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弟弟真是可怜但若换了是我只怕我的心情也是像他一样矛盾!”西门燕忽然叹了口气说道。
蓝水灵死了双亲心中充满仇恨想法自是和西门燕不同瞪着眼睛问道:“还有什么矛盾?你没听得他自己也说父仇不共戴天吗?他纵然另有父母他在我家长大我的爹娘也就是他的爹娘!”
西门燕道:“但他也说他还要去问个明白呢!”
蓝水灵道:“你的意思是他对我说的话仍有怀疑?”
西门燕道:“不仅是这个意思。”
蓝水灵道:“那么你是担心他念着师徒之情父子之义即使明知他的义父是杀害爹娘的凶手也不忍心报复么?”
西门燕道:“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愿意’相信这其间有点分别。”
蓝水灵道:“那又怎样?”
西门燕道:“所以他才要问个明白希望你所下的那个结论不是事实。”
蓝水灵道:“杀我爹娘的凶手就是他的义父这是咱们所见所闻的‘事实’难道还能有别的‘事实’不成?”
西门燕道:“你别忘了咱们只有‘所闻’并无‘所见’!”
蓝水灵道:“我的爹爹和那贼道说的话你也听见的还用得着咱们亲眼看见吗?”
西门燕道:“不错我的确是还有一点怀疑。”
蓝水灵道:“疑心什么?”
西门燕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她好像陷入沉思默想之中过了好一会子方始说道:“你刚才问我我是不是担心你的弟弟不忍下手?现在我可以答复你我不是担心而是疑心因为我想到了刚才生的一些事情确实是有许多不能解释之处!”
蓝水灵道:“好那你说来听听!”
西门燕一说顿时就令她呆了。
正当西门燕提出她的“疑点”的时候那个疑凶不岐则正在绕室彷徨。
日间他为了避免常五娘的纠缠迫于无奈曾约她在晚上到墓园相见。
月影西斜已是三更的分。
“这么晚了还不见来大概是不会来了!”他实在不愿意再见到常五娘但她今晚不来明晚会来;即使明晚后晚都不会来祸患仍然存在!
“唉要来的总是要来的!倒不如一了百了吧!”
正当他心潮起伏片刻间转了几个念头之际忽听得一声娇笑:“对不起要你等久了!”
不错要来的终是要来的常五娘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不岐道:“五娘你听我说……”
他是想尽最后一次努力劝她离开。倘若她还要纠缠下去那就唯有不顾一切与她作个了断了。
但常五娘却不肯听他说而是自顾自地抢着说道:“不能再等了快走快走!”
不岐道:“你自己走!”
常五娘忽地做了一个极其奇怪的表情好像是对他非常关心又好似带着一点冷嘲的味道凑近他的脸说道:“你错了这次是你非走不可!”
不岐想要把她推开但转念一想尚未到翻脸的时候只好暂且忍住问道:“为什么?”
常五娘故意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真糊涂咱们已经做出了那件不该做的事情还能不走吗?”
不岐误会她的意思板脸说道:“正经点儿!”
常五娘道:“我说的是正经事呀你知不知道那小子已经回来了!”
不岐道:“你说的是哪个小子?”
常五娘道:“当然是那个你又要疼他又要怕他的小子了这小子与你仇深似海你想想除非他不知真相否则他还能不赶回来向你寻仇?”
这话说中了不岐的心病这几天他翻来覆去思想的也正是这个问题。他曾经想过要向义子忏悔坦白招供;也曾经想过利用义子对他的感情编造谎言继续欺骗下去;甚至曾经想过迫不得已之时宁可牺牲别人也不甘受身败名裂之辱!一会儿这个念头占上风一会儿那个念头占上风直到此时此刻他仍然是踌躇未决的。
常五娘道:“大丈夫当机立断趁那小子未到此时不走尚待何时?”
不岐仍在踌躇但已给常五娘拉着他跑了两步。
就在此际忽听得一个颤抖的声音喝道:“不岐你还想走吗?”声音虽然颤抖却是冷峻非常!
又一个要来的终于来了不岐心头一震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出现在他的面前的可不正是他的义子耿玉京!
“京儿你……”他是看着耿玉京出世的唉他的“京儿”竟然直呼其名!
“你还叫我京儿我什么都知道了!”耿玉京咬着牙根说道。
不岐叹道:“我也知道这一天总要来的但没想到来得这样快!京京儿——你想要怎样?”
耿玉京道:“你也知道是做了亏心事?”
不岐道:“不错!这件事情我后悔已经莫及不过……”
耿五京喝道:“没什么不过的了我只问你你为何杀我爹娘?”
不岐面色灰白颤声说道:“那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我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他只道耿玉京说的“爹娘”乃是指自己的生身父母因此一开口就拉到了“十八年前”。他哪知道这么一说却不啻是“不打自招’了。
耿玉京经过了这次的辽东之行后从各方面打听到的当年情事早已有此怀疑但现在从不岐口中亲自说出来亦即是证实了不岐就是害死他亲生父母的凶手这一强烈的震撼仍是足以令得他悲愤欲狂!
