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容不下我不说,连方庭的骨肉亦容不得!我怀的可是方家的骨肉,您和方庭可真舍得!”唐柠冷冷地盯着惊慌失措的方氏,见她方寸大『乱』,想到郁婉的苦楚,挑着眉,轻轻地笑起来。
笑靥如花,巴掌大的脸蛋美不胜收,然而触及她清澈的杏眼,只觉着内心的龌龊全然曝光,说不出的胆战心惊。
“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害……”方氏急忙否认,额头是细细密密的汗水,“你不能见死不救,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日因,今日果,又是贪赃受贿又是勾结匪徒,其罪当诛,谁能救他,郁家可没有这能耐。”谈及方庭,唐柠的眼中有难以压制的厌恶,救人渣,谁救谁傻,只怕他过得舒坦,不怕他遭罪。
方氏脸『色』白一阵青一阵,食指颤抖地指着郁婉,却没能说出半个字眼,白眼一翻,做出大受打击,快要昏过去的架势。
唐柠冷笑道,“若是您老实点,我不会落井下石,若是您不老实,休怪我无情。若是您现在昏过去,回头我就叫人……”
不待唐柠说完,差点陷入昏『迷』的方氏麻利地爬起来,阴狠的目光停在她身上,像是恨不得立马冲过去将她撕烂!
唐柠坦然对视,毫无退意。
方氏节节败退,仇恨褪去,是无尽的哀愁,若是没有贵人相助,庭儿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当初,当初阻止庭儿打掉她的胎,是不是现在会不一样。若是当初不叫小翠上郁府,是不是老方家不会断子绝孙。
方氏嘴唇轻颤,脸『色』灰败,惨笑起来,浑身的精气神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佝偻着身躯,流着泪,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府。
唐柠收敛起笑容,像是什么没发生过,吃吃喝喝的,只是怎么周遭突然这么安静。
小红这丫头可不是什么文静的『性』格,现在沉默不语,难不成是因为她怼方氏的时候,太过阴狠,吓着她。
“小姐,老太太蔫坏蔫坏的,好在小姐没有受她的胁迫,不然的话,不知道会受什么委屈。”小红两眼放光,小姐着实厉害,她这个丫鬟只能愤怒地盯着方氏,差点因为她的恶心嘴脸气坏。
可小姐却能见招拆招,堵得方氏哑口无言,实在是佩服。
唐柠但笑不语,静待方庭的下场。
又是十日,御史夫人再次上门。
“若非你的锦囊妙计,现在怕是寻不回我的睿儿。”御史夫人眉眼是藏不住的欢喜,来的时候,不忘谢礼。
绯红『色』翡翠手镯,『色』如鸡冠般鲜艳,质地通透水润。
是难得的珍品,『色』泽极为秾艳,让人见之心颤。
红翡有价,人情无价,唐柠不傻,不菲的谢礼,可不是白收的。只是强扭的瓜不甜,撇清关系的意思,如此强烈,没有必要强求。只是这礼,她不能收。
“您这份礼,实在贵重,恕婉儿不能收。”唐柠笑笑,“若非夫人费心寻的大夫,婉儿的身体怕是不会这般康健。”
“一码归一码,红翡呢,你收下,大夫呢,你用着,你对我的恩情如同再造,没什么不能收的。”御史夫人情真意切地望着唐柠,大有她不收就不依的意思。
唐柠没有推辞来推辞去,只是叫小红将红翡收起来,只说是举手之劳无足挂齿,不卑不亢坐着,没有邀功或者居功的意思。
见她谨守本分,御史夫人的笑脸真诚起来,她是个心思缜密八面玲珑之人,权贵人家出来的贵女大都是如此。哪怕是撇清关系,做的叫人挑不出错来。
“新皇大赦天下。”御史夫人含糊地轻叹,“真是便宜……”
罪魁祸首恨不能千刀万剐,现在叫他们活着,心头难掩不痛快。
只是要唐柠说,方庭虽然活着,可显然没比死翘翘来得痛快。
新皇登基就大旱,现在旱情被控制住,下诏大赦天下罪囚,又减免民间赋税,入狱的方庭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三千里。
方庭恰在流放之列,三五个人待在一个牢房,难免起争执。
自诩是读书人高人一等,成为牢房中的异类,只是现在谁会将他这个将死之人放在眼里,活动活动筋骨,当即将方庭打得不能人道。
感染发脓,只能做太监,能活着,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不能人道,没有子孙根,对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没有什么比做太监来得羞耻。
地头蛇方县令沦为不男不女的怪物,被人指指点点,个中苦楚只有方庭知道。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方家断子绝孙,彻底断掉香火,没有什么比这来得大快人心,方庭这种人就不配有后代。
由他去,是死是活,唐柠不关心,左右方庭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在痛苦与煎熬中度过余生,是对他莫大的惩罚。炮灰逆袭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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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过河拆桥方县令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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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阴冷的小屋,充斥着泥土的『潮』湿与古怪的气味。全本小说网;HTTPS://。.COm;
