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药家附子”就更是指岳家父子
了。
王氏心下也是恨恨,忙道:“此僧疯癫,言语支吾,问他做甚?叫他去罢!”疯僧道:“三个都被你去了,那在我一个?”却是暗指当日秦桧夫妻杀了岳飞父子并张宪于风波亭事。秦桧知不可纠缠,忙道:“你有法名么?”疯僧道:“有,有,有!道出东窗事,头颅转瞬缺。若问爷爷名,且让老子悦。”旁边悟空听得冷汗直冒,赔笑道:“相爷息怒,此僧实叫道悦,原是前阵从金山寺来的。”
那楼顶儒生却是易尘封,闻得这道悦之名,心下惊道:“果然是他。这位前辈原是比李易安前辈更老的一位高人,不料真的还存于世。”秦桧身旁的法通与单夕听了道悦之名,大吃了一惊,忙将本靠向秦桧的身子,更紧了两步。却见那道悦看着二人只是冷笑,并未有半分出手之意。
秦桧与王氏二人听了,却不知这道悦昔年在武林中的威名,心中惊疑不定。秦桧又问疯僧:“看你这般行径,那能做诗。实是何人做了,叫你写的?若与我说明了,我即给付度牒与你披剃何如?”疯僧道:“你替得我,我却替不得你。”秦桧道:“你既会做诗,可当面做一首来看看。”疯憎道:“使得!将何为题?”秦桧道:“就指本相为题。”命悟空取纸墨笔砚过来。道悦道:“不用去取,我袋内自有。”一面说,一面向袋内取出,铺在地下。秦桧便问:“这纸皱了,恐不中用?”疯僧道:“‘蜡丸’内的纸,都是这样皱的。”就磨浓了墨,提笔写出一首诗来,递与秦桧。秦桧接来一看,上边写道:
久闻丞相有良规,占擅朝纲人主危。都缘长舌私金虏,堂前燕子水难归。
闭户但谋倾宋室,塞断忠言国祚灰。贤愚千载凭公论,路上行人口似囗。
秦桧见一句句都指出他的心事,虽然甚怒,却有些疑忌,不好发作,便问:“末句诗为何不写全了。”行者道:“若见施全面,奸臣命已危。”秦桧暗道:“施全已死,这疯僧莫非竟是来行刺本相的?”暗自将身子后靠了几步,那道悦只是笑,并无任何异常。
王氏道:“这疯子做的诗全然不省得,只管听他怎的?”道悦道:“你省不得这诗,不是顺理做的,可横看去么?”秦桧果然将诗横看过去,却是“久占都堂,闭塞贤路”八个字。秦桧大怒道:“你这老秃驴,敢如此戏弄大臣!”喝叫左右:“将他推下阶去,乱棒打杀了!”左右答应一声,鹰拿燕雀的一般来拿疯僧道悦。道悦哈哈大笑:“便是如此,便该如此。”秦桧只道此人疯癫,正要说话,一直在旁边未开口的单夕低声道:“相爷,此为江湖异人,不可招惹。”
秦桧大怒,道:“什么狗屁艺人!本相还怕了他吗?法通禅师,予我拿下这厮!”法通心中亦正自不服,原来他出道时,这道悦已经归隐,根本无交手,江湖老一辈高人,虽然传言此僧武艺之高,已达天人,却总是未见。今日却见到了个疯子,莫非这人是假的不成?立时向前跨了一步,暗自将真气运于这一步之内向前逼出。
却见那道悦似是不堪其负,大声叫道:“哎哟!那里吹来怪风,却怎吹得那法螺不通不通的乱叫啊?”说着话时,他人竟向后跌倒。法通大惊,此人言辞之间,似是知道自己,但为何武艺如此低微?
道悦这一跌,竟直跌出了一丈之外,却怎么也不倒,人摇摇晃晃地向后又倒,这次却是在空中平飘了一丈,如是数次,片刻之间,人已消失不见。单夕与法通相顾失色,暗道:“这老僧好高明的轻功!当是道悦不假。”
空中却有声音传来道:“老僧去也!天下事,再与老子无关,尔等好自为之吧!快哉!快哉!哈哈!”这话莫名其妙,但单夕与法通却听出来他已经再不会重出江湖,心都不禁大喜。那“快哉”当是说今日戏耍秦相之事吧。
易尘封于楼顶看着道悦人影出来,正自发呆,却有声音传入耳来:“传语谢长风: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易尘封听不明白,心中却大吃一惊,暗道:“此老好高明的武功,连我伏在房顶,他竟也知晓。”心下骇然。
却说秦桧经此一闹,意兴全无,当下打道回府而去。易尘封见他身边有单夕与法通两大绝世高手相护,而八百羽士中,更不知藏了多少高人,才将行刺之心去了,飘然而去。
正是:高人世外归隐日,群魔中原乱舞时。毕竟不知易尘封何去何从,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章 戏杀(上)
更新时间2003…7…27 12:43:00 字数:5191
圆月略缺,却仍不失清光无限。好风如水,依然吹得清光迷离。谢长风又伏在了秦府之顶,但这次在他身边的不是吴飞泓,而是秦昭佳。想起上次刺秦,他依然感触颇多。但此刻心有所念,与当日心境大是不同。秦昭佳望着自己生长嬉戏了十余年的家,当真是说不出的感慨。也许她正在感慨“同来望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吧。但,她没说,谁又知道呢。
“昭佳!小心些,飞泓他们来了。”谢长风传音道。秦昭佳立时点了点头,目光聚焦到楼下人众。
吴飞泓人模狗样地穿戴着王服,学着赵瑗的步伐、手势,在群豪拥护下,已经到了秦府门口。陆游与厉鹰护卫在他身旁。青城山的燕冲霄紧随其后。唐风却领了姬凤鸣与凌若雨所扮的舞姬再最后。
二女均是国色天香,刚才扮成如此模样,差点没有让吴飞泓又碧(鼻)血长流,浩气四塞。当然了,他如此贼样,立时成了正因武功太差而不能来随他而来的申大小姐的沙包。要不是顾及他呆会还要来行这英雄大事,只怕已经在申兰的面目全非脚下无法超生了。末了,吴飞泓大侠想的却是:“奶奶的!这姬凤鸣倒真没姓错,扮舞姬还真是象那么会事,将来能天天做本王的舞姬就实在是太舒服了!至于小雨嘛,还是拿来做老婆比较恰当。”这家伙神经还真是够坚强,身体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依然色心不死,当真不亏是古今皮厚第一。
至于说什么带甲二十,其余人等就又黑道上的顶尖高手数人扮成凑数。看门的护卫不知道是已经得到了消息,还是听人说过这位王爷的长相,忙上前来赔笑道:“可是郡王来了?”
