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周军竟然重新凝聚起了勇气和军心。这是怎么一种奇葩的现象啊。前军主将陨落,兵力损失惨重,敌人却还固若金汤,这种情下这支军队剩下的人数就算是再多,也只能是军心动荡。士气低迷。为什么现在又恢复过来了呢?
他百思不解。
难道周军主帅对军队的掌控力就达到了这种不可失意的程度?
要知道,云峥在拿到周淳尸首的第一瞬间。是想斩了他首级悬挂于城门之上的,这么做多少能给周军士气军心一定的打击。
但李宪劝住了他,并说服云峥归还周淳尸首给周军。怕的就是周军主帅一张灵舌利嘴,趁周淳身亡,周军上下悲痛之际,挑动了周军的愤慨和怒火,把周军上下的沮丧、恐慌之心给去除干净,化悲伤为动力,把周军变作为一支哀军。然后挥军猛攻,那城里的汉军可就惨了。
而现在,让周兵自己抬着周淳的尸身慢慢走过军阵,亲眼目睹之下必然可以极大的创伤周军的军心士气。而且没有祸害周淳尸首,也少给了周军主帅一条搬弄是非的口舌。
可以,一番谋划全化作了东流水。陈时举不愧是有儒将之称,一片长篇大论,再一次的拉起了周军上下的士气,重新稳定住了军心。
周军阵中,一股无言的气势在慢慢凝聚——
“现在,你们告诉我,告诉我陈时举,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做——”
“报仇,报仇,给周将军报仇——”
“雪恨,雪恨,给战死的弟兄们雪恨——”
“杀啊——”
城头上。
“该死,该死!”周军阵中震天的呼杀声传到城楼,云峥当即顿足大骂,周军的士气上来了,那么也就是说,汉军真正的苦战要开始了。
“杀!杀!杀啊——”无数周兵暴声喊出了自己发自内心的杀意,被陈时举一席话给鼓励起来的走兵们,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攻破灵安县城,如何抓到云李二将并把他俩给生撕活剥掉。
这一天。
从正午到下午,周军围三缺一,从三面城墙上发动了大小多寡达八次的攻城。而最终的结果……汉军败了。
三万周军付出了六七千人的伤亡,将整个灵安城墙都化作了尸山血海。
“杀,杀,杀——”疯了似的喊着口号,一波又一波的周军涌上。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但占据了胜势的周军攻势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是愈发的疯狂起来。
城墙丢掉了,土墙丢掉了,汉军连县衙也给丢掉了。
云峥与李宪汇合到了一起,丢失了县衙之后的汉军虽然没有全军溃散,可就全城局势而言已经失去了控制。士气也不可抑制的一落千丈,错非李宪表现英勇,这才在县衙往北站住了脚跟,与追击而来的周军形成了一僵持局面。
可这种局面就像是走在薄冰之上,根本就无力维持多久。城墙的失守已经让汉军上下所有将士都认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灵安城破迫在眉睫,不可挽回了!
即便是率领他们的云峥、李宪二将几日来表现优异,至今也都还奋战在第一线,但败局也是注定的了。
士气低落下来的汉军士卒之所以还能再次与周军形成僵局,也是因为云峥、李宪现在还在他们的眼界之中,也是因为城北的建筑物众多,通道狭窄,更是因为长时间分兵取东西二城……
西城、东城都无所谓,可要是南城被周军给左右抄袭了,那城里剩余的汉军就是想走也都走不掉了。单凭城北这附近的地势,只剩下两千人不到的汉军如何能与士气勃勃上升的数万周军对抗?
“撤——”云峥、李宪对视一眼,不再犹豫,果断下达撤军命令。
“想走,哪那般容易,将士们跟我杀上——”在后的周军领兵校尉冷声一笑,高呼声中一提手中大刀就冲杀到了第一线。
主将下达的撤军命令让士气低迷的汉军残部又是慌乱了一阵,虽然他们都是军中精锐,可今天半日时间内就连丢了城墙、县衙,现在又要撤出灵安城去,军心自然要遭受一番打击。
幸亏有云峥、李宪主持殿后,否则周军若是加急上逼,有可能就让汉军残部就此溃散了呢!
大街上是乱纷纷的,军中的那一阵恐慌终究是影响到了前沿锋线。少数一些汉军士卒是转身逃走,东冲西撞下慌不择路,像是没头的苍蝇一般。
个别的还想着脱掉兵甲钻进城内百姓据点苟活,却引得周兵也开始对城内存留百姓下手。
他们现在是恨极了汉军,也恨极了灵安城的汉民。满城偌大的守备工事,如非是百姓居民们帮手,单五千汉军何以成事?
