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阴暗中祝彪细细打探前后,不远处的三间开是杜家后院最气派的一幢堂屋,肯定是杜义山的住所,里面还亮着灯呢,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至于外面台阶下,则只有四个家丁
要不要把杜家也算进需杀的‘鸡’里头呢,祝彪的好一番掂量后才做出了决舍——放杜义山一马
四年中,瓜分祝家遗产的大狂潮中,产业、势力仅局限于翠山镇一地的杜义山,凭借自己不错的手腕和大劫难后满县疮痍,陈、王、季三大家也受创甚重力未生旧力不待的有利时机,生生占住了翠山镇境内两处祝家名下的庄子一千多亩良田吞吃下口,杜家成了此次瓜分活动中三大家之后赚头最多的一个
祝彪还没有一棍子打死三大家的实力,他只是一个三流小虾,此次庆县施展的非常手段就没把主意动到三大家头上
‘杀鸡骇猴’么,动了三大家那就是直接的‘擒贼擒王’了
如此底蕴一般却又显眼无比的杜义山就落入了他的眼中
干净利索的做掉,反正这家伙干赌场生意起家的,心肠黑透了祝彪最初这样想
但是又值得商榷的在于,杜义山虽然抢占了两处庄子,可并没其他太过分的举动,对一些忠于祝家或是念想祝家的佃户庄客也并没见血与之相比,另一个已经划了XX的‘鸡’就做的太绝了,两户人家三人残废一人死命,祝彪心里阎王殿上早就有他一个位置
全县上下,跟杜义山一般作为的人家还有好几户,如果自己杀了杜义山必然会让那些人家也跟着惴惴不安,十分不利祝家重回庆县
可要是放了杜义山,让他们一批同类心中有底,祝家回到庆县的环境就好多了
三层石阶,四名家丁各占一角,每人腰间都挂着一把刀民风彪悍的庆县,历经过那次的大劫之后,现在好武事了除了长弓硬弩民间还不多见,刀枪盾戟早就常见极了
“这门槛的还真是自在”祝彪躲在阴影里,冷眼看着那那四个家丁“投机”的聊着天,半天都不带抬头看一眼的
溜身窜到墙角,弓着身子、贴着墙根,祝彪悄无声音的潜到了四名家丁的侧面身后,而石阶上下的四人对此还一点察觉都没有
“…………望月楼的娘们,那叫白嫩……”左侧下手那家丁正满脸淫笑的说得兴起,却突然听到‘呜呜’的破空声在侧面响起,接着就感觉脑袋一阵剧疼,两眼一黑哼都没哼的晕过去了
两把飞蝗石,四名家丁三个就往地上瘫
“谁?”只剩最后一个有点警惕,身手也比其他三人要好上一分听到侧面袭来的“呜呜”风声,就连忙低头
一颗石子擦着他头皮飞过,还有两颗飞蝗石打在了他臂膀和肋骨上,疼得脸都抽了但是他身子还是倾力往前一扑就地连打两个滚,右手闪电般抄去腰刀,翻滚着拔刀出鞘,同时竭力扭转身子想看清楚偷袭者是谁
连串的动作让他肺活量一窒,口中的求救声变得很小,祝彪眉宇间一松,这样的声响是绝对惊不起前院的
家丁的反应还是挺快的,但祝彪的动作快一个三流高手要同时偷袭四个分散开的人可能都会有所疏漏,但要是单独对付一个人,一个只略通一点粗浅功夫的人,那绝对是手到擒来
两把飞蝗石打出,他就已经欺身向上那家丁扭转身子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偷袭的人影,就只是眼前一花,在他惊恐的想叫想躲都来不及的时候,祝彪左手搓刀狠狠砍在他的脖颈上家丁两眼一翻如是一滩烂泥一样摊到地上
房屋内,杜义山的动作蓦然一顿,转头望向房门外,眼睛中凶光闪闪
在他的对面,杜文通一双细眼也眯了起来,脸色阴沉阴沉
“爹,外面声音不对,有动静”没有杜义山的直露凶光,杜文通浑身上下只有一种阴鸷的狠毒,外面传进的那几声闷响他也听到了
耳朵一动,房间里利器出鞘声清晰入耳,祝彪已经快步走到房前,当下知道自己之前的响动已经惊动了屋里人再也不用再掩藏什么,对着房门直接一脚踹去
“砰”
门闩被震成两截落到地上关着的房门被人给一脚踢开,杜义山、杜文通浑身一激灵,四道目光紧盯向门口
“你是谁?”多年的‘混黑’生涯能够成功,杜家父子都有一身远比之普通人矫捷的身手,虽然在江湖上只能算是粗浅之极,可是在小小的翠山镇已经能够抖一抖威风了
即使是发家后‘养尊处优’了好些年,杜义山身手也一点没搁下,跟儿子两人同时向后一跳,两项站开,各处一角
冷冽的钢刀在灯光照耀下寒光逼人,血槽开着,证明它们不是装饰品,而是杀人的利器
“唰——”杜文通率先进招钢刀半抡起劈向祝彪右臂
“哗”一声劲风响起
祝彪根本就没亮剑,刚刚修成的《霹雳手》第一式——晴天霹雳,一掌印在了杜文通肩膀上
杜文通抡起的钢刀就像假的一样,挡不着丁点用,肩胛骨当即就断了开
钢刀脱手而飞,杜文通感觉自己肩膀上像是被烙铁烙了一下似的,再也不听使唤了
“当啷——”飞出去的钢刀落在地上,杜文通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豆大的汗滴同时流下口中倒还忍住不叫出声来
