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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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臣- 第2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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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图喝道:“你们枉为朝廷命官。”

    牛镇点点头道:“嗯嗯嗯,这种说法我赞同,但是本官头上的乌纱帽稳稳当当,你现在却是阶下囚一个,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官说这些东西。你放心,你不会孤单,那跑掉的几个人,自然有高人去对付。你们的指挥使大人,不会知道金华府这边发生的事情,说不定,他会以有你们这些锦衣卫的败类为耻呢!”

    郭峰神情冷峻:“黄图,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既然你找死,那就不能怪我们心狠手辣。放心,来年寒食节,本官会在你的坟前添一把土的。”

    黄图恨声道:“老子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贪官污吏。”

    牛镇怒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以为本光做这个父母官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那白花花的银子。郭大人,咱们走,跟这种山野村夫说话,完全是浪费唇舌。”

    不觉之中,被那位曾骁曾公公看上的牛镇,已经将自己放在了主导地位。而一向以七品官职享受这些地方官尊敬的巡察御史,反而比牛镇要矮一头。

    牛镇没注意到郭峰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不满的目光,也没注意到在他吩咐牢头老邢好好招呼黄图的时候那个看上去很是木讷的老头眼中划过的一抹精光。

    志得意满的牛镇离开牢房之后,马上去屁颠屁颠跑去给主子曾骁汇报。当得知有人逃出了包围圈之后,曾骁脸色大变,甩手就是一巴掌将谄媚的牛镇打得在原地转了个圈:“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竟然还敢来邀功。要是让消息传回了京城,别说是你,你全家都得死。给咱家马上派人出去追,追不到人,你就别回来见咱家了。”

    跑了几个人,由不得曾骁不恼怒。

    虽然说厂公覃吉有意跟那位皇帝面前的大红人作对,但是对那位爷,曾骁是真的打心眼里害怕。

    曾经是汪直手下最为忠心的跟班,后来因为受到覃吉赏识才一步登天的曾骁,依稀间依然记得那位曾经在成化朝呼风唤雨的兄弟喃喃自语的话语:“张儒妖孽也,张儒妖孽也!”

    只是十几岁就能够将权倾朝野的汪直斗得灰溜溜缩在南京当一个镇守太监,现在已经二十多岁又深受皇帝宠幸的张儒,难道真的怕覃吉使绊子?

    想着想着,他就不敢想了。

    当今皇帝仁厚,可那位爷,却根本就不是仁厚之人。

    牛镇灰溜溜离开之后,曾骁马上叫来了跟随自己来的东厂番子:“马上带人追击,带上最好的好手追击。传信鸽,马上让人告诉干爹,做好准备。”

    东厂的番子很多都是江湖上的好手,跟飙云骑的人不同,这些人进入东厂,完全就是名利所致。

    所以他们相对来说更加没有章法,做事情的时候比锦衣卫更加肆无忌惮。

    几个番子不敢大意,虽然面前说话的是一个阉人,但是这个阉人却是掌控着他们命运的阉人。

    很快,东厂的人就开始大肆追捕几个逃走的锦衣卫,并且,在整个南方,闹得人尽皆知。

    明面上东厂的人似乎是在配合刑部追捕要犯,实际上,很多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这是那位在东宫这副奖金二十年的老太监正式跟锦衣卫叫板的开端。

    大明的人很多,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几个根本就没跟东厂的人打过照面的汉子,那是非常困难的。

    东厂的人找不到那些逃跑的锦衣卫,可锦衣卫也无法轻松逃过东厂的追捕,城池不能进入,村子里也多了许多身份不明的人来回巡查,四个逃走的锦衣卫只能昼伏夜出。

    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张儒刚从昭狱里面出来,审问犯人,成了这位小爷最近最大的乐趣之一。

    苏七七走后,似乎只有鲜血,才能让他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而跟京城隔得不远的大同,已经完全潜伏起来的白莲教总坛中,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人的出现,让几乎半年没出现过的唐姓老妪再次出现在白莲教一众高层面前,她的身边,依然跟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

    “贵客驾到,老身有失远迎了。”唐姓老妪毫不避讳的当着所有高层的面将来人请了进来。

    “咱家李广,见过姥姥。这次奉命前来,乃是厂公大人要跟姥姥做一笔生意。”来人张儒认识,而且不陌生,因为这个人曾经救过朱佑樘的太子之位。

    梁芳倒台之后,李广并不得志,因为覃吉不喜欢梁芳提拔起来的人。

    不过李广在东厂不得志,却不代表他再皇帝面前不得志,朱佑樘始终记得李广是帮助过自己的人,时不时会问起他,所以覃吉才没有急于对李广动手。

    唐姓老妪眉头一挑:“哦?老身不认为跟一个太监有什么交集,更不要说做买卖了。”

    李广一点不恼:“姥姥莫非忘了锦衣卫之前对白莲教的清洗?”

