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一阵,方天定离开城门楼,沿着城墙漫步。
虽然是除夕,可是守备力度不减。
城墙上,有军兵来回交叉巡逻。
城垛上,有军兵探出身子,警惕地看着城墙下。
如此大雪,可不是突袭的好时候?
作为经常在除夕进行突袭的明军,自然也要防备对手来这么一手。
城头上,每隔五步便有一个小型棱堡,里面有一排军兵驻守。
所谓做戏做全套,方天定挨个看了过去。
当然,只是精神上的鼓励,并未进行大规模封赏,更没有如同对孙二官那般,直接发个小妾。
这对普通军兵来说,已经足够了。
要是能够平安活着回去,他们能把看见活生生的皇帝的事情,吹上一辈子。
巡视完城头,方天定又到了宿舍区。
虽然是除夕,也只是吃了一顿相对丰盛的年夜饭,其它与平常无异。
眼下最重要的获取战争胜利,吃肉可以,喝酒免谈。
便是鲁智深邓元觉两个无酒不欢的家伙,也只能干忍。
没办法,西夏人随时可能发动进攻,必须操持清醒。
视察完了宿舍区,方天定又转到了食堂。
食堂规模不小,此时也是人头攒动。
已经快子时了,自然不是在这里吃饭,而是在看戏。
除夕到初七,全军将士无任务时,皆可以来看戏。
这也算是放松消遣吧。
毕竟到了这里一个多月,西夏人同样龟缩不出。
这么长时间,莫说大规模战争,便是小规模的交战,也未曾发生一次。
所以,必须要安抚军兵们的心灵。
看戏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台上,柳大郎哭道:“爹啊~”
不用继续看,方天定便知道唱的什么了。
正是柳大郎自编自导自演的成名作——《兰花泪》。
“好~”
见将士们发出震天价的喝彩,方天定叹道:“花石纲已经停止了近十年,却不想《兰花泪》热度不减啊。”
邵俊摇着折扇,接道:“人们不是想记住那段血泪流干的黑暗日子,而是不敢忘记。”
是啊,谁愿意被一朵兰花牵累,导致家破人亡呢。
军兵们全神贯注地看戏,并未发现方天定到来。
台上的柳大郎瞧得明白,却只当做不知道,继续演戏。
待演完,他也不致意答谢观众们的喝彩,道:“兄弟们,陛下除夕夜来看大家,让陛下说两句好不好。”
“好~”
整齐划一的呼喝,几乎震翻了屋顶。
方天定自然不会拒绝。
到了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方天定叫道:“兄弟们,今日乃是除夕,本该是阖家团聚的日子。
然而,西夏、赵宋、辽国、金国,起兵百万侵犯我国,是可忍孰不可忍?”
“杀~杀~杀……”
众多军兵整齐地呼喝起来。
双手下压,示意全体安静后,方天定正要继续说下去。
却不想,叶贵急冲冲地赶来,道:“陛下,对面传来消息,西夏人已经决定今夜动手。”
声音颇大,在场的大多能够听到。
有担心的,也有兴奋的,表情不一而足。
“看来,这个年是过不安稳了!”叹了一句,方天定喝道:“传令,全军进入战时状态,待确凿消息传来,立刻全面还击!”
“是!”全军应和。梁山终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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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三 大战将起
银装素裹大地,湖泊河流皆被封冻。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
然而,盐湖之地一如既往,仍然波光粼粼。
水里的盐分已经饱和到析出,自然是难以结冰。
水面上,船火儿张横悄悄地撑着船。
他的前后左右,有两千余条船。
船不大,只载得七八个人,却全部满载。
细细一算,水面上浮了一万五千余军兵。
船速不快,乃是因为张横十分不爽。
“直娘贼,鬼天气冻死个人……”
话未说完,只听噗通一声,一人直挺挺地栽进了水里。
如此天气落水,神仙也不敢救,因此张横并不多看。
果然,落水之人只挣扎了两下,便沉了下去。
“郡王,这是第十一个了,若不加快速度,怕是到不了乌池城,兄弟们便坚持不住了。”
张横看了副将一眼,略带不耐烦地说道:“已经最快了,如何再快?真想让兄弟们全部冻死?”
副将喏喏无言。
船划的越快风越大,自然也就越冷。
船上,宋兵们只不过一件薄棉袄,如何扛得住。
张横继续抱怨道:“除夕夜不在火边坐着,偏偏要来打乌池,赶着投胎,也不见姓赵的带头出来。”
这话把赵佶带了进去,略显大逆不道,其他人无法也无胆接话,只得听着他自己像个长舌妇一样喋喋不休。
“要我说,待到天气暖和,再和明军痛快地厮杀一场,多好?”
