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知道他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呢?”
不错直到现在她还不相信耿京士会是杀害她父亲的凶手但想到丈夫竟然瞒着她这许多事情已经足够她伤心、足够她气愤了。
忽地她感到腹中绞痛不知是否受到刺激所致本来是还未足月的胎气突然动了。绞痛一阵比一阵厉害她即使全无经验也知道这是临产前的“阵痛”了。
耿京士每退一步就化解了师兄的一分攻势此时他已是转守为攻。戈振军一招“举火燎天”恰好被他斜斜划出的剑圈套住。耿京士喝道:师兄你再不松手可休怪我不留情了!”他只要再划半道弧形就可以把戈振军的手臂斩断。
就在此时他听见了何玉燕忍耐不住的呻吟!
耿京士吃一惊道:“燕妹你怎么啦?”何玉燕呻吟道:“我求求你们不要打了。我我要死了快来帮我!”
呻吟声突然中断接着却是“呜哇”的一声一初生的婴儿离开母体的哭喊。
不是死是生他们的孩子诞生了。
耿京士又喜又惊不顾一切飞奔到妻子跟前。他挥剑割断脐带抱起婴儿。“啊是个男的!”他大喜叫道。
正当他惊喜交集的时候忽地感到一怎冰冷刺骨透心地冰冷原来是戈振军的青钢剑从他的背后刺来已经刺入了他的心脏。
戈振军的声音比他的剑锋更冰冷:“师妹你别怪我杀他他不配做这孩子的父亲!”
何玉燕呆若木鸡她好像没有听见戈振军说的话甚至连思想也冻结了。这刹那间她的脑海好像突然变成了一片空白。
这一剑来得好快耿京士也好像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脸上现出一片茫然的神气身躯晃了两晃就慢慢倒下去了。他的手还是紧紧抱着婴儿。
婴儿触着地面屁股给砂石擦伤“哇”地一声又哭起来。
戈振军弯腰揪开耿京士的双手抱起婴儿冷冷地说:“我已经让你见到了你的孩子你也应该可以瞑目了。这是你自己说过的。”
何玉燕好像从恶梦之中被婴儿的啼哭惊醒过来叫道:“给我给我!”
戈振军勉强笑道:“燕妹你瞧这婴儿很像你呢。”
何玉燕接过婴儿她的眼中没有掉下眼泪语声却比哭更令人难受:“好苦命的孩子生来就没爹、没娘……”
戈振军忙道:“师妹你别胡思乱想……”
何玉燕在婴儿的小脸上亲了一亲说道:“师哥我对不住你。我求一件事情你肯答应我么?”
戈振军道:“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何玉燕道:“我知道你会替爹报仇的的所以我不是求你代报父仇。不过这件事情却比报仇更难的。”
戈振军道:“你说吧。不管怎样为难我都会尽我的力替你办到。”
何玉燕道:“好得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求你照料这个孩子直到长大成*人……”
戈振军道:“师妹我会帮你照料这个孩子的。咱们本来就是、就是……倘若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肯答应让我做这孩子的父亲!”
何玉燕苦笑道:“不错我不能做你妻子只能求你做这孩子的父亲了!”表面听来他们说的好像差不多意思其实却并不一样……
何玉燕继续说道:“你可以不必让这孩子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嗯就让他的名字叫玉京。”
“玉京”这不是从耿京士和何玉燕名字中取一个字合成的吗?用不着何玉燕画蛇添足
振军一听就懂得她命名的含义了。尽管她可以不让孩子知道父亲是谁?但孩子的名字就含有纪念父母的意思在内。想深一层这个名字不也正是包含了一份她对耿京士的情感?她并没有把他当作杀父仇人她还承认他是她的丈夫。戈振军不觉有点儿酸溜溜的感觉当然他也懂得师妹说的“不介意”是什么意思了。
戈振军的心情十分复杂但在目前的情况之下他还能去责备她么?他唯有勉强笑道:“这名字很好。不过要是你能自己教导他那就更好。”
何玉燕的声音越来越低说道:“唉活着实在太苦请恕我把麻烦推给你了。唉师哥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临死还要、还要……”
戈振军叫道:“师妹你、你要活下去!”但已经迟了何玉燕的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他的怀中死了!在闭上眼睛那一刹那她放开孩子她最后一眼就是看见戈振军接过她的孩子!
天地万物好像都静止了。
地上有何亮的尸体有耿京士的尸体现在又加上了何玉燕的尸体。
唯一的声音就只是孩子的哭声了。
戈振军抱着孩子眉头打结!戈振军也在仔细看孩子的脸。
初生的孩子也看不出他究竟像父亲多些还是像母亲多些。
啊这是耿京士的孩子但也是何玉燕的孩子!