    唐姓老妪将龙头杖在地上重重一顿:“你莫非是来消遣老身的不成!”(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58章 :交易

    (全本小说网,。)

    之前锦衣卫对白莲教的清洗,可以说是白莲教创教以来最大的耻辱。那些锦衣卫如同附俎之蛆一样死死的缠着白莲教不放,一个个香堂被连根拔起,一个个香众被弩箭射杀。那些老幼妇孺不是被打散了充军就是流放到岭南那样的偏远之地。

    是以李广提到那次行动,无异于在唐姓老妪伤口上撒盐。

    面对一众彪形大汉的怒目而视,李广不急不躁,脸上看不到丝毫害怕的神情,反而嘴角还勾起了嘲讽的笑意:“永乐年带着几千人就敢跟朝廷唱对台戏的唐塞儿,失败之后不知所踪,谁能知道,这样一个能人竟然好好的活着,而且还活到了现在。唐姥姥将近百岁高龄,还跑出来搞风搞雨,怕是难得善终呐!”

    略微讥讽的语气,加上李广本来是个太监,说话的声音阴柔,这番话让他将其中的讽刺含义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话一出口,马上就有人要出手。

    情绪最为激动的一个,莫过于无为教教主的另一个弟子罗生。

    这罗生本事比罗浮弱,但是为人还算老实,几个师兄弟里面,跟师父关系最亲近的也是他。只不过相比于跟师父之间的关系,他跟师兄的关系更为亲近。

    唐赛儿一大把年纪了,对这小子倒是十分看重。要不是无为教中很多人都是听罗浮的话,她可能不会选择罗浮作为背叛罗清的棋子。

    罗生还没动手,唐赛儿已经出声制止了他的动作:“看来你背后那位很看得起老身嘛!这天下间,如今知道老身身份的人没几个,没想到京城中,倒还有老身的故人。”

    李广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那帮锦衣狗这等做派,可是不给白莲教容身之处。唐姥姥作为白莲教的魁首,莫非就甘心这么忍气吞声?”

    唐赛儿不动声色道:“看你的身份,也应该是站在朝廷的角度才是。不管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是朝廷的鹰犬,老身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你们那位厂公,会让你来找老身。”

    “大半年前,无为教有人跑到定边侯府闹了场大热闹,之后锦衣卫指挥使张儒一蹶不振,整整大半年时间都没缓过气来,我家厂公那时候就对唐姥姥很是感激了。如今这张儒复出,变本加厉,奈何他在陛下眼中又是兄弟一般的存在,厂公无奈,才出此下策。这次若是合作愉快,厂公不会让白莲教吃亏便是。”李广信誓旦旦道。

    唐赛儿搪塞道:“此事老身不能马上答复你,还请先行歇息,待老身找教中兄弟商议之后,再给答复。”

    李广笑道:“这是自然,姥姥尽管找人商议便是。对了,姥姥若是见了那位罗浮兄弟,还请代小的说一声谢谢。”

    唐赛儿脸色阴沉了不少,挥手示意下人带着李广下去休息,自己则在那带着面纱的女子搀扶下朝里间走去。

    罗浮闯下滔天大祸从京城灰溜溜的跑回来之后,身后还跟着不少尾巴,那都是锦衣卫的高手。

    最后无奈之下,无为教那帮人只好求唐赛儿帮忙,将罗浮暂时藏在了唐赛儿身边。

    得知前因后果之后,唐赛儿也不敢大意,几次跟京城中那个年轻人交锋,互有损失,不过总体来说,却是唐赛儿这个人老成精的白莲教老祖宗吃了闷亏。

    如今正是朝廷对白莲教势力大肆清洗的时候,唐赛儿可不敢让罗浮再招摇过市。再加上罗浮的冲动,让唐赛儿十分伤心,所以第一时间,罗浮就被软禁了。

    李广的到来,让唐赛儿感到不安,朝廷的人竟然能够找到自己居住的地方,而且派一个太监来,那就意味着白莲教的某些举动都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

    至于为什么朝廷不派兵围剿,唐赛儿倒是在心里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对方既然口口声声是要谈交易,那就代表对方现在还不想撕破脸皮。至于深宫内院那位手握权柄的阴阳人是不是会过河拆桥,唐赛儿暂时还没有考虑。

    她在心里计算着得失,计算着是不是应该答应那个小太监的要求。

    活了将近百年,在白莲教内部她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所谓的商议,不过是搪塞李广的说辞罢了。

    开玩笑,这些白莲教的堂主随便叫一个出来都得恭恭敬敬叫她一声姥姥,谁敢对她做出决定的事情发表意见。

    白莲教教众很多,主要集中的位置不在京城,却不代表京城没有白莲教教众。所以张儒和覃吉之间隐隐存在的矛盾,唐赛儿也知道一二。这也是为什么唐赛儿没有让罗生杀了李广然后带着人离开这个隐秘居所的原因之一。

    在里间想了一会之后,唐赛儿将桌上的茶壶挪开,将茶杯倒扣在桌上用力一拍,马上,床后就出现了一扇门。

    在蒙面女子的搀扶下走进那扇门,门在两人都进入之后自动关闭。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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