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天定看向箭矢。
很不幸,真的是狼牙箭。
伤口其实不深,只有箭头入肉,然而创口逞墨黑色,有若隐若现的腥臭味。
扩创、拔箭、排毒、清创……
按照军医指引,方天定一一施为。
用了两刻钟,方天定看着流出红色鲜血的伤口,终于松了口气。
鲜血殷红,无异味,代表毒素已经排完,是好兆头。
不过,能不能救回扈三娘,只在两可之间。
解毒,五分看医师,五分看天意,实在无可奈何。
虽然治疗结束,扈三娘尤未醒转。
明军的麻药,威力真不是一般的霸道,没有三五个时辰,是绝对醒不来的。
因此,皇帝陛下有足够的时间做禽兽。
不过,方天定这一刻禽兽不如了。
倒不是不动心,只是不愿意趁人之危罢了。
再则,金口已开,不管扈三娘愿意不愿意,入宫为妃已成定局。
除非她就此死了,那实在无可奈何。
因此,方天定并不急于成就好事。
替小白羊穿了内衣,盖好被子,方天定出了帐篷,道:“来人,去村中雇两个民妇,来照顾三娘。”
叶贵立刻去办。
给贵妃换药、洗漱、喂饭喂水这些杂事,总不能要皇帝亲自动手吧?
昨夜一场厮杀,可把村民吓坏了,然而十贯钱雇佣十天,还是让村妇踊跃。
这笔钱,可比明军未来之前,一家两年的收入,谁不动心?
“陛下。”张宪走来,行礼后道:“经过检点,我军俘虏贼首马元之下一千一百人,击杀五百六十人,逃逸三百四十人。
已传令地方,继续剿捕逃兵,以防滋扰地方。”
方天定道:“可确定其来历?”
张宪道:“其,乃是宋江收拢的绿林人物,用来袭扰我军后方。”
顿了顿,张宪道:“其行动方案,如同破胡军一般。
若非偶遇,怕是有许多百姓会死于非命。”
“嘿嘿,把内战当国战打,宋江真是有长进啊!”冷笑一声,方天定又道:“传令各地,谨防赵宋小股规模部队袭扰后方。
再令,敢对无辜百姓、河堤下手者,皆为战犯,严惩不贷!”
立刻有信使策马而出,传达圣意去了。
“陛下。”张宪又道:“贼首马元言,愿意纳降,只求苟活。”
“其人何等出身?”
“其乃本地人氏,原是车家出身,半路见色起意,便杀了男客,奸了女客,结果事发逃走,于清真山落草。
因我军攻打,逃往宋江处……”
“斩了~”方天定不耐烦地挥手,道:“如此低劣的人品,又是负隅顽抗、不思悔改的,留之何益?
传令下去,我国新据地方,原处山贼草寇等为恶者,仅有一次选择机会,若反抗,为首者必杀,从者为苦役。”
“是!”
“陛下,当地驻军已经到达。”信使来报。
随着话音,远处已经出现了军旗,只是未得军令,并不能距离皇帝太近。
“传,令其立刻返回驻地,寻找防线漏洞,防止此等事情复演。”方天定道。
不接见,表明皇帝很生气。
诚然,兖州只有一万五千军兵驻守,不足以把边境彻底封堵。
然而,两千人马越境,肯定是防线布置出现了严重疏漏。
由不得皇帝陛下不气。
“陛下!”军医快步走来,拜道:“扈将军已醒,已然无碍。”
“哈哈哈~”方天定心情立刻好转,道:“速备汤食,朕亲自照顾爱妃食用。”
扈三娘已经是小绵羊了,方天定当然得对她好一些。梁山终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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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六 教派改革(上)
铛~铛~铛~
洪亮悠扬的钟声,从寒山寺内传出,方圆十里可闻。(全本小说网,https://。)
好座宝刹!
但见:朱门傍长河,佛殿接青云,钟楼与月窟相连,经阁共碧水辉映,香积厨通一泓泉水,众僧寮纳四面烟霞。
老僧方丈斗牛边,禅客经堂云雾里,七层宝塔接丹霄,无穷香火奉大刹。
吱呀,寺门洞开,早就等候在此的无数香客游人蜂拥进入。
今天,寒山寺内有法会,法师赐福,因此四方百姓齐聚于此。
实在是寒山寺的名头太大了。
寒山寺始建于南朝萧梁代天监年间,初名“妙利普明塔院”。
唐太宗贞观初年,名僧寒山子来此缚茆起居,唐玄宗时着名禅师希迁在此创建伽蓝,题额曰寒山寺。
因张继一首“月落乌啼”,寒山寺名声大噪,天下无人不知。
宋太宗太平兴国初,节度使孙承佑重建佛塔七层,至今高耸与苏州城外,显示着寒山寺的繁华。
本寺占地三十余亩,房舍楼宇层层叠叠,真是说不尽的奢华。
寺外,有一条街,当地人称佛子街,绵延五六里,尽皆寒山寺的产业。
街中商家居民,凭借着寒山寺的名声,倒也讨得好生计,然而不免要按时纳租,受其管束。
对此,花和尚鲁智深最有发言权。
想当年,鲁智深入五台山文殊院避灾时,馋酒馋的狠了,便寻思着买酒吃。
在山腰亭子上偶遇一卖酒汉子,要买酒被拒绝。
其解释道:“我这酒挑上去,只卖与寺内火工道人、直厅、轿夫、老郎们做生活的吃。本寺长老已有法旨:但卖与和尚们吃了,我们都被长老责罚,追了本钱,赶出屋去。我们现关着本寺的本钱,现住着本寺的屋宇,如何敢卖与你吃?”