“文通,文通——”
杜文通强忍着痛不喊,杜义山却慌了神
“给我闭嘴再叽叽一声,我一刀宰了他”冰冷而缓慢的声音,一身黑衣的祝彪冷冷的盯着杜义山
“朋友,不知是那一路的好汉?有话好说,千万别伤小儿性命”
正文 六十二章 杀鸡骇猴(下)
杜义山为人有些手腕城府,定力不错,大惊之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手中的刀也放了下他的身手并不比杜文通强到那去,可是现在,自己的儿子瞬间被人家一个照面给废去了,那一掌要是冲着心口印去,此时此刻杜文通还能喘口气就都是大造化
对方的身手显然比自家高出不止一筹,所以杜义山干脆的举双手投降了既然对方没有痛下杀手,那就有的谈
杜文通是个很聪明的人,什么时候说什么事他自小就没错过,杜义山常为自己的大儿子欣慰现在杜文通疼的脸面都扭曲了,可是看着祝彪的两眼里没有一点怨恨和怒火
杜义山强挤出个笑容,客客气气地向祝彪道:“这位朋友,我杜义山虽不是什么有名号的人物,可也知道道上的规矩要什么要做什么干什么,您给说句话”
不到绝境没人想放弃那一丝生机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屈辱在生命面前并无价值
祝彪听的一笑,从他出现到杜义山这句话为止,杜家父子的表现确实不错,有城府够聪明,怪不得能虎口夺食,从三大家手里抢下一块肉呢
“杜义山,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祝,单名一个彪字”
“祝彪——”
“这……有印象吗?”
杜义山的脸色当即就是一白,祝彪,他如何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两腿一软,人差点瘫倒地上
杜文通一直以来的平静、沉气这时候也保持不下去了,伸手指着祝彪,“你,你……”满脸的不可思议
祝家人早晚一天会返回庆县,这所有的人都知道可是他们二人哪里想的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想起祝彪的年龄,再去看祝彪年少的面容,何止是年轻啊,完全是乳臭未干,他都不足十七岁
“杜义山,现在可明白了?”房屋里只剩下祝彪略显戏谑的声音
脸色升起一层灰白,杜义山晓得,有两家那档子关系在,自己父子今夜就纯粹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祝彪宰割了
“祝公子,庄子我们立即还回去,钱,只要您说出一个数,我杜家倾尽所有也给但求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父子性命”杜文通不甘闭目待死,噗通的跪倒地上哀求道
祝彪嘴角挂起一丝笑,“算你看的明白,爷儿今儿本就没打算要你父子性命,不然哪有时间在这给你们废话
给我拿钱去两万两银子,少一个大子我碎你们一根骨头——”
一刻钟后……杜家后院
在众人的瞩目下,祝彪背着一个半米多高的大包裹轻松地越墙而去
杜义山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银子长翅膀飞走,望着祝彪离去的身影心中真是有些欲哭无泪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后世的某句话,真的能十分恰当的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只是为了两处庄子,搜光了家当不说,还写下了张六千两银子的欠条,他真是亏死了
“老爷,你身子骨没事儿?”杜夫人两眼通红的望着自己丈夫,她自然也十分的心疼钱,可比起钱来他关心杜义山的好歹,那屋内儿子的惨状已经把她给吓坏了
“没事,没事”杜义山语气低沉,两眼一直望着祝彪消失的那片墙头久久不能回神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庆县的多事之秋
他绝不相信‘挨宰’的人全县只会有自己一个
天杀的祝彪,可恶的祝彪,两万两银子啊,那都能买下四处一样大小的庄子了,整整两倍的价钱了
杜家只是翠山镇一带的一个土财主,两万两现银家里哪里拿得出,杜家大部分的现银都在镇子里的赌坊上,家里面除了银票以外,现银、黄金和珠宝玉石,加起来也才一万三四千两,最后被祝彪押着写下了一张六千两银子的欠条,杜义山的心都在滴血
这些年里他在翠山镇周边捞尽了黑心钱,宰起别人毫不手软,今日里也终是被别人给宰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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