也不知是爱屋及屋还是孩子本身就很可爱他不知不觉竟然好像自己当真做了父亲一样对这孩子有了一份情感。“别哭别哭乖乖!”他轻轻抚拍婴孩逗他哄他。但孩子还是在哭。
他有许多事情要做但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却是如何安置这个孩子。他不知道初生的孩子会不会有“饿”的感觉但无论如何总得喂他一点儿东西吧?这个孩子也不能让他赤身露体地在林间禁受风寒哪!
旅人是必定贮备食水的戈振军在何玉燕身旁找到了她携带的水囊还有半囊食水。他倒了一点儿水给婴儿喝下苦笑着说:“你喝不到母亲的奶汁只能把水当作奶了。”婴儿果然停止了哭声。
但水总是不能替代奶汁的。这末足月的婴儿瘦小得可怜。戈振军纵然没有育婴的经验也知要养大这未足月的婴儿非得奶汁不行。即使不母乳也一定得是人奶。
雨已止了但天色也近黄昏了。山坳那边有缕缕炊烟升起。
他蓦地省起:“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奶妈我怎的想不到呢?”
正是那家人家住着一对年轻夫妇。丈夫名叫蓝靠山是个猎户妻子也是个能干粗活、十分健壮的少*妇。就是这位蓝大嫂数日前刚刚产下一个女儿。戈振军和这对夫妻很熟而且有一次帮蓝靠山打死一只吊睛白额虎。当时蓝靠山的猪叉虽然已经插在老虎身上但老虎皮粗肉厚受了伤更是凶性大要不戈振军及时直来帮他他已是难逃虎口。
戈振军心里想道:“蓝大嫂身体健壮奶汁分给两个婴孩料想也可以喂饱他们。蓝大哥是个可靠的老实人即使撇开我对他的恩惠不谈我和他是从小就相识的朋友他也一定会替我保守秘密的。”
主意打定他在耿京士的包袱里随手拿起一件衣裳包裹婴儿急急忙忙去找蓝靠山。
事情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蓝家夫妻一口应承。戈振军教他们编造一个故事说是山边拾获的弃婴。这个一向不说谎话的老实人也破例答应了他。他们说好待孩子六七岁的时候戈振军就来领他回去。
来回不到十里路程戈振军从蓝家回到原来的地方天还未黑一切都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只不过有点儿小小不同。他离开的时候何玉燕和耿京士的尸体是分在两处的虽然距离并不远但现在他们的尸体差不多已经靠拢在一起了何玉燕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耿京士向前方伸出来的一那只手。
是当时他们还未“死透”呢?还是有人移动他们的尸体呢?地上没有陌生人的足印戈振军也不相信有人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他皱了皱眉把两个死人的手分开然后用刚从蓝家借来的一把铁铲挖坑。
他好一个坑把师妹的尸体搬过来禁不住泪咽心酸说道“师妹你放心去吧。我会把你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样的。唉你那天和我道别我不能给你送行。想不到今天才是永别。”
天色已晚本来让他们夫妻合葬那是最省事的。但戈振军想起师妹和耿京士手拉着手的情景却忍不住心中的妒火暗自想道:“他骗得你生前和他同衾我却决不能让你在死后还与他同穴!”
他掩坦了师妹把土填平立石作为标志。跟着挖第二个坑挖到一半忽听得急促的脚步声。
戈振军抬头一看只见来的是个长须道士。戈振军吃了一惊连忙抛开铁铲站起来躬腰说道:“无极师伯请恕失迎!”
原来这位无极道长乃是武当三老之在武当派的地位是仅次于掌门人无相的。
无极道长好像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呼呼喘气。
戈振军大为奇怪心想:“无极师伯内功深厚即使是长途跋涉按说也不会脚步虚浮气喘如牛的。怎的会弄成这个样子呢?”
无极道长喘息未止目光已经移到耿京士的尸体上。他焦黄的面色显得更难看了。
戈振军见他形容古怪心里湍湍不安正想向他禀告只听得他先开口说道:“我来迟了!”这四个字是伴着一声长叹说出来的!
戈振军道:“禀师伯我是替师父清理门户。”
无极摆一摆手说道:“你用不着说了。你师叔上次从辽东回来的时候曾经回武当山禀告掌门。当时我在场事情本末我都知道!”
戈振军本来也应该想得到无极道长是早已知道的。要知道耿京士和满洲奸细勾结的事是丁云鹤侦察得知的。如此大事他除了必须告诉耿京士的业师两湖大侠何其武之外当然也还得禀告本派掌门。而无极道长在武当派的地位是仅次于掌门的掌门人除非不和第三者商量否则第一个就定是找无极。如此大事掌门人也不能独断独行自必要和本门长老共商对策。
如此显浅的道理戈振军不是想不到。只因无极道长第一句话就说“我来迟了”他怕师伯责备他擅杀师弟所以在师伯未说明业已知道之前他还是要禀告的。
戈振军稍稍宽心心想:“你知道就好。奸徒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总不该怪我替代师父清理门户吧?”
无极道长好像知道他的心思叹口气道:“我也不知你是否杀错了人。”他了戈振军一眼稍停片刻方始接下去道:“此事疑点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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