因此,光明磊落的鲁提辖,第一次动手抢了,白白喝了一桶霸王酒。
那汉子因怕寺里长老得知,坏了衣饭,忍气吞声,那里敢讨钱,只把酒分做两半桶挑了,拿了旋子,飞也似下山去了。
第二次,鲁智深到山下镇集里买酒。
结果,第一家卖酒的主人家说道:“师父少罪,小人住的房屋,也是寺里的,本钱也是寺里的。长老已有法旨:但是小人们卖酒与寺里僧人吃了,便要追了小人们本钱,又赶出屋。因此,只得休怪。”
第二家店主人道:“师父,你好不晓事,长老已有法旨,你须也知,却来坏我们衣饭。”
连走了三五家,都不肯卖,鲁智深装作过境云游僧,方才吃上了酒肉。
拥有众多产业,财力雄厚,势力也足够强横。
否则,绝不至于各家惧怕至此。
寒山寺也是一般无二,凭借着佛子街的收入,就可以供养全寺。
当然,寺院下的良田,以及香客信徒们的供奉,也是寺院十分重要的收入,而且数量之丰厚,让户部为之眼红。
大殿中,金身佛像在烟雾中微微而笑,俯视着虔诚的芸芸众生。
长老法师禅椅上盘膝而坐,口诵咒语,为广大信徒祈福。
首座、维那、侍者、监寺、都寺、知客、书记,依次排立东西两班,各自闭目听参。
静谧而又神秘,众人不敢大声喘气。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静谧。
监寺不满地睁开了眼睛,只见门子急急奔来,满脸惶急。
“诸位长老,官府来人了。”门子叫道。
长老听了诵经,道:“朝廷法度,尔等不听,今日祸事上门,岂曰无缘?”
说完,长老重新诵经。
香客骚动,正不明所以,苏州知县宋晶带了二十余衙役并诸多文书走了进来。
首座慌忙迎上,道:“未知相公亲至,所为何事?”
宋晶道:“出家人只打诳语,你这和尚如何不晓得本官来意!”
首座讷讷不能答。
宋晶看向诸多香客,道:“年前,朝廷重修税律,各处寺院当按律纳税,此条想必众人也是有所耳闻的。
今有寒山寺,罔视国法,偷税漏税,数量众多,不可不罚。
来啊,公开其数目!”
主簿拿着账册上前,打开念道:“寒山寺,出租商铺、民宅一千二百一十六间,租金年收入两万余贯,当税四千贯,未完,十倍罚之。
自营商铺三十六间,年营业额五万余贯,其中象牙、檀木、玳瑁、珊瑚皆是奢侈品,当倍税,计一万贯,未完,十倍罚之。
隶有农田一万两千亩,去年夏秋两税,计有粮食两万一千石,未完,十倍罚之。
香油钱预计十万贯,当税四万贯,未完,十倍罚之!
另,朝廷法度,大型寺院,僧众不得超过百人,寒山寺有僧众一千一百余,严重超出。
即令,寺内僧众立刻挂单他处,或还俗安置,不得拖延。”
首座听了,只骇的面如土色,不能言语。
僧众亦是个个阿弥陀佛念个不停,不敢争辩。
宋晶冷笑道:“光头,可认罚?”
长老叹了口气,起身道:“认罚!”
宋晶催问道:“本月内补纳税款,可行?”
长老道:“可行!”
“善!”宋晶抚掌而笑,喝道:“来啊,查封所有账册,细致数目,本县亲自坐镇,须不能少了一文税款!”
“是!”衙役文书各自散开。
朝廷法度已出,知县亲至,安得由光头秃驴们说不?怕不三武一宗灭佛之厄立刻重演。
以明朝的行动效率,和尚们肯定是跑不了的。
让衙役搬了条凳子,宋晶坐下,道:“尔等出家,乃是纯心净性,非为荣华富贵而来,安得要人服侍?”
长老合掌,道:“当遣散沙弥并火工杂役,事事亲为。”
宋晶看向其他人,冷笑道:“尔等求这虚无神仙,把大把财务奉上,却不知寺院日入斗金,岂是尔等可比。”
五十四万贯钱,二十万石粮,这罚款数量,真让人眼晕。
“直娘贼!”一香客骂道:“便是不计罚款,亦有七万贯,恁地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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