李宪整合了部分兵马后再次策马向东南方驰去,那边的厮杀声比西南方更响亮。但是在一处巷子里,迎面正撞上一小队周兵在追杀几个汉兵和城内青壮。这伙周兵持着明晃晃的刀枪,肆意追杀三名汉军士卒和与汉兵在一起的四个青壮。其中为首的周军头领手提一条长枪,正在急步追逐四名青壮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口中不时的还发出阵阵快意的大笑。
李宪看的勃然大怒,三尖两刃刀横摆在手,拍马直迎上去。寒光落处,惨呼声起,当先的那一名周军头目已经被他一刀斩杀地上。后面的小队周兵顿时大哗,一窝蜂似地拥上来,五六把战刀、长枪同时斩下、刺下。李宪纵声大笑,挥刀横斩而出,只闻“叮当”之声不绝,刺来、砍来的长枪、大刀就纷纷飞上半空,更有两名挨近马前的周兵士卒被李宪一刀斩做了四段。接着李宪挥刀一阵猛杀,又结果了七八个周兵,还剩下的二三十周兵瞬时一哄而散……
可这只是灵安城内小的不能再小的‘回光’,对大势根本无补。
南城楼上。
陈时举终于登上了这个他想望了两日的地方。摩挲着城头溅血的城垛,眼睛里依旧不见半点喜色。
伤亡太大,折损太大,收获太微……
灵安城南。
中山国与北汉的交界处。
两个百姓打扮却策步如飞身手矫捷敏健的青年奔到了一片密林中。
“穆师兄,穆师兄,我们截获了一封中山来的密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 王牌一出手,北汉做梁山
“真是怪了!周军现在还没折返回来?”
昔阳城东三十里外的一个镇子,祝彪听了镝锋的禀报后懵懵发呆。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难道陈时举没接到中山国的求救?亦或是左革赢那么有胆量,没有向周军求救?
镝锋在昔阳城北五十里范围内竟然没发现周军痕迹。祝彪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俩眼皮也跳了起来。
是跳财还是跳灾?是吉利还是霉气?一种情况出乎掌控的感觉在祝彪心底泛起。
同时间的昔阳城,各家豪门贵胄的家兵家将全被编入了禁军当中,就像年前北汉二十万新军大编练一样,最好最合格的兵源当然是各个豪门贵胄的私兵。
不过中山国到底是不比征北之役后举国挂孝的北汉,还没有跟汉室那般一个不剩的刮干抹净。可左革赢在昔阳城内也照样拉起了一支一万人的新军,连同原有守军,这么来昔阳就有两万兵士了。
依靠着坚城的两万大军,却不敢出城与只有四千来人的汉军一战。如此只能说,祝彪一连串的战绩着实是将中山国给打怕了。
北京城,留守王府。
姬发看着亲舅舅发来的哭求信,脸色阴沉沉的。陈时举想干什么?想把自己的脸丢光,还是想把自己舅舅买给祝彪?
翻腾的怒火让此刻的姬发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噬人的猛虎!
堂下,张问天、姚泾等谋臣不经意的交换着眼神。
“说,这是怎么回事!”姬发终于开口了。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开口了,他知道陈时举不敢也不会,他需要一个理由。
“大王,其实这事是一个两误。”姚泾站出身来,他是唐王府一众谋臣中掌管军机的。
“简阳城陷,消息通报到昔阳城后,中山王立刻就放飞了鹞鹰往边郡通报。因为昔阳与陈将军军中,无有直接联系。”不管是鹞鹰还是信鸽都需要一个固定点做标记。从陈时举军里放飞了信鸽往昔阳飞肯定没问题,可要在昔阳放飞了信鸽去找不断行进不定位的陈时举部,那就不是飞禽可以做到的得了,是导航飞机。
“边郡太守得到急情后立刻派出快马前往陈将军军中报信,但是一天过去也没见人回信来。太守知道不好,快马很可能在中途被北汉的人给截了,就火速再派了十人分头前往军中急报。所以,陈将军得知昔阳危急的消息时,简阳之败已经过去三天了。
是时,陈将军攻克灵安县,正向广阳郡开进。相距昔阳城不下九百里,即便是立刻往回折赶,大军也要七日时间才行赶到,届时祝彪早已领兵杀到昔阳城下。
此救援,时间上看是来不及的……”
“所以他就不救昔阳,继续往广阳去了?”姬发心中很恼火。政治上的事情能单纯的只从军事有利角度考虑出发吗?如果昔阳真的震动,这会给自己与中山同盟间划下一道线,形成一丝裂纹的。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姬发都不想与自己的舅舅形成隔阂。未来能给自己看住北隅的,还是自己的舅舅。
“大王息怒。陈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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