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岩云抱紧了迹延,也不理会,迹延舒不舒服,双手死死的抱紧了男人,就仿佛害怕离开似的,他什么也没说。
他看到迹延这么伤心,他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报复的××,但是看到迹延落泪,他又很不舒服,他还伸手不受控制的替男人擦眼泪。
岩云心里想的,和做的完全相反,他嘴上在骂迹延,在嘲笑迹延对他的感情,但是他却反而抱紧了迹延,最后只听到他嘴里发出痛苦的低声的龙吟,那幽怨而细长的低吟声,吼得雨势越发的猛烈,迹延有精气护体,所以在他淋了两日的大雨后也相安无事。
反倒是岩云,越来越虚弱,他的龙角一直长不出来,他还为完全化为龙形,迹延也不敢乱碰他,自从前日岩云清醒之后,说了那些让男人伤心的话之后,男人也就再也没跟他说过话,可是岩云一直抱着男人,不让男人走。
男人也只有等待岩云没力气的时候,才起身进了道观,迹延在道观里找了些干木材生了一把火,把身上湿润的衣衫都烤干了。
由于马车没有了,迹延想带着佛降离开都不行,而且外面于是越来越大,根本就走不了,岩云就趴在道观的门口,虚弱的淋着大雨……
他头靠在门边,一直看着道观的男人,看到男人烘干了衣衫,就坐在那里不动了,一直就这样坐着,他跟男人说话,男人也不回答他,最多就是点点头,或者摇摇头,一直安静地坐在佛降身边照看着那颗天魔蚕。
废弃的道观里阴气很重,夜里时常都能听到孤魂野鬼的低泣声,迹延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由于有精气护体他不吃东西也不觉得饿,但是天好像漏了似的,雨一直下个没完,岩云就倒在门口一会儿,醒来盯着他,一会儿又睡去……
男人见岩云脸色惨白,也不想多管闲事,免遭岩云口舌之辱,虽然好几次迹延都想问问他头还痛不痛,但是每当看到岩云那淡淡眼眸,他就什么也问不出口了。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岩云的样子越来越虚弱,他的龙角只长出了一点点,还没有完全长出来,他倒在雨中神情虚脱。
每天晚上他都要低沉的龙吟,他除了睡觉淋浴之外,大多时候是看着迹延,但是迹延始终都不理睬他……
也不问问他痛不痛。
也不问问他淋雨受不受得了。
他觉得迹延这个男人很安静,就算他对男人说了那样可憎的话,可是男人没有对他施行报复。
这些天,男人走不了,就只也安静地坐在道观里,只是男人的沉默让他变得有些心慌。
岩云看了迹延很久,直到他痛晕过去,岩云记得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迹延扔了他很多次,但是最后都还是把他留下了,还每天都给他洗澡,还让给他做,又当爹又当妈,岩云觉得有些好笑,迹延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他应该说这个男人傻,还是说这个男人老实,若是遇到别人肯定会趁着他不醒事的时候,把他给卖了,或者想办法解决掉。
但是这个迹延却没有,不但没有对他做不利的事情,甚至还为了他不会边城,留在那个破地方,还等着柳风把他来接走……
这天夜里暴雨如洪流般冲刷着大地,今夜又是十五,虽然是没有月亮,但是每月这十五的夜里岩云都依旧发作。
岩云原本头就痛,现在加上腰痛,等于雪上加霜,让他痛得完全失去了力气。
岩云在剧痛中昏昏沉沉的,搞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真实。
只感觉到有人把他拖到了能淋到雨的地方。
他听到有人跟他说。
由于雨势太大,他没有听清楚对方在说的什么。
他想睁开岩云看看眼前的人是谁,可是睁不开,怎么都睁不开。
他只感觉到雨淋在身上好舒服,好像有人在搬动他的龙尾,他的龙尾顺着阶梯蜿蜒盘旋的他在朦胧的雨雾中若隐若现。
有人在替他擦沾染着泥土的龙鳞,那动作很温柔,仿佛怕弄伤他,或者是吵醒他,直到擦到他的腰间才停止。
他听到耳边的进出道观的脚步声很轻。
他感觉到有人把他的上半身拖到屋檐下,只让龙尾暴露在暴雨中……
让他的身体靠在门板上,替他擦干净了沾染着泥土的手指,与那被雨水侵袭的脸颊,他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很近很近……
可是他就无法睁开双眸,无法得知眼前的人是谁,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胸口有灵气注入……
又过了不知多久,岩云就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搂着他,就像曾经搂着他,说过无数次同样的话:“二狗子,很快就不痛了。”
岩云也搞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他也像曾经无数次回答男人的那样,轻声的呢喃道:“阿叔……”只要有阿叔在他身边,再痛他都能忍受……
当岩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半个月后,他醒来的时候身上披着迹延的外衣,可是迹延和天蚕魔早已不再道观中了。
