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獠行事太过猖狂,下官也是迫不得已,才做此决定的。
周王殿下海量汪涵,想来应该是不会在意下官的莽撞举动的。”
朱同镳是有苦说不出,心道你他娘的现在都已经把人给杀了,还把王命旗牌取出来了,老子还能说什么不是。
心谤腹非归心谤腹非,朱同镳面上倒是十分和气:“定国公说笑了,本王怎会怪罪你,你这是为民除害啊!”
跟着朱同镳一同去了王府,那边被朱同镳的人拦住的人也回来了,不过这些人有不少带伤的,朱同镳那边的人估计都没了,所以张儒也没吭声。
自己手下的人什么战斗力张儒最清楚,要说朱同镳派了很多人,那自己的人自然是逃脱不了。不过据手下人说,对方不过派了一二百人前往拦截,自然是拦不住的。
命令是下了,难道他们还真能跑到大同调兵不成。
很显然,张儒只是暂时吓唬一下那些人而已。
在闹市的一场闹剧,直接让一个四品知府畏罪自杀,开封府的百姓对张儒又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同样,朱同镳对张儒,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酒桌上二人推杯换盏,朱同镳叫了不少王府幕僚相伴,每一个敬酒的人张儒都是来者不拒,喝了不少酒之后,那些自命不凡的文人醉倒不少,朱同镳也有了七八分醉意,整个酒桌上,唯一算得上清醒的便只有张儒跟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幕僚。
此人长相俊秀,身上的穿着远没有其他人华贵,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套在身上,很是合身。
朱同镳趴在桌上,口中呢喃,也不知道他在嘟囔些什么。
年轻幕僚遥遥举杯:“公爷一到开封便杀开封三害之一,不才佩服。”
张儒淡淡道:“过奖。”
一口闷了约莫有二两的酒水,张儒面不变色。
那年轻幕僚本就没喝多少,这一杯酒水却是一滴不漏的进了腹中,顿时觉得腹中火烧火燎一般难受。
“公爷海量。”压着酒气,年轻幕僚竖起了大拇指。
张儒笑道:“不过是在京中应酬太多,锻炼出来的而已,兄台似乎酒量不怎么样呐!”
年轻幕僚赧然道:“逢知己千杯不醉,遇宵小半杯就倒,公爷算幸运,至少不才喝了一杯酒,还没躺下。”
张儒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来开封之前就听说周王殿下海量,而今一见,却不过如此,谁知是否佯装癫狂。”
年轻幕僚也笑道:“这话有些言重了,周王殿下已经年老,自然酒量比不过公爷。公爷一人,岂能是万人敌。若是开封城的人都跟公爷喝一杯酒,只怕公爷也得醉了去。”
张儒端起杯子放在嘴边,还没喝,又放下酒杯:“能跟本公喝酒的人,身份地位都不会低。开封城内所有人敬酒,本公也未必会喝所有人敬的酒。更何况我麾下数千兄弟,每一个都是海量,未必就不能一拼。”
年轻幕僚一脸佩服的道:“果然不愧是鞑靼大营里杀了个三进三出的定国公。定之一字,简直如有神助。大明有公爷这样的人存在,何愁不长治久安。”
张儒幽幽长叹:“可惜,大明有本公这样的人实在太少,而常洛这样的人又实在太多。现在本公还年轻,有把力气跟他们折腾,等本公什么时候累了,就任由他们折腾去了。”
年轻幕僚笑道:“公爷这话说得就有些不负责任了。”
张儒道:“人有多大能耐,一开始自己就要知道。如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又怎能把事情办好。说到底,本公也是一个凡夫俗子,并非神圣。人总有累的时候,本公自问对得起大明,仅此而已。”
“公爷既然觉得累,又为何会有此番南行?”年轻幕僚的问题来了。
“要一个公道,一个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的公道,一个能让大明百姓安居乐业的公道,一个能让朝廷文武百官都缄口不言的公道。”张儒一字一顿道。
他来,求的是一个公道,为老百姓求,为官员求,为自己的良心求。
年轻幕僚沉默了,事实上之前的话语,都是在打机锋而已。
他帮朱同镳试探张儒,张儒何尝不是通过他来试探朱同镳。(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七百四十三章:公道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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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道在何处?”思忖良久,年轻幕僚再次发问。
张儒避过问题,反问道:“敢问尊姓大名?”