若是搁在从前,小翠怕是根本就不会落脚,她根本就瞧不上眼,只是现在这是小翠的家。
小翠呆呆地坐在床上,抚上布满刀疤的脸颊,脸『色』苍白,忍不住浑身颤抖,被小孩叫做母夜叉丑八怪,她又愤怒又伤心。
她后悔,她真的后悔,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只能顶着夜叉脸活着,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挣扎求生。
吃着粗茶淡饭,时不时的挨饿,当年嫌弃的肥肉,现在是逢年过节才有的美味。衣服么,缝缝补补又三年。
不知福不惜福,落得她这个下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夫人将她发卖给深山农户做妻,银两什么的没有克扣。她本想着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找个机会逃跑就是,她年轻貌美,实在不行就在大户人家做个小妾。
只是没想到,老实憨厚的男人带她回去,二话不说就划花她的脸,一刀又一刀,小翠实在是没想到,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浑身哆嗦,怕得要死。
疼,是真疼,差点以为会死,只是到底是送去医馆诊治,花的是她的银两,攸关『性』命不敢吝啬。
只是她的容颜尽毁,后路尽断,谁会瞅上她这么个丑八怪。
老实憨厚的男人,头个媳『妇』就是买来的,要身段有身段,要脸有脸,比不得小翠大户人家出来的鲜嫩靓丽,可在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可以说是大美人,人人夸他有福。
只是媳『妇』不安于室,趁男人不备,跑路,就这样没掉媳『妇』。
掏银两,买个犯事的丫头小翠,透着狐媚的味道,怕小翠有二心,干脆就划花小翠的脸。
黑灯瞎火的办事,脸怎么样不打紧,这媳『妇』是坚决不能叫她跑掉。
若是跑掉,怕是没有运道,花点小钱就能讨媳『妇』。
漂亮不能当饭吃,漂亮在这世道就是麻烦事,只是个农家『妇』,水灵动人难保不会起什么心思,不乐意粗茶淡饭凑活着过。
“磨磨蹭蹭,叫不叫人吃饭,你这小娘皮是不是找打啊!”骂骂咧咧透着粗鲁,小翠忍不住瑟缩哆嗦,眼里是藏不住的惊恐,仿佛是洪水猛兽在召唤她,可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光顾着伤春悲秋,不知不觉就是中午,饭现在还没煮,小翠吓得两股颤颤,根本不敢磨蹭,只能求饶,眼睛恐惧地张大。
方庭是读书人,斯文儒雅,虽说是丫鬟,可打小接触的小厮没有粗狂不讲理的,小翠被发卖出来才知道,世上的男人一言不合就会打女人。
她实在是怕,被绑住手脚的无助,被刀锋划过脸颊的痛苦,根本就忘不掉,边生火,眼泪边掉,只觉着前路昏暗无光,一条道走到黑。
纤细嫩滑的手指早就布满细小的伤口,变得粗糙丑陋,想想遭受的苦难,小翠忍不住黯然神伤,眼泪哗哗流,她知错,她已经知错,若是可以她真希望时光可以倒流。
不被方庭的花言巧语欺骗,不谋害小姐腹中的骨肉,不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认清自己的地位,知道自己的本分,她本该有平淡安康的生活,可现在只能日日以泪洗面。
“哭什么哭,只是叫你做点饭,你有什么可委屈的!真当你是千金大小姐不成!”皱着粗眉,见小翠眼角发红,眼泪掉得厉害,生出烦躁来。
“没,没事,只是柴有点湿,『迷』得眼睛难受,你赶紧坐着去,我来就行。”小翠装着咳嗽起来,柴湿不算撒谎,晒的时候下点雨,烧起来烟雾是真不小。
小翠见男人不走,只能继续咳嗽,被识破没有她的好果子吃,没准就是一顿打。
她没被打过,察言观『色』,处处小心谨慎。可却见过村中的婆娘被扇耳光的模样,脸顿时就肿起来,披头散发,嘴角有血迹,她实在是怕得很,根本就不敢造次,她清晰地认识到她的孤立无援。
没有亲人没有娘家孑然一身,若是她被打,不会有人为她撑腰,被打死,不过是一卷破草席,潦草地卷一卷,狠点儿的就直接抛到深山老林,叫她成为猛兽猛禽的美餐。
“大夫抓的『药』,赶紧吃,肚皮怎么就没个响动呢!”男人拉起小翠,撩起袖口,往灶台中添柴火,眉头皱得死紧死紧。
小翠攥着『药』,不知所措,只能胡『乱』应着,差点又哭出来,嫁过来两年,肚皮没有半点动静,什么补身体的『药』是来者不拒,苦的涩的,『逼』着自己喝下去。
若是不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天下之大,不知可有她的容身之处,若是被赶走,只能在外头乞讨,要么饿死要么病死要么被打死。
小翠的内心是说不出的痛苦,她不想像牲口似的,生不喜欢的孩子,可她又清楚的地知道若是不能生,就只能自生自灭。
只是她怕是难生,当初心有不服,滑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