝鸡犬不宁,如果虞氏一族被击垮,这巫女的奸计就得逞了第一步。
袁弘德企图说服郁琬,可是他发现好难。
郁琬道:“你与其劝我,不如劝劝陆景胜,让他如何放下那个女子,他正为了那女子放下的罪过而欲生欲死呢!”
郁琬对尹凝波再好,可是如今也无法好了,尹凝波砍去了太后一只脚。
可是陆景胜不同,他心里眼里只有尹凝波一个人,哪里管什么太后皇帝。
尹凝波若要死,只怕陆景胜也不会想活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10章 夜牢中诡异的绿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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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瓢泼,陆景胜跪在雨中,浑身湿透。
袁弘德跑过来,拉住他,道:“恭芳,你疯了?”
陆景胜脸上淌满雨水和泪水,泪、雨交织,分不清泪还是雨。
“我只想救她,这一切一定是误会,我不能看着她死!”陆景胜大声喊着,哗哗的雨声打散他的喊声。
袁弘德使劲摇头:“恭芳,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死的就不是她,而是你!”
“我是太子,我是真的太子!如果皇上要我死,那就看着大周朝绝后好了!”
宫中已经谣言四起,虞贵妃的儿子并非皇帝亲生,而他陆景胜才是皇帝的亲儿子,唯一的儿子。
“恭芳!”袁弘德跪在陆景胜跟前,乞求着,“她行刺太后,砍断太后的脚,她犯了死罪,谁都救不了她!”
“她有苦衷,这一切一定都是误会,伤害太后的主谋是虞贵妃,她一定是被逼的!”
袁弘德苦口婆心:“恭芳,你仔细想想,她从小在山圻长大,她和虞贵妃怎么可能相熟,尹家已经破败,她早已无家可归,她为什么要受制于人?那一切都是她的谎言,你不要信她!恭芳,如果你执意为她触怒皇上,那么就中了她的奸计了!你一心想要救她,她却一心想要你死!”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袁弘德脸上,鲜红的五指印任雨水冲刷依然分明。
“袁盛泽,你竟然为了自保如此诬蔑她,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爱她,非她不娶吗?怎么有了和公主的婚约你就立马翻脸无情了吗?她落难,你非但不救,反而落井下石,是我错看了你!”
陆景胜恼怒地推开袁弘德,起身大步走开。
袁弘德看着雨帘中陆景胜的背影变得模糊,不由一片悲哀。
情势变得太快,一切如此混乱,令人措手不及。
慈宁宫,众太医围着太后,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太后的命是保住了,可是脚却永远地失去了。
郁琬跪在太后床前,默默流泪。
“母后,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引狼入室。”
如果不是她念及过往情谊从山圻接回了尹湘湘,太后又怎么会遭此不幸?
郁琬只觉杀死自己的心都有。
太后从床上向郁琬招手,郁琬膝行至床前,呜咽不止。
太后道:“事已至此,自责无用,此事原也不关你的事,你带来的人并无问题,她的确曾是替我治好了脚伤……”
“那怎么会?”郁琬困惑极了。
因为她被鬼附体了,现在的尹凝波的躯体里住着前朝公主唐莉的灵魂,这如何说?未免太吓人。
“无论如何一定告诫你皇兄保护太子,太子是咱们大周朝唯一的血脉了,如果他不在了,咱们大周朝就断了香火了,让你皇兄切记切记。”
太后的叮嘱,郁琬自然明白。
“可是母后,太子不懂事,一直替那女子求情,只怕皇兄会忍无可忍。”
太后摇头:“其实那女子也并非十恶不赦,相反咱们还要感激她,如果不是她,虞氏还在宫中为非作歹……”
用她一只脚换虞氏一族的倒台,值了。
坤宁宫内的人并不比慈宁宫中的人好受。
虞贵妃被下了大牢,虞皇后虽然没有被一并问罪,可是整个虞氏一族都人人自危,虞皇后冠着虞姓,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虞贵妃的儿子被带到坤宁宫中,由虞皇后照看。
因为见不到母亲,那孩子啼哭不止。
虞皇后好脾气安抚于他。
风德海忧虑道:“这孩子留在皇后娘娘身边只怕是个包袱。”
皇后拿了糖果给虞贵妃的儿子,冲风德海道:“无论如何,他母亲都叫我一声姑姑,打断骨头连着筋,虞氏一族,谁也无法撇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风德海颇有怨气:“当初她得意之时却何曾敬皇后娘娘是她姑母来着?过去耀武扬威,如今倒来带累,杀死陆家母女也就罢了,居然敢指使人去谋害太后,她简直疯了!”
皇后摇头:“此事蹊跷,只怕荣华是中了谁的圈套。”
风德海一颤:“娘娘的意思,难道说太后在使苦肉计?”
“未必不可能,那尹家女医与太后一向交好,怎么会突然成为荣华的刺客?此事说不通,疑窦太多。”
“可是偏偏皇帝信了。”
“那医女手上有和荣华交接的证据,详尽确凿,皇上如何不信?皇上原就是个无脑的。”
虞贵妃的儿子将糖果往地上一扔,哭喊起来:“我要去告诉父皇,母后说他是无脑的笨蛋!”
风德海立马上前捂住他的嘴巴,斥责道:“你个小混蛋,谁亲谁疏还分不明白吗?如果不是皇后娘娘,你早就被你父皇砍头了。”
那医女手上还有这孩子并非皇帝亲生的证据。
虞皇后突然打了个寒噤。
“风德海,那医女关押何处?可否安排见她一面?”虞皇后道。
风德海甩开哭闹的虞贵妃的儿子,对皇后道:“奴才这就去安排。”
无论皇后要做什么,风德海是这世上唯一不过问原因毫无条件执行一切命令的人。
夜半的天牢黑漆漆阴森恐怖。
狱卒打着灯笼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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