岩云醒来的时候头上的龙角已经完全长了出来,真身也可以完全收放自如了,他发现自己坐在屋檐下,龙尾却依旧在雨中……
这半个月来雨一直没听过,岩云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屋檐,再看了一眼身上的衣物,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是。
这么大的雨,迹延是怎么把佛降弄走的,他似乎小看了这个男人,岩云垂下眼,那淡漠的双眸盯着手中素雅的青衣,没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正文 第307章
迹延是找了软树藤捆住蚕蛋,冒着大雨把蚕蛋背回边城的,这一路上都在下午,迹延连歇脚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走小路,倒出都是荒郊野岭,晚上经常有妖孽出没,他用了半个月时间把才佛降背回边城,刚背到张府他整个人就虚脱了。
若是他有灵气稳住蚕蛋恐怕还要走上大半个月才能回来,迹延在家里昏睡了两天两夜才逐渐的回复了精气神。
“姑爷你醒了。”张管家亲自服侍迹延,给迹延端来补品,“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这一年都是九爷在帮忙打理生意。”
“也辛苦你了。”迹延坐在床上,神情有些虚弱的喝着补品,张管家也不好问他太多,就将张府的情况都告诉了迹延。
“姑爷,两个月前末少爷和九爷一起回来了,末少爷和九爷都住在府上,还有你那位结拜兄弟也住在府上。”
“都已经入住在张府了?”迹延到是没想到,在他还没回来安排好情况的时候,他们竟然自己都给安排好了。
“是啊,”张管家老脸有些焦急,又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太好说的样子看着迹延,迹延让他有什么话便说不碍事,老管家这才敢说,“姑爷,我这个做下人的不好反对,你别怪我们让他们住进来,九爷便不说了,是你让他住进来的,可是末少爷消失了一年之久又突然出现,说是你让他回来的,我们也不敢拦着。”
“……”
“而姑爷那位长得不像凡人的赤兄弟,明明他府邸就在边城,有的是地方住,他也偏偏要住进来,当初九爷和末公子本来反对,他们还差点打起来,但是赤公子也说了,是你让他来的,九爷和末少爷也就让他住下了……”
“……”迹延放心了,只要他们不吵,不闹,住多久都没问题,想住哪个房间都可以,反正张府有的是房间。
“现在姑爷你回来了,你看,是不是要请他们都走?”张管家征求迹延的意见,担心迹延责怪他让这些人入住张府。
“没事。”迹延只是淡淡的表示,让张管家不哟不用担心,也不用管这事了,“既然都住进来了,那就住着吧,反正家里这么大,人多页热闹一点。”
迹延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张府很大,空置的院落也有许多,让他们住进入也没什么问题,只要大家和平相处。
迹延刚喝完补品准备睡下,就听到张管家告诉迹延,他昏迷这个两天两夜都是赤炼与末桐在照顾他,而九皇则是在替他看铺子、谈生意去了。
“哦对了,姑爷还有你背着的那颗奇怪的巨蛋,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我就将他用屏风围起来了,是九爷还有赤公子还有末少爷把它搬到了你房间里来,这蛋真奇怪,家里十个下人都抬不动,姑爷你一个人就把背回来了……”
张管家走了之后,迹延在床上躺着,他的目光落在放置在屏风前的蚕蛋上,蚕蛋就放置在他床尾边,用精美的屏风围着……
迹延睡在床上就看到蚕蛋孵化的情况,他记得快到张府的时候,听到蚕蛋发出微微的破响声,而如今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蛋身有细微的裂痕。
迹延穿着单薄的内衫靠在床上,他摸到枕头下面有东西,他拿了出来,是一本书,他刚翻开,脸颊就变得滚烫。
这书上全是房中术,各种姿势,各种类型,画上都是男人和男人,而且还是多人的,让迹延看得有些眼花缭乱,比末桐上次拿给他看的还要露骨,让男人很不好意思,不知不觉就脸红了。
第一页上还写着:送迹叔。
迹延把书合上放回了枕头底下,除了末桐之外,不会有谁会做这种事,由于这个时间他们都还没有回来,迹延闭着眼睛小睡了一会儿,可就在此时他却听到蚕蛋发出奇怪的声响……
迹延睁开眼睛就看到蛋身的底座有裂痕,顺着往上慢慢的裂开,那龟裂的裂痕很快就爬满了蛋身,迹延缓缓地坐了起身……
蛋身上出现一个金色的佛印,那蚕蛹外部坚硬的外壳缓缓的掉落……
那黑色的魔气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星星点点的消散在空气之中……
直到那蛋壳全部都掉光,那魔气也便完全的消散。
那蚕蛹般丝线露了出来,有浅浅的金光溢出……
透过那层层叠叠的蚕丝缝隙,佛降那俊美的容颜清晰可见,他闭合着安静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勾勒出他的迷人的眼部线条,他薄美的双唇轻抿着……
他的眉心多了一个浅淡的法印……
他银色的袈裟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华美,那包