“不才吴三省,一介腐儒而已。”年轻幕僚自嘲道。
能够当着别人的面嘲讽自己是一个腐儒,这样的读书人在这世间,很是少见。
张儒道:“吾日三省吾身,好名字!公道自在人心,没了人心,便没了公道。”
“不才不知当不当问,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得不问。公爷若是为难,可以不予回答。敢问公爷此番南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削藩?还是其他?”吴三省感觉已经试探得差不多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张儒也敞亮,丝毫不避讳的开始了嘲讽:“我说周王殿下为何准备这么大的排场,感情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削藩的话如何?其他又如何?”
吴三省不紧不慢的端起酒杯朝张儒遥遥示意:“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是谁都没想到定国公竟有如此海量,这一桌上七八人,竟无一人是国公对手。
不才也是偷摸着少喝了不少,才能撑到现在。
总归是要有个人问这些不该问的问题的,总不能吃人家的用人家的,最后事还给人家办不利索。”
张儒反问:“三省兄觉得周王为人如何?”
吴三省避重就轻的道:“人总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家人,为朋友,为身边在乎的人,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人,无可厚非。”
张儒反驳道:“照三省兄这么说,若是张某人在这开封城因为三省兄开罪了我身边的兄弟而大开杀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了?
一个国家之所有有律法,便是要约束某些人的某些行为。
江洋大盗也好,绿林好汉也罢,都要遵守这些规则。
普通老百姓也是人,天潢贵胄也是人,凭什么就能高人一等?
若是按照三省兄所言,那现在我跟你聊天,就是不对等的,按照所谓的规矩,三省兄应该坐在下首说话,又或者是跪着说话。”
“公爷当真不肯给愿意回头的人一条路?”吴三省问道。
如果张儒不肯给一条路走,他也不会说什么,至少他能够给自己的主子一个交代。
不管这个交代满意不满意,终归是有一个交代,至少他不会觉得愧对每个月从主子手中拿走的银子。
张儒直截了当的道:“不可能!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有的人犯错可以理解,也有回头路可走。有的人犯错太重,伤了人命,就不可能有回头路走了。要按照你这么说,大家杀了人之后都说我诚心悔过,那是不是都不该杀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是佛家的说法。
张儒不信这些,他信的,只有自己的本心。
一直在装醉的朱同镳直起上身,脸上满是灰败之色:“文轩呐,一般人没有回头路走,难道本王也没有回头路走?”
张儒淡淡道:“殿下总算是愿意醒来了,让一个传声筒跟我说话,殿下也不觉得累得慌。只要殿下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下官又怎会赶尽杀绝。若是殿下做了天怒人怨的事,便是我张文轩有心包庇,只怕也会有李文轩王文轩最后来要殿下的命。”
“你这次,真的不是为了削藩?”朱同镳面色阴晴不定,他实在拿捏不准张儒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张儒摇头:“不是。”
朱同镳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来来来,我们喝酒,喝酒。”
张儒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陛下仁厚,不至于做削藩这种不近人情的事。这些年各大王府问朝廷要的银子,陛下也没打过折扣。不过我这次去江南,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反腐!**贪污问题,一直都是朝廷的积弊,这个问题不解决,海运赚再多的银子,最后也会被那些贪官污吏中饱私囊。
我本没想在开封府城停留太长时间,只是遇到了事,忍不住便想要出面解决。
殿下在这开封到底做了什么事,其实很多人清楚。
城内百姓是敢怒不敢言,百官也是顾及殿下的身份不敢攻讦。但是文轩不同,文轩不是一个怕事的人。
殿下这些年做的事,死十次都够了。
我之所以能够坐在这里跟殿下喝酒,就是想看看殿下是否有悔悟之心。”
朱同镳骤然色变:“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张儒道:“有的话,自然是有话好说。得罪太多人,对文轩自己也没有好处。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靠得住一些。
没有的话,那就休怪文轩手下无情了。
周王殿下在开封府城经营日久,又是殿下的封地,文轩也只好不自量力的跟殿下好好玩玩手段了。”
朱同镳阴测测的道:“你可不要忘了,这是本王的封地,本王的王府,还有三卫人马。”
张儒浑然不惧:“我若是怕了,在周王殿下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将殿下拿下了。说实话,你的实力,我早已估算过,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不会跟你摊牌。”
朱同镳自然是不信的,他觉得张儒的口气实在是太大了些。怎么说他也是大明的藩王,手底下有的是人。
张儒这次带来的人不过区区数千,他有十足的把握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这些人。
至于张儒的生死,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顾,顶多就是安一个罪名,然后找些山贼马匪之类的人来当替死鬼而已。
“来人,拿下!”说时迟那时快,心念转变只在一瞬间。
张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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