吴飞泓轻轻哼了声,学着赵瑗的腔调道:“恩!本王来了,快去通传一声。”虽说相府家人三品官,那门卫却终究怕这王爷几分,立时进去通传。
片刻后,一个青衣蒙面人迎了出来。众人知是单夕,忙暗自收敛真气,不露出痕迹。那单夕见到赵瑗明显一怔,似乎想起什么来,却刹那间已经恢复冷静,上前道:“在下相府单夕,郡王请随在下来。相爷已在客厅相侯。”
吴飞泓暗道:“这老家伙不是认出了老子吧?”吴飞泓本与赵瑗有六七分相象,经过陆游妙手改扮,已可以假乱真,可这单夕又岂是易与之辈?谁又知道他是不是从一些小的细节看出破绽来?但此时众人已是骑虎难下,吴飞泓忙客气地说:“烦单先生领路。”
一行人随着单夕东游西荡,绕了几个大圈,穿过无数假山,抄手游廊,又过了十余栋高楼,来到一处气势恢弘的金殿面前。众人看得暗自心惊,刚才这一串的行路步数,似乎均是依着那九天玄女锁魂大阵所走,若无单夕带路,即便以陆游之能,想要走出此阵,也要费许多心力,更莫论吴飞泓等不通阵法的粗豪了。
殿门口,有两人把守,正是前华山掌门流雨剑王斐与漠北苍龙左九松。单夕道:“相爷有令,除王爷与舞姬外,其余人众殿外侯令。”众人心道这秦桧果然是疑心极重,却不得不停在了殿外。
金殿内,一华服中年人高坐于顶,正是秦桧。其左侧有一宝相庄严的禅僧,该是法通,而右方有一端庄的中年贵妇,却是秦王氏。
单夕朝秦桧行了一礼,慢慢走了过去。
“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郡王果然是人中之龙,终于肯投向本相。真是喜事一件啊!”秦桧大笑着迎了过来,法通却轻轻一咳,秦桧行了一半,立时停了下来,却依然满面喜容。
吴飞泓立时装孙子,赔笑道:“其实小王平素极其仰慕相爷英名,早有投奔相爷之意,只是碍于身边有人相阻,一直未得其便。近日得这位陆羽先生之助,终于将那些人打发了,这就迫不及待地来与相爷共谋大事。”说这话时,吴飞泓手指陆游,面露谄笑。
“哈哈!难怪!本相就说,王爷身边的那几个跟班的怎么一下子换人了呢!”秦桧疑心尽去。
吴飞泓打蛇随棍上,继续怕马道:“相爷法眼如炬啊!连小王的几个随从都牢记于心,佩服啊!佩服!”
法通走了上来,暗自运气相试众人。却见众人脚步虚浮,自己的真气饶转众人一圈,确是全无反应,这才放下心来。他却不知这三人来前,已经得谢长风传授菊斋心法“醉花阴”,将体内真气锁住,再无半点流动。传授时,众人诧异道:“这心法乃是菊斋独门,我等学了,会不会不妥?”谢长风却淡淡道:“刺秦一事,绝不容半点闪失。这算是菊斋为江湖做的一点事吧。更何况,以姬掌门与凌阁主的武功,只要肯参研,也不过半月光景即可创出,我又何必敝帚自珍呢?”当下人人叹服。
此刻,法通疑心一去,心情也是一畅,笑道:“良禽择木而栖,王爷果然是英明。”
“那里,那里!这位大师过奖了。”吴飞泓谨慎道,“哎呀!相爷,看我把正事差点忘了。这是小王献于相爷的两名舞姬。虽说比不上相府的舞姬动人,但总是小王的一点心意,请相爷笑纳。”
秦桧早看见这两名绝世美女,暗自狂咽口水,却碍于王氏在侧,不便细看,现在得了这个机会,忙细细打量起来。一看之下,差点魂飞天外。要知姬凤鸣与凌若雨均是武林中最出色的美女,此时作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