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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自己的掌风时要伤着要救之人,凌空而来的皇甫冷杨连忙收势,但方才他见情景危急,本就运足了十成十的功力。
如今要在短时间之内完全收势,本就完全不可能,但他仍是奋力而为,不惜让那内力反噬自己,可惜的是在他双脚飘落地面的同时,莫乱儿便同时闷哼了一声,一口鲜血就这么疾喷了出来。
鲜血洒在白虎的白毛之上,那模样让被自己内力反噬而气血翻涌的皇甫冷扬,来不及运息减少内力反噬的伤害,就想奔上前去探视他,可是又怕惊吓了那头仍然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白虎,怕它发了狂伤着他。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同时,莫乱儿则是悄悄的朝着白虎比了个手势,它的眸光仿佛略有深意的来来回回在两人之间转了几圈。
然后又是一声低吼,便转身走人。
皇甫冷扬本不是好杀之人,但眼见这只白虎身形硕大,随时可能伤人,此刻的莫乱儿便是一例。
为了替山林除害,他再次运起内力,就要朝那白虎击发……
说时迟,那时快,莫乱儿竟选在这个时候又呕了一口鲜血,然后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这一哭顿时让皇甫冷扬的掌失了准头,白虎当然也就安然无恙的退了常
眼见白虎已经在山林间窜离,杀虎的打算也只能作罢,眸中杀意逐渐退去的皇甫冷杨连忙将注意力移到正在嚎陶大哭的他。
“乱儿,你……”他趋前准备探问情况,怎料到才一步向前,莫乱儿就忙不迭的扑进了他怀中,哭得哀哀切切的。
“师兄……好可怕……我……好怕……”
皇甫冷扬顿时一阵沉默,他个性本就刚硬,不懂得怎么安慰别人,但见莫乱儿哭着他亦是心慌意乱,只好笨拙的拍着他细瘦的肩膀,“别怕,有师兄在这里,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可是,你刚刚不见了,我找不到你,那只大白虎好可怕。”
莫乱儿嘴里窜出的话十足十的可怜兮兮,可是泛着泪光的眸子却诡异的流转过一丝不符他年龄的算计。
“我不会再不见了,我会保护你的,咱们回去让师父帮你疗伤吧!”对怀中的小人儿不能说没有一丝愧疚,皇甫冷杨毫不犹豫的承诺道。
“真的吗?”对于他的承诺,莫乱儿很是怀疑,眸中的惧更是丝毫未退。“永远不会不见?”
“嗯!”完全不知道自己许的这个承诺有多要命,只是忧心他伤势的皇甫冷扬一把抱起他,坚定的往师父的住所步去。
“那就好了!”莫乱儿哺哺的说道。
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也不枉他这般卖命的演出了。
戏晴姊姊,瞧我为你找着了什么样的好夫婿,将来你可得好好的报答我呵!
他想着想着嘴角泛起了笑容,跟着心一安,突然一股巨大的疼痛就这么漫天袭地的卷来,跟着他眼前一黑,顿时失了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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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晴姊姊,吾已为你寻得一贵婿,即是吾之师兄,他不但生得气宇轩昂,家境应该也挺不错的,近日带他返家,请做好应做之准备……
切记,暂不得让他知晓你我为姊弟,以免他起了戒备!
莫乱儿将写妥的纸条折好,然后小心的将它绑在一只信鸽的脚上,再放开了信鸽,任它展翅而去。“去吧!把这信带给姊姊,让她早做准备,知道吗?”
望着那只逐渐缩小成一个圆点的信鸽,他脸上浮现了一抹和他年龄十分不相近的笑容。
这只信鸽可是他和远在江南的姊姊之间,唯一的联络工具。
虽然姊弟俩为了活下去,必须各奔东西,但年纪小小的他却从没忘了两年前姊姊因为生活的困顿,不得不送他上山投靠师父时,她含泪告诉他的话——
“等姊姊找到一个可靠的姊夫,生活不再这样有一餐、没一餐的,姊姊一定马上会去接你,可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学会照顾自己,这样我们姊弟才有重逢的一天
莫乱儿能够了解姊姊不得不暂时抛弃他的原困,所以即使小小年纪就得跟着师父住在这荒僻的灵隐山中,整日只能跟灵禽走兽做朋友,可他一点也不怨。
怨什么呢?只要一想到姊姊原也是个不愁吃穿的千金小姐,莫家在江南也是首屈一指的人富人家,不料当年不慎引狼入室,害他们莫家家破人亡、只剩他们两姊弟相依为命。
如果连姊姊那种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都能为了生活卸下尊严,甚至还很努力的想将自己给嫁了,只希望能将他接去一起生活,那他就没有什么好怨的了。
是了,替姊姊找一个好夫婿,是他们姊弟俩共同的心愿。
这男人不必很有钱,可是必须要有一定的钱财,能够供得起他姊弟的三餐,让他们可以不愁温饱的生活在一起。
而现在,他已经找到了一个人,就是最近上山来探望师父的师兄。
虽然师兄有些不苟言笑,而且好像也觉得他挺烦的,可是今天他已经通过了他的试炼。
在他受伤的时候,他清楚的在他的眸中看到了自责、懊恼的情绪,可以肯定的是,他其实一点也不如外表显现的冷淡,甚至有着一颗很柔软的心,这样的男人不管有没有钱,应该有能力可以带给他们姊弟俩幸福吧!