“哼你不知道怎样说才好!你是不是还想花言巧语骗我?我告诉你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你说也好不说也好我定要你难逃公道!”耿王京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语气却是极其冷峻。
常五娘忽地说道:“振军你不知道怎么说我替你说吧很简单只八个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岐叹口气道:“不错当年这件事情我的确是存有私心。但其间也确实是有许多误会之处!”
耿玉京忍无可忍陡地喝道:“你杀了我的养父、养母难逆也是误会?”
不岐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你你说什么?”
耿玉京喝道:“你还想抵赖?念在你教养之恩、你自行了断吧!否则你休怪我……”他已经在手握剑柄了。
常五娘突然把手一扬一蓬毒针射出喝道:“振军事已如此你不杀他他就杀你!你还不快下杀手!”
耿玉京早有准备常五娘射来的青蜂针被他的剑光绞得成为一片粉末他拔剑飞身出招攻敌一气呵成使的正是不岐教给他的那一招“白鹤亮翅”。
他故意用义父教给他的似是而非的一招太极剑法目的正是要看对方反应如何。
在这生死存亡的刹那间不岐见他使出此招不禁喜出望外心道:“好在我留下这一手!”不假思索立即就还了一招真正的太极剑法的“白鹤亮翅”。
这一招剑势斜飞形如白鹤亮因而得名。但耿玉京“斜飞”的幅度较大姿势好看实战之时却是露出一个老大空门。
说时迟那时快不岐的剑尖已是攻入耿王京的空门只要用力向前一挺就可以插进他的胸膛了。这刹那间不岐心头一跳“我怎么可以再伤害这个孩子?”当下连忙收了几分力道剑尖轻轻斜挑只想点着他的穴道将他制服再算。
哪知他的心念动得快耿玉京动得更快。耿玉京敢于使用“假招”当然是已经有了应变的把握的一见不岐的剑已经攻入他的空门当然是不敢一假到底而是立即使出真实的本领了。
不岐的剑法还未到收随心境界只听得“当”的一声他的长剑已是被削为两段!
但在这刹那间耿玉京亦已是禁不住心头一动起了一点怀疑。义父的功力如何他是心中有数的纵然剑法比不上自己也决不至于给他削断兵刃“难道他还会对我手下留情?”
可惜还有一个青蜂常五娘在旁却是容不得他仔细推敲了常五娘打出了三枚透骨针跟着是鸳鸯刀向他猛斫。常五娘的双刀一长一短平时与人交手本来是以长刀护身短刀攻敌的此时她恃著有不岐呼应双刀齐挥全采攻势。
耿玉京打落了两枚透骨针第三枚则是贴着他的肩头擦过被他用柔劲化解了暗器的力道这才滑过一旁落下的由于他一来心情不定二来又要应付常五娘的五毒暗器险些被常五娘的短刀斫着只听得声如裂帛他的衣袖被削去了一大片、
常五娘身如水蛇游走退到不岐身旁突然把一团东西塞入不岐掌心叫道:“不必害怕咱们联手斗这小子但你切不可再有不忍之心!”
她塞到不岐手中的那团东西乃是一把卷起来的软剑她是早已料到有此一着预先替不岐准备的。
耿玉京听得常五娘提醒不岐“不可再有不忍之心!”顿时亦是想到:“不对纵然刚才那招他对我有手下留情之意无论如何他也是害我的爹娘害死我的养父养母之人!”心念一转剑招如电一口气攻出十八招以梅花间竹之势最初三招攻向不岐接着三招攻常五娘十八招形成三个循环片刻之间不岐和常五娘都受了他三次狂攻由于他的剑法快到极点有间歇也等如没有间歇不岐与常五娘都是应接不暇。
剧斗中耿玉京一招“大漠孤烟”剑直如矢明晃晃的剑尖一下子就指到了不岐的咽喉。不岐避无可避叹口气道:“冤孽!冤孽!”闭目待死但不知怎的只觉那冰冷的剑锋似乎贴着他的颈项擦过竟没疼痛的感觉不岐吓出一身冷汗倒跃开去。
耿玉京心里也是叹了口气暗自想道:“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怎能还念着他的恩情?罢、罢、罢且先杀了这妖妇再算!”
耿玉京战略一变把七分攻势指向常五娘不过数招就把她杀得手忙脚乱。他正要施展杀手忽觉膝盖的“环跳穴”一麻剑尖滑过一旁这一个变化倒是耿玉京始料之所不及他从感觉得知触着他的膝盖的似乎是一粒细小的砂石却不知是真的砂石还是某一种形如砂石的暗器他只知道这暗器乃是常五娘临危所心中也是不禁一惊:“想不到这妖妇的暗器功夫还在我的估计之上也不知她是怎样出来的我竟然丝毫也没察觉。”
常五娘死里逃生她虽然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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