话虽如此,却不得不出。
吃喝拉撒,衣食住行,没有一样不是指望着西夏人供应。
李乾顺决意出兵,五万宋军,从上到下谁能说个不出来?
本来是没有这么早的,奈何李乾顺真的被火锅刺激到了,已经失去了继续对峙的信心。
正好,除夕夜又有大雪,实在是奇袭的天赐良机,因此李乾顺派出五千人,监督宋军一万,攻打盐州。
张横才不管李乾顺的郁闷呢,继续骂道:“直娘贼,老爷也是被鬼迷了心窍,居然跑到西夏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酒肉吃的快活,也没绫罗绸缎穿的舒爽。”
“当年也不知道中了甚么邪,好好地在浔阳江上请人吃板刀面多好,没来由地上了梁山,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身上这般破皮烂袄,怕是死了也要被小鬼耻笑,更不好与张顺见面。”
“未知我等死后,是否有人给烧纸焚香?”
此话一出,原本就沉默的周围,似乎更加沉默了。
一时间,只有船桨打在水中的声音,还有那呼呼的风声。
雪片落在水中的声音,也是那么地清晰可闻。
张横的抱怨,确实扎心,然而犹豫者甚少。
千里迢迢赶路,想方设法跨越明军防线,还是自带干粮来投赵佶,可想而知这些人对明国是恨到了什么程度。
因此,宋军的战斗意志十分强烈。
张横住了口,旁边的副将终于开口了,道:“将军,距离乌池城不足十里了。”
“你可确定?”张横问道。
算不上黑灯瞎火,然而湖面只有水,张横这只水上老鸟也难以分辨方向与距离,完全不知道副将是如何辨别距离的。
副将自顾自点头,道:“可以肯定,前面就是乌池城。”
盐湖乃是一片连绵的群湖,其中乌池白池最大,出盐也最多。
白池距离盐州城不远,由其控扼盐产,乌池距离较远,便修筑乌池城以便驻守。
同时,两座城池一南一北,牢牢卡住了盐湖,让西夏人想偷盐也不可能。
因此,李乾顺把乌池城设定为第一个攻击目标。
拿下乌池,西夏立刻就解决了缺盐的困境,对于全局十分有益。
这个张横也是知道的,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除了水面上的一万五千军兵,另外有四万大军,会同步运动到乌池城下。
他们不是为了攻城,而是为了埋伏盐州的援军。
围点打援,乃是屡试不爽的招数。
而且,西夏人不认为明军会不中计。
乌池城中只有三千驻军,主将乃是吴璘,盐州主将吴玠的亲弟弟。
不论从个人关系,还是全局利益,吴玠都不可能坐视吴玠被杀。
只要吴玠领着盐州两万驻军出来,西夏军便可以拿下盐州。
如此,不但可以歼灭两万余明军有生力量,获得局部优势,更可以获得更大的战略迂回空间。
当然,这些张横同样是不关心的。
确认了距离,张横传令全军,准备厮杀。
于是,气氛更加凝重起来。
大战将起,决定命运的时刻就要来了。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以后能不能过好日子,就看这一遭了。”张横神神叨叨地说道:“兄弟,可要保佑哥哥旗开得胜哇。”
副将忍不住了,道:“将军,我等兵多,装备精良,又是出其不意,没道理拿不下乌池城的。”
“但愿吧。”张横淡淡地应道:“告诉兄弟们,莫要手软。”
“放心吧!”副将应下。
不一刻,又走了七八里。
微白的雪光照射,湖边一个巨大的黑影隐约可见。
这就是乌池城。
让西夏人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的城池。
因为这城的存在,党项人不能从中获得食盐,不得不采土炼盐。
吃苦受罪就不说,只是方法不当,得到的盐有毒,吃死的也是不计其数。
所以,必须拿下乌池城。
此时,湖畔的城池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面对草原的那边城墙,可见火光闪闪。
湖畔这边,却漆黑一片。
张横暗笑,道:“军师说的果然不错,这乌池城主要防备的是陆地,湖面却多有忽略,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他说的军师,当然是晁天养。
西夏人根本没有水军,因此明军自然不会在湖面设防。
而这,就是张横等人的机会。
离岸两三里,已经可以听到城内隐约传出的喧哗声。
两千余艘船,悄无声息地向着岸边滑动,犹如丛林中准备猎食的猛虎,随时准备亮出獠牙来。
到了岸边,只见百十艘小船系在岸上,空荡荡的并无一人留守。
再看城头,同样空无一人。
城内,喧哗越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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