因为他有一双很厚实的大掌,很有力的肩膀,这样的男人坚强得像是足以撑起他们头顶上的天b
所以,就是他了,他决定了!
现在比较伤脑筋的,就是要怎么把他带回江南去,然后想办法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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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发扎成两条粗粗的辫子,莫戏晴吃力的提着一堆杂物,往街角一间华丽的屋舍走去。
她仰首望向围墙内,那宛若繁星点点的雕梁画栋,心中淡淡的泛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
似是熟悉亦陌生呵!
在她懂事前,这样偌大的宅院不过是她馆戏玩耍和捉迷藏的最佳场所。
就算是堪堪及笈的年纪,她也曾以为这样的亭台楼阁、锦衣玉食会理所当然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一辈子。
若不是父亲误交奸人,致家道中落,父母骤亡,这样的宅院只怕会伴着她一生一世。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常八九,父母的骤亡让她不得已走出了绣台楼阁,为了生活辛苦的奔波。
甚至为了能让莫家唯一的根苗能够吃得饱、穿得暖,她只得忍痛将他送上山寄托给父亲的至交好友。
她曾经怨天尤人,可是怨天并不能让她丰衣足食,所以她学会了面对,为了生存下去,她努力的把握住每个赚钱,甚至是嫁人的机会。
她想要有个稳定的家,想要将唯一的弟弟接回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过生活,不用时时担心他是不是吃饱穿暖。
这样的愿望很卑小,可却也是可望而不可及,自从张家退婚以后……
哼!不是早说好不想了吗?像那种没血没泪的男人,想他又有什么用呢?
莫戏晴用力的甩甩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然后匆忙迈开步伐,将所有的哀伤、气忿,全都抛诸脑后。
她要想的可是现在,是以后,至于以前的事,就全当做没发生过吧!
步履匆忙之间,她深吸了口气,平稳方才胸臆间所翻腾而起的万般滋味,带着手上成堆的东西转进了秦怀河畔鼎鼎有名的“潇湘阁”中,准备好好的做上一场生意。
***
嫣红飞来,姹紫翩去。
莫戏晴端着一脸的笑,眸中闪着精光,一张小嘴儿更是甜言蜜语说个没完。
“紫艳姊,瞧你戴上这珠花可真上眼呢,虽然它略逊你那花容月貌一筹,可正好能衬托得出你那艳冠群芳的美丽呢!”
“是吗?”
“戏晴儿,你那张嘴可真是甜啊!”女人家,哪一个不喜欢被人称赞,即使是早已将这些话听得滚烂的花魁也很难敌得过。
“哪里,含烟姊,喜欢吗?”睁着一双眨巴眨巴的大眼,莫戏晴的眼里写满了欣喜。
这支珠花要是卖了出去,就可赚上一两银呢!所以含烟的倾睐怎不叫她喜出望外呢?
别说是翠含烟自个儿喜欢那支珠花,就冲着其戏晴眼底那抹晶亮,她便毫不犹豫的说道。“要了!”
“真的吗?”莫戏晴喜出望外,跟着又连忙转身招呼其他的姊妹,只见她的甜嘴东赞一个、西夸一句,直到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掏出了些许银子为止。
经过一番的忙碌,人潮逐渐散去之后,她这才喘了口气,喝了杯水润润口干舌燥的喉头,往椅子上一坐,只差没累瘫了。
可这气还没喘上几口,去而复返的翠含烟便领着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鸨娘走了进来。
“宝姨娘?”莫戏晴一见来人,连忙起身招呼。
“人都走了吗?生意能行吗?生活过得去吗?”宝姨娘热切的握上她的手,关心的话连珠串的抛出。
“能行!生活也还过得去!”不想让老人家担心,她避重就轻的说道c
其实那些个珠花胭脂能赚的钱或许足以温饱,可是若要谈起接唯一的弟弟回来的事,那些钱便像是水车薪似的,难以成愿。
“骗人,过得去的话,还能这样消瘦,只怕你是三餐当成一餐吃,成天吃粥配野菜。”
没有被莫戏晴那粉饰太平的话语给骗过,一向以她的姊姊自居的翠含烟毫不留情的便激破了她的谎言。
“含烟姊……”莫戏晴讨饶的低吟,就怕换来姨娘的忧心,可也是来不及了。
只见宝姨娘一听翠含烟的话,立时大惊失色,揣过莫戏晴的手便直勾勾的往她脸上端详。“你真的过得这么苦?”
“宝姨娘,你别听含烟姊乱说,我很好,很能照顾自己的。”
莫戏晴这厢忙着向宝姨娘灭火,翠含烟那厢忙着点火,顿时让莫戏晴忙得手忙脚乱的,忍不住嗅瞪了她一眼。
“你别瞪我,谁叫你每次都这样粉饰太平,说什么自己过得很好,可是明明过得不好,省省省个老半天,老想着要把乱儿接回来,可却省不出几个屁来。”翠含烟面对她的瞪视,两手一摊,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数落起人来可是半点余地也不留。
“含烟姊……”她讨饶的低呼了一声,可惜却博不得半点同情。
“别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珠花胭脂卖得都比外头的贩子贵上几串钱,你以为众家姊妹为啥都巴巴的和你买?”她没好气的说道,这会儿她的气一上来,也顾不得要顾及莫戏晴的自尊了。
“还不都是心疼你一个人在外头讨生